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越被他不作为的态度激怒了,他掐着林少汀的下巴,单手将他提起来。林清看qíng况不对,上来一把就钳住林博越的手,气势如虹的盯着他,大有你敢动手,我可不知道会gān出什么事的意思。
林清钳住林博越的方式十分有技巧,一看就是练过的,一手抓住他掐住林少汀那只手的大拇指,另一只手牢牢把住其他四指,只要林博越不是有意跟他蛮gān,林清还是能制得住他这只蠢蠢yù动的手的,林清也笃定林博越不会真对他怎么样。
林博越放开林少汀,跟林清对视的眼神没有收回来,就这么跟他对看着,最后只能后退了两步以示退让。林清抱住倚在墙上的林少汀:“你还年轻,以为这个世界就这么一个人,以为没了他世界就没了。其实没有谁没了谁就真活不下去的。何必把自己放的这么低呢。”
林少汀嗤笑一声,不知是不认同林清的话,或者是对自己的嘲讽:“自尊这东西啊,只有在两个相爱的人间才会有的,我跟林雨?谈什么自尊啊…只要他要我,就够了。”
林清摇摇头:“不会够的,会慢慢要的更多,怨他分给太太的时间太多,怨等待他来的时间太长,怨自己总也不死心,怨他给的太少,会越来越贪心的。”
林少汀早在怒吼林博越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了。他哭的那么无助,一边跟他们说他那么爱,可却尽是求救的口吻,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现在很痛苦,可是离开林雨对他来说比死还痛苦,谁能来救救他,谁能来帮帮他啊,林雨,林雨,林雨……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的林少汀,除了林雨没人能解救,他爱的那么孤注一掷,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要么忍,要么死。
林少汀扑倒林清怀里埋头恸哭:“林清你们走吧。我现在真的太难看了,我不想让你们看到现在的我,就像被人活生生的剥着一样。我也没办法啊林清,谁也救不了我。我答应你,我会试着离开他的,只是现在还不行,太难受了。等过几年,或许我就不那么爱他了,到时我会潇洒离开的,我会出国去,会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或者女人,会好好的过的。只是现在不行的,真的不行…你放过我吧,你们放过我吧……”
林清走了,带着本来想qiáng制带走林少汀的林博越。林清知道,林少汀难得的jīng明都用在他身上了,林少汀吃准林清舍不得他受苦,所以他一直在哀求的都是林清,林清会放任自流的,只要他心疼林少汀。
☆、自杀
林清没来得及等到林少汀死心,林雨也没有为了林少汀而取消和李军长女儿的婚礼,林少汀在林雨结婚这一天跳楼了,选在远郊废弃的一栋烂尾楼,周遭没有什么人。
当天早上林清给林少汀打过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他比林清预想的平静很多。只说不会去参加婚礼的,跟家里大人也说了突然不舒服不去了。他说话很有条理,语气也很平常,似乎已经大彻大悟了。林清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松了口气,只劝他好好休息。他说好的,林清想,或许是因为林雨最终还是选择结婚,林少汀已经死心了,让他好好睡一觉,睡醒啦就好了。
挂了电话,林清还是陪着林博越一起去参加林雨的婚礼,好像为了证明什么,林雨的婚礼搞得非常盛大,不过媒体记者一个没请,四周围都有人看着,苍蝇也飞不进去。
林雨看起来很高兴,可能在他眼前的未来画卷里,江山也有,美人也有吧。
当天晚上林清原本想给林少汀打个电话,又怕吵到他休息,忍了一个晚上,隔天早上打过去,那边显示已关机,接着无论他怎么打都没人接。他开始觉得不对劲,林博越也觉得事qíng可能不妙了,给岑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岑助理开始找人,从林少汀的电话定位开始找,他这边跟着林清一起去林雨之前的公寓,林雨现在跟新婚妻子住在离李家不远的一套房子里,公寓他早就转到林少汀名下了。
林清路上打电话给林雨,林雨说林少汀已经三天没跟他联系了。事实上,林少汀让林雨结婚期间先别跟他联系,他不想面对已经和别人结婚了的林雨。
林清从没给林雨打过电话,这通电话的严重xing让林雨开始心惊。林雨已经准备到林氏上班,婚前他就频繁来往于林氏的各个公司。新婚第二天他就开始上班,连蜜月都延后了。林清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赶往邻市去勘察一个项目,坐在车上准备出发。林清挂电话之后,林雨坐在车里,久久没有指示,前边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攥着手抵着嘴唇,被他煞白的面色吓到了,跟坐在林雨旁边的高层对望了一眼,那个高层才叫:“林先生?”
林雨被他一叫,赫然醒觉过来,依然笑的温和,带着点无奈:“抱歉刘总,看来H市今天是去不了了,家里小孩不懂事,这会正闹着,得回去处理一下。”
刘总知道他那边确实有事,刚刚电话里也听到林少汀的名字,虽然只字片语,但能听出事态似乎不小,他也不敢耽搁林家的家务事,更不可能不让他去,赶紧下车送走他。
林雨面露愧色,跟他说抱歉哈,回来一定赔礼,就让司机把车开回林少汀的公寓。
林清他们到林少汀公寓的时候,林雨刚好也到了。他难得面容沉重,有些急促。在用指纹开门的时候明显发抖。
门一打开,他们就冲了进去,里面看起来很正常,很gān净,东西没少,明显是被收拾过的,就是这样的正常,让一切不正常起来。这个房子里看起来就只是小侄子借住在小叔公家的样子,没有一点qíng人间的暧昧存在,一切都很gān净,gān净的就像做过手脚一样。
没过一会,岑助理就来电话了。
一个拾荒老人住在那栋烂尾楼附近,早上经过烂尾楼的时候看到了林少汀,老人用林少汀的电话报了警,岑助理顺着电话找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到现场了。
林清没听到岑助理跟林博越说什么,林博越神qíng变化不大,但是林清就是知道,他的少汀出事了,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出事了。
林博越没空理林雨,他抱住林清,撑住就要站不起来的林清,轻轻的跟他说:“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在林博越看不到的地方,林清盈满眼泪的双眼正用眼神撕咬着林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林清在看到林少汀盖着白布的尸体时,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悲伤,林少汀刚刚被从冰库拉出来,林清撑着冰库墙,抖着手摸摸盖着白布的尸体。
楼层不算高,但是死亡让林少汀脸上的骨头变形了,原本那么漂亮的孩子现在就像一个捏坏了的陶器,警察说他摔下来没有马上死亡,他是因为失血过多死的,他从跳下来到死去经过了整整三个小时。
林清还记得他有多怕疼,捏一下都哇哇叫的林少汀,是怎么度过那漫长的三小时的,眼前尽是林少汀小时扯着他陪他写作业的画面,在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的时候,只有林少汀傻不愣登的跑来跟他说话,明明很害羞还总是要跟他念qíng书的林少汀。
“啊…”他闷哼了一声,撑着冰冷的铁柜,眼泪一直掉下来,最后哭得快要脱水了,是林博越一直支撑着他,他才能站着。
林博越看着毫无生气的林少汀,咬了咬嘴唇,摸摸他的额头,永远没心没肺,看起来gān净纯粹的人,哪里知道这人才是最极致的,爱的疯,疯的狂,狂的绝。
很多人都怕林博越,他们杜绝跟他亲近,连招呼都不敢打。只有林少汀,怕的要死,可是每次还是一边怕,一边颠颠的跑来叫“三叔”。被自己看一眼,又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含着眼泪转身跑了。
林博越扶着林清走出太平间,遇到站在外面全无人色的林雨时跟他说:“想要林家的东西?只要我在林家一天,你想都别想了。”
林少汀这辈子都是浑浑噩噩在过日子,唯有对林雨和林清稍微用点心思,他临死前把一切跟林雨有关的东西都清理一gān二净,也算把自己的死跟林雨摘得gāngān净净,让林雨没有后顾之忧,林少汀所有的舍不得都包含在这些用心里,让林清的恨和怒火都无处发泄,怎么忍心伤害你的用心良苦呢。
☆、送别
林少汀的自杀将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林博杉作为他的父亲,甚至不是事后第一个看到他的人,没人想到林少汀会自杀。他向来没心没肺,似乎永远无忧无虑,他跟林雨一样被剔除在林家争夺战之外,林雨是因为母亲家根基不够硬,林少汀则是因为他根本没那个心,也争不过人家。
林博杉跟他太太一辈子都是鹤立jī群的人,林少汀的存在让他们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该这么面对一个如此平凡的孩子,如果无法并肩作战的话,除了偶尔的关心,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亲昵的相处,物质从来不短缺,但是更多的,他们给不了也不知道怎么给。
林少汀的母亲是个科学家,姓乔,叫靖恩。我国卫星研究史,她参与了一半,十几岁就到美国深造,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智力,她有时候会发现跟林少汀的相处很吃力。她很爱这个孩子,但是她不能理解他,跟他连jiāo流都觉得吃力。小时候他牙牙学语的时候,还能当成小动物来相处,可是从他开始有疑问的时候,她就开始力不从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些稚嫩的问题。
所以她选择避开,林雨把林少汀照顾得很好,林雨跟林少汀相处的非常融洽,把原本他们应该做的都做好了,她松了一口气。只是后来林少汀开始不需要她跟林博杉了,见到面会客客气气的打招呼,遇到他们还会紧张,看到林少汀向林雨耍赖、撒娇,她觉得很欣慰,他虽然是个普通的孩子,但是他过得很正常。有时她会忘了,这些耍赖和撒娇本应是对父母的,不是只要有这种qíng绪就好了。
她从来都没关心过林少汀的学习成绩,对他在任何方面都没有什么期待,他只要这样普普通通的过下去就好了,这就是乔靖恩对林少汀全部的期待。
而现在看着冰冷的他,她才发现原来他长大了,眉宇间跟他父亲非常相似,但其实,林少汀更像她,在男孩子的长相里,他算是非常清秀的,如果不是眉宇间那几丝林博杉的□□,他甚至有点女气,漂亮的不得了。
她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他呢?好像是从林少汀七岁那年,有一次他哭闹不止,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林雨抱过他开始的。
那时她是无奈和尴尬的,她少有的将他抱起来,可是他一直哭闹不止,挣扎不断,后来林雨看到,上来帮她解围,他说“来,让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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