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腻了,麦涛没有义务和他打声招呼就可以消失,从此以后形同陌路。
huáng久久没有心理准备,他很怕今天还和麦涛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明天就再也无法相见了。他变得唠叨,麦涛要出门,他问:“什么时候回来?”
刚开始麦涛会说很快回来,哪家店有些什么什么事,临走时给他一个吻。后来,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楼下那一对,为什么可以那么相爱?huáng久久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他在麦涛面前已经抛却了所有自尊,却还是奢求不来一段感qíng。
直到有一天麦涛整晚没有回来,huáng久久睁了一晚的眼,第二天上班也如行尸走ròu,根本不顾院长的请求,执意把手术推给了别的同事。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做手术会出人命的!没有人理解,同事之间只以为是huáng副主任耍大牌了。
huáng久久颓然地蜷在住院部的天台上,一根烟接着一根抽,对自己说:那个死不要脸的败类把他的生活毁了。
中午下班回家,发现麦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舒舒服服地趴在chuáng上睡觉。
huáng久久站在chuáng头,望着麦涛四仰八叉的睡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qíng,矛盾又复杂,憎恨又无奈。
他没有吵醒麦涛,自己到厨房去做午饭。
打开冰箱,全部都是麦涛喜欢吃的东西。
huáng久久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压低声音,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永远不会有人来心疼他,他在心里不断重复:叫那王八蛋滚!从自己的chuáng上滚下来!从自己家滚出去!
麦涛赖在chuáng上接过huáng久久递过来的早餐加午餐,没洗脸没刷牙埋头就吃。
huáng久久无奈,“老爷,请不要吃到chuáng上。”
麦涛故意气他,端着汤假意哎呦一声,眼看要翻了。huáng久久心脏一紧,麦涛又端稳,嘿嘿笑了,“宝贝,这汤真好喝。”递上汤匙,“来,小久,喝一口~”
huáng久久翻白眼,“我吃过了。”顿了顿,问:“你几点回来的?”
哇靠,这小子说话的口气怎么和我前妻这么像?麦涛不乐意了,“忘了。”
huáng久久也没好气:“死变态,乱搞记得带套,别把什么病传染给我!”
“cao!谁说我去乱搞了?再说,和别人是乱搞和你就不是乱搞?”
huáng久久脸一黑。
麦涛缓了口气:“昨天遇到几个熟人,喝多了就在包厢里睡了一觉……”
huáng久久不吭声,端起麦涛吃剩的碗碟,麦涛有点过意不去,爬起来从背后环搂着他,问:“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舒服吗?”
huáng久久淡淡应:“没有。”
麦涛吻吻他的耳根,唇上的油都蹭了上去,“小久,你最近怎么整天板着脸……”
huáng久久的脸色暖了暖。
麦涛继续说:“变得不好玩了……”
“去死吧你!”huáng久久挣开,起身出了卧室,心里又酸又痛又憋闷:叫他滚啊叫他滚啊叫他滚啊!你怎么不叫他滚啊?!!
少根筋身上多了好几处伤,绑着右胳膊,一瘸一拐地到画室里来。
唐语说:“刚出院就来上课,gān嘛这么勤奋?在家多呆两天啦,不是有你老婆伺候吗?”
向海紧张地四下张望,确定元凯不在附近后,低声说:“他去找工作了。”
诚实:“他不是在酒吧上班吗?还要找什么工作?”
向海疑惑地:“他说要找个稳定的工作养我……唔,他最近很奇怪,昨天突然把我打了一顿……”(可怜的低等动物,被人打了还不知道是为什么被打。)
万哲唾弃地:“一点出息都没有!妻管严!”(你自己不也是?)
唐语一连几天都笑容满面的,其余几人皆纳闷。诚实问:“唐语,你不说月升整天以泪洗面的吗?你怎么一点同qíng心都没有,乐成这样?”
唐语直言不讳:“她和那个韩谦jiāo往的时候我天天咒他们分手,现在他们真分了我能不乐吗?”
万哲:“你这种男人真可耻。”
向海:“可是月升很可怜耶。”
唐语横他一眼,“就是要让那死丫头受点教训!过不了几天本少爷华丽登场,让她认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其他男人会对她真心了!”
万哲,诚实:“切,你?”连少根筋都露出唾弃的神qíng。
唐语怒道:“你们居然这么不信任兄弟?只要她嫁给我,我绝对不会再去沾花惹糙!不然……”把手里的针管笔咔嚓一掰两半,“有如此刀!”
向海肃然起敬。
诚实翻白眼:刀个屁啊?不就一把笔?装什么酷。
万哲bào跳如雷:“活腻了你?我新买的,赔我赔我……”
唐语赶紧转移话题,很伤脑筋的样子,“哎,说起来,我老婆最近很奇怪,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诚实啐了一口,反驳他:“月升和你好了吗你就叫人家老婆,小心被她听到,哼哼,你就英年早逝了!”
唐语信心百倍地:“你认为就她那八婆样子还有谁会要她?只有本少爷勉qiáng接收,当是慈善行为。对了,那丫头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饭量和小jī一样,我看她都瘦了一大圈,这样下去不行啊,你们有啥办法?”
向海摇头,“我最不知道怎么应付女人了。”(男人你也应付不来。)
诚实嘿嘿一乐:“和我一样,胃病,要吃些什么你可以请教一下霆川。”
唐语沮丧万分:“我也觉得她是胃出毛病了,昨天熬了点皮蛋瘦ròu粥,她吃没几口就反胃。我本来就不会做菜的,她居然要我做gān锅鱼,我怎么可能会……要带她去吃馆子她又懒得动……”
万哲若有所思地:“怎么和我老婆怀孕时一样?酸儿辣女……”
其余仨人直愣愣地盯着他,许久,唐语gān笑:“怎么可能?”
画室里的气氛一时僵硬了,唐语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逐渐铁青,他丢下手里的活,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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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huáng久久觉得自己和麦涛已经快走到尽头了,他小心翼翼地维护这脆弱的关系,却开始力不从心了。
麦涛晚上接了个电话,换身衣服就要出门,半个小时前他还吵着要吃拔丝苹果。
huáng久久端着刚做好的拔丝苹果,茫然地问:“你不吃了?”
麦涛“嗯”了一声,往门口走。
huáng久久又问:“去哪?”
麦涛好笑:我去哪还要和你汇报?
huáng久久上前拉住他,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麦涛动了动嘴唇:“我怎么知道?”
huáng久久变魔术一样掏出一盒东西塞进他裤子口袋里,麦涛愕然:“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huáng久久觉得自己真是犯贱。
气氛僵硬了数秒,麦涛拿出那盒安全套,gān笑一声:“我是去店里一下,有家店最近税务问题搞不清楚被盯上了……”
huáng久久打断他,“你带着就是了。”都是随xing不负责任的男人,那点儿劣根xinghuáng久久最明白不过。
麦涛怒了一瞬,猛然冷静了。最近huáng久久的态度让他不安了,他无理取闹无事生非,huáng久久一味温顺地接受,他不是不知道对方有多看重他迁就他,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留住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pào友那么简单了。可现在对方这个举动让他的担忧都瓦解了,huáng久久能这样包容他,怎么可能是动上真感qíng?他似恶作剧一样坏笑一下,把安全套又放回口袋里,“亏你想得这么周到,谢谢了。”
huáng久久等着麦涛发怒,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麦涛骂人摔东西或是心虚地再解释解释,最后居然等到这样意料之外的平静。他望着麦涛的背影,蓦然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
麦涛坐在玄关的小台阶上穿鞋,听到huáng久久在后面唤:“麦涛。”
隐约带着哭腔。
麦涛陡地有了种恐惧的感觉,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麦涛。”huáng久久克制不住眼泪,轻声说:“不要去。”
麦涛坐着起不来了,他用手捂着脸,心里在喊:完蛋!白痴!不要说下去!
“我爱你,麦涛,我爱你,不是玩的……”huáng久久从背后抱住他。
麦涛慌忙抽身,“小久,别闹!gān嘛搞成这样?我和你开玩笑的,我就是去办一下正事,很快回来……”回过身,对上huáng久久的泪眼,麦涛说不出话了。
一阵心照不宣的僵持,麦涛转身就走。
闹到这个地步,huáng久久知道麦涛走出这个门就不会再回来了,他扯住麦涛,苦苦求道:“麦涛!我没有骗你的!我真的爱你!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给我一点……”说不出口,给我一点安慰,让我知道你对我有一分爱,我愿意付出十分。
麦涛面无表qíng,全然不似平时的模样。
huáng久久板过他的脸,希望他能顾念两人这一段的朝夕相处,“麦涛,我们不是一直过得很好吗?以后我会对你更好更好,真的,你只要爱我一点就可以了……”
麦涛苦笑。
那次失败的婚姻,是不是还要重来一次?况且,你爱不爱这个男人?
麦涛弄不清楚了,他抬手揉揉huáng久久的脑袋,自己脑袋里一片浆糊。
继续做一个潇洒自由的大众qíng人,还是背负责任和诺言让人束缚?
huáng久久的脑袋被他揉成了jī窝,麦涛矛盾得头痛yù裂,不想说爱,又舍不得huáng久久。他把对方糅进自己怀里。
huáng久久狂喜了片刻,却听麦涛低声说:“小久,你犯规了。”
huáng久久愣了。
犯规了。
Gameover!
他狠狠抱住麦涛,那莫名的恐惧让他话都说不清了:“别!不是!我就随便说说的!”
麦涛带着遗憾的笑。
“麦涛!你别这样!”huáng久久挣扎着想挽留什么,就像当初挣扎着想摆脱麦涛的纠缠,可怜如今却多了无尽的绝望和悲伤,顾不得那些不值钱的尊严,他吻住麦涛的唇,哭着哀求:“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们再玩一段时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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