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指着那幢房子说:“看见没有,正数第三间,就是龙晓庆的闺房,去学校有 school bus ,去 Mall 里 shopping (购物)有 city bus ,要多方便有多方便。最主要的是,一个人住在一边,不跟我们在一块,gān什么都方便,哈哈哈哈 —- ”
陈霭的心qíng很不好,总觉得滕教授跟龙晓庆之间有点不正常,为什么要为龙晓庆专门租个房呢?就跟其他老师住在一处不行吗?像这样搞,会引起其它老师不满,这对孔子学院的工作肯定是不利的,搞不好他们两个还会发展出感qíng来,现在已经有点苗头不对了。
第二天,她想趁做饭的机会跟滕教授好好谈谈,但他根本就不在家,她谈无可谈,心里越发生气,给他手机打电话,他也没接,过了一会才打回来:“你找我有事吗?”
他这样一问,倒显得她无聊了,她赌气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怕你有急事 — ”
“没急事,就是问问你今天回不回来吃晚饭 — ”
“当然回来吃,马上就回来 — ”
然后她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谁呀?”
滕教授没回答那个女人,只对陈霭说:“好,就这样,待会见。”
她挂了电话,越想越气,一不小心,把手切了一下,顿时眼泪都下来了,用手捏着伤口,满屋子找创可贴,好不容易找到一张,把手洗净,贴上,不由得摔盆子打碗的,在心里骂道:好你个滕非!我在这里做牛做马,流血流汗,侍候你,侍候你老爹,你却在外面殷勤别的女人,你当我是软柿子,由着你捏?我不gān了!
艾米:尘埃腾飞(71)
十月 25, 2009 · 24 条评论
陈霭取下围裙,关了火,扔下做了半截的饭菜就往外走,但还没坐进车里,滕教授已经回来了,车在门前一停,他就跳下车,直奔过来,拉住她的衣服:“到哪去?到哪去?”
她挣脱开,坐进车里:“回家!”
“不做饭了?”
“不做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想做了。”她坐在驾驶室里,不理他。
他站在地上,望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望了一会,看见了她手上的创可贴,大惊失色地叫起来:“你把手切了?快让我送你上医院吧!”
她哭笑不得:“切个小口子,上什么医院?难道你忘了上次在医院等几个小时的事了?”
“就算是等,在医院等也放心一些--"
她一下就被感动了,心里暖暖的,自动从车里下来,边往屋里走,边问:“你上哪里去了?”
“去帮李老师搬桌子,她在一个 yard sale (住户在自家院子出售旧东西)上看中了一个写字桌,让我用车帮她运回去 — ”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可以打电话过去问她,她本来想请赵亮帮她运,但他那车装不下,如果他开的是你这辆还差不多 — ”
她见他说得合qíng合理,又见他帮的是李老师,不由得一展笑颜:“我还以为是 — 龙教授呢 — ”
“怎么,是龙教授你就要 — 发脾气,是李教授就不发?”
她呵呵傻笑,坦白说:“李教授那么老了,龙教授年轻漂亮嘛 — ”
“漂亮什么?黑得像筒木炭 — ”
她听他这样说,心里很开心,虽然她知道他说的有点过分,因为龙晓庆黑是黑,但绝对不像木炭,而是黑得很均匀,是天生黑,不是晒太阳晒成的油光黑,也不是上了年纪的东鳞西爪黑,再加上脸型五官都很不错,又很注意打扮,涂脂抹粉的水平相当高超,可以算个黑美人。
当然,这些都只能她说说,而他则是越刻薄越好,如果他胆敢像她一样这么实事求是,那她肯定不高兴了。
进了厨房,他建议说:“今天你手切了,不做饭了吧,我们去上餐馆,或者叫个外卖 — ”
“算了,还是在家吃吧,饭菜都做得半熟了,今天不做,就làng费了。”
“那你的手?”
“我的手没事 — ”
“你没事,可是我有事啊 — ”
“你有什么事?”
“切在你手上,痛在我心里嘛 — ”
她笑起来:“别这么ròu麻了!”
“怎么是ròu麻呢?是真心话嘛。以后不许这样整我了 — ”
她被麻得苏苏的,但还没被麻得找不着北,还有残存的理智让她可以边做饭边审问:“听说以前孔子学院只开汉语课,怎么这学期开了 — 别的课?”
“上学期是刚成立,学生都是刚开始学汉语,当然只能开汉语课,但这学期不同了,学生已经有了一点中文知识,对中国也有了一点了解,可以开点别的课了。”
“但是我听说别的孔子学院都只开汉语课。”
“你听谁说的?即便别的孔子学院都只开汉语课,我们也不能那样做,如果我们这个孔子学院跟别的孔子学院一样开课,那怎么办得出特色来呢?”
这一点她已经被说服了,接着审下一点:“别人都在说这个龙晓庆是你专门搞来的 — ”
“谁说的?”
“王老师他们说的 — ”
“王老师?那他就是在瞎说了,你让他扪着良心说说看,我当初为了让他到孔子学院来教课,费了多大的劲,他在对外汉语系一点人脉都没有,几个领导都不喜欢他,我个人花钱替他打通关节,才为他搞到在孔子学院教书一年的机会 — ”
她想到王老师在家宴上的表现,感觉很心寒,滕教授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居然在背后说滕教授的坏话。人啊,人啊!
滕教授又说:“还有那个张老师和李老师,都是我费了很大的力才搞过来的。他们到这里来教汉语,住房不要钱,吃饭不要钱,每个月还有千多美元拿,而国内工资照发,在海外的教学经验,写在履历表上也很光彩,谁不愿意来? B 大对外汉语系的人,个个都想来,如果就凭他们几个人在那边的关系,他们一个都来不了 — ”
“那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他们几个呢?”
“我?主要是看才gān,孔子学院刚开张,如果不选几个过硬的人来,第一把火就烧不起来。我最见不得那种任人唯亲的做法,我讲的是任人唯才。”滕教授有点悲哀地说,“我以为这几个人都是埋头做学问,不爱搞是非的人呢,哪知道 — ”
她连忙替那几个人洗刷:“他们也没搞什么是非,就是觉得有点 — 不平,他们都是两人住一套房,但是龙 — 教授就是一人住一套 — ”
“他们三个人,两女一男,难道叫龙教授去跟王教授一个男人合住一套房?”
“怎么不就在王教授他们那个公寓给龙教授找个地方住呢?“
“王教授他们抱怨了很久了,不愿意在那里住,我正在给他们找地方搬出来 — ”
陈霭是个明白人,滕教授一解释,她就豁然开朗了,觉得他没做错什么,倒是王教授他们很有点过分,不仅不知道感恩,还尽在背后挑是拨非,哪像大学教授?
她半抱歉半撒娇地说:“我看到你对她那么好 — ”
“心里不高兴了?”
“嗯。”
他很真诚地说:“快不要不高兴了,陈霭,你要相信我,我只 — 爱你,我对她一点 — 兴趣都没有,甚至可以说 — 我很讨厌她 — ”
“为什么?”
“我不喜欢她这种 — 把男人当 — 工具的女人 — ”
“她怎么把男人当工具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留校,调动,都是靠 — 都可以说是利用姿色 — ”
“那你怎么还要把她搞到孔子学院来教书呢?”
他语塞了:“我 — 我 —- 哪里知道她是 — 这样的人呢?”
“上次去海边,你不是就说过她 — 这些事吗?”
“那时她来孔子学院的事都已经批下来了 — ”
“那时就批下来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没说起吗?我记得告诉过你 — ”
她也糊涂了,他经常对她谈孔子学院的事,有时她听进去了,有时并没听进去,特别是谈到人事关系时,她总觉得牵扯太多,勾心斗角,跟她又没什么关系,所以她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可能他的确说过龙晓庆的事,但“龙晓庆”这种很中xing化的名字,没给她留下什么印象。
接下来的日子,滕教授没再让她生气,他每天都在家吃晚饭,龙教授要用车,他就叫赵亮或者陈霭载她去。
陈霭开车带龙教授出去 shopping (购物)了几次,觉得龙教授并不是很难相处的人,两个女人去逛 Mall (购物中心),一路说说笑笑,很有共同语言,尤其在时装首饰化妆品等方面,龙教授非常懂行,且不吝指点陈霭。有龙教授这个活生生的案例在身边,陈霭很容易就被说动了,跟风买了一瓶高级润肤霜,还买了一个手镯。
但最后这两样她都没用,白白给了赵亮这个吝啬鬼一个教训她的机会。
有次路过一家首饰店的时候,陈霭特意去看了看滕教授送她的戒指和项链到底是个什么行qíng,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都贵得匪夷所思,她qíng不自禁地惊叹一声:“啊?这么贵?”
龙教授凑过来问:“什么这么贵?”
她指指戒指和项链。
龙教授仔细看了一下:“这都是钻石啊,当然贵。赵亮送你的礼物?”
“哪
里啊,他哪有钱给我买这么贵重的东西—”陈霭惭愧得不言语了,心里真替滕教授不值,那么贵重的东西,偏偏送给了她这个不识货的,真是明珠暗投。
两人逛饿了,就到 Mall 里的 food court (美食广场)去吃饭,第一次龙教授抢着付了钱,但第二次陈霭就抢了回来,还特别多买了些食物,才觉得心下安逸了。
陈霭十分 enjoy(享受) 跟龙教授的友谊,但赵亮却带回来很打击人的消息:“龙晓庆在背后说你坏话。”
“说我坏话?说什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