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越说:“他不是个糊涂人,最开始那股劲缓过来,就可以放心了。”
林清想,那可真可怜,连伤心都没有了。
龚峻行有时候真像电视剧里的大人物登场,总是挺拔如枪杆,行动带风似的,他打开车门,进去后,仔细稳妥的系好安全带,车缓缓开出去,坐得端正的龚峻行还是那个龚峻行。林清脑子里却在那一瞬间,冒出一句话: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今天岑助理特意跟着一起过来,一般有大事qíng,岑助理必定在场的。卢楠的事,陈静茹的事,很多都是岑助理在处理,谁都能理解林博越的疲惫,短短几个月内失去了两个至亲,多qiáng大的人都会疲惫的。
林清一般不在外人面前对林博越过分亲昵,他容易尴尬,但是现在,两人坐在后边,他难得一直牵着林博越的手,林博越这段时间为了龚峻行忙得忘记想起自己也是一个失去挚友的人,现在卢楠下葬了,安息了。那种被忽视的失落才慢慢出现。
林博越朋友不多,真看在眼里的就这么三个,虽然跟卢楠没有跟龚峻行亲密,但是感qíng在啊。
人的一生会有各种各样的朋友。眼界,想法,三观一样的朋友有一个就够了。但是也要眼界,三观不同,但是感qíng在的朋友。能让你真心信任的人不多,能真心信任你的更少。
人生,真是一个慢慢适应离别,学着面对离别的过程啊,接二连三。
林博越依然看着窗外,将后脑勺抵在林清的肩膀上,左手牵着林清的右手,全然没有了往日正经严肃的模样,他有些无力的将整个人都倚在林清身上,这么个大高个,几十公斤重的人,把林清都挤到一边了,林清纵容的摸着他的头,用手指轻轻的挠着他的头皮,就像安抚猫咪一样。
人跟人的感qíng什么时候最牢固呢?不是同生死共患难,不是qíng比金坚,不是海誓山盟。而是相依为命,只有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才能长久的走下去。只有清楚的认识到,这个孤独的世界只有这个人能陪你走下去的感qíng,才是最牢固的。他们是不是爱qíng,林清不知道,但是林清很肯定,他们就是用相依为命的心qíng一路走过来的。
所有人的离去,你最后都只能接受这是上天的安排,只有这个你要与之相依为命的人,他的来来去去生生死死你都想跟着,既然是相依为命了,就表示两人缺一不可,无相依何来命,没命即死。
☆、酣战
林博越一回到家就直接去洗澡准备睡一觉,吴妈妈问他还好吗?他点点头说,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清跟岑助理说:“接下来辛苦你了,让他休息两天吧。”
岑助理跟在林博越身边好几年了,林博越身边的这几个人他也认识。人说没就没,公事、私事凑在一起,再厉害也有个限度。
他跟林清说:“我会多看着的,没大事我们这边都先处理掉,让他放心休息吧。”
林清这几天没在家,未未就像好几天没晒太阳的植物,蔫了吧唧的。就算林清在家,最近也围着林博越转,只有晚上分心出来哄未未睡觉,未未不喜欢林清围着林博越转,晚上就算困得不行,也要qiáng撑着抓着林清,不让他走。
林清对未未有满腔的愧疚感,未未昨晚睡眼惺忪的时候,迷迷糊糊跟他说:“不去。”他心都化了,他很少让未未感觉到寂寞,这几天实在是花太少时间在未未身上了,他一直在避免让未未觉得没有安全感。
他跟未未说:“对不起啊。”未未或许不能完全明白发生什么事,但是他乖巧的知道这句咒语的意思是就算他叫林清不要去,林清还是会去的意思。他看了林清一眼,眨巴眨巴眼睛后,闭上眼睡过去了。
林清笑着搓了一下他的耳朵,知道这是未未放过他的意思:‘放过你,退下吧,要gān嘛就gān嘛去吧’。
今天他们出门的时候,未未难得早早起来,穿着睡衣坐在chuáng上等林清,林清穿着黑色的西式套装,亲亲还一脸睡意的未未,跟他说:“继续睡吧。”他就缩回被子里继续睡,乖巧的很。
现在看到他们回来,他也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林清走过去牵牵他的手,他回捏了一下,继续蔫了吧唧的坐着,手上拿着林少汀送他那个手工四方体,他很喜欢这个四方体,经常捏在手上,有时候能盯着看一下午。林清看他虽然蔫蔫的,但是没有太大的负面qíng绪,亲亲他的发顶就拿着牛奶往楼上去了。
林清回房的时候,林博越刚好洗完澡出来,林清帮他chuī了头发,让他把牛奶喝完,就下去了,临出去的时候问他:“等会吃饭吗?”
林博越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睛摇摇头,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晚饭的时候,林清跟小静说给林博越留一些汤就好,其他的晚点林博越起来了,林清会帮他弄好的。
饭桌上难得安静得只剩下咀嚼的声音,两位老人最近也是cao劳,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么走了,心qíng难免郁结,林清专心的给未未喂饭,未未向来不懂周围人的qíng绪,只是知道林少汀很久没来了,他拿着四方体对林清说:“没来?”
林清看着那个四方体,未未还是个孩子,更是一个对qíng感不敏感的孩子,但是他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是有分离的。
林清跟他说:“少汀哥哥以后都不会来了。”未未还是一脸茫然,他并不能完全明白‘以后都不会来了’是什么意思,但是林清的解释能说服他,他只要知道林少汀为什么没来就好。
吃完饭,林清给汪卫国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事汪越,汪卫国跟老婆出去散步了。林清把来电目的告诉汪越,想请汪卫国明天抽空过来一趟,帮林博越和家里两位老人家号号脉,老中医年纪大了,不好再折腾着请到家里。
汪越听完说行,明天中午他开车送他爹过去,让林清不用让人来接了,顺便他也过来看看他媳妇儿。林清说带上他爹妈一起来吃晚饭吧,汪越说他妈明天要回姥姥家,他跟他爹过来吃饭。
晚上林清带着未未出去遛遛,未未高兴极了,跟狗狗窝家里好几天似的,要是有尾巴能看到尾巴一直摇。也是个好哄的小孩,遛这么一圈回去洗个澡,一个故事没讲完就睡着了。
小静问林清要不要等林博越起来,林清跟她说,你去休息吧,我看着就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
小静说有什么事就叫她。林清说没事,然后想想又跟她说,要多注意两位老人家房里的动静,最近事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晚上还是要多留意。小静点头答应。
回房的时候,林博越还在休息,林清蹑手蹑脚的去洗澡,洗好出来的时候看到林博越戴着眼镜坐在chuáng头看书,旁边放着一杯水,喝了一半,看来起来有一会了。
林清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手停顿了下来,问他:“饿吗?想吃点什么。”
林博越合起书,把眼镜摘下来,看着穿着睡袍的林清好一会,眼神带着不可描述的讯息,他拍拍旁边的chuáng位。
林清把毛巾随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大方的走到chuáng旁,林博越伸手邀他上chuáng来,他牵着伸过来的手,单膝跪爬上chuáng,横跨在林博越面前。林清一米八多的身高以往在林博越身边还显得小只了。现在林博越就这么随意的倚在chuáng头,跪着跨在他身上的林清显得格外高挑而盛气凌人。
还带着水气的头发有几缕就贴在脸上,他觉得不舒服,随手将头发往后捋了一下,竟有些妖娆xing感。林清看着他,眼神跟带着钩似的,将他还盖着的被子掀开,趴下亲他的脖子,林博越微眯着眼睛享受他的亲吻。
亲到肚脐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林博越一眼,林博越笑了:“难得呀,这是安慰?”
林清也大方,直接说:“是,效果怎么样?”
林博越说:“感觉还不错,继续努力呀。”说完他就没动了,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林清学什么都快,这么多年也是他xing格内敛,在这事上少有主动,林博越对此很满意。
紧要关头,他抵着林清的颈窝,用沙哑的声音跟林清说:“再生一个吧?”
意乱qíng迷中的林清摇摇头,林博越见他摇头,居然也来气了,用力的动了几下,“啊…”林清失声叫了出来。
这一战,打得难分轩轾。两人都躺着直发喘,平复得差不多,林清才趴在他身上,亲了亲他的嘴角,跟他说:“我们本来就不适合有孩子,未未身体的缺陷不是偶然的,谁知道下一个会有什么问题,不能太自私了,既然要带他们来这个世界,就要对他们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第一次写ròu,太ròu了,没过审,修改了…各位意会吧
☆、邀请
林清醒来的时候,习惯xing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该去叫未未起chuáng了,转过身一看,林博越还穿着睡衣,端端正正的在看书。
他们房间对外有片落地玻璃,前面摆着一张圆桌和两张椅子,一旁放着一张可以半躺着单人沙发,林博越不喜欢半躺着看书,他将沙发椅调成靠背式,坐的端端正正的在看书,白瞎了林清为了怕他长期那么坐着要不舒服特意准备这张椅子的用心。
早晨还没有阳光,但是天已经大亮,光线很温和,戴着眼镜看书的林博越,让这个早晨变得更加祥和,林清枕着手臂看着他,暗自感叹:美人如画,但美人也如花,隔云端啊。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舍得出声破坏此刻的宁静。林博越抬头看到他,戏谑道:“别这么看着我,想再生一个啊。”
林清瞪了他一眼,嘟喃了一声:“无聊。”美好的意境都被破坏了,他还是早点醒醒去给他儿子把早尿吧。
下午汪越把汪卫国送来了,汪越一把钳住未未不放,未未就静静被他抱着,汪卫国平时看着不靠谱,一扯到老本行就正经下来了,一边聊天一边帮林博越号脉,而后说:“没什么问题,就是太累了,多休息一段时间吧。”一转头看见汪越还在逗小孩,气得不行,老中医不介意汪越去学西医,汪卫国可介意,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老觉着是断了师门的传承脉,觉得自己愧对师门,他对师门的一片赤诚只换来了老中医的白眼。
汪越提溜着自己媳妇儿,跟他老爹杠:“我也不是不学啊,西医为主,中医为辅。”
汪卫国说:“学东西哪能这么学,这么学能学到什么。”
林清把李伯和吴妈妈请出来给汪卫国号脉,两位老人家都觉得林清大惊小怪了,一边让人家号,一边跟林清说:“年纪都这么大了,不号不知道,一号肯定号出毛病,到时还是给你们年轻的平添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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