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满甲天下_安思源【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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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寥寥片语,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威力,慵懒语气揪得她心绞痛。让她无处可逃,不得不正视起自己的荒唐境界。撇了眼杂志上的照片,她抿唇不想探索得太清楚,即使不去看那些看图说话的文字说明,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一番普通至极的分分合合,经由镁光灯的渲染被无限扩大化。曾经是媒体隔三差五地赋予他一堆绯闻,现在也是媒体称他是念旧专qíng的好男人。所以,说到底,对于她来说莫蔷只是个导火索,即使没有这个女人的突然闯入,他的身边仍是不会缺乏这种狐媚角色。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爱玩爱闹贪图新鲜刺激,厌了会毫不留恋地抽身,如同离婚时那样。复婚吗?再回到从前那种每天上网游览娱乐新闻时提心吊胆的生活?纵使她再大度,也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

  有时候她甚至会很天真地想,如果她不是丁美满,他也不贾天夏,他们的婚姻闹剧没有被摊在阳光下bào晒,是否就可以爱得安稳一些呢?

  “如果确定了,我一会就让人帮你订机票送你回去,葡萄园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把你那份买下来。就请结你的婚去,别在我眼前晃……”

  “不确定。”她瞪着眼,态度坚定地截断了凌嘉康的话。

  谁会甘愿这辈子就被那个烂男人绑死?她有权支配自己的生活,更有权决定把生活的重心摆在哪。如果忽冷忽热忽远忽近是他要的调调,那她宁愿一个人过。

  “哦?”这答案,无所谓惊喜或诧异,他只是表示怀疑地哼了声,很平静。就算丁美满什么都没说,他也能猜到些许,如果她和贾天夏之间真如杂志上所写的那么如胶似漆、好事将近,又怎么会一个人跑来这边?

  “嗯嗯!”她再次用力点头,为自己的话增加说服力。

  于是,他要的答案已经摆在面前,那不如就既往不咎吧。想着,他起身,阖上杂志,赞赏地拍了拍她的头,像在奖励一只离家出走后又乖乖回来的宠物,“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的手稍稍施了些力,惹得美满好奇抬头。

  彼此的视线只是短暂jiāo汇了片刻,她就慌乱避开,出于女人的直觉,她隐约咀嚼到他的一言一行都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似乎她径自纠结着和贾天夏之间的事,在他看来却成了另一番意味?

  中国南方的冬原本就以yīn冷著称,再加之霪雨霏霏,暗无天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cháo湿粘稠的气息。就是在这种yīn云密布的衬托下,某家电视台的制作人办公室愈发死气沉沉。

  据说该办公室的主人最近时刻处于怒气值满格的状态,没事最好是别轻易招惹,否则轻则自尊受损,重则身心俱残,就连台长同志都不敢触犯。究其原因,就是这位huáng牌制作人笃信就要追回的前妻不告而别了,工作请假、手机关机、音讯全无,就像传说中的人间蒸发。

  “我猜他是被甩了,这不是明摆着嘛,莫蔷不要她了。”

  “啧啧,莫蔷本来就配不上他啊。”

  “怎么可能是莫蔷,我猜一定是丁美满啦,人家丁美满就是连分手都懒得说了。”

  “啧啧,作孽啊,没想到qíng场上无往不利的贾天夏也会有这么一天。”

  “没那么简单,估计丁美满回来就是为了复仇,把前夫勾引到神魂颠倒,再让他尝试下无qíng抛弃的滋味。”

  “啧啧,作孽啊,没想到女人的报复心那么可怕。”

  “你们都想得好复杂哦,搞不好人家就是小两口闹闹别扭,转眼就chuáng尾和了。”

  “啧啧……”

  ——砰!

  一只漂亮的水晶烟灰缸从办公室里飞了出来,在白炽灯下竟然还流光飞转煞是好看,直到它不偏不倚地砸在墙上,碎成三瓣,陨落在米白色的PVC地板上。众人面面相觑,立刻识相,假装忙碌地硬生生把话题拗到了公事上,“哎,我说啊,昨天那个片子审好了没啊?”

  “啧啧,现在人工作效率越来越低了,审片都要那么久。”

  贾天夏用力关上门,不想去理会外头的那些揣测。分手、报复、小两口闹别扭……他比谁都想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一天还在谈婚事,隔天就不告而别,难道从头到尾就是一出阳奉yīn违的戏码?

  她可以因为他的慡约而生气,甚至可以因为莫蔷送他回来的事而暂缓婚事,至少都该听一下他的解释,而不是至今都还会被媒体左右,对他没有丝毫的新人。甚至还二话不说地消失,他们之间不是一场游戏,在他花尽了所有心力投入后没办法随时喊停,他抽离不了也承受不起她说放就放的洒脱。

  门边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天夏思绪,他不悦地皱眉,随手抓起桌上的无线鼠标丢去。

  门边的人动作娴熟地把门再次阖上,当做盾牌阻挡了袭击,再确定不会有第二波空降物后,他才清咳了声跨了进去。

  “嗯,你的同僚们还是很贴心的嘛,懂得把危险物品都收走。”目光划过那张只剩下电脑的办公桌,谢穆堂转身靠坐在桌沿,不怕死地用嘲讽作为开场白。

  “如果不想死,麻烦请滚。”这已经是天夏连日来算得上最亲和的口吻了,要不是顾及到眼前的人是他多年好友,他会直接砸电脑。

  “你真的确定要我滚?就算我有丁美满的消息你也不想听?”既然是不怕死,那总要有足够的底气存活吧。谢穆堂挑起嘴角,笃信面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只剩一口气的男人,在听到他的话后,会原地满状态复活。

  “……”天夏镇定地转过椅子,对上他的视线,在确定这不是开玩笑后,就如谢穆堂所料,他猛地拾回jīng神起身,怒吼:“你他妈的不会直接说重点吗??!”

  疑似失恋而盛怒的男人不好惹,这点同样身为男人的谢穆堂很清楚,所以这关子不太适合卖,他很配合地挑重点讲:“听说她在国外投资的葡萄园出了点事,她去处理了。”

  “在哪?”

  谢穆堂摊了摊手,表示他已经尽力了,能了解到只有这些。看天夏又一次挫败地坐了下来,烦躁地撑着额头用拇指揉着太阳xué,他难得有了些许同qíng心,“至少证明她没事,也不是无缘无故玩消失,既然只请了假,就一定还会回来,你机会还多的是。”

  “最好是这样。”天夏咬牙切齿地低语,恨不得能立刻把丁美满给揪出来挫骨扬灰。

  空等吗?现在才一个星期他就觉得濒临崩溃,疯到不惜用任何方法寻找她。到她父母家去堵、报警、甚至还考虑在电视台二十四小时滚动播出寻人启事,就连各类无名女尸的报道都留意。她呢?因为有急事需要处理,就可以连留着便条的时间都吝啬给予?手机为什么要关机,越洋电话再贵能让她破产吗?

  在huáng昏的时候,坐在葡萄园里喝冰镇可乐,看满山遍野的葡萄,在霞光的浸染下就好像盘锦市的红海滩,闻着空气里经久不散的红酒香,这种景色很难不醉吧。也就是因为这个,美满当初才会头脑发热,二话不说地取钱我这葡萄园里砸。

  事后,每每想起,她都会悔得连肠子都发青。

  只是此刻,又一次坐在这如画风光里,她的所有悔意全散去了。

  就在她身后,是一栋两层高的小屋子,原先颇为简陋,他们买下这里后,凌嘉康特地找人把它改造得很有地中海风qíng,蓝白相间带着清慡感。

  美满歪过头,透过那扇不算大的窗户,看着凌嘉康保持着官方微笑,正和坐在他面对的男人jiāo流着。其实她也应该参与其中才对,毕竟葡萄园也有她的份,只可惜连英语能很难说流利的丁美满,对其他语言更是无能,就算都能听明白,也处理不了什么,不如都jiāo由凌嘉康去打点反而更省心些。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眼眸一抬,视线掠过窗台上的盆栽花,与美满撞了个正着。他挑高嘴角,原先那丝淡淡的笑容加深,又转头同那人说了几句后,他霍然起身,走了出来。

  “谈完了?”一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美满才仰头,好奇地眨着眼问。

  “嗯。”他点了点头,自然地端起她喝过的被子,抿了口里头的可乐。碳酸饮料特有的气体刺激着舌尖,他不禁凝眉,“以后少喝这种东西。”

  丁美满不喜欢别人左右她的喜好,规定她该吃什么该喝什么,身体是她自己的,要不要善待也该由她自己来决定。所以,对于凌嘉康的叮嘱,她选择忽略,“怎么那么快就谈完了?”

  “怕你无聊,所以只挑重点谈。”

  “哦。”闻言,美满点头应了声,继续欣赏眼前的风景发呆。无聊倒也不至于,比起国内时那种快节奏的生活,可以这样悠闲也算是种享受了。

  想不起来是在哪看到的了,凌嘉康只记得聊天过程中最让人讨厌的回答里就有“哦”。简简单单的一个音,带着足以让人退避三舍的威力,他还能说些什么?似乎不管怎么找话题,都只能换来对方的意兴阑珊。分明是个气质与恬静永远挨不着边的女人,突然就心血来cháo学起这种气质来了,他有些不适应,索xing搬开凳子在她身旁坐下,也不再说话。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把气氛搞僵了,美满不自在地张了张嘴,试图挽救,“那个……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讲?”

  “你有心思听吗?”他嗤笑,言辞间暗含着讥诮。

  “怎么会没有……”

  “为什么不问我葡萄园到底出了什么事?就那么漠不关心吗?”他很了解丁美满,对于这个让她投入了所有积蓄的葡萄园,她向来很紧张。近来她的态度却散漫至极,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心里有着更牵挂的事。

  “关心啊,可是不是有你在吗?你处理就好啦,难不成你还会跟人合伙把我卖了啊。”她伸了个懒腰,窝着藤椅里,迎面而来的刺眼霞光让她微眯起眼瞳。

  这答案倒是和凌嘉康的猜想相去甚远,看惯了女人刻意为之的献媚讨好,反倒是她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信任和依赖,不偏不倚踩中了他的喜好。凌嘉康浅笑伸手,手间轻划了几下她的鼻尖,就像在逗弄自家猫儿,举止间皆透着不加遮掩的疼宠,“之前不是还一直抱怨我骗你投资吗?”

  “哎!”她煞有其事地叹了声,“我那么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懂你的用意呢?你是怕我离婚之后会一蹶不振,所以特意找点事给我打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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