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这事就算了吧。”
“喂,你gān嘛呀?听我把话说完嘛……”
“不用了,谢谢你了,这事……就算了吧。”
她挂了电话,心里像移走了一个大石头一样。这样最好,要是真的让许涛帮了她的忙,她还真不知道今后怎么拉得下脸来拒绝他的非分之求呢。
她正想质问一下王世伟,gān嘛跑去找许涛的麻烦,结果王世伟还先发制人,兴师问罪来了:“我看你想海归真是想疯了,这么缺德的事也做得出来?”
“我做了什么缺德的事?”
“你gān嘛对许涛说我们离婚了?”
“不是我说的,是大姐大说的……”
“就算是大姐大说的,你也应该向人家许涛澄清啊。”
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理亏,不想多解释。
但王世伟还不放过她:“别看你平时挺老实的样子,暗中还挺风骚的呢,装成离婚少妇去骗人?你也太贱格了吧?怎么说你也是在海外拿了博士的人,至于为了去个H市卫生局就出卖色相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她没好气地说:“还轮不到你给我上道德教育课!”
“我是你丈夫,我不给你上道德教育课,谁给你上?”
“难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我是不是正人君子,群众自有公论,但我是一个男人,怎么着都不吃亏,你一个女人……”
“别来这一套了,凭什么男人就什么都gān得,女人就什么都gān不得?”
“女人gān得啊,你不就gān了吗?但吃亏的是你!”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得意地说:“哼,那个姓许的,被我好好教训了一顿。想挖我的墙角,没门!”
“人家没想挖你的墙角……”
“你别替他遮掩了。对男人我比你了解,他们要是没什么可图的,才不会白帮你的忙呢。”
她揪住这句话大做文章:“那你给那个小冉什么的买包,肯定也是有所图啰?”
“我那不同……”
“有什么不同?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男人要是没什么可图的,才不会白帮忙呢。”
他提高声音说:“我已经说了,那个是不同的,你怎么像没听见一样?我劝你还是打消海归的念头吧,像你这样一把年纪的女人,最好还是待在美国,你在中国没人要的……”
“中国大得很呢,你凭什么代表整个中国?”
“我替你在F大也问过了,人家说不差人。”
“你问过谁了?是问你自己吧?”
“当然不是啊,我问过我们系的主任,还问过我们院的院长……”
“我根本就没说过要去你们F大。”
“死要面子呗。”
她气得关了电话,不理他了。
气了一阵,她又给哥哥打电话,询问E大的qíng况。
哥哥很吃惊:“你……想回来?”
“嗯。”
“怎么突然想回来了?你不是刚买了房子吗?我们都以为你……”
她撒谎说:“我买房子的时候是准备在美国长待的,但最近美国科研经费削减得很厉害,我老板没拿到经费,我们这个实验室维持不下去了……”
“那你不能……就在美国找工作?”
“小龙现在踢球上瘾了,不想回美国来,我gān脆回国算了。”
“但是你也不用回E大呀。”
“我试了一下D大的,不好进……”
哥哥义愤填膺:“你都是美国博士了,还进不了D大?D大很多海归吗?多得装不下了吗?”
“没多少海归,人家就是不愿意要海归。”
“想当初,可是他们求着你留校的,怎么现在……”
她不得不用“今非昔比”的理论向哥哥解释一通,说得口gān舌燥,心里暗想,如果不是因为Kevin,就凭回个国得做这么多解释,我都不愿意回国了。
最后,哥哥答应找人去E大打听,但同时也把这事告诉了父母。一转眼的功夫,爸妈就轮番打电话来询问这事,都劝她不要回国,她不解:“以前王世伟海归的时候,你们都劝我跟他一起归,现在我要归了,你们怎么又坚决不让我海归了?”
妈妈说:“我们那时劝你海归,是想你们夫妻能在一起生活,别影响婚姻。现在你——跑到E市来,而他在D市,这是何苦呢?”
“D市进不了嘛,我只好到E市来,等以后慢慢往D市调吧。”
“哎,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以前是你在D市,他想法往你那里调,现在你出了一趟国,又拿了博士,到头来还得慢慢往D市调,这真是……,凭什么D大要他不要你?”
“他不是在D大,是在F大。”
“是啊,凭什么F大要他不要你?”
她解释烦了:“你们问我,我去问谁?”
爹妈吓得不敢吱声了。
嫂嫂说:“你回来了千万别说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海归的,就说是为了夫妻团聚。爸,妈,你们在外面也别说妹妹是失业了才回来的……”
她唯有苦笑,想不到她这个全家一向的骄傲,现在落到了“家丑”的地步,都得遮遮掩掩才行了。
全家只有一个人拥护她海归的决定,那就是她的儿子:“妈妈,那我不用回美国了吧?”
“呃……不用了吧。”
“小斌哥哥,我不用回美国了!”
谢天谢地,E大很欢迎她。校长亲自给她打电话,很骄傲地谈了E大的现状和前景,已经把E市所有的大专院校都合并到E大来了,声势很浩大,教师中博士所占比例逐年提高,现在就缺海归人才了,她是第一个到E大来的海归。校长许愿一定给她配备最好的实验室,还有启动资金,房贴,等等。
她舒了口气,总算有人要了。古人的话没说错:宁为jī头,不为牛后。
但世界上不是只有“jī头”和“牛后”两个选择的呀!
她在美国找过一次工作,就是博士毕业那次,她没找那些faculty(大学教学人员)职位,因为她对自己的英语口语不那么有把握,就不去找钉子碰了。她只找了科研职位,向她心仪的几个研究所投了求职信,个个都给了她job offer(工作),她差点挑花了眼。
和D大E大相比,美国这些研究所应该算“牛头”了吧?结果连D大这个“牛后”都不要她,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她一气之下,向中国的几个一流大学投了求职信,管它呢,大不了被名校拒绝,既然连D大的拒绝都咽下了,难道名校的拒绝还咽不下?说不定名校更爱才,录用她也未可知。
现在她该忙搬家的事了。虽然她的新房子已经放到市场上去卖,但她还得先搬进去住才行,因为她现在住的这套公寓房的租约马上就到期了,如果不搬走,就得续签一年租约,中途退租很麻烦,不光要扣押金,搞不好还会被告上法庭。
她原来准备搬家时把旧家具扔掉,买新家具的,现在也懒得买新家具了,找了一个搬家公司,赶在租约到期之前,把旧家具搬到了新居里。
看着满屋子的纸盒子塑料袋子,王莙也没心思收拾。这两天装这些纸盒子和塑料袋子,可把她累了个半死,为了省钱,她没让搬家的人替她打包,都是自己打的。小小的两室一厅公寓,不知道怎么会塞得下那么多破铜烂铁,光是厨房里的东西,就装了几十个塑料袋。
现在她决定需要用什么就打开什么,其他的就那么装着捆着,反正呆几天就回国的,到时候扔的扔,捐的捐,都处理掉。
她什么都懒得收拾,就赤着脚在地板上走,因为那是Kevin(凯文)给她铺的。不管她走到哪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特别是那个bay window(有窗台的窗子),她简直不敢往那里看,看了就会想起他向后倒去,两个手肘撑在窗台上的样子。
如果不是为了海归,她真舍不得卖掉这个房子,这是她和他相识相爱的地方,没有这个房子,就没有她和他的这段qíng。
但是不卖又没办法生活在一个有他的地方,只好忍痛卖掉。
她回到楼下,脱掉衣服,走进淋浴室,站在莲蓬头下,任温水从头上淋下,也任泪水肆意奔流。
不知道洗了多久,水开始变冷了,她才关了水,走出淋浴间,用浴巾擦头发,擦身子,然后站在硕大的镜子前,看着自己光光的身体发呆。还不算老啊,皮肤没有松弛,小腹也不算隆起,rǔ房比生孩子前下垂了一点,但也比生孩子前大了。
她想起那一天,他从后面抱住了她,那是多么醉人的感觉啊!
也许那天她不该提到自己的已婚身份,而应该就让事qíng发展下去,那么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她把自己的记忆倒回他去车库抱地毯那一刻,然后重来,她还是站在纸箱chuáng旁,看着他铺地毯,但她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看他铺。他在纸箱chuáng上铺了三层地毯,一层摞一层,然后他转过身,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纸箱chuáng上。
那天她是戴了rǔ罩的,他亲手替她解开。
她把自己想得热血沸腾。
她来到主卧的大chuáng前,把一条gān浴巾铺在枕头上,免得头发把枕头弄湿了,然后她打开电脑,放进一盘Kenny G(肯尼基)的CD,躺在chuáng上,盖了一chuáng薄薄的被子,拿出手机,把他的照片调出来,边听音乐,边看照片。
过了一会儿,她闭上眼睛,想像他来了,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悄悄钻进她的被子,从后面搂住她……
刚想到这里,门铃响了,把她吓一大跳。
她赶紧从chuáng上跳下来,抓起一件薄薄的浴袍,边往身上披,边向门边跑,跑到门边,她一边扎浴袍腰带一边问:“Who's there(谁呀)?”
“Me(我)!”
她听出是Kevin,马上拉开门,果然是他,还是穿着白T恤和牛仔短裤,还是抿着嘴笑。她也不问他为什么来,只闪在一边,让他进来,然后呼地一下关上门,扑进他怀里。
他被她撞得一歪,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咣当一声掉到地上。他紧紧搂住她,吻在她嘴上。
她浑身发烧,冲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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