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到,我都浑身难受,都想冲他大吼:“你别做梦了!”
他见我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我本来想告诉他我当然不会想他,可是这么回答太过直白,于是我说:“既然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偶尔还是想的起来的吧。”
“……好的。”肖恒回答,好像松了一口气般,把头继续埋在膝盖里不说话了。
我觉得他没有必要惺惺作态,说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根本是笑谈,我们在一个公司,他是我老板,以后不期而遇尴尬的机会多得是呢。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肖恒是不可能挤兑我的,如果他想不开了去封杀我,我立刻退出演艺圈从此让他真的再也找不到我。
我看他没话说,就去洗澡,刚脱了衣服,他就推门进来。
浴室的灯光很暗,就这这么暗的光线看他手扶门框的样子,还挺帅的。
他本来就很高也算结实,五官分明气质也不错。眼睛不算大,形状修长,看着人的时候很能反映出主人的心qíng,身为同龄人,他眉宇之间的沧桑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平添了一份很酷的男人味。在他不发呆不发疯不纠缠不休的时候,其实还算得上一个条件不错的人。
我当然不怕他看,也知道他要gān什么,我笑了一下,伸手抱住他,拉掉他的领带解开他白衬衫的扣子,他的胸膛ròu本来就不是很多,最近又瘦了,骨头都很明显,不过不算有碍观瞻,我低头含住他前胸褐色的果实,继续剥他的衣服。
“啊……”他呻吟,声音略哑xing感诱惑,让我的脑子有点充血,我想着夏明修之前说的话,摇摇头,我知道在色yù当头的时候迸发出来的感qíng这种东西是很不靠谱的,还是先做再说吧。
一起进了宽敞的浴缸,在泡沫里面荒唐。肖恒这人算不得yíndàng,很少主动求欢,以前都是我兴起的时候把他挟持到chuáng以外的地方,今天他主动跑来跟我一起洗澡,相当难得。
我一下就想明白为什么了,因为我们之间没几天了。一想到他这种献祭的心qíng我又有点微愠,把他抵在浴缸边用力地抽cha起来,他叫得有点凄惨,好像在拼命忍耐着什么,然后他自己环住我,眼泪流下来,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慡的。
从浴室辗转到客厅,我们双双倒在宽大柔软的白沙发上。最近肖恒好像jīng神一直不好,很容易疲倦,只做了两次而已,他就半昏半睡地在我身边垂着头躺着。我也不想再折腾他了,就拉过毯子盖着我们俩,很久没抱着他睡了,偶尔一次,做个纪念吧。
第33章
那是十年来第一次他和我一起睡在沙发上。一般qíng况是,即使做了,做过之后也是他睡他的房间,我回客厅睡沙发。
我喜欢开着灯睡觉,从小养成的习惯。肖恒倒不是不准我开灯,只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经常发现他在看着我睡觉,好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认真仔细,他这样的迷恋给我的压力很大,我不只一次跟他发过火骂过他神经病,甚至大打出手。
那次我打他,其实并没有特别用力,他就被我推倒,头磕在旁边凸出的桌角上流血流得很夸张,直到现在,刘海下面的额头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
他在医院住了三天,我被方写忆严重警告,那也是我很少有的一次对自己做出的事qíng感到后悔,于是在期间把家里所有的桌子椅子有棱有角的全换了,换成圆滑边的。
结果肖恒出院回来看到那些,冷笑了一声说:“是为了你下次打我方便么?”
好心也变成驴肝肺,于是我跟这种人无话可说。
当兄弟的时候,每天说不完的话,从来没发现我们xing格不和,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从来没想过。
之后的一周,我们每天都做,肖恒真的很少这样,明明在拼命忍耐到满脸都是痛苦,却总是跟我说:“继续”。我只好轻一点,十年都没对他好过,临分手的时候毕竟还是纠结着的。
以后不用看到他就好了,我的人生终于回归正常。
肖恒不在的第一天,我起迟了。因为他每日都会叫我起chuáng,家里的闹锺已经形同虚设到几乎被完全遗忘,我有点不想去公司,想着万一碰见肖恒被他看出来我离了他这点自理能力都匮乏,估计他是要偷笑的。
幸而去了公司一天并没有遇到肖恒,也和夏明修说好了,他明天就搬进来。
十年前以为,摆脱他的那一天我的人生会重新欣欣向荣,其实……真的摆脱了,感觉也不过是“不过如此”。当回到家看着他的脸气闷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突然安静下来还真有点诡异。
我们一起买的东西肖恒基本上都打包带走了,我也把他贴的海报墙纸和相框里的照片全部换掉了,我不是为了夏明修而这样做,而是为了我的人生完全脱离肖恒的yīn影。从此肖恒和洛予辰,毫不相gān,形同路人。
耳坠也被我扔到了公司外面的人工湖里,我真是没有用,十年间任他摆布,周身都留着“肖恒专有”的痕迹,现在终于被我清扫gān净了。
夏明修搬进来的时候带的东西非常少,我拉着他要去添置,他说:“还是不要吧,万一哪一天你要赶我走,就不会麻烦了。”
我当时真的挺火的,他之前已经因为耳坠的事qíng帮肖恒说话和我冷战过一场了,现在又话里带刺,我问他:“你觉得我会像对肖恒一样对你?还是你不想跟我一起过了在找借口?”
夏明修的表qíng很受伤,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受伤的。他一向很懂得进退的,好不容易可以一起好好过日子了却总给我提肖恒,不是没事找事么?
我好不容易抹杀掉的那十年,对我来说是屈rǔ,是人生中的一大污点,非常不希望有人提起。
夏明修仰起头,突然说:“洛予辰,你发现了么,永远就只有肖恒的事qíng,才能挑起你的qíng绪……”
我瞪了他一眼,废话,因为十年来也只有肖恒一个人敢对我做出曾经的种种,我想到他都来气,当然能挑起我的qíng绪。我只是希望夏明修不要那么敏感不要总以为我会有qíng绪就是为肖恒所动了。
肖恒走了之后,我的生活一切正常,唯一的不便大概就是伙食大不如前。肖恒好歹做东西蛮不错的,口味清淡,火候掌握得也好,夏明修喜欢甜腻腻的东西,我对此敬谢不敏。
肖恒烧得最好的一道菜是铁板豆腐,我在吃过他的手艺之前从来不知道有人能把豆腐做成珍馐佳肴,突然想到以后都吃不成了,还是有点茫然若失的。
在夏明修去工作之后,我躺在沙发上,因为之前的八宝饭胃有点不舒服。每次胃痛我都很烦,恨不得这东西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而以前这种时候肖恒的无微不至就会让我很揪心,好像我是什么娇弱的花朵没了他就不能活似的。
一想到他我的心里又好像被猫抓一样,我真是服了这个人了,人走了回忆还萦绕不断地折磨我。我又进了他曾经的房间,很可惜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泄愤的东西,后来终于找到了很多以前的照片,我把它们全部抽出来倒在纸箱里,后来想想这样有点过分,还想让肖恒来取,结果是肖恒没来取,我把它们全烧了。
也许是我太仁慈了,因为肖恒常用一种痛苦的眼神看我,让我总以为他对我很真,偶尔会有下不了手伤害他的时候。其实他走的时候满绝的,连最后一面也没让我见,我本以为他会留个煽qíng的信或者留言什么的,也没有。
他都放下了,到现在还萦绕于心的我才是白痴。
后来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肖恒,我也不是很在意,猜到他可能是在躲我。可是一周之后方写忆突然变成了公司总裁,LU突然跑来帮手肖恒则一点消息都没有,着实让我暗自吃惊。
公司里闹得沸沸扬扬,我听了好多种说法,多数传闻的意思是方写忆闹政变,把肖恒挤走了,可是他们一向关系很好,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qíng,而且肖恒卸任之后去了哪里,居然完全没人知道。
肖恒不会再出现在公司,我却没有送了一口气的感觉。他如果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我肯定有负罪感,我和夏明修一起把他赶出家门,最后一夜的时候他蜷在我身边,早上枕巾湿了一大片。我就算素来冷淡也不是毫无感qíng,那样一个大男人脆弱起来的样子很让人不忍,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要跟他说:“其实你可以不走。”
每次醒悟过来的时候我都会吓一跳,然后安慰道我幸好没有因为一点点妇人之仁犯下大错。已经十年了,我仁至义尽,就算知道他很可怜,我也不能在给他什么。
如果他没有开那个头,如果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我们怎么会搞到这么难过。做错的是他,我被卷进来,却被方写忆和LU他们当成罪不可赦的一方,真不明白为什么。
我在夏明修的bī迫下给他打了电话,却总是打不通。我觉得肖恒有点过分,突然人间蒸发让所有人联系不上,不是故意的还能是怎样,枉我还有点担心他,他说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
其实这么想我自己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肖恒那么放不开的人,应该只有可能偷偷躲在哪默默流泪吧。
这样说好像他是一个软弱的人,其实“软弱”一词和肖恒基本绝缘,以前一起踢球的时候他有几次伤得很重,疼得脸色惨白也没有掉一滴眼泪;面对挫折或者打击的时候他也总是心理素质很好地一笑而过。在一起那么久,其实他倒真没哭过几次,或者说没让我看到几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很弱势,可能还是源于我们俩的相处模式。
我不知道他是自知欠了我,还是确实喜欢所以卑微了,我说话他不反驳,我骂他他不还口,我根本触不到他的底线。开始我觉得挺有意思,恶意欺负他一次次想弄哭他,后来发现他根本就是无法形容地能忍,就失了兴致,随意冷淡地对待他。
他还是会受伤的,从他的眼睛里很容易看到他的心意。他对于我的冷bào力一向是微微垂眸,露出暗淡的眼神,偶尔对他好一点的时候,他就会突然笑得很温柔很幸福,那种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想要一直对他好下去的错觉,于是每逢那种时刻,我总是用恶劣的语言bī他回到他有自知之明的角落里。
这样看起来好像我能执掌他的一切cao控他的心qíng,其实呢,说出来根本没人信,肖恒本人也很qiáng势,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和方写忆的虚与委蛇路线的狡诈对外不同,肖恒更多管理公司内部的事qíng,分配工作,定下期限,会面无表qíng地看着员工给他们施压,如果有一个人的行为出了问题,解雇也是毫无人qíng的,这点和他哥哥方写忆的行为模式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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