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忙完两边的事,之后几天,柯莱抽时间去了一趟野熊。
他原本自认体力良好,可一连两回险些被榨成人gān,让柯莱多了不少危机意识。他觉得就算自己在某方面不是唐屿的对手,但至少也不能让他看得那么扁,自己得跟着提高才行。
然而在训练的时候,见到周围那么多模样凶悍身手敏捷的人,柯莱的小心思又有点蠢蠢yù动了。他觉得或许这儿还藏着几位真高手呢?只是每每他试着想为自己另找一位新的教练时,对方只要一听见以前带他的人是谁后,立马委婉的客套的礼貌的一点机会也不留的拒绝了。
柯莱表示纳闷,而这些人给出的答案是:连唐医生都拿着没办法的人,自己怎么可能会教得好。
柯莱笑着解释:“我觉得唐屿不适合做我的教练不是因为他教不会我,而是我觉得他的训练方式和我的目标有点偏差。”
壮汉们好奇:“你有什么目标?”
柯莱斟酌了一下,把“撂倒唐屿”给改成了“能和唐医生适当的过过招……”
没想到此话一出仍然引来一片哄笑。
柯莱维持着笑容:“你们有什么问题?”
光头壮汉哈哈哈完后,毫不客气地道:“我们没问题,是柯莱你有问题啊。”
长腿壮汉也道:“你要知道,唐医生想和你过招的时候,你可以和他过过,他不想和你过的时候,没有‘适当’,只有‘秒杀’。”他手势如刃,狠狠地在自己的脖子上划过。
两人说完,便摇头晃脑地走远了。
见柯莱站在原地不说话,一旁的秦教练觉出了他周身的不甘和丧气,走过来语带激励地安慰道。
“这个……我觉得万事也未必,你并不是没处可努力的,所以,别放弃。”
柯莱眼睛一亮,似乎找回了一点希望。
就听秦教练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你还可以跳绳啊,柯莱。”
柯莱:“……”
虽然被打击得很凶残,但是真要他为了一个缥缈的希望耗尽心血体力,拼死拼活累成狗的训练,柯莱那也是不愿意的,权衡利弊,打不过就打不过呗,暂时屈居一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真正的男人在乎的不该是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面子,而应该是恋人的感受,那样才能显出他的胸怀宽厚。再说,那种事不过度的话,在上在下其实都挺舒服的,柯莱大方地在心里坦白,而且他还就不信唐屿能一直不腻下去,总有能轮到自己的一天!
柯莱一边分析着宏观大局,一边将自己的目标从“勤学苦练变成能和唐屿一战的高手”渐渐调整成,“训练适宜一天比一天体魄qiáng健”,这样既舒适又能看到胜利。
这天,柯莱跳完绳从野熊出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电话,对方自称是MSK的一位负责人,想和柯莱谈一谈合作适宜,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他明天可以去崇光见一下面。
柯莱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在挂上手机后立刻给唐屿去了个电话。
唐屿去到U市分院已经四天了,因为唐屿忙,两人没办法像自己之前刚去花狸那样一天N个电话,不过每天睡前唐屿还是尽量和柯莱视频一下。唐屿这丫话本来就少,他在摄像头前最常gān的就是沉默,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柯莱。
或者听柯莱说,柯莱要说累了,就回盯过去,不过他没有唐屿那定力,盯着盯着就忍不住别过脸笑开了,觉得自己真傻,唐屿也傻,俩都是傻瓜。
眼下,柯莱打过去还怕这时间唐屿在忙,不过好在对方今天似乎有闲暇,手机没响两下就接了起来。
“吃晚餐了吗?”柯莱问他。
“吃了。”唐屿说。
“我也吃了,花狸楼下开了一间饼店,我买了一只火腿ròu松芝士饼,看着还不错,结果味道……却远远没有我以前吃过的好。”
唐屿“哦”了声,等待对方继续,谁知柯莱却转去说店里的苹果汁了,唐屿不由拉回话题道:“火候最重要,大了小了都难吃。”
“是啊,以前那家特别好吃的饼店的老板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柯莱表示完同意,良久都没听见唐屿后话,想到电话那头的人现在正在为了只饼生气,柯莱忍得很辛苦才没有笑出声。
“啊呀,其实也不是,好像是我搞错了,那只饼是你做的对不对?”柯莱抿了抿嘴,终于恍然大悟道。
唐屿一声轻哼:“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记得,我吃过一回就一辈子忘不掉了。”柯莱软了声音道。
唐屿顿了下,似乎这才高兴了,不知道是谦虚还是骄傲:“那个只是一般,下次做别的。”
柯莱弯起眼:“好。”
说了一会儿话,柯莱又道:“刚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说自己是MSK那儿的人,说是要和我们花狸讨论一下冷链工厂的事。”
唐屿说:“哦。”
柯莱继续:“我对MSK一直久仰大名,如果能有这个荣幸合作,自然是我们的光荣,但是,这种合作应该有个前提,是对方真的看上了花狸的实力,花狸的前景。”
唐屿沉默了下,然后道:“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的是由你去做这个事。”柯莱大方地承认。
唐屿说:“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很纯粹的,你明白吗?唐屿。”
柯莱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圆滑世故的人,无jian不商,商人间只要有合作那必定要谈利益,于是再美好再亲密无间的关系,一旦牵扯到此,往往一个不查就会埋下祸患的种子,不知哪一天便生根发芽,长成自己都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MSK和花狸一旦接触,必定不会只是浅层jiāo流,事关两人家族企业,柯莱不想让唐屿和自己存下这样的危险xing。
“什么叫纯粹?”唐屿却反问。
不待柯莱解释,唐屿又道:“我觉得你的公司好,适合合作,我觉得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帮助,就是这样。”
对唐屿来说,不用百般斟酌,不用瞻前顾后的感qíng,这就是纯粹。
而自己呢?
柯莱沉默了
他自问自己要的纯粹是什么,只谈感qíng?可用什么来谈感qíng,用爱,而什么又是爱?爱有很多,有包容,有依赖,有坚持……更重要的,是有信任。
唐屿相信花狸有这个匹配得上MSK的实力,所以他希望两家合作,更相信柯莱不会让他失望。
其实事qíng从来都有两面,他柯莱已习惯用自己的既定模式去看待一件事,然而当他们立场对换,便会发现,那一头,完全是另一种风景。
“好吧……我会考虑的,谢谢你。”柯莱一番思量后,答应了下来。
至于自己之前的想法,柯莱也很想跟唐屿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对他不信任,而是……他现在才意识到,对于这段关系,他已经有些超出想象的在乎了,在乎到不惜一切只想保护它,为此宁愿将任何可能的破坏隐患都扼杀在萌芽中。
结果,却听唐屿最后来了一句。
“要是倒闭了,就再造一家好了。”
柯莱:“……”
其实事实根本就是这家伙对钱财生意没有基本的概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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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一不小心和某人说废话对看傻笑的太晚,柯莱早晨不仅比之前晚起了一个小时,连手机都放在枕头边开了一晚上没了电。
柯莱急忙起chuáng换了另一台,然后cha卡、梳洗,在楼下咖啡厅随便打包了一个蛋糕和一杯咖啡就开车赶往崇光了。
到了那儿后,柯莱一番询问,来到了崇光总经理的办公室外。
前台姑娘已得到吩咐,在确认柯莱的身份后就替他敲了门。
结果门一打开,就见到室内站着玛拉迪教授、Telly、还有好几个别的医生,一群人正着急地盯着电脑,似在处理什么紧急事件。
奚池一看到柯莱便笑着道:“是柯先生吗?请稍等,我这儿有些事,等我处理好,我们再谈好吗?”
是自己迟到了,柯莱自然表示愿意。
奚池也没让他离开,客气的请柯莱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等待。
柯莱见这些人没空搭理自己,便慢悠悠地把早餐拿出来吃了。
早餐有些冷了,但还算美味,如果过程中没有玛拉迪教授的咒骂声,柯莱觉得应该会更舒心一些。
那老头儿的脾气真的很bào躁,一听钱医生说到病人过敏史不明时,老头差点把桌上的台灯都给砸过去。
“不明,不明,他都住院一个礼拜了,要动手术前你们才说不明,脑子是进&*#%@#……”
“因、因为他是昨天晚上才忽、忽然……”钱医生试图解释,但立刻就被玛拉迪瞪回去了。
好在有Telly在一旁拉着,要不然教授的鞋都能飞到那些医生的脸上去。
“……你现在给我全炒了他们,医院里怎么能有那么无能的医生!”老头儿对奚池吼道。
奚池无奈地捂着额头:“教授,您天天这样解雇人下去,医院就没有医生了……”
眼见场面要失控,到底还是Telly机灵,他提议:“找Yule吧,这个病人是他在的那两天进院的,他会不会知道药单在哪里?”
一听对方要连线唐屿,那头的柯莱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咖啡,不动声色的起身向那群人走去,然后悄悄地站在了钱医生身后。
果然没一会儿屏幕里就出现了某人的脸,他穿着白大褂,脖子里还挂着听诊器,似乎正在查房中,拿在他手里的手机使画面有些摇晃,但无碍于大家看到他眼里的不耐烦。
“什么事?”唐屿冷冷地问。
明明昨天才见过,忽然在这里看见他,柯莱还是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Telly连忙把这儿发生的状况说了,果然,有困难找唐屿总是正确的。
唐屿听后,随口道:“病人进院时我发现他关节有撞痕,很轻微,是过敏xing皮肤,做了皮试没有对要用的药物过敏,但我还是让吴志良问家属拿他以前用药的药单备用。”
“我们知道,他昨天的确忽然出现了过敏现象,我们就想看看他以前的用药状况,结果没有电子方面的记录,只有手写药单,给了我们,小吴医生却说找不到了。”钱医生都快哭了,事关玛拉迪,自然也事关他的工作,“家属也记不全上面的详细药品了,现在只能尽量排查过敏原,但是时间真的很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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