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_艾米【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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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个huáng本本,石燕心上的一个大石头放下了,这就是出生指标,这下她的孩子有了出生权了。前段时间,她总像偷了人家东西一样,理不直,气不壮,说话办事都躲躲闪闪的,不敢吐,不敢呕,不敢多上厕所,连走路都是弓腰驼背,生怕别人看出自己怀孕了。现在拿到指标了,可以扬眉吐气了。真是奇怪得很,刚拿到指标,就觉得肚子沉了许多,好像不仰着点走路就掌握不了平衡似的。

  她迈着鸭子步走出医院,卓越建议说:“我们找个地方吃顿饭,庆贺一下吧。”

  她差点说出:“你庆贺个什么?”经他一提醒,才想起他是孩子的爸爸,照说也有权庆贺,但她不想跟他一起庆贺,恨不得把他那一半基因挑出来还给他,因为她担心他的那些德xing会遗传给她的孩子。她不耐烦地推脱说:“我只请了半天假,还得赶回去上班 --- ”

  “那就下班后再去?”他不等她再次推脱,就接着说,“一起吃顿饭吧,看在孩子的份上 --- ”

  他的语调很央告,眼神也很乞求,又是为了孩子,她心一软,就答应了。

  艾米:至死不渝(74) 2008-01-18 05:03:38

  那天下午,石燕完全没心思上班,好在她上班也没什么事gān,即便有事gān也是不需要动脑筋的事,所以她有大把的时间想自己的心思。那天她心里都是孩子的事,她以前没怎么敢多想这事,怕物极必反,乐极生悲,想多了,把指标给想跑了。现在拿到指标了,已经有个huáng本本在握了,感觉上就像是给孩子上了户口一样,胆子一大,思想就像一匹野马,狂奔起来。

  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孩子的xing别问题,她以前是很希望生个男孩的,因为她觉得男孩多半像爸爸,女孩多半像妈妈。也许她在女同胞中间只算一个“中上”,但卓越在男同胞中间完全可以算个“上”,不论是长相还是智力都是如此。如果能生两个,那最好是一男一女,但既然只能生一个,那她就愿意是个男孩了。

  不仅如此,她一向觉得做女人很辛苦,很吃亏,不说别的,每个月都要“倒霉”那么几天,就给女人平添无数麻烦,不光是人不舒服,还有好多的禁忌,这不能gān,那不能gān,生活上工作上都有很多不方便。女人还有个处女膜在那里坏事,她记得在那里看到过,说人的身体里几乎每个器官都是有用的,只有盲肠和处女膜,对身体没一点用处,搞不好还会坏事。她从她妈妈那一辈听来的有关生孩子的事,似乎没一个不说痛得要死的,个个都是jī喊鸭叫,发誓再也不生了,而男人就不用受这些苦。

  但现在她的想法全变了,她热切希望生个女孩,如果是个男孩的话,很难担保孩子不踏卓越的代,谁知道他会把什么遗传给孩子?虽然他那事姜阿姨要负很大责任,但最初引起那事的,不还是卓越自己吗?如果换个老实点的孩子,胆子小点的孩子,即便“知事早”,也不会跑去偷看姜阿姨洗澡上厕所,那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既然他就是这么个苗子,那即便他没遇到姜阿姨,说不定也遇上了一个蒜阿姨。或者更遭,姜啊蒜的都没遇上,于是天天在外面打游击,逮住谁是谁,结果成了qiángjian犯。

  如果生个女孩,就不会有卓越那样的麻烦,女孩知事不知事,都不会有那种冲动,又怎么会偷看保姆洗澡呢?她回想她这一生,好像从来没有过想偷看男人洗澡的念头,哪怕是私下里都没有过这种念头。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用“dòngdòng拐”那边的话来说,男人身上油腻腻的,洗澡的水脏得可以肥一亩地。男人身上长着什么,又不是不知道,还用得着冒犯法的风险去偷看?

  她也算过来人了,也品尝过xing爱高cháo的滋味,从身体的感受来讲,那的确是一种别的感受都无法代替的快感,有人用掏耳朵来比喻那种感受,还有人用挠痒痒来比喻那种感受,但她觉得都不是,没有什么感受跟那种感受是一样的。但她也没觉得那感觉就值得人们为之冒险犯法,做爱对她来说,还比不上心心相印的关怀和爱护,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在乎她,关心她,爱她,她一定会感到悲伤,但如果仅仅是没有人给她带来快感,她到不觉得有多可怕。

  遇到卓越之前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过xing爱,更别说高cháo了,她不也活得挺好的吗?高cháo这事,你要比作人参燕窝都行,吃了大补,益寿延年,但人的一生中如果没有吃过人参燕窝,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卓越说女人品尝三次高cháo就会上瘾,她已经品尝了不止三次了,她怎么没上瘾?

  所以她无法理解卓越为什么要跟姜阿姨做那种事,在她看来,只能是他意志薄弱,存着严重的侥幸心理,只要没人发现就放纵自己一下。所有知法犯法的人都是存着侥幸心理:我做得这么隐蔽,怎么会有人发现呢?只要没人发现,做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等到被人发现了,抓住了,他们也不会检讨自己,反而恨那发现他们的人。

  她无法体会男人冲动起来究竟有多难熬,是不是不释放就要爆炸?应该是不会的吧,不然的话,这世界上不知道该有多少人早就爆炸了。如果男孩都是中学左右“开知识”的,那离他们结婚的那一天还远得很,也没见几个爆炸的嘛?

  卓越自己也上过大学,那时候应该是没法跟姜阿姨做那事的了,但他不也活下来了吗?难道他在 K 市找了别的什么阿姨?如果他经常xing地找,天长日久地找,难道不会被学校发现,被他的同学发现?也许他就是因为被 K 大那边的人发现了,才避到 D 市来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也许大家都知道卓越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她不知道。知道的人都不理睬他,他只好来骗她这个不知底细的人,根本不是爱上了她什么,而是看中了她好骗。你看他说的,“你胸也不高,屁股也不大”,而且他说话总是一口一个“你们女人”如何如何,既然他这么瞧不起女人,瞧不起她,他还要来追求她,那肯定就是因为他做贼心虚,知道自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人了。

  她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不知道那次楼道偶遇是不是卓越一手策划的,应该不是,因为卓越不知道他们那时会去那里,不可能先知先觉地设计好了。但是从他撒谎说钢厂在抓huáng海起,他就是有计划有步骤的要把她搞到手了。后来他故意很久不理她,又追到火车上去,跟到她家里去,一步一步地bī着她献手,献口,到最后的献身,连孩子都是他使计让她怀上的,他自己也承认了。

  他们的同居,也是他早就策划好了的,他让她跟姚小萍合住,而姚小萍有严谨这么一个男朋友,肯定要在寝室幽会,卓越就可以用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她搞到他家去住,在别人眼里他们就跟夫妻一样了,等到发现怀了孕,他马上把结婚证搞来了,还积极地跟她回“dòngdòng拐”去举行婚礼,让那边的人也知道他们是夫妻了。

  以前很仰望他的时候,她对他做的这一切都很感动,觉得他这么出色的人,能这样爱她,真是不简单。现在知道他的底细了,就发现他这样做只是因为她好哄,既然别人都知道他的底细,哄不住,那他只好来哄她了。

  她心虚地四处望了一下,想看看别人是不是都在暗中嘲笑她。她感觉大家似乎都有点心照不宣的神qíng,特别是那个小田,肯定老早就从胡丽英那里听说了,看见她像个傻瓜一样每天跟卓越在一起,肯定在心里把她鄙视得一文钱不值。

  她越想越烦,决定今天不去赴宴了,免得继续丢那个丑。五点还差一刻的时候,她就跟着一些溜号的人往楼房外面走,想趁卓越到来之前溜掉。她平时是不敢这样溜号的,虽然不少人都是提前十五到二十分钟下班,但她是新来的,有点不敢放肆。今天也顾不上了,溜了就溜了吧,免得被卓越撞上,死缠着她去上餐馆。

  她刚从楼里出来,就看见卓越已经来了,叉站在他的摩托上,手里拿着个报纸类的东西在看。他似乎狠狠打扮了一下,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茄克,黑色的长裤,黑色的皮鞋,一身黑,只有衣领是白的,头发似乎也修整过了,肯定chuī了一下的,很飞扬的感觉。

  这件黑皮衣,她只在挂衣柜里看见过,但从来没见他穿过,好像还有很多衣服都没见他穿过,可能是因为他们几乎没约会过,一上来就同居了,每天她去上班的时候,他都还在睡觉,等到她下班回来,他早就上完课回家了,她看见的他,都是穿得很家居的,天热的时候就是一条短裤,背心都懒得穿,天凉了,就穿着棉毛衫棉毛裤,没有个形状。

  今天他这么一打扮,把她晃得头一晕,还好他没带墨镜,不然的话,简直就像电影明星了。她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看他,发现过路的人都在看他,像看电影明星一样,令她想起那次在火车站,他穿着海蓝色的衬衣,扎在浅色的长裤里,戴着墨镜,鹤立jī群地那么一站,也是引得过路人注目观望。

  有那么一刻,她差点走上前去,让他把她揽进怀里。但她没法忘记亲眼看见的那一幕,眼前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一下变成了那个láng狈不堪地往裤子里塞那玩意的丑陋形像,她不由自主地往他那个地方望了一眼,当然是在裤子里藏得好好的,但她仍然觉得自己看见了那个软缩的家伙。

  她不声不响地退回到楼里,希望他等久了,不耐烦了,自己会走掉。但她刚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小田就跑来告诉她:“喂,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小卓在外面等你呢 --- ”

  她觉得小田的笑非常诡诈,肯定是在嘲笑她身在泥坑还不自知,她冷冷地说:“他不是在等我 --- ”

  小田好奇地看了她几眼,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又跑回来,气喘吁吁的:“他是在等你,我问了他的 --- ”

  她回答说:“噢,知道了,谢谢你。你先走吧,我 --- 还有点事 --- ”

  小田又消失了,这回没再跑回来,但卓越很快就上来了,站在她办公室外,敲了敲开着的门。

  她装做刚知道的样子,抬起头,抱歉说:“对不起,今天不能跟你去吃饭,我还有点事没弄完,等着要的 --- ”

  他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说:“还有多久?我等你。”

  她装模作样地整理表格,他拿了张报纸看起来。过了一会,他说:“我今天去几家医院打听了一下,还是觉得市一医院的妇产科最好,不过听说他们俏得很,要排队,过两天我去找找熟人 --- ”

  她推脱说:“你别管这些事了吧,我去哪个医院生还没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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