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的慕容纸_橙子雨【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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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禀庄主,师父师叔他们几个都一宿未眠,只因那毒之中还是有一两味糙药未能分辨,师父师叔他们还在细细研究着呢。不过庄主放心,师父已说了,至少吊着那人xing命还算无虞。之后便看他如何去辨出那毒究竟是何种了,大抵应不妨事的。”

  “谢天谢地。”唐济低念一声。

  慕容纸却并不放心:“还劳烦你回去跟你师父说一声,谢律他这一夜身子很热,降不下来,如此长久不是办法,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多少能让他热退了。”

  “是,徒儿知道了!徒儿这就回去问。”

  [正文 第35章 那么的蠢dàng萌贱]

  之后整整一个时辰,唐济都在帮着慕容纸一起,将那一碗黑黑的药汁费尽心思一点一点给谢律喂了进去。服下药后,他身子便很快不再发烫了,只是半天过后再服了一副信的汤药,却还是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随后几日,药阁四大长老都来看过谢律数次,给的所谓解毒汤药也日日不同,后来谢律已然不再出虚汗,亦不再梦呓,眼下颜色也不似之前一片青紫,就好像只是睡着了般,可始终就是不见他醒。

  倒是唐济,经慕容纸施针几日之后,真的绑紧膝骨便可勉qiáng站立。甚至由徒儿扶着,更可以稍稍走动几步。

  ***

  “师父师父!凌微楼主与夫人派人送信来说,如今车马已经进了频伽城,大约晚上便要到山庄了!”

  那日午后,唐济刚在慕容纸房内受针完毕,便听有徒儿在门外如此喊道。

  还没喊完,夏丹樨便风风火火便闯了进来,掩了门急急问唐济道:“唐兄怎么办?不料凌微楼主夫妇竟来得这样快。虽说招待迎接和酒宴客房都不是问题,其余布置也都算是妥当,但是三小姐之事――”

  唐济亦是甚感心焦:“不是原说明晚才到的么?从濮阳到这边,如何紧赶慢赶也要五日,他们怎么会……”

  “或许是庄主妇见女心切,提早出发了罢。师父,其他也都好说,只是那林三小姐的尸身……”夏丹樨面有难色,偷眼看了慕容纸一眼。

  慕容纸垂眸冷然道:“我早已说过,谢律一日不醒,你们求我之事便一日搁置。”

  夏丹樨一脸为难:“宫主担心谢将军,在下甚是心有戚戚!只是、只是那凌微楼主夫妇来得比预想中早,等楼主夫人到了山庄,当晚见不到小姐心中必然生疑,我们着实同她不好jiāo代。还望慕容宫主能……能大人有大量,出手相助,让我等至少瞒过今晚。”

  “你们不好jiāo代关我何事?”慕容纸道:“我尚未问庄主大人与夏公子,你之前分明说过要查清到底是谁对谢律下此毒手,如今都已四日过去了,可曾有个说法来的?”

  唐济垂首道:“唐济无用。整个枫叶山庄从上至下盘查下来,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慕容,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谢将军那日与我等上街游玩,在洛京城街上遭人暗算?”

  慕容纸觉得此番托词甚是可笑。

  “在街上遭人暗算?这大街上成日人来人往的,谢律又不曾显山露水,有什么人会专挑他来暗算?更何况这城中知晓他身份之人,怕是也就庄主、夏公子与齐琰等几个人而已,便是有人暗算他,也必是枫叶山庄授意!”

  “慕容,我、我与夏公子绝无谋害谢将军之心!我等如若有此心,天打雷轰而死,死后轮回不入留到,永世不得超生!”

  夏丹樨在一旁默默心惊。你自己发毒誓就算了,为什么非要带上“与夏公子”啊?

  你没有谋害谢律之心是没错,但我可一直有啊!

  虽然,他现在躺在这儿这事儿真不是我gān的。

  ……也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出的手,成王府需要你这样替主分忧的人才,只是出手的时机着实太糟糕了。

  “罢了,多说无益。既然你们查不出下毒之人,我便无法出手相助,如此留在枫叶山庄也没什么意思,庄主,我要带谢律回听雪宫,即刻起行。”

  唐济目中水光一闪:“慕容,我并非不查,而是……或许真的不是我枫叶山庄之人所为。你不……不相信我吗?”

  “要我如何信庄主?我等已在这白白待了四日,说事药阁帮治,可谢律至今迟迟未醒;而你口口声声要寻得凶手,却也未能找到毒他之人,如此空口无凭,我要信你什么?!何况庄主难道一贯都是什么可信之人么?”

  唐济双唇微颤,低下头去说不出话来。

  “别的话,慕容此刻也不便再说。你们一则治不好谢律,二则找不到下毒之人。这般待在这山庄之中,说不定一眼没瞧见又有人要毒他,要我如何放心?”

  说罢,高声朝外喊道:“阿沥,夜璞!你们两个,速速打点了行囊,跟我回雪山去――”

  自己则要去抱起chuáng上谢律,却因服了红药丸内力全失之故,这一抱才发觉以自己眼下之力,根本就抱不起他。

  慕容纸心中又急又怒,扭头对唐济吼道:“我本就知道!不该再跟你扯上半点关系!如今弄成这样,真不知合了谁的意,我从一开始便不该为你蛊惑下这山来!”

  话音未落,就只听“咚”地一声,唐济从椅上跌落,在慕容纸面前直直跪下。

  双膝落地之时,痛得他瞬间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求慕容……求你看在枫叶山庄这几日尽心为谢将军医治的份上,再多宽限唐某几日!唐某一定给你和谢将军一个jiāo代,一定给你们一个jiāo代!”

  慕容纸毕竟是替唐济治病之人,自是知道他膝骨伤得多深,亦知道这轻轻一跪对唐济来说,不亚于千斤巨石全压在双膝之上,当下心有不忍。

  “你……这是做什么?”

  “唐济,你的腿……”夏丹樨在旁也是一脸的紧张,本想马上拉起唐济,却被唐济反手一拽,也直直给慕容纸跪下了。

  罢了,跪便跪吧。

  夏家名剑山与凌微楼素来jiāo好,他自己和差点成了他老丈人的凌微楼主也是忘年之jiāo,本来答应得好好的要帮忙,谁想到却临时出了这样的事qíng。无奈之际,亦只得顺势跟唐济跪在一处道:

  “慕容宫主,求您、求您看在我等如此恳求于您的份上,亦看在体弱多病的凌微楼主夫人份上,帮我们这一次吧!”

  “你的腿……”慕容纸捏了捏眉心:“唐济,你、你不能这般跪着!你这是、你这是要我前几日的心血都白费么?”

  唐济双目微红,默然不语。

  “罢了罢了!你们两个起来!我、我又并非什么不讲道理之人,你们又是何必非用什么苦ròu计――”

  “好了!起来!莫跪着了。我、我既曾答应过要出手,便还是帮你们这一次就是了。但是,你等需答应过我,派心腹之人好好守着谢律,药阁也务必将他余毒解清。”

  “还有,倘若之后谢律有什么不好,我决计不会放过齐琰,不会放过枫叶山庄!到时你我势不能两全,还请庄主与夏公子莫怪慕容!”

  [正文 第36章 掩卷沉思后终于删文]

  哑仆将三小姐从水晶棺中抱了出来,放在塌上。

  之前经过红药水的泡制,此刻小姐尸身仍颜色如生,双目紧闭只如是睡着一般。

  慕容纸站在塌前,默念一声――起。

  那尸身便坐了起来。

  唐济毕竟见过,倒也还好。夏丹樨则是明明料到会是如此,却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开目。”

  “咿……”夏丹樨又是浑身一抖,只见那小姐浑浑噩噩睁开双眼,神光涣散,仿若如梦初醒尚未恢复一般。

  “笑。”

  “妈呀!这什么!怎么真……真笑了!”一向见过世面的夏丹樨此时满脸惊恐,整个人完全躲在了唐济椅子后面。

  “起!”

  就见小姐侧身,换缓缓下chuáng。且非如夏丹樨所惧一般僵硬地一跃而下,而是如同寻常少女一般,动作优雅轻柔、自然顺畅。

  最吓人的是,她下chuáng站定之刻,自己还低头整了整领口和衣摆。

  这若不细看,并看不出半点异样,简直如同小姐还阳了一般。

  “这、这……”夏丹樨虽明知不对,还是轻声试唤了几句“小蝶姑娘”,总觉得他这么出声一叫,三小姐就能醒了过来一般。

  他每每叫她一次,她都能转过头来,冲他一笑。虽然继而便转回头去不再看他,夏丹樨还是觉得仿佛多叫她几次,她便能重新活过来似的。

  “宫主,她……听得到我在喊她啊!”

  “夏公子莫慌。控尸本便是这般,不但我叫她做什么她便会做什么,而且死者身体多会沿袭生前的习xing。你跟她相熟的话,若去牵她手,她亦会牵你;而你若与她不认识,她可能还会甩开你。如此这般,本就十分神奇。”

  “难道、难道不是小蝶她……她人还在这身子里么?或许只是不能说话,或许她其他什么事qíng心中都是明了的!”

  “人死不能复生,小蝶姑娘早就不在了。”慕容纸摇了摇头,打碎了夏丹樨的一线希望。

  “如庄主与夏公子所见,如今三小姐可动可静与常人无异,只是目光凝滞不便流转,亦不能说话。若是旁人看倒也罢了,凌微楼主夫人毕竟是其生母,我并不能保证她觉察不出破绽。”

  “此事实无他法,”夏丹樨叹道:“好在小姐是私奔过来,再加上明日便要出阁,今晚便是一直低头垂眸作娇羞不语状也还说得过去。唐济你再叫人多给她上些胭脂,再加我等同阁主随机应变,指望多少该能在夫人眼里瞒得过去些才是!”

  “只望能瞒得住才好,”唐济叹道:“我们一起骗夫人,也算是尽心尽力,可最后成与不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

  谢律醒来之时,慕容纸正在他身侧沉沉睡着。

  一头如墨青丝落在他枕边,雪袖下一只手,则还紧紧抓着他的手。

  其实对慕容纸而言,这只是个短暂的午憩而已。

  他连着几夜不睡,身子本就快要撑不住,再加上晚上还要凝力控尸,不得不稍睡片刻。却又放不下谢律,怕有人再暗害他,不得已才如此躺在他身边。

  却没想,这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昏了四日的谢律倒是悠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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