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搞得像你儿子一样了。”
回到格蕾丝家,他第一件事就是给“猫儿子”换好猫砂。那猫也真神了,好像一直在那憋着似的,猫砂一换好,就跳进猫厕里,睁大眼睛看着他,大概是在等他自觉回避。他笑着摇摇头,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路过格蕾丝卧室时,他发现里面有灯光,不由得纳闷:“真是出鬼了!怎么灯会亮着?”
他推开门,伸手去按门边的灯开关,却发现老任在里面,吃了一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老任招呼他:“进来,进来!”
他不肯进去:“老杨jiāo代过,要我不进她卧室的,人家女生……”
“什么女生啊,老太婆了。”
“老太婆也是女的呀。”
“怕什么?”
“你快出来吧。”
“没事儿。”
“快出来吧,如果她回来发现屋里有什么异样,叫我怎么jiāo代?”
“我又不动她的东西,怎么会有异样?”
他诱惑老任:“我们下楼去搞点儿东西吃吧。”
“你先下去搞,搞好了叫我。”
他见老任不肯出来,无可奈何,只好把心一横,自己下楼去了。
25
过了一会儿,老任终于下楼来,笑嘻嘻地说:“你太胆小了,她那屋里又没老虎,进一下怕什么?”
“主要是老杨jiāo代过。”
“嘿嘿,老杨又不在这里,你进去一下他知道?”老任把一张字条放到桌上,“我是帮你抄号码去了。”
“什么号码?”
“路由器的啊。没那个号码,你上得了网吗?”
“还真上不了呢。我这两天打开电脑也能看到好几个无线网络,但就是上不去,都问我要密码。我问老杨,他说他也不知道密码是多少。我在这屋里到处找都没找到。”
“你没到她卧室里去找,怎么找得到?”
“你怎么知道路由器在她卧室里?”
老任见他满脸迷惑,开心地说,“嘿嘿,搞不懂了吧?老杨没告诉你?我以前也在这里住过,当然知道。”
“你也在这里住过?”
“是啊,跟你一样,刚来,没地方住,老杨就让我在这里借住几天。这里是老杨的根据地,只要是新来的没地方住,他都往这里带。”
“哦,是这样。”
“她这里不错,房子好,还不收房租,就是离学校远了点儿。”
“不收房租?”
“她是富婆,你那点儿房租对她来说算什么?”
“对她来说是不算什么,但我们不jiāo也不太好吧?”
“反正在这里借住的人都没jiāo过房租。你也别jiāo,别坏了规矩,搞得以后来这里借住的人都得jiāo房租了。”
他总觉得这样不大好,但也不敢坏了大家的规矩,只好说:“我到时候看吧,如果她问我要房租,我还是要jiāo的。”
“她不会问你要房租的。”
“是吗?她怎么这么好?”
“因为她是富婆之意不在钱啊。”
“那在什么呢?”
“嘿嘿,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无知好不好?”
“不是把自己说得无知,是真无知。”
“好了,好了,小伙子,你懂的。作为过来人,我只提醒你一下,小心点儿。”
他估计又是什么黑寡妇之类的事,为了表示自己并非不懂黑寡妇的意思,特意说:“我又不是富翁,还怕她黑寡妇?”
“黑寡妇不光找富翁,还爱找年轻男人。”
“是吗?包括年轻的穷男人?”
“黑寡妇自己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年轻男人穷不穷。她从老男人那里搞那么多钱gān什么?就是为了养年轻男人。”
他开玩笑说:“那你gān吗叫我小心?不是可以财色兼收吗?”
“就怕是人财两空,小命难保哦。”
“没钱的穷光蛋她也杀?杀了gān什么?”
“不一定是她想杀,而是艾杀了啊。”
“‘爱’杀?”
“是啊,她有艾滋。”
这下他紧张起来了:“她有艾滋?你怎么知道?”
“她自己说的。”
“她自己会说自己有艾滋?”
“不说不行啊。”
“为什么?”
“在美国如果你有艾滋,但你不告诉你的伴侣,那就是犯法的呀。”
“那老杨怎么还把人往这里带?”
“喂,你是不是有‘恐艾症’啊?怎么谈艾色变?有点儿知识好不好?艾滋这玩意儿只要没有xing接触,不共用注she器,根本不会传染的。同住一幢房,同吃一桌饭什么的,都没事儿,肢体接触也没事儿,连亲吻都不要紧。就是上她的时候要记得戴套,免得中招。”
他一阵儿恶心,想吐。
老任问:“咦,你不是说搞东西吃的吗?在哪里呀?”
他更恶心了,勉qiáng回答:“我只有牛奶面包。”
“培根有没有?”
“培根?我没买。”
“jī蛋呢?不会连jī蛋也没有吧?”
“jī蛋有。”
“那就煎几个jī蛋吃吧。我现在每天早上都是jī蛋、培根、牛奶、麦片,吃得很舒服。”
“我还不会用这个炉子。”
老任热qíng地说:“不会我教你。”说罢就啪啪打燃了炉灶,然后问,“锅呢?你的锅呢?”
“我没锅。”
“那就用她的锅。”老任从墙上取下一个挂着的有柄煎锅,放在火上,“油呢?”
“我没油,还没买。”
“那就用她的油。”老任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油,倒了一些在锅里,“jī蛋呢?你的jī蛋呢?”
他从冰箱里拿出jī蛋。
老任很老练地磕了几个在煎锅里,然后撒盐倒酱油,正做得qíng绪高涨呢,屋子里突然响起警报声,呜呜的,很尖利。
他吓坏了:“怎么啦,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老任见多识广,临危不惧,指挥他:“把桌上报纸拿来!把椅子搬过来!”
他慌忙搬来一把椅子,又拿来报纸,只见老任站在椅子上,用报纸对着屋顶一个小圆盒子使劲儿地扇。扇了一阵儿,响声终于停了。老任跳下椅子,解释说:“是个烟雾报警器,特别讨厌,屋子里有一点儿烟雾就会呜呜叫。咱们中国人炒菜,哪能没点儿油烟呢?这么个叫法,顿顿都得报警。”
“那怎么办?”
“没事儿,我来帮你搞一下。”
只见老任又站到椅子上,把那个报警器捏住了转啊转的,就把盖子给卸下来了,然后从里面摘下一个电池模样的东西来,递给他:“好了,把它的胆掏了,再不会叫了。”
“会不会出事?”
“这能出什么事?炒菜都是人守在炉灶边,谁还会让火烧到外面来?”
“这是别人的房子。”
“你要是怕格蕾丝说,在她回来之前把电池装回去就行了。”
老任吃了煎蛋,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宇文忠收拾了一下碗筷,就上楼去,按老任教的方法上网,果然一下就上去了,还贼快。他在第一时间给云珠发了个信,说自己能从住地上网了。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了云珠的回信,说昨天才回来,现在正在家补觉。两个人当即打开视频聊天。
云珠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富婆的家?”
“对呀,怎么样?”
“挺不错的,你拿着摄像头到处走走,让我看看她家怎么样。”
他拿着摄像头在他住的那间房里到处走了走,包括洗手间挂衣间什么的,都没漏掉。
云珠看得很兴奋:“哇,好大的挂衣间啊,走近点儿,走近点儿,让我看看她的衣服都是什么牌子的。”
貌似很多牌子云珠都认识:“哇,都是名牌啊!这肯定都是她不怎么穿的衣服,常穿的肯定挂在她自己卧室里。连不常穿的都是名牌,她也太有钱了吧?”
“富婆嘛,当然有钱。”
“她长什么样?”
“不怎么样,挺老的,四五十岁了吧,又黑又瘦,又老又丑。”
说“又黑又瘦”是事实,但“又老又丑”是他自己加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加这么一句,大概潜意识里觉得这样说云珠会更放心。
云珠感叹:“看来美国人的口味真的很诡异,富翁怎么会喜欢这种人呢?”
他很想跟云珠来个视频做爱,但云珠的兴趣总在格蕾丝身上盘旋:“她是怎么遇到那个富翁的呢?”
“不知道。”
“她老公是不是真的是她谋杀的呀?”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都这么说。”
“她到底得了多少遗产啊?”
“不知道,很多吧。”
“那她现在是想gān什么就可以gān什么了?真慡!”
他开玩笑说:“看你这么羡慕她,是不是也想嫁个富翁啊?”
“如果嫁给一个老不死的富翁,那不把自己的一生蹉跎了?”
“那如果有个又老又快死的富翁,你是不是就愿意嫁了呢?”
“还要看他婚前协议怎么写。听说美国人把钱看得挺紧的,动不动就要来个婚前协议,写得清清楚楚,让你一分钱都得不到。像你房东那么好运气的,实在太罕见了。”
“如果他写的是把钱都给你呢?”
云珠兴奋了:“那还不嫁?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嫁,等什么呀?”
他很有点儿心寒:“那你就为了钱放弃爱qíng了?”
“我哪有说放弃爱qíng?我嫁这样的富翁,还不是为了咱们的爱qíng吗?你没钱,我也没钱,那日子怎么过?如果我能赚一笔钱,gān吗不赚呢?”
“用结婚的方式赚钱?”
“但是你已经说了,他马上就要死了呀!结婚不就成了形式了吗?”云珠抱怨,“人家为了你,什么都愿意牺牲,你还不满意,真是狗咬吕dòng宾,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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