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青看见她在复习托福GRE,非常支持,一到周末就主动带孩子:“小今,来跟爸爸玩,让妈妈复习英语。”
她想到自己复习英语是为了逃到国外跟卫国一起生活,就觉得很对不起芷青,于是叫他也来复习英语。
但他没兴趣也没信心:“我现在忙得很,哪里有时间复习英语?再说我这人天生不是学英语的料,别的学科,除非我不学,一学就会。就这英语,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花的时间最多,下的功夫最深,但学得最不好。”
“别谦虚了,你这么聪明,真的要学,肯定能学好。”
芷青还是没兴趣:“一家有一个人学就行了,哪里用得着两个人都考托福GRE?难道你办出国去,还会把我丢在国内?”
她哑口无言。
有个周末,她正要带孩子出去玩,芷青满脸严肃地对她说:“小红,我想跟你谈谈。”
她见她把“小乖”换成了“小红”,知道大事不妙,忙问:“谈什么?”
“你先坐下。”
她推脱说:“待会再说吧,现在我先带孩子出去玩——”
芷青对着厨房叫道:“王妈,你带孩子出去玩会,我跟小红有话说。”
王妈走过来,打量两个主人一眼,很乖觉地带着孩子下楼去了。
她故作轻松地问:“什么事呀?搞这么隆重?”
芷青掏出一个huáng色信封,递给她:“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她接过来,掏出信,展开,一眼看到“芷老师,您好,我是尹卫国的妻子”几个字。
第四十九章
岑今一看到“尹卫国的妻子”几个字,就知道这肯定是郑东陵的告状信。她看了一下信封,居然是寄到芷青单位的,连她都不怎么知道芷青单位的邮寄地址,不知道郑东陵是怎么打听出来的。
她想到过郑东陵再到系里去闹,到楼里来闹,在路上拦住她闹,她连郑东陵找她ròu搏的可能都想到了,所以这段时间出门连高跟鞋都没穿,但她没想到郑东陵会去向芷青告状,因为她觉得郑东陵根本不认识芷青,更不知道芷青的工作单位,从哪里告起?
她有点颤抖地把信看了一遍,没怎么看明白,只看出郑东陵在挑拨芷青跟她闹,因为信里有“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卖yín”之类的言词。
芷青问:“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她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
“你指那些?”
“她信里说的这些。”
她只好又看了一遍,发现通篇都是“卖yín”“勾引”“不要脸”之类的指责,但并没有任何时间、地点、物证、旁证之类的东西。她觉得这些指控都不对,于是坚定地说:“她说的不是事实。”
“那她怎么——会想到写这么一封信给我?”
“大概是因为我们系里人都不相信她的——瞎说,所以她跑去找你告状。”
“她还跑到你们系里去了?”
“嗯。”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说这gān什么?怕不能给你添堵?”
“她为什么到你们系里去——瞎说?”
“因为他们夫妻之间发生了矛盾。”
“他们夫妻之间发生矛盾,她gān嘛要——把你扯进去,还把我也扯进去?”
“她这个人嘛,就是这么个德xing。丈夫不喜欢她,她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总认为是——别的女人——勾引了她丈夫——”
“那这次他们夫妻又是因为什么闹矛盾?”
她把卫国夫妻为孩子吵架的事说了一下,他皱着眉说:“这个女人也是太恶毒了,怎么能说孩子不是丈夫的呢?这是最伤男人面子的话了。如果换了我,老早就一巴掌甩过去,然后跟她离婚了。”
“卫国是提出了离婚,所以她才大闹的。”
“但她怎么不到别人系里去瞎说,偏偏到你的系里去瞎说?是不是卫国告诉她——他是为你离婚的?”
“卫国怎么会这么说呢?”
“为什么不会这么说?”
“他不是为我离婚,怎么会编这么个谎话出来呢?”
“他不是为你离婚,是为谁离婚?”
“怎么一定得为谁离婚呢?两个人在一起过不下去了,就离婚,gān嘛一定得‘为谁’?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如果换了你,你会甩她一嘴巴,然后离婚。”
他沉默了一会,说:“我会写封信给她。”
她一惊:“你写信给她gān什么?”
“我警告警告她。她跟她丈夫闹矛盾,那是他们自家的事,不要把别人扯进去,更不要向我妻子头上泼污水,不然的话,我会对她不客气!我现在认识很多社会上的人,随便叫几个揍她一顿,破她的相。”
她听得一哆嗦,发现芷青狠起来也不是好玩的。
不知道芷青给郑东陵写了信没有,更不知道他写了什么,但从那之后,郑东陵就没再来闹了。
这事把她吓得不轻,感到郑东陵比她想象的厉害多了,卫国说他的威胁“是个人就会怕”,而郑东陵就不怕,继续闹。不光如此,郑东陵还查出了她丈夫是芷青,连芷青的单位都查出来了,真是神通广大。
她不知道郑东陵还会查出些什么来,但她知道郑东陵不会就此收手,一定在暗中收集证据,伺机报复。
她把郑东陵向芷青告状的事告诉了卫国,一再嘱咐他别又内疚,更别gān出“是人就会怕”的事来,他答应了。她又叫他把一切跟她有关的东西都销毁,免得被郑东陵拿到证据,他也答应了。
过了一段时间,她系里准备给每个老师都装个电话,系里出一半的钱,老师自己出一半的钱。她跟芷青商量要不要装电话,芷青说:“当然要装,现在家用电话越来越普及,你又有这么好的机会,系里出一半的钱,怎么能错过?刚好我下个月要发奖金,凑足那一半的钱应该没问题。”
“那就装吧。”
芷青说:“你gān脆趁这个机会到学校要求换个房吧,搬了家再装电话,免得到时要重装。”
“你以前不是不赞成换房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事,但隔壁左右的不知道,容易造成误会。换了房,你们不在一起不接触了,人家就不会——有那些风言风语了。”
她不想换房,好像一搬走,就跟卫国永诀了一样。但她又怕不换房会让芷青起疑心,把事qíng闹得更糟糕。
她跟卫国说起换房的事,他也很难过,但还是说:“换就换吧,免得芷青不高兴。反正不管换到哪里,总还在一个学校里。”
“但我搬走了,我们——怎么联系?”
“我也去申请装个电话,我们可以打电话联系。”
她知道他们系是个穷系,不会掏钱为老师装电话,担心地说:“那你不是得花一大笔钱?”
“没关系。你装电话的钱够不够?”
“我够了,芷青说这事他包了。”
“他比我qiáng。你要是跟着我,就该受穷了。”
“但我愿意。”
他搂住她:“真不想让你走——”
这下轮到她安慰他:“走到哪也在一个学校里——”但过了一会,她又说,“今后我们就只能打电话了?不能见面了?”
“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第五十章
她到学校申请换房,等了一段时间,学校给她换了房,她从鸳鸯楼搬了出去,装了电话,还添了一点新家具。
卫国那边的电话装好后,两人就可以经常打打电话了。她觉得卫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特别好听,说的话也特别温柔,就像在她耳边对她倾诉衷肠一样,她有事没事都要打几个电话给他,就为了听听他的声音。
就是从那些通话里,她得知卫国已经写了个离婚协议,叫郑东陵签字。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但郑东陵不肯签字,说她也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相持了一段时间,无法达成协议,卫国向法院递jiāo了离婚诉状。
刚开始,她有点担心:“你现在提出离婚,不怕她——大闹?”
“她这种人,不管我什么时候提出离婚,她都会大闹。但你放心,她现在不会去找你闹了,因为她向你系里告过状,向芷青也告过状了,都没告准,还被芷青威胁一通,她一定知道你丈夫很维护你,你们关系很好,那就说明你跟我没什么,再加上现在你搬走了,她会认为我提出离婚跟你没关系——”
她对此半信半疑,但后来郑东陵的确没再找她闹过。
有次她去电信局办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机密,吓得她再也不敢从家里给卫国打电话了。
那次她正在排队,看见墙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张长长的打印纸,两边有dòngdòng的那种,在那里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地质问:“我上个月哪里往长沙打过电话?”“这才怪了呢,我从来没往这个号码打过电话!”
然后那个男人冲到窗口去跟电信局的服务人员理论,被窗口排队的用户一阵好骂:“你他妈的想cha队?滚出去!”
那人辩解说:“我不是cha队,我早就站到了,是他们把我的账搞错了,这个通话记录上有好多个电话,都不是我打的,我要问个明白——”
结果窗口那里一阵混战,终于将那人挤了出去。
轮到她办事的时候,她出于好奇,也向服务员要一份通话记录。服务员说要jiāo打印费的,她问了价钱,不贵,只几块钱,就要了一份,拿出来一看,上月的通话一个一个记录在案,卫国的电话号码一清二楚地写在上面,连每个电话打了几分钟都写在上面。
她惊呆了,急忙把通话记录撕掉扔了。
她不知道芷青知道不知道可以从电信局查到通话记录,估计是知道的,因为芷青父母家老早就有了电话,说不定芷青那么积极支持装电话,就是为了抓住她和卫国通话的证据。
她由此想到,芷青上次说什么要给郑东陵写封警告信,很可能是在骗她,信是写了,但写的不是警告信,而是勾结信,让郑东陵先按兵不动,等他来收集证据,一旦拿到证据,就联名到学校去告状。到那时,系里不信也得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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