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看一下范总来了没有,顺便帮你准备早餐。昨晚我都忘了问你有没有吃晚饭。」
张雷离开门还没台上时,他看到门口两边各有一个高大的男子。
而窗户也围着铁窗。
他从椅子里稍微抬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望着外面发呆。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痛得麻痹了,还是已经好了,他现在觉得肚子没有痛的感觉,只是有点闷闷的。
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得连阳光的位置都变了,张雷还没有回来,外面也是静悄悄的,世界安宁得彷佛他只是坐在这里准备度过一个安静的下午而已。
门打开了,他看到来人后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我拿药过来给你。」那个小个子的男人这样说着,在椅子旁边蹲了下来,摸着他的头发。
他紧紧地抱着对方的脖子,用力地把眼泪擦在男人的领子上,「都已经不痛了。」
「那就先不吃了。」男人一只手回抱着他,一只手抚着他发热的脖子。
只有这个男人,连安慰的方式都让他觉得安心。
「不早点来,让我害怕。」眼泪还是止不住,他gān脆把头埋在对方的怀里,把对方胸膛都浸透。
什么时候「顾尚伟」变得这么没用了?
「我们回去吧。」如此说着的男人并没有催他,只是静静地等他把最后的泪珠擦在自己外套内的衬衫上,才把他拉起来。
门外的男人不见了,昨晚看到的佣人也不见了,张雷和老范都没看到。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他刚安定下来的心反而开始不安,扯着那个拉着他的手的男人袖子问:「老范去哪里了?」
「我没看到他。」
「那张雷呢?」
走在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你担心他?」
「我当然担心他!」他大声地说:「如果他有什么事,你要怎么办?我怎么不担心他?」
男人的眼神软了下来,回来搂着他的背。「以后你都不需要因为这种事担心我。」
「那张雷到底怎么了?」
男人的眼神又变了,那是兴奋得发光的眼神,看得顾尚伟的背脊发凉。
「从很早以前我就很想跟他较量了,他的确是个很厉害的男人。」但他的眼神很快就淡下来了。「真的很厉害,所以我让他走了。」
似乎是满不在乎的说法。
说到底,徐固是个骄傲的男人,对他来说,真正的厉害不是「厉害」就可以形容的。看来他对张雷不会再感兴趣了吧。
「那其它人呢?」
「张雷把他们叫走了,这是约定,我也省得一一动手。」
他那辆黑色休旅车停在灿烂的阳光下,徐固一如以往地帮他打开前座的门,搂着他的腰,让他不费chuī灰之力就蹬上去。车头放着一个保温瓶,拧开一看,是徐固的招牌咸白粥,而且还冒着热气。口感绵密的粥直接滑进喉咙,连胃都暖了起来。
他不想去问对方为什么到现在才来,也不再问对方刚才在那幢别墅里发生的事。因为最后这个男人就像他期望的那样来接他,而且是以潇洒的态度,从从容容地把他接走。
这就足够了。
把空的保温瓶放好,他懒懒地摊在座位上,昏昏yù睡。虽然昨晚很早就睡了,但现在他还是舒服得想要睡觉。
不过他还是发现现在走的不是在回公寓或去公司的路上。
「去哪里?」他懒洋洋地问,对男人要带他去任何地方都没意见似地。
徐固苦笑了一下说:「另外一个约定。」
车子停在那家医院的门口,他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有些无奈。
一大堆人从医院里冲出来,医生与护士把他安置在轮椅上后就往里面推。他着急地回头看着徐固,那个男人没有跟上来,只是大声地对愈来愈远的他说:「我先去停车。」
抽血、量体温、照X光片,他的头开始有点晕了。
「肠胃炎。」那个比他小两岁的表弟板着脸说。
尽管他再次qiáng调已经不痛了,但还是被qiáng迫打点滴。
在他拉着院长的衣袖苦苦哀求下,包括他表弟在内的五名医生、十二个护士才被清场。
等那些闲杂人等都走了之后,徐固才走到他身边。
「世界终于可以安静了。」他叹了口气,抓住那个男人的手枕在头下,抬着眼睛看着对方。
虽然他比徐固高很多,但为什么印象中他都是从下而上地看着对方呢?难道是因为徐固常常把他压在下面的缘故?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身体彷佛要掩饰什么似地扭动着。
似乎感应到他的热度,男人俯下身,他等待已久似地微微张开了嘴,两人的呼吸顷刻可闻。
门被突然撞开了,他吓得把脸埋在徐固被他枕着的手上。他的表弟迅速地走了进来,确认了点滴的用量,然后又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知道他走远了的顾尚伟还是羞得不敢把头抬起来,意识到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医院之后,他什么也不敢做了。从以前到现在,他都只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人。
而那个男人却一边吻着他的耳朵一边说:「我去把门锁起来吧。」
「不要。」在医院里把病房锁起来太奇怪了。
「可是我想做。」
他吓了一跳,抬头就看见对方认真无比的眼神。
「这里是医院!」
「那又怎么样。」满不在乎地说着,那个男人把手伸进医院帮他准备的睡衣里。
他急忙地按住对方的手:「可、可我是个病人啊。」虽然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像病人。
对方看着按在自己的手上的那只手还扎着针头,叹了口气,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在chuáng沿,然后摸着他的头说:「不要乱动,针头会跑出来的。」
这个男人总是按着自己的意愿,随心所yù地压倒他,没想到这次竟然妥协了。
「睡吧。」
彷佛承受不了对方眼中的温柔似地闭上了眼睛。
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在不断地伤害着他,会对他不利,可他却没办法否认对方的温柔。
尽管对方抽出手的动作轻得如羽毛扫过,但他还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快到午餐时间了,我帮你去厨房看看你的午餐。」
徐固走后没多久,他的另一位表弟便过来看他。
「怎么样?」
「我觉得一点事也没有。」他苦笑一下。
「就当作是休息好了,老范那边你想怎么办?」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老范这次只是想跟我好好谈一下新协议的事qíng,他并没有那个胆量敢对我怎么样。」
「但他绑架你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如何都得让他吃点苦头。」
「不管怎么说,永安都是我们唐阳最大的供货商,五年前如果没有老范的话,就没有现在的唐阳了。虽然你们唐家几兄弟有空就找他的麻烦,但别把我的公司牵进你们唐家跟他二十年的恩怨中。」
「你怎么说也是唐家的血亲吧,怎么老帮着我们讨厌的人说话?太无qíng了吧。」
「是你们太任xing了。」忍不住地叹气。真应该让徐固好好地认识一下唐家的男人们,那才叫任xing。
「反正,让那个姓范的过得太舒服,我们怎么好意思呢?不过,一直防范着我们的老范,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对你下手呢?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们唐家的关系。再怎么说,你们唐阳打的也是『唐』字号。」
顾尚伟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说:「可能是我跟『他』长得比较像吧。」
「老范那家伙天天都想癞蛤蟆吃天鹅ròu,想了二十年了,他不厌我们都烦了。」东王朝的太子爷嗤之以鼻。
他无言以对,说起来他跟徐固,在别人看起来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打死也不可能擦出什么火花的,但偏偏事qíng就这么发生了。
「话说回来,你那个保镳挺有意思的。」
「是司机啦,算也能只算半个保镳。」顾尚伟含糊地说。徐固到底是怎么说服他那帮骄傲的表兄弟,独自一个人去接他的呢?
「但半个也比我下面的十个要qiáng,『那个家伙』竟然没有把这样的人安排来东王朝,却安排去做你的半个司机。下次得跟他好好地『商量商量』。」
那个男人走了有好一会了他还在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徐固引起了那个优秀男人的关注,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尽管那个男人是他的表弟。
第二个客人竟然是「那位先生」。
虽然他很想很想彻彻底底地了解徐固,但他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对方最亲密的人,如果还要透过别人的嘴去了解对方,他实在有点无法接受。
「我刚好在附近就过来看一下徐固,顺便看一下你。」
这种说法虽不知真假,但让他比刚才更加不舒服了。
「我一直保留着随时把徐固召回来的权利。」
他吃惊地看着对方。
「对我来说安排徐固去应征你的司机,只是给个机会让他先休息一下,反正你的司机都是三个月换一次。」
他拚命地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对他来说,你是他三个月的老板,我却是他永远的主人。」
说完这句话的男人很gān脆地走了,剩下他如坠冰窖。
顾尚伟在医院里躺了五天。
在第五天的时候,他验血照X光的结果全部出来了,证明他的确没生病、没被下毒、身体内没埋炸弹,医院才终于放行,他当晚就迫不及待地出院了。
他的身体内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徐固了。
「不要!」明明身体是那么地饥渴着这个男人,他却还是忍不住把对方推开了。只因为不管他们的身体如何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得到的也只有男人的身体而已。
好想问他是不是三个月之后,他就像休了长假一样,重新回到「那位先生」的身边呢?每个礼拜固定消失的那几天,是不是去找那个人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gān脆就让他从现在开始习惯没有对方的日子吧。
「因为是『病人』吗?」
对方撑在他的身上,赤luǒ的肌肤渗着一颗颗汗珠,感觉说不出的煽qíng,两腿之间已是坚硬如铁。
那个人就算是在医院,明知道「病人」只是一个借口,却还是忍下来五天都没有碰他,现在自己的拒绝就显得那么地故意。
「我……我用手帮你。」害怕被讨厌,但他又实在没办法把话收回来,只有用另一种方式讨好对方。
「不用了。」对方突然将他转过身,让他侧躺着,然后掀起他身上的浴袍,微微地抬起他的一只腿。
心里想着对方果然还是像以前那样不顾他的意愿便qiáng硬地要进入他的身体,然而对方却很快就把他的腿放下来,有所期待的地方也没有异物的进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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