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可能呢?攻击党和政府的话她是一直都在说的,这是她的本xing决定的,问题是你听不听得见,听见了敢不敢斗争。你看新年晚会那天,她多猖狂啊!硬是守在门前把我们中国人往台湾那边拉。”
“她也只是想把晚会搞得热闹些。”
他知道老杨的逻辑有问题,但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也不想多探讨这个问题,就催促云珠说:“不早了,我们走吧。”
老杨的老婆热qíng地挽留:“就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
告辞出来后,他开玩笑地问云珠:“你到底有什么法宝啊,一来就跟所有人都搞得这么亲热?我刚来的时候,老杨的老婆恨不得一脚把我踢出去。”
云珠很开心:“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反正走到哪里都很受人欢迎。”
“老杨提醒我把你盯紧点儿,怕你跟美国人跑了。”
“哈哈,她老婆也要我把你盯紧点儿,怕你去花别的女生。”
“你会不会跟美国人跑了?”
“你会不会花别的女生呢?”
“我这种穷光蛋,花谁呀?白给人家都没人要。”
“我这种语言学校的学生,跟谁跑呀?给人家都没人要。”
“我不许你给人家。”
“我也不许你给人家。”
两个人在打qíng骂俏中开车来到系里,他先去自己的信箱拿学生评估结果,看见信已经被撕开了,十分不满,总听说美国人保护隐私,这保护的啥呀?信箱上连个门都没有,隐私都让人看完了。
他拿出信,看到自己的总分的确是3.6,有的单项4.0,有的单项3.1,但没有一个3.0以下的,心里很开心,赶快递给云珠看:“这是学生对我的评估。”
“肯定评得很好,我一看你的表qíng就知道了。”
“嘿嘿,3.6,系里只要求3.0就行。”
“我早就叫你别为这事发愁,你不信。”
他导师的信箱也在那儿,但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奔马图放到导师信箱里去,如果让老杨那样的人看见,肯定又会传得满城风雨、面目全非。
云珠建议:“你等开学后亲自jiāo给他不好吗?”
“我真的不好意思。”
“为什么?”
“我不会搞这些。”
“那你把我带到他家去,我亲自给他。”
“好像美国学生不兴给导师送礼,可别让他当面拒绝,还训我们一顿。”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不收礼的人。”
“也许就有呢。”
“不收那是嫌礼太少。但我买的这个苏绣很有名的,我对他提提徐悲鸿,他肯定知道。”
“我总觉得不那么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
他搔搔头:“不瞒你说,我跟他一点儿私jiāo都没有,他家更是没去过,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我和他就是每周开实验室会议和单独会面的时候碰个面,谈的都是学业方面的事。”
“你太不懂美国的jiāo际了。”
“我在哪里都这样。”
“这样就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不会jiāo际,就没有人脉,很多事qíng你就gān不了。”
“这里又不是中国。”
“美国中国都一样,都是人的社会,都要建立人脉。”
“反正我在这方面不行。”
“那你就混不开。”
“混不开就混不开吧。”他生怕她会生气,但她没有,而是很有信心地说:“不要紧,现在我来了,我来帮你建立人脉。”
42
从系里出来,换成宇文忠开车,逛校园,最后把车开到语言学校那边,在楼前停了车,带云珠进去转了转。
她对C大的印象还不错:“学校还挺大的,教学设备也挺好,就是城市荒凉了点儿。”
他gān脆开车把她带到购物中心去逛,终于让她改变了看法:“哇,好多名牌店啊!我们B市都没这么多呢。”但这一招也有副作用,就是差点儿把他看破产了,因为云珠对那些衣服啊、首饰啊、包啊、鞋啊什么的,都很感兴趣:
“哇,这个包真好看!”
“快看这双鞋,减价70%,真是太合算了!”
“这里还有施华洛世奇啊!听说连北京、上海都没有呢。”
“哇!这里的化妆品怎么这么便宜?看,这个牌子的洗面奶,才二十五美刀啊!国内都卖到好几百了!”
对她的所有惊叹,他都只礼节xing地“嗯嗯”两声,不敢附和,更不敢主动提议“我给你买吧”,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而云珠看得上的名牌无限。好在云珠也是个乖孩子,他不主动说买,她也不提买的事,看一通就算了。最后两人空着手从购物中心出来了,但他很难受,心想要是自己有大把的钱该多好,就不用这么装聋作哑了,她说什么好看,给她买什么,让她高高兴兴进去,高高兴兴出来。
他决定这个周末就跟餐馆的老板谈谈,要求周末做全天,他知道这样就会把另一个送餐的人挤走,那人叫老张,五十多岁了,腿脚不太灵便,视力又不大好,只能做白天,不能做晚上,白天也跑得比较慢,老板已经有炒掉老张的意思。如果他去向老板要求周末做两个全天,老板肯定会炒掉老张,那样他每个周末可以多拿一百多块钱。
他对云珠说到这个打算,她很赞成:“能做全天怎么不做全天呢?难道怕钱多了咬手?”
“但是如果我做全天,老板就会把老张炒掉。”
“那又怎么样呢?”
“主要觉得老张挺可怜的。”
“那有什么办法?生活就是竞争,适者生存,能者成功,他能力不行,竞争不过你,就只有自认倒霉,甘拜下风。”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如果你在什么方面竞争不过他,我相信他也不会让着你。”
他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方面竞争不过老张的,所以也没办法想象出老张对他当仁不让的场面。
那天他和云珠还去华人超市买了些菜,准备做顿丰盛的大餐犒劳格蕾丝。以前他总是吃她做的饭,用买菜买米洗碗来抵消。现在云珠来了,就算他抢着买菜买米洗碗,也不能多补偿格蕾丝什么,怎么好意思让她多侍候一个人呢?
他问云珠:“你会不会做饭?”
“我不会,我家的饭都是我妈做的。”
“那怎么办?我也不会做饭,总不能两个人都坐着等格蕾丝做饭给我们吃吧?”
“我们学着做吧。”
“只好这样了。”
他开始回忆平时吃的菜是什么样的,以便决定什么菜应该切成什么样。
云珠也积极想办法:“西芹应该切成长条条吧?我看我妈就是切长条条的。”
他俩正在厨房手忙脚乱瞎搞一气,格蕾丝回来了,看见他们的成果就哈哈大笑:“你们两个从来没做过饭吧?”两个人都挺尴尬。
“放下,放下,还是我来吧。”
格蕾丝上楼换了衣服,下楼来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做饭。他和云珠都站旁边观摩。
格蕾丝说:“你们不用站这里学,以后还是我做饭吧,我八小时工作制,下了班就没什么事了,你们都是读书人,八小时内外都有事gān,哪里有时间做饭?这几天你们是放假,等你们一开学,忙得影子都见不着了,我要是等你们做饭吃,肯定饿瘪了。你们俩就别cao心做饭的事了,负责洗碗就行了。”
晚上,他掏出当天买的TT,举到云珠眼前:“看,这是什么?”
“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让你知道还算本事?”
那天晚上,他们在美国的土地上做了第一场爱。经过了半年的视频做爱,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动真格反而不习惯了。考虑到格蕾丝的房间离得不远,两个人行动都很小心,像演默片一样。
开学之后,jiāo通工具成了问题,云珠的课都在白天,上到下午三点就结束了,而他除了上课还要做实验,下班时间没个准儿,经常会搞到半夜三更。经过商量,决定还是他开车,早上他和云珠一起去学校,下午如果他有空,就开车送她回家,吃了晚饭再去学校做实验。如果他下午没空的话,她就先把车开回去,等他半夜三更做完实验了,她再到学校来接他。
这样接啊送的没几天,云珠就对他说:“以后你不用送我了,免得你来来回回跑好几趟。”
他以为她决定自己去坐公车,感动地说:“还是我送吧,坐公车要走那么远。”
“我才不坐公车呢。”
“那你下午怎么回家?”
“我同学可以送我。”
“你同学?有车?”
“当然有啊!我们班好些中国人,都有车,有几个就住在我们这个方向,我可以坐他们的顺风车回家。”
他这个人最怕求人,所以也不愿意她去求人:“算了,我们还是坐自己的车吧,无非就是多跑几趟,总比求人qiáng。”
“求什么人啊?”
“你要搭别人便车回家,不求人行吗?”
“这有什么好求人的?顺路的事。”
“那好吧,如果哪天没便车搭,你就打电话告诉我,我开车送你回家。”
“行。”
云珠和格蕾丝处得很好,晚上多半是两个女人在一起聊天,他要么在学校做实验,要么就在楼上做学问。周末也是两个女人一起出去逛街,他去实验室gān活。
他从来没见云珠在家学习过,便提醒说:“你上语言学校是为了考托福GRE的,要不要找几本这方面的书来看?”
“你帮我找吧。”
他去找了几本托福GRE备考的书来,让她有空了就做做里面的题,但他每次回来都看见她在上网,或者在跟格蕾丝聊天,有时还穿上自己或者格蕾丝的衣服,一套套对着镜子拍了照,拿到网上去“奔”。
他问:“你做托福题了吗?”
“没有。”
“怎么不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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