憨包子与小丫头_艾米【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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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的大学也相当的多,如果把两年制三年制的社区大学也算在内,简直就是遍地大学,泛滥成灾。据说高中生在考 SAT 之前会考一个 PSAT ,是评奖学金用的,估计那个考试的成绩是会散发到各大学的,所以考完 PSAT ,学生就开始收到很多学校寄来的招生简章,都是跟学生 PSAT 成绩相当的学校,据说很多人都收到几十个学校的招生简章,所以只要想上大学,总能上成。

  有太奶奶和奶奶两位“砖家”的糊弄理论垫底,又有邻居这么优秀的糊弄例子摆在眼前,米爸米妈就没勉qiáng送huáng米去 DAY CARE 之类的地方,一直放在家里糊弄。为了让huáng米“合群”,米爸米妈在小区里走东家,窜西家,不是带huáng米“走出去”,就是把小朋友“请进来”,周末到 MALL 里去跟大把的“里头披泼” (LITTLE PEOPLE) 玩,其它时间huáng米就跟太奶奶和奶奶玩。

  太奶奶和奶奶一东一西两家理论在有一点上是非常重合的,那就是跟小朋友玩耍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降低”到小朋友的高度,而不能摆“老朋友”的架子,不能什么事都让着小朋友,而要跟小朋友平起平坐,该争的争,该抢的抢,该闹的闹,该扯的扯,要让他感到你是一个玩伴,一个小朋友,一个竞争者,而不是一个家长,一个监护人。

  所以家里就经常听到三个小朋友在叫“卖疼 ! ”“卖疼 ! ”,huáng米的“卖疼”肯定是从奶奶那里学来的,太奶奶的“卖疼”肯定是从huáng米这个二道贩子那里弄来的,被太奶奶一番“洋为中用”,就变成了“卖疼”。

  不过这个“卖疼”似乎没什么联想意义,对记忆帮助不大,太奶奶常常是记了后面,忘了前面,特别是还有一个“ YOUR TURN ”要记,太奶奶就有点“搞搅”了,经常忘了哪个是“该我了”,哪个是“该你了”,所以总是急中生字地叫道:“我疼 ! ”“我疼 ! ”

  很奇怪的是,huáng米这个一向跟着太奶奶英语跑的人,在这句话上却立场坚定,坚持“卖疼”,而不“我疼”。他听得懂太奶奶的“我疼”“你疼”,但他不跟着这样说,他很镇定地看着太奶奶捶胸顿足地叫嚣“我疼 ! ”“我疼 ! ”,他仿佛怕把太奶奶“疼”坏了一样,脸上显出一种“大人不记小儿过”的神qíng,嘴里很宽宏大量地丢出一句:“ OKEE—- , YOUR TURN! ”

  huáng米的“卖疼”最爱用在他力所不能及的事qíng上,虽然他一个小小的人儿,实在没什么“力所能及”的事,但他要求“卖疼”的事儿也太力所不能及了,往往搞得全家不知所措。

  他最爱“卖疼”的事儿就是割糙,只要米爸说个“ MOW ”或者“ LAWN ”,huáng米千里万里之外都能听见,马上就放下手里的工作,屁颠屁颠地跟爸爸去割糙。经过了米爸耐心细致的摆事实讲道理,尤其是让huáng米亲耳听见了割糙机的噪声,并让他亲自体验了一下割糙机扶手剧烈的颤抖之后,他才委曲求全,不再闹着掌握割糙机了,但每次的打火起动一定不能少了他老人家的“卖疼”,不然他会橛着个嘴嘟囔老半天的“卖疼”。

  我们买的是个所谓 SELF-PROPELLED 的割糙机,可以省点力,免得把米爸累坏了。每次发动之前,要在割糙机前部的一个半球型的橡皮塞子上按几次,大概是给发动机充油吧。这个差事就被huáng米接管了,每次都要亲自去按那个橡皮半球。

  可怜他小小的手指,使出了吃奶的劲在那里按,一按就把手指陷进半球里,像断了一样,把我们旁观者吓出一身冷汗。但他乐此不疲,嘴里喊着“弯 — 吐 — 水”“弯 — 吐 — 水”,手里一阵瞎按,一直到米爸惊呼:“好了 ! 好了 !THAT ’S ENOUGH! 再按就要 FLOOD ENGINE 了 ! ”,他还舍不得停手,果真把发动机按死了几回。

  等到他爸爸来发动割糙机的时候,他又吓得把头埋在妈妈腿空里去了,他怕听那突然爆发的响声,一直要到割糙机“突突突”地走远了,他才敢伸出头来,叶公好龙地远远看看。

  除此之外,像什么吸尘啊,超市里 CHECK OUT 啊,上电梯啊,开空调啊,等等等等,都少不了huáng米的“卖疼”。

  前不久,米爸出了一次又远又长的差。爸爸不在家的时候,huáng米就用一个奇丑无比的恐龙代替爸爸,他给恐龙套了一只爸爸的袜子,每天晚上放在娘俩之间,占据爸爸的位置。huáng米倒是睡得安稳,但米妈半夜醒来总要被那个丑家伙吓一大跳,偷偷地扔chuáng下去了,早上还要及时捡起来放回原处,不然米爸米妈通电话的时候到了huáng米“卖疼”之时,他会告状说:“爸爸 FALL ,妈妈 FALL ”。

  考虑到米妈从来没 FALL 过,估计他的意思是说“爸爸 FALL 了,是妈妈把爸爸 FALL 到地上去的”。米爸很得意,说:”艾米,现在我已经安cha了一个克格勃在你身边, 你gān什么坏事我都知道…”

  米爸回来的那天,米妈带着huáng米去接机,坐在候机大厅等候的时候,米妈还在担心怕儿子待会逮住一个丑八怪叫“爸爸”。正在担心,就听huáng米一声大喊:“爸爸 ——— ”

  声音之大,且是不伦不类的英语加汉语,惊动了四周的人们。老妈还没张见米爸,儿子已经冲过去了,仍然是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架势,头和上身是一味地向前,腿脚却总像跟不上似的,人就像个 BACKSLASH 一样,斜斜地往前栽。米妈吓得紧追,米爸也慌得丢了手里的东西,上前来迎接儿子。

  只见huáng米像足球运动员一样,一个假动作绕过他爹,径直冲到爸爸的旅行箱跟前,嘴里喊着“卖疼”“卖疼”,手里就去抓旅行箱,吓得爸爸一个箭步冲上去,稳住箱子,免得儿子兜底一推,整个箱子栽到儿子身上去。

  一场虚惊之后,米妈也冲到跟前, 米爸脸薄,把早先许诺给米妈的当众熊抱省了,只单臂搂住米妈,还装得不经意似的。米妈还没从虚惊中回过神来,只监视着huáng米,怕他又gān出什么危险的“卖疼”来,果真发现huáng米丢了行李箱,抬起头来大叫:“卖疼 ! 卖疼 ! ”

  米妈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要卖什么疼,就发现自己那橡皮筋穿腰的长裙在往下掉,吓得米妈双手抓住,猛往上提,又听米爸小声叫道:“儿子,轻点扯,别把爸爸的裤子扯掉了 ! ”

  原来儿子在邀抱,米爸赶快稳住裤子,抱起儿子,两父子抱头痛笑一番。

  回到家里,huáng米就像金银财宝失而复得一样,脚跟脚,腿跟腿地跟着他爸爸,寸步不离,连米爸上洗手间都不放过,守在门外问:“ PEE OR POO ?”

  奶奶太奶奶都别有用心地来邀请huáng米去跟她们玩,但huáng米不上那个当,坚决不去,一定要守着爸爸。爸爸跟妈妈打暗语,眉来眼去,但始终没机会得手。一直守到晚上上chuáng了,huáng米还不放过爹妈,要妈妈念故事书哄他入睡。

  那是一本念过了无数遍的故事书,故事qíng节老早就被huáng米背得滚瓜烂熟了,但他每晚都要听那个故事。如果你念错一点,他马上就发现了,小手往书上一拍,斩钉截铁地说:“ NO!AGAIN! ”

  于是你得重新来过,照正确的念。如果你想跳过中间几页,偷偷跑到结尾去,他也知道,还是小手往书上一拍,斩钉截铁地说:“ NO! AGAIN! ”,然后他会帮你翻回到漏掉的地方,指点着说:“ HERE! ”

  米妈对此曾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他早已把故事记得滚瓜烂熟了,怎么还要人念给他听呢?难道不怕重复起来没意思?

  奶奶解释说,大人看书,是为了获得信息,获得了,就满足了,不愿意再次获得同样的信息。但小孩子看书听故事,不仅仅是为了获得信息,更重要的是 LIVE THE STORY ,每听一遍,他就重新 LIVE THE STORY 一次,所以乐此不疲。

  米爸私下对米妈说:“这就像做爱一样,做了一次,知道那个味道了,但你会不会就此罢休呢?当然不会,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这就叫 LIVE THE STORY— ”

  米妈在那里给huáng米念故事,米爸忍不住想 LIVE THE STORY ,便在米妈身后动手动脚,哪知被他那无所不知,无所不“卖疼”的儿子察觉了,嗖一下从chuáng上爬起,越过妈妈质问背后的爸爸:“爸爸, WAHT DO ?”

  爸爸忙不迭地钻进掩体, 尴尬地说:“ NO DO , NOTHING ,妈妈背背痒,爸爸帮妈妈挠挠 — ”

  这个谎撒得好,只听儿子嚷一声”卖疼!”, 便翻山越岭地从妈妈身上爬过去,落在山背后爸爸那边,嘴里说着“卖疼 ! 卖疼!”, 小手就在妈妈背上抓挠起来。

  艾米:huáng大记者采访记

  太奶奶经常说huáng米是“一脑壳的话”,而且说“肯定是踏你妈妈的代,你爸爸小时候无口无嘴的 — ”

  米爸小时候的“无口无嘴”,已经被爷爷奶奶太奶奶证实了。米妈小时候“一脑壳的话”,也被素芳奶奶和艾民爷爷证实了。他们不记得米妈在huáng米这个年纪有没有huáng米会“嚼”,但他们记得米妈小时候的确是很会说话,也很爱说话,经常抓住爸爸妈妈,要讲故事他们听。但米妈讲的内容,既不是故事书里的,也不是父母讲过的故事,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用个很专业的词来形容,就叫“即席创作”,如果用米妈的奶奶的话说,那就叫“现编不过夜”。

  如果说米妈是个当作家的料,那么huáng米就应该是个当记者的料,因为他从小就爱采访人,还爱传播新闻,但他不编 ( 可能还没到编的年龄 ) 。

  米爸笑称他的儿子是“huáng大记者”,一派“央视名记”风度,成天忙乎乎的,不是采访,就是播出,只要他醒着,就能听见他问这个“ WHAT DO ”,问那个“ WHY ”,问到一点什么,就马上拿去广播,要播到每一个人耳朵里他才放心。米爸说如果huáng米做中宣部部长就好了,肯定是每个人都享受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知qíng权。

  huáng大记者的一个固定节目就是采访做饭的人,谁做饭,就采访谁,非常深入细致的采访,绝不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而是一定要你抱起他来,一个一个锅子里看过,一道一道菜式讲过,还要讲明白为谁做饭,为什么做饭,吃饭的好处,不吃饭的坏处,等等等等,他才肯罢休。

  太奶奶对此无比担心,怕huáng米长大了做个“烧火佬”。米爸说:“做烧火佬有什么不好的?你看那些世界名厨多么了不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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