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狠话的陈息青,和平时的温润不太一样——微醉的傅审言像是着了魔一样,紧紧地盯着他,这一瞬间,傅审言忽然很想把这个人抱住。
傅审言把近在眼前的人用力往怀里带。
感受到那股qiáng迫自己的力量,陈息青也恼火了,多费口舌没有用,于是他找准了位置,膝盖用力往上一顶。然后,几乎在一瞬间两个人就分开了。陈息青喘着气,傅审言脖子青筋bào露,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一样。
挣脱成功,陈息青的心qíng似乎变得有点好,他朝傅审言露出个他所能做到的最恶劣的笑:“你自找的。”
然后,摇摇晃晃地踏出了洗手间。
这家日料的设计有点特别,就是有左右两侧门,陈息青踹完人之后,跨出洗手间左拐走向包厢,陈辄文刚好在两秒前从右边方向走了进来。
和上次在府琛广场一样,陈辄文一眼看到了陈息青,以及……陈息青的那一膝盖,短短两秒,陈息青脱离了傅审言的控制范围,而傅审言经过短暂的平息之后,跟了上去。
陈息青和傅审言之间隔了三四米,陈息青走得慢,傅审言追得快。
扫了一眼目前的形势,陈辄文立即闷声不吭快步往前走,一直到傅审言身边,在傅审言反应过来之前,猛然出手,右手臂紧紧地箍着傅审言的脖子,左手捂住他的嘴,让他重心不稳向后倒,然后默默地拖着人进了卫生间。
嘭地一声,门关了。
陈息青当然听到了动静,以为是傅审言怒气之下的杰作,但他完全没想到——
他跨出洗手间的时候,陈辄文早已看到了他。
那时候他走得挺直挺稳,不是那么地歪歪扭扭,看上去状态还行,不像是喝得烂醉。于是陈辄文松一口气,冷不防余光又看到了追在他身后的傅审言,经过短暂的思考,陈辄文还是选择了不当着陈息青的面解决。
刚好……陈辄文想揍傅审言,想了很久了。
于是陈辄文顺手把人拖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
傅审言被死死的压制在墙上,陈辄文很有默契地用了跟陈息青一样的招数,上来就膝盖狠狠地顶了一下,然后趁着傅审言疼得要死要活微微弯腰的时候,一记手肘下劈,直接劈得傅审言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陈辄文上次就想揍他,但是周围人多,加上大家都是文明人,不会一言不合就撸袖子gān仗,所以想揍人的小算盘没能打响。而这次,他刚刚赶到日料店,就看见了傅审言在纠缠陈息青。
不管了,隔壁有个洗手间,先拖进来打一顿好了。
事实上,陈辄文下手真的非常狠,一拳一脚都非常黑,偏偏又不照着傅审言的脸上去打。几分钟下来,傅审言觉得浑身都快要散架了。
傅审言好面子,他死不吭声,虽然也在极力反抗,但是又实在不是常年混健身房又练过的人的对手。
被迫挨了好几分钟的揍,傅审言快炸了,但是他坚决不张嘴呼救,因为一旦引来众人围观,真的是件很丢脸的事qíng。
陈辄文也是看准了他好面子这一点,被打了肯定也会不声张,于是毫不顾忌地下手——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
“早跟你说过,别再纠缠他。”提着傅审言的领子,把他重重地拍在墙上,陈辄文沉着声音问,“怎么样,尝到后果了吗?”
陈辄文的眉毛是那种上扬型,平时在陈息青面前卖乖卖巧倒不觉得有多嚣张,但是此刻,他的神qíng动作,配上冷冷的声线,微微一挑眉之间的冷酷和蔑视,让傅审言恨得牙齿发痒。
傅审言衣服下的皮肤,大概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但是脸上却完全看不出异样。从来没被人这样打过,还是这种憋屈的打法,他被气得几乎呼吸不畅,只能死死地瞪着陈辄文:“你等着。”
陈辄文笑,扯下了傅审言的领带,随意把他的手捆了好几道,打了个死结。做完这一切,拍拍傅审言的脸:“好自为之,千万别被发现啊。”
然后,心qíng愉悦地从卫生间门后把手上取了西装外套。
傅审言真的被气到了,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也就是陈辄文动手之前吧,脱了西装外套挂在了门后,打完人,又慢悠悠地穿回了那件西装,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现在,他的西装几乎没有褶皱,看在傅审言眼里就是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就这样整整齐齐地出门了。
留傅审言双手被领带捆着,只能暂时背抵着门,艰难地把门上了锁,防止有人进来。然后,要命地想着怎样才能把领带给松了。
陈息青回到包厢,要了一份粥,慢慢喝着解解酒,看着潘李涮掉三盘ròu,郭英东喝掉一杯生啤,傅审言还没有回来。
郭英东打了个酒嗝,压低声音凑向陈息青:“那位,便秘?”
潘李抗议:“郭课!吃着ròu呢!”
陈息青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于是对郭英东摇了摇头。
不到三分钟,外面有人的声音:“洗手间里明明就有人!他为什么这么久没出来?”
有服务员道歉的声音:“不好意思,您先稍等,我这就去看看里面那位客人。”
这边很安静,所以那边客人与服务员的对话,包厢里都能听得很清楚。
潘李吃饱了ròu,郭英东喝足了酒,酒足饭饱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傅总?!”
陈息青当然也想到了,但是他不知道傅审言在洗手间搞什么。
郭英东站起身:“我去看看吧。”
毕竟是领导,去关心关心总没有错,潘李又捞了一片ròu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待会我也去。”
洗手间门外,已经纠结了三四个人和两个服务员,一名美女服务员轻轻地敲着洗手间的门:“里面的这位客人,您还好吗?”
“里面的这位客人,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需要帮忙吗?”
“如果确实是不舒服的话,我可能要用钥匙开门了,非常抱歉,我们是担心您的qíng况,而且别的客人都等急了。”
这家日料店,其实是有两间洗手间的,只是就在刚刚,其中一间坏了,所以傅审言所在的洗手间才会人气这么高。
听到服务员说要开门,洗手间里传出一声闷闷的声音:“不好意思,请再给我三分钟。”
“客人您没事就好。”服务员的声音,公式化地软软甜甜,不管面对着什么样的客人,都是这样。
“没事磨磨蹭蹭什么?!赶紧出来啊!”有其他客人也炸了,催着傅审言。
声音越来越大,潘李也跑去出看了。包厢里留陈息青一个人,他听着那边的动静,慢慢地整理自己的东西,隐约想起来,手机好像需要充电,又好像陈辄文给他打过电话,说要来接他?
陈息青满公文包找充电宝,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陈辄文是不是打过电话给自己。正慢吞吞地想着,手机铃声响了。
陈辄文暗搓搓地打完人,给陈息青打电话了:“那个,我……我刚到,你在是在包厢吗?外面没看到你……”
啊,原来陈辄文真的打过电话啊,陈息青这样想着:“我刚刚准备出去……你在哪里?”
“嗯,我看看,这里应该是左边出口。”
“好的,你等我。”
陈息青到底还是醉了,拎着个公文包,转转悠悠找到了自己的鞋子,穿上,然后准备去找所谓的“左边出口”。
电话一直是通着的,陈辄文听着他那边的动静,直觉对方可能找不到自己,于是说:“你在包厢别动,告诉我包厢号,我去那边附近等你。”
“嗯。”包厢上“和风厅”的牌子非常大,陈息青愣是看了非常久,“和风厅。”
陈息青拎着包,穿着衬衫,等在包厢外。没一分钟,陈辄文就到了。
今天的陈息青看起来特别乖,醉酒后脸红红的,眼睛也有点蒙蒙的,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陈辄文走上前来,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低声问他:“外套呢?”
陈息青看看自己身上,好像真的没有外套:“包厢吧……”
“你同事呢?”
“……洗手间?”
“你等等。”推开和风厅的门,陈辄文换鞋进去,好几件外套挂在包厢角落的衣架上,一件藏青,两件黑色,还有一件烟灰色。
陈息青的裤子是烟灰色的,衣服尺寸也像是他的,陈辄文拿起烟灰色的西装出了包厢:“是这件吗?”
“嗯。”
得到了肯定答复,陈辄文接过他的包,让他先把外套穿上,等陈息青穿好后,陈辄文低头帮他理了理衣领:“好啦,我们走吧。”
成功地接到了人,陈辄文带着人往外走。
“我要去洗手间那边,跟客户打个招呼。”走了两步,陈息青忽然说。
好像还不是太醉,还知道要去找潘李和郭英东,陈辄文一听,默默地别过头:“好。”
然后带着人往洗手间走——刚才他就看到了有人循着声音过去,对着洗手间问“傅总你没事吧”。
大概,就是陈息青的客户?刚刚被揍的那位姓傅,还是付的,反正是这个读音,字怎么写也不知道,也和陈息青有工作上的联系?这就解释通了为什么那个人今天也在这里了。
工作有联系,好像还是不太妙的样子。陈辄文默默地思考着,很快到了洗手间前。
虽然人不多,但是潘李、郭英东、两位服务员,加上两位生气的别的客人,陈息青陈辄文再一过去,洗手间外面真的很热闹。
郭英东的神qíng略显尴尬,对身旁的小胖子说:“他待会要出来了,我们先回包厢?”
小胖子一脸疑惑,歪头问:“为什么?”
郭英东笑了,心想妈的这家伙脑子光花在吃ròu上了,笨得可以,这种人竟然在商社混得下去,陈息青那边对他的评价竟然也还不错。
明显不科学,真是搞不懂,郭英东压低声音:“有点尴尬,先回去吧,不要看了。”
“噢!走吧!”
两个人一回头,就看到了收拾整齐拎着包陈息青,以及他身旁斯斯文文的陈辄文。
明显一副要撤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对,本身这场饭早就该散了,只是因为傅审言迟迟在洗手间里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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