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爱我_艾米【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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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鲁平一碰头,发现鲁平找的三个人有两个都跟她一样,因为生物系那个教授,就是鲁平系里的老师,项目还是鲁平拉来的,她们俩一起为那个教授做的数据分析,是她们一门课的学期项目。而她系里的那个教授,鲁平找他的理由跟她一样:那人有点色,爱跟鲁平扯点课业之外的事,甚至有点爱往男女关系上扯,老向鲁平打听中国的jī啊鸭啊之类的事。

  两人一对照,不由得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就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呢,原来你也有?看来这人对谁都色。”

  两人分头跟自己选定的教授联系,请他们帮忙写推荐信。三个里头有两个都很慡快地写了推荐信,寄出去了,只有那个色教授,拖拖拉拉的,老说没时间写。

  她们两人有点犯嘀咕:不会是要我们付出一点代价吧?

  她开玩笑地问鲁平:“如果他向你提个不雅建议,你答应不答应?”

  鲁平说:“我才不会答应呢,光他一封推荐信也不起作用。你呢,你会不会答应?”

  “我也不会。不值得。”

  然后两个人又打趣自己:“算了吧,我们这么老了,人家怎么会打我们的主意?看来老了也有老了的好处,如果他为我们写得好,那说明我们是真好,不是靠脸蛋换来的。”

  就在她为J州面试的事忙碌的时候,她的体检结果出来了,医生打电话通知她,说有几样需要复查,跟她约了个时间,让她去一趟。

  她一听就慌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立马觉得心跳太快,肝区隐痛,尿的颜色也不对,好像五脏六腑都烂掉了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见医生的那天,医生却没具体说究竟是什么问题,只给她开了两个单子,一个是联系rǔ房复查的单子,另一个是预约妇科医生的单子,叫她到医院的服务处去联系复查事宜。

  她去了,那里推荐她就在本医院复查,给了她电话号码,让她打电话过去定时间。她立即打电话过去,约了最早的时间,但所谓“最早”,也不是当天。rǔ房复查算老病号,只等两天,但妇科检查算新病号,要等一个多星期。

  她真是服了美国的医疗制度,完全不考虑病人的心qíng,先是直筒筒地告诉你体检有问题,把你吓个半死,然后让你等个十天半月的,把你等个半死,难道他们就没想过,在这等待的时间里,病人的心qíng有多惶恐多难受吗?遇到那些xing急的,早就熬不住跳了楼了,还复查个鬼!

  那天晚上,她打电话给丈夫,想叫他早点回来,跟他说这事,但他说很忙,不能早点回来。她生气了,就在电话里说:“如果你老婆要死了,你也不能早点回来?”

  “别瞎说了。”

  “谁跟你瞎说?我的体检结果出来了,两项都要复查。”

  “复查就是要死了?”

  “肯定是有问题啰,没问题怎么会要复查?”

  “要你复查就说明还没确诊你有问题。”

  “但总说明有问题吧?”

  “没确诊你慌什么呢?”

  她见他一点也不在乎,生气地说“反正你看着办吧”,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电话铃响了,她以为是丈夫打来的,很后悔刚才对他发脾气,但接了电话才知道不是丈夫,是韩国人。

  韩国人说:“也许我不该过问这事,不过我听满博士说你体检有两项要复查,到底是哪两项啊?”

  “是rǔ房和宫颈。”

  “别着急,这两项很多人都需要复查的,绝大多数人复查都没事。”

  “为什么很多人都需要复查?”

  “rǔ房嘛,如果没有你从前的片子作对照,医生很难决定究竟有没有问题,所以为保险起见,会要你复查。宫颈嘛,很多人的抹片检查都会报告说有异常,但一般都没什么问题。可能你的医生比较谨慎,让你去看妇科,那边一般会做个yīn道镜检查。”

  她想起她联系的那个妇科医生是说过这个,但她因为没听说过这个词,所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检查,本来还准备上网查一下的,但一下就忘了是个什么词,查也没查成。现在听韩国人提起,赶快追问:“什么是yīn道镜检查?”

  “就是用一个仪器看你的宫颈,医生在宫颈那里滴一点醋,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变白,如果有,医生会切一点下来送去检查。”

  她想起妇科医生也提到过“醋”,在她心目中,“醋”就是家里吃的那种食用醋,跟妇科检查没关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在听了韩国人的讲解才搞清楚什么是醋,不由得十分佩服,也想起韩国人是未来的妇科专家,肯定知道这些东西,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就请教韩国人。

  她给姐姐打了个电话,说起复查的事,姐姐安慰说:“没事,我体检也复查过。”

  她自嘲说:“还是不体检的好,不检查,什么事都没有;一检查,什么事都来了。我好多年没体检了,一点事都没有;这次体检一下,查出这么多问题来。”

  “可不能这么说,疾病不是检查出来的,而是本来就在那样的。早检查出来早治疗,结果会大不同。”

  “你觉得我这两项会不会有问题?”

  “应该没有。”

  “那医生为什么叫我复查?”

  “医生嘛,多一项检查多收一项钱。反正你有医疗保险,这些应该都是保的,复查就复查,肯定没事的。”

  有复查的事悬在那里,她也没心思找工作了,就算现在找到工作,到时候发现身体有病,也去不了,何必白费jīng力?

  5

  丁乙先做了rǔ房复查,还是rǔ房X光检查,不过这次多拍了几张,很刁钻的角度,把她的rǔ房左挤压右挤压,弄得像块饼,令她十分担心,像这样大力挤压,如果里面真长了癌,还不被挤破了?

  这次医院还比较体贴,没等个十天半月再出结果,而是做完之后就叫她等在那里,过了一会,一个医生把她叫到另一间诊室去,让她看荧光屏上的rǔ房X光照片,拍得那是相当的清晰,根根脉络都看得清清楚楚,既不bào力也不huáng,即便是色láng看见都不会有杂念,因为完全是病理的感觉。

  医生说:“我们在你的左rǔ上发现了一个光点,看见没有,就是这里,但右rǔ上没有,这个有可能是瘤,也有可能是你两边长得不对称。如果你有以前的片子作为对照就好了,你以前拍过片没有?”

  “好像没有。”

  “那就要做个超声波检查。”

  于是又约时间,做超声波检查。

  这个小亮点仿佛刻在了她脑海里,一直在那里闪烁,她几乎不敢碰自己的左rǔ了,怕把那个小东西碰破了。她记得她妈妈有个同事是rǔ腺癌,动手术把两个rǔ房都切掉了,保住了命,却失去了丈夫。

  她想象自己两个rǔ房也被切掉了,胸前是一片平坦,对外还可以装“胸”作势,但在丈夫面前就装不成了,不知道丈夫会不会跑掉。

  过了几天,到了看妇科医生的时间,她忐忑不安地去了医生的诊室,是一个女医生,她特意选的,如果她不计较男女,至少可以早三天复查。但她想到那些令人尴尬的检查,觉得还是选女医生好。

  那个女医生有个很奇怪的姓,长相也很外国,自称Z医生,让她躺到诊疗chuáng上之后,就用一个仪器观察她那里,感觉跟抹片差不多,不疼,有点胀。她原以为滴醋会火烧火辣地痛,但她还没感觉到火烧,医生说已经搞定了,让她怀疑到底用了醋没有。

  她边穿衣服边问:“有问题吗?”

  医生说:“要等化验结果。”

  “什么时候才有化验结果?”

  “一周左右,到时我会打电话给你。”

  她感觉自己又被悬起来了,rǔ房要等做过超声波才知道结果,宫颈要等化验之后才知道结果,一等就是一两个星期,这哪是人过的日子?为什么美国的医生要直截了当把真相告诉病人?印象里中国的医生都是能瞒就瞒,只告诉病人家属的。

  她也懒得催系里那位教授赶快写推荐信了,都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呢,还找什么工作?还是赶快把论文写完吧,免得查出癌症来,连论文都来不及写完,一个到手的美国硕士学位就飞掉了。

  但她写论文也写得很不安心,老是惦记着复查结果,又没个人可以说说,老向姐姐诉苦也不好意思,诉了姐姐也会说“没事没事”,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搞不好人家当她是祥林嫂。

  想跟丈夫谈谈,但两个人就像太阳和月亮一样,很难碰到一起。有天她实在忍不住了,把孩子送到学校之后,就去了丈夫的卧室,把他摇醒了,说:“喂,醒醒,我想跟你谈谈。”

  他睡眼蒙胧,很不高兴:“gān什么呀?这么早把我搞醒。”

  “还早吗?我已经送完丁丁回来了。”

  “你睡得早嘛。”

  “谁叫你睡那么晚呢?”

  他很勉qiáng地问:“什么事呀?”

  “还是体检复查的事。”

  他答非所问:“怎么你这个月没查排卵?”

  她没好气地说:“人都快死了,还查什么排卵!”

  “什么人都快死了?你一天到晚瞎说些什么呀?”

  “我总共就对你说了两次,上次在电话里没说几句,这次才刚开始,怎么就是‘一天到晚’了?”

  “你就是爱咬文嚼字。”

  她已经没兴趣跟他说复查的事了,知道他不仅不会开解她,反而会责怪她,于是赌气地说:“懒得跟你说了,你睡你的觉吧。”

  他叫住她:“喂,你怎么回事?把我搞醒了又不说了,你是存心捣乱不成?”

  “有什么说头?你又不关心,不在乎,我跟你说有什么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她想了想,走回他chuáng边坐下,把复查的事说了一下。

  他说:“就这事?那gān吗搞得吓死人似的?不就是复查吗?”

  “你说我会不会生了癌?”

  “检查结果没出来,我怎么知道?”

  “你是医生,怎么会不知道?”

  “我又不是妇科医生。”

  “你以前不是说你们做医生的什么科都懂吗?”

  “我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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