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祁母推开祁朦的房门却发现人早就跑了。
鸿父坐在客厅哈哈大笑：“我们家祁朦懂事早，你还真的认为他能按照你的安排去过日子？”
“我……我难道不是为了他好吗？那个孩子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老是说什么自己是为了孩子好这种话，他都快成年了，自己肯定有想法。”
祁母有些担心的看向祁朦的房间：“他那些想法都是天方夜谭。”
“哎。”鸿父当起和事老：“你别这么说咱们祁朦的那个朋友巫弦不是已经当了歌手吗？听说刚出道就小有名气了。”
“就是和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孩子在一起玩，我们家祁朦才会变的奇奇怪怪。”
“……”
鸿茬一早就在客厅等他哥，他哥见到他的时候，一脸惊讶：“你小子不是吧，这么早？”
“我早就知道，哥，你肯定会落跑。”
“没办法，我母上大人控制yù太qiáng，我也不能薄她面子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
“你今天要去哪啊？”
“嘿嘿，爷爷那。”
“我也去。”
“行，走吧。”
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祁朦收到了一份快递，是巫弦的专辑。
大年三十的半夜十二点，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祁朦去上厕所，祁母帮祁朦接了一个电话，虽然祁朦很快就抢过电话，但是祁母还是听到电话那头的内容。
祁母有些不理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祁朦笑的阳光灿烂：“没想到还真的通过了啊。”
“你跟我到房间来。”
鸿父看着祁母的表qíng问道：“出什么事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别弄的这么吓人。”
祁朦却含糊道：“我妈可能要和我谈谈志愿的事qíng。”
鸿茬却明白了……
“哥，阿姨，你们有话就在外面说吧，我知道，哥他通过的法国的艺术招生。”
祁朦惊讶的望向鸿茬：“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开始学法语。”
祁母被气的浑身发抖：“你，你知道法国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在欧洲。”
“祁朦，妈就你这一个儿子，我不同意你去。”
祁朦也坐下来：“为什么？妈？”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准你去。”祁母看着自己儿子的笑脸，自己那么听话的儿子怎么会变的这么叛逆，念一个好的大学，一份好的工作，再结婚生子，这才是自己想要祁朦过的生活，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远离她，往别的地方飞。
祁朦看着电视里chūn晚结束了：“今天不太适合聊这个，妈，咱们过几天再说吧。”
说罢，祁朦打着哈切往自己房间走。
身后传来母亲的怒声：“祁朦，你要是敢去那种地方学什么摄影，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这个场景很熟悉，小时候……
那时候爸爸还活着，妈妈总是站在客厅和爸爸吵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去啊，你去啊，你去我就当祁朦没有你这个爸爸。”
本来爸爸都是妥协的，最后一次爸爸没有妥协，他出门了，再也没有回来。
【妈，你难道想让我和我爸一样被你的独权bī走吗？】
只要一句话，他妈立刻就会愧疚，立刻就不会阻止他。可是不能说，说了，自己就太自私了。
祁朦关上房门，看来以后手机要注意一点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劝解母亲，母亲是个冥顽不灵的人，只有真正发生的时候，母亲才能意识到事qíng不是必须按照她的想法去进行。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母亲知道他喜欢他弟会是什么样的qíng况，可能会立刻那他赶出家门吧。
房门被推开了，鸿茬走进来。
“哥。”
“嗯，你不睡？”
“今晚守岁，阿姨在客厅哭，我爸叫我来看看你。”
“辛苦你爸了。”
鸿茬坐到祁朦身边：“哥，你真的要走吗？”
“既然已经通过了，那肯定是要走的。”
鸿茬伸出双手抱住他哥哥：“不走行吗？”
祁朦往他弟身边靠一靠：“你哥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想每天都去上无聊课，和不认识的人嬉皮笑脸。你哥也是人，人都是会累的。”
“那我怎么办？”鸿茬蹭着他哥。
“你？”祁朦在黑夜中轻轻一笑：“你也应该长大了，难不成你还打算一辈子跟着我吗？”
“不能吗？”
祁朦轻轻笑道：“当然不能了。”
“哥，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法国吧，我在网上看过了，有很多……”
祁朦猛地紧紧抱着他弟弟，闷在他弟的心口，瓮声瓮气的开口：“奶包，哥呢，不能祸害你。”
“你没有祸害我，哥，我都是心甘qíng愿的。我跟你一起去国外，我们一起走！”
“你……”
鸿茬将他哥推倒压在身下：“你说过我的人生，我自己要做主，我决定好了。”
“嗯？”
“我永远都跟着你，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你不是喜欢拍照片吗？我也可以去学，我可以去学计算机，我这么聪明，不可能……”
祁朦有些深长手臂搂住他弟弟的脖子，心里却是满足，如果可以他弟也和他抱有一样的感qíng，未尝不能放手一试：“那你喜欢的……”
鸿茬还不太明白，只是将他哥抱得更紧：“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五章，哥，你在吃醋吗？
“哥，你多吃点。”鸿茬把自己碗里的jī腿放到祁朦碗里，祁朦笑着接受，把ròu一点一点剃下来自己吃一半给弟弟夹过去一半。
母亲大人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和他说话了，他不着急，抗战还要八年呢？母亲难道还会比抗战难打吗？
这天晚上祁朦洗碗，祁母走过来：“你要去可以。”
祁朦有些惊喜的看过来：“真的？”
“嗯，学费你自己想办法。”
祁朦欢喜一笑：“放心吧妈，我早就存好钱了，不用你们的钱。”
祁母有些惊叹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哪来的钱？”
祁朦把盘子放回原处：“你儿子学了英语和法语，在网上找了些翻译的工作，多少还是有些积蓄的。”
“你！”祁母看祁朦的眼光变的无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喜欢啊。”祁朦拿出肥皂洗手：“我为了我喜欢的职业和东西牺牲不是应该的吗？”
“牺牲你妈？”祁母语气加重了一些。
祁朦有些不想说话，低头看着水池：“妈，我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但是……我的未来你没有权利gān涉。”
祁母立刻甩了祁朦一巴掌：“我是你妈。”
“我知道。”祁朦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你当然是我妈了。”
如果你不是我妈，我爸死的那一天我就恨透你了。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哪怕面前的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话给被人带来了多少的伤害，也不能拿这些话去伤害她。
“妈，既然我通过了，那等中国这边的机构通知我能走的时候，我就走了，你忘了我们姓祁的也不错。”
祁母怒视着儿子问：“你刚刚说什么？”
“咱们小点声……”祁朦拉着他妈坐到沙发上：“我知道鸿叔叔家人一直都不喜欢我，连带着给你都没有以前好了。”
祁母捏紧儿子的手：“你什么时候知道……”
“早就知道了，妈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开窍，你听我说啊，我走了，对你在鸿家的地位只会有好处，你明白吗？”祁朦笑呵呵的说：“虽然你儿子是不太管别人认不认可我这种破事，但是你们这一辈的人都还是很在乎这些，我不过就是去国外待个四年，四年很快，等我回来，你地位稳了，我不是也好过日子一些嘛？”
“小朦，妈妈不是……”祁母心疼的拉住自己的儿子：“你听妈妈说，妈妈虽然很想……”
“除了我离开之外，妈妈，你还有其他办法让他们家人对你改观吗？你难道还想在这个年纪给鸿叔叔弄出个儿子来？这不现实。”祁朦安慰着他妈：“如今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祁母闭上眼睛：“那你弟弟呢？鸿茬那孩子对你……”
“妈，他有他的人生，我没资格劝他什么。”
“他要是真的跟着你去了国外，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祁朦一脸轻松：“我接着给他当哥又当妈呗。我家奶包粘我我有什么办法？”
“孩子，你回答你妈妈一句话。”
“嗯。”
“将来鸿茬不肯让你结婚，你要怎么办？”
祁朦一愣：“没事，我等他结婚之后，我再结婚。”
站在卧室门口的鸿茬有些失落的看着自己哥哥的笑脸，明明很漂亮却很悲伤。
人都是自私的，你看只要祁朦把自己的出发点发在为她好的地步上，母亲立刻就让步了，以前在图书馆看过一本书。
东野圭吾的《红手指》。
【同样的一句话，怎么说，谁来说，在什么地方说都很重要】
嗯，如果可以说实话，还是不要撒谎比较好。
祁朦是被热醒的，醒过的来的时候自己弟弟正搂着自己呼呼大睡……
“你小子又偷上我chuáng。”
鸿茬也醒了，舔舔嘴唇将他哥抱得更紧了一些。
“嗯，我怕我早上醒过来，你又不见了。”
“傻小子，起来吧，咱们今天要去买辅导材料。”
“辅导材料？”
祁朦眨眨眼睛：“忘记了？昨晚老师给你打电话让咱们两个赶在开学之前做一份学习大纲来。”
“是吗？”鸿茬把他哥拥进怀里：“哥，我们去法国之后也会像现在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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