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有百分之七十的女xing感染过HPV,她不觉得奇怪,因为人家那xing生活多开放啊,读中学就有了xing伴侣,以后还会不断更换,一生当中怎么也得有三五个的。但她多冤枉啊!总共就一个xing伴侣,还感染上HPV了。更冤枉的是,人家感染了,就不治而愈了,而她感染了,却没有不治而愈,还搞成CINⅡ或者CINⅢ。韩国人说了CINⅢ就是癌症,那就是说,她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得了癌症。
她越想越气,颤抖着说:“我听你的,先不跟他闹,但我得叫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不然他不会承认。”
“你叫他去医院检查什么?”
“检查HPV呀。”
“他检查没用的,现在还没办法检查出男人是否感染了HPV。”
“什么?男人查不出来?”
韩国人点点头。
她想这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吧?男人寻花问柳,染了xing病居然查不出来,但传染给女人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她问:“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你当医生的时候,肯定遇到过这样的事,那些女人是怎么处理的?”
韩国人耸耸肩:“不知道,可能他们夫妻双方都不止一个xing伴侣吧,我没遇到过你这种qíng况。”
第十章(下)
4
韩国人走了之后,丁乙躲到卧室里哭了一场,这是什么运气啊!千辛万苦找这么个丈夫,勤勤恳恳cao持这个家,而他却在外面乱搞。搞了不说,还搞出一身病来。搞出了病不说,还传染给她,但他自己却啥事没有,连罪证都没落下。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虽然她拿不到罪证,但她心里是明白的,因为她自己从来没有跟任何别的男人有过xing接触,她居然染上了xing病,那只能是从他那里来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找他算账吗?她连证据都拿不到,如果他死不认账,她也没办法。他是医生,肯定知道HPV在男人身上是查不出来的,那他肯定不会认账,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而她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医院的化验单是证据,但却是不利于她的证据。
丁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得癌症,在她的印象中,癌症大多有家族史,与xing格内向抑郁也有关系,但她家没一个得癌症的,亲戚中也没有得癌症的,她的xing格也不内向抑郁,所以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跟癌症会扯得上边。
但现在她知道癌症不光有家族史,还可以是传染上的,不是直接从癌症病人那里传染上,而是从乱搞的丈夫身上传染上。如果她早几十年知道这事,她会选择不结婚,就一个人过,也好过被一个乱搞的丈夫传染上癌症。
想想自己的婚姻,她觉得从中得到的幸福甜蜜不多,给她带来的烦恼苦闷却不少,即使不得癌症,都觉得不值,更别说为这么个不值的婚姻搭上自己的xing命了。
她结了这一场婚,唯一的收获就是有了一个女儿。但如果她当初就知道会有今天,她会不会愿意为了一个女儿去结这个婚?
答案肯定是“不会”,不是因为她更爱自己的生命,而是因为一旦她的生命没有了,女儿也不可能幸福。
别看小温现在还对丁丁献点殷勤,那是因为小温还没把丁丁的爸弄到手,一旦弄到手了,丁丁算个什么?只能是一个绊脚石,一个负担,是丈夫和前妻的孩子,那就是后妈的眼中钉。如果小温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会厚此薄彼;如果小温生个儿子的话,连丁丁的爸都会厚此薄彼,两个人可能联合起来把丁丁当丫头使唤。
这个前景令她不寒而栗。
想到女儿,她急忙擦gān眼泪,到浴室洗了把脸,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到女儿房间去,照顾女儿洗澡睡觉。
等女儿睡下后,她返回自己房间,觉得心里太堵了,不找个人说说,会爆裂开。
但她发现其实没多少人可以倾诉。
向丈夫倾诉吗?恐怕会吵起来,吓着了女儿。
向爸爸妈妈倾诉吗?恐怕会得不偿失。爸爸妈妈都老了,又隔得远,像这样的事,讲半天他们都搞不懂,除了瞎担心,帮不上别的忙。她早就习惯于对父母报喜不报忧了,像这么严重的坏消息,她肯定不会告诉父母,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向同学朋友倾诉吗?她已经不敢了。前段时间她不太明白宫颈抹片的事,曾把自己需要复查的事告诉过几个同学和朋友,她那时以为这事就像做了rǔ腺X光拍片要复查一样,不过就是医生怀疑她有病罢了。如果她知道抹片检查异常意味着什么,她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她需要复查,这不等于是告诉人家她丈夫在外面乱搞了吗?要么就是告诉人家她在外面乱搞了,或者两夫妻都在外面乱搞了。
不管是谁乱搞,都不是件光彩的事。
她的同学本来就因为她拿到J州的面试嫉妒得脸儿发青,可能都在心里祈祷她倒点霉呢。这下好了,他们如愿以偿了,造谣的材料更多了:哼,你J州面试又怎么样?都是你用ròu体换来的,你为了一个面试,跟色教授乱搞,搞出宫颈癌来,满意了吧?
现在她才发现,最可怕的不是得了癌症,也不是得了xing病,而是得了癌症或xing病之后人们的幸灾乐祸。你在那里痛苦万分,有些人却在拍手称快,每一个人的拍手,都会让你的痛苦成倍增长。
她挣扎着,把喉头的哽咽压下去,拨了姐姐的号码。
但姐姐刚一接,她就哭出声来,吓得姐姐不断追问:“妹,你怎么啦?别哭啊,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是不是J州那边把你拒了?”
她忍住哭,把检查结果和韩国人的分析都告诉了姐姐。
姐姐说:“先别这么着急,你还没跟Z医生谈呢,怎么知道韩国人说的对不对?”
“Z医生也说过‘不典型增生’这个词,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以为她说的跟癌症没关。”
“也许就是跟癌症无关呢?韩国人不是也说了吗,这个只是‘不正常的生长’,不正常的生长多着呢,身上长个痦子都是不正常生长,但哪能都是癌症呢?我觉得美国医生说话都是直筒筒的,不会瞒着病人,你是癌症,他们就说你是癌症,连瘤子都舍不得说;你只有五年好活了,他们就只告诉你有五年,多一天都舍不得说。他们不像国内的医生,会避重就轻,瞒着病人,只把病qíng告诉病人家属。所以我说啊,如果Z医生没说你是癌症,那就说明你不是癌症。”
“但她也没说我不是癌症,她说要做宫颈锥形切除术才能确定。”
“那不就是没确定吗?别自己吓自己了,得了癌症总会有些症状的,你什么症状都没有,不可能是癌症,别傻乎乎的把自己急出病来。”
“我还是有症状的,有时那个过后,有出血现象。”
“那个之后出血不一定就是癌症,宫颈糜烂的人也会出血的,有的人排卵期间都会有点出血。总而言之,先别着急,着急也没用啊,还是等明天打个电话给Z医生,约个时间跟她见面,看看她怎么说。”
“姐,我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我的女儿。你要答应我,万一我有什么事,你帮我照顾丁丁,我不能让她落到小温那种女人手里。”
姐姐嗔道:“瞎说些什么呀!哪里就到了托孤的地步?就算是癌症,也不是治不好的,女xing的那些癌症,现在都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多少得了rǔ腺癌宫颈癌的女人,动手术切除了,就一点事没有了。”
rǔ腺癌切了就没事的例子,她还知道一两个,但宫颈癌切了没事的,她还没听说过,她只听说过几个宫颈癌死了的例子,一个是著名影星梅艳芳,另一个就是色教授的妻子。
但梅艳芳的经历令她心寒,人家是明星,富婆,医疗条件肯定不是一般的好,连那样的人得了宫颈癌都是死路一条,而且死得那么快,何况她这样既没工作又没收入的穷光蛋?
色教授的妻子成天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得宫颈癌的呢?肯定是色教授在外面乱搞,染上HPV,然后传给了妻子。你看色教授现在活得多滋润,跑北京去玩玩,回来跟女学生套套近乎,而他那可怜的妻子,却很有可能因为他搞回来的病毒得癌症死了。
她直觉这就是她的下场,她一辈子冰清玉洁,从来没跟别的男人有过xing关系,结婚之前守身如玉,一心一意要把自己完整地留给自己的丈夫,结婚之后还是守身如玉,连跟男人打qíng骂俏的事都没gān过,十几年来尽心尽意照顾丈夫和女儿,结果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你说爱qíng婚姻有什么意思?
等她死了,丈夫可以放心大胆去追小温之类的年轻女孩,对她们献殷勤,说说自己过世老婆的坏话,比如“得宫颈癌的都是乱搞的女人”之类。
想到这些,她胸口发紧发痛,又嘤嘤地哭起来。
姐姐说:“妹,别这样,你肯定没事的,癌症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我见过的癌症病人,那都是虚脱得变了形了,你这样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有癌症?等明天跟Z医生一谈,发现韩国人是在瞎说,那你今天不白急了?”
“我也不光是为癌症的事着急,我是觉得自己太冤枉了,太不值了,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男人,却被他弄成宫颈癌,而他倒一点事没有,等我死了,他可以快快活活跟他的qíng人过日子,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妹,快别想这些负面的东西了,现在要紧的是保持积极开朗的心qíng,还别说现在没确诊,就算确诊了,都不要老想这些不愉快的事,心理因素很重要的,你不为自己想,就算是为了丁丁,也要坚qiáng起来,同疾病斗争啊!”
姐姐安慰了一阵,她主动结束了谈话,不想耽误姐姐休息,而且谈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来。
奇怪的是,丈夫那天很晚都没回来,好像知道了她会家法伺候一样。十二点过了她打电话去他实验室,是他亲自接的电话。
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正忙着呢。”
“其他人呢?”
“都走了。”
“怎么是你自己在gān?gān吗不叫人家gān?”
“人家gān不出来。”
“你不是说小温很能gān的吗?她也gān不出来?”
他不吭声了。
她知道他是心疼小温,怕把小温累着了,但他一点也不怕把自己的老婆累着了,她越想越气,勒令道:“我要你现在就回来!”
“跟你说了,我现在走不开,你那排卵做人的事先放放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