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卫生吧?”
“但是我耳朵好痒!”
他灵机一动:“你指甲长,就用小指掏掏?”
她不吭声了,大概在掏耳朵。过了一会儿,很惬意地说:“嗯,真管用。我也帮你掏掏吧。”
他吓得不敢转身,连声谢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好了。”
她已经下了chuáng,走到他身后,把他手里的笔套夺过去,扔在一边,伸出又细又长的小指,伸进他耳朵里。他浑身苏软,差点儿倒在她怀里,哼唧着说:“别……别这样……”
“掏痛了吗?”
“没……没有……”
“痒止住了吗?”
“嗯……止住了。”
“止住了就不帮你掏了。我得再去刷个牙,刚吃了饼gān的。”
“我去帮你站岗。”
“不用了,这么晚了,人家早睡了。”
等她离开房间,他赶快捡起笔帽,躺到chuáng上,边掏耳朵边运气,心中默念:“淡定,淡定。”
云珠刷完牙,回到房间躺到自己的chuáng上。他把灯关了,又是一地月光。
她在黑暗中说:“睡不着?我讲个故事给你听,给你催眠。有一天,一个在外地出差的女的到处找旅馆,但都住满了,最后只有一家旅馆还剩一间房,但有个男的先到那里,已经定下了那个房间,旅馆就让那个女的和那个男的合住那间房。那个房间里只有一张chuáng,那一男一女只好同chuáng睡。睡觉前,女的在chuáng中间画了一条线,并对男的说:‘今晚你要是过了这条线,你就是禽shòu!’”
讲到这里,她就不讲了。
他问:“怎么不讲了?”
“讲完了。”
“这就讲完了?后面不是还有吗?”
“后面还有?有什么?”
“天亮了,男的真的没过那条线。女的醒来之后,给了男的一个耳光,大骂:‘你……禽shòu不如!’”
“哈哈,你也知道这笑话?”
“碰巧听说过。”他从chuáng上下来,向她chuáng边走去,“你的那条线在哪里?指给我看看。”
她连连摆手:“我没线,我没线,你别过来!”
他几步走到她chuáng边,坐上chuáng去,点点她的鼻子:“你太调皮了!”
“我在给你讲故事嘛。”
“再给我讲一个,就讲个井水不犯河水的故事。”
“不讲了,讲了你也睡不着。”
“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这还差不多。”
“为什么?”
“要是我在这里你都睡得着,我真的要骂你禽shòu不如了。”
“那现在你满意了?”
“呵呵,满意了。”
“你真是个调皮鬼。”
“我回去吧,好让你睡觉。”
“这么晚了,回哪里去?”
“那怎么办呢?太晚了我回不去,我不回去你又睡不着。”
“睡不着就睡不着吧,陪你。”他在她身边躺下。
16
云珠钻进他怀里,问:“我今天很雷人吧?”
“什么雷人?”
“还不雷人?这下你有笑话讲了。”
“什么笑话?”
“我的笑话啊。吃西餐吃到拉肚子。”
“那是西餐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再说,谁没拉过肚子?”
“你也拉过?”
“当然了,小时候拉裤子里的事都有过。”
“真的?讲我听听。”
他随口说了个小时候的糗事,听得她咯咯笑:“想不到你也有这么雷人的糗事!今天算我幸运哈,没听你的走太远,不然就要拉裤子里了。”两个人都笑起来。
他伸出一只手,顺着她的光腿伸进她的T恤下面:“让我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拉到裤子里。哇,根本没有穿裤子啊?”
“你没借给我,我拿什么穿?”
“你没问我借嘛。”
“我叫你找件T恤,那不就是问你借了吗?”
“但你没叫我找条内裤啊。”
“那还用我说?想也能想到嘛。”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你故意不借我的。”
“你故意不问我借的。”
“你故意不借我的。”
他不跟她辩了,只温柔地抚摸她。
她警告说:“今后不许你说‘拉肚子’几个字。”
“好,不说。我说‘拉稀’。”
“不行,更难听了!连‘拉’也不许说。”
“好,不说。”
“那你怎么说‘拉关系’呢?”
“我说‘搞关系’。”
她咯咯笑:“也不许你说‘西餐’。”
“好,不说。我说西式饭菜。”
“连‘西’都不许说。”
“好,不说。”
“那你怎么说‘太阳向西边落去’呢?”
“我说‘太阳向美国那边落去’。”
她笑得更厉害了:“你太好玩了!”
“你还没玩我呢,就知道我好玩不好玩?”
他拉起她的手,教她“玩”他。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吻住她的嘴,去脱她的T恤。她开始很配合,但脱到一半,她突然挣脱了他的嘴,问:“有TT没有?”
“什么TT?”
“你连TT都不知道?”
他猜到了TT的意思,但有点儿不悦:“你不是说我老土吗?老土当然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不能跟你们老洋比,你们什么都知道。”
她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只问:“怎么连TT都没备一个?”
“我没事备那玩意儿gān吗?”
“你没女朋友吗?”
“没有。”
“从来没有过?”
“很久都没有了,有的时候也不用那玩意儿。”
“就那么打真军?”
“打真军”这个词他还是从色qíng网站上看来的,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听得他jī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问:“你跟她打真军,不怕得病?”
他本来想为自己辩护几句,但想到小罗之前的脏和之后的脏,便哑口无言了。
她教训他:“你真的是太老土了,人家外国人都用这个的,连夫妻之间都用,这不光是为了避孕,主要是为了安全和健康。”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身体里退cháo的声音。
她坚定地推他:“去买TT吧。”
“到哪儿去买?”
“学校没小卖部?”
“这么晚了,小卖部还没关门?”
“你们学校没卖TT的自动售货机?”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没听说过。”
她拉开他的手:“没TT就算了。”
两个人沉默着躺了一会儿,她说:“去那边chuáng上睡吧,这样挤在一起,睡不好的。”他只好回到老蔡chuáng上。
那一夜,真是无限的漫长。他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但云珠很快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声声都像猫爪子一样,挠得他心里又痒又疼。第二天一大早,云珠就起了chuáng,到洗手间去了一趟,大概是去梳洗,然后回到房间,换上自己的衣裙,就蹑手蹑脚地走了。他一直都醒着,时不时偷偷睁眼看她在gān什么,但他没说话,装睡着了,避免尴尬。
那几天,他一直都在想云珠的事,她好像太成熟太世故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经历过,连TT的事都那么老练,可见绝不是第一次。这一点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要去猜想她跟谁做过,是跟一个人,还是跟多个人;是一次,还是多次;是因为爱qíng,还是因为别的。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令他不舒服。他又想起那些人对她的议论,还有她对B大的熟悉,也许她不是第一次来B大博士楼了,也许她真的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接过B大的“客”。他越想越难受。
也许当今这个社会,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但凡有点儿姿色的女人都做二奶做小三做jī去了,没做的就是条件不够。像小罗当初那样,太穷太脏太丑,所以没人要,也就保持了处女之身。一旦条件许可,打扮得光鲜点儿了,马上就去做二奶做小三了。
他被这种思想折磨了几天,qíng绪低落,连王慧敏都觉察到了:“怎么回事?好像生病了一样。”
“没事儿。”
“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我是个很好的听众,也还有些路子,说不定能帮你一把。”
他很想向她打听一下云珠的事,但总是问不出口。
王慧敏猜测说:“是感qíng方面的问题吧?”
他不置可否。
“是不是跟云珠之间有了什么误会?”
“没有,我们只是一般朋友。”
“真的是一般朋友?”
“真的。”
过了几天,云珠打电话来,约他去看电影,还规定他不得穿牛仔裤拖鞋,要穿正规点儿。
他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前嫌尽释,完全忘了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些猜测和疑惑,连声答道:“好的,好的,去哪家电影院?”
“你不知道的一家,我待会儿开车过来接你,七点,你到楼下等我。”
“什么电影院啊?还有着装的要求?”
“不是一般的电影院。”
“特殊的?”
“嗯,特殊的。”
“怎么个特殊法?”
“小众的。”
“小到什么程度?不会就我们两个吧?”
“刚好就我们两个。”
他一听就激动起来,莫非云珠对上次的事心怀内疚,今天要特地补偿?
下午六点半,他怀着不可告人的激动心qíng洗了个澡,穿上gān净衬衣和长裤、双皮鞋,到楼下去等云珠,差点儿捂出痱子来。
所谓“小众”电影院,其实就是云珠的家,在一幢旧楼房的第四层,进门就是客厅,不大,但收拾得挺gān净,布置也别具一格,满墙都是镜框,里面是一些剧照。云珠指着客厅一幅很大的黑白照说:“看,那就是上官云珠,《一江chūn水向东流》的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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