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宝躺了两天的原因是――他害羞了。
乐小浅回到家时已经傍晚了,他最近接了一部武侠剧,扮演男主角的弟弟,戏份不是很多,出场不过三集就pào灰了。今天他的戏份杀青,特意绕路去买了只烧鹅来加餐庆祝一下。
提着烧鹅,溜溜达达的回到了家,客厅里转一圈,厨房里转一圈,小浅把烧鹅放在餐厅里,背着手走到二楼拐角处的一个小卧室。
米宝竟然还在睡,乐小浅走过去,问:“大宝,你不上班了啊?”当天回来不就检查了一下,什么事都没有吗,这怎么还在chuáng上躺着。
米宝趴在chuáng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我请了探亲假。”闷闷的,脸上还硬生生的憋出一丝红来。
“哎,你不知道,这两天大家都在问这场选美是谁拔了头筹,老何又chūn风得意了,等着吧,过不了几天他手下又得多几个想走捷径的小明星。”分享着八卦,乐小浅戳了戳米宝:“你又没有问题,请什么假,谢倾是你家老板的师弟,他这一回来双方肯定得见面联络感qíng,你这正是怒刷存在感的时候啊。”琢磨了琢磨,乐小浅后知后觉的笑了,“你不会是害羞了吧?”米宝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兴奋的大喊大叫,积极地参与其中,讨论起来的时候脸都不红一下,这会倒害羞了。
米宝反驳:“我是纯qíng小弱受,害羞了有什么问题。”纯qíng小弱受还很是惆怅:“等倾倾见到我是他师兄的私人助理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切,”乐小浅不理会这人的多愁善感,溜达到外面找吃的去了。
家里一般是米宝做饭,这两天乐小浅照顾米宝初开。苞,自己勉为其难的煮了两天的粥,现在确定米宝没事,乐小浅拿着钱包钥匙过来。
“别躺尸了,走,我们去逛超市,今天做一顿大餐庆祝你和你家男神chūn风一度,攒足了力气去勾搭他吧。”
米宝也不是纠结的xing格,他从chuáng上跃起来,握拳:“好!”
米宝换了衣服,好闺蜜手拉手出门去。乐小浅还和他咬耳朵八卦:“说起来,谢倾技术怎么样,持久力qiáng不qiáng?”
米宝用着诗人一般的咏叹调道:“那还用说,不愧是我肖想了十几年的人儿,绝对的天赋异禀。”
可惜的是一夜chūn风过后,谢倾没有包养人的计划,只能另寻它径刷存在感了。
两人吃过饭,乐小浅还针对如何讨金主欢心向米宝传授了一番,虽然谢倾现在还没打算包养他,不过有志者事竟成嘛。
第二天,天不过蒙蒙亮,米宝就起chuáng了,煮了粥煲了汤并不怕麻烦的蒸了两笼水晶包。
吃了两天gān巴巴的稀饭的乐小浅简直要感动了,眼泪汪汪的执起米宝的手:“大宝,你真贤惠,我要是攻,我一定把你娶回家。”
米宝面无表qíng的拒绝:“受受相亲是没有前途的。”
用保温桶分别装好汤和小巧可爱的水晶蒸包,吃过饭,米宝和乐小浅走了同一个方向。
“你不去上班?”
米宝笑意盈盈地眨了眨眼睛:“老板知道我爬了谢倾的chuáng会杀了我的,我去找个人给我挡一挡。”米宝的老板题潇,是一名退隐在家的大明星,现在是L大的讲师,副教授衔。这件事不出三天题潇一定会知道,按题潇的刻薄毒舌程度,米宝深觉自己得找师公求助。
乐小浅回以眨眼:“哎呦,大宝你真坏。”
师公宋河不过三十来岁,一副流氓样,支着手臂倚在沙滩椅上,手里的剧本卷成一卷,骂起人来毫不留qíng。是在圈里颇有生命的年轻导演,想当年宋河和题潇两个人是圈里最佳拍档,宋河是导演,题潇是男主,两个人拍的文艺片拿过大奖,商业片也冲击过票房神话。后来发生了一些事qíng,题潇毫不犹豫的退了圈,宋河也经营起了自己的团队。
米宝好宝宝模样乖乖地站在宋河身前。
宋河看到他就头疼,赶苍蝇似的赶人:“去去去,你不是挺有主意的吗,伺候你的谢倾去,别来我这。”题潇拿米宝当心肝宝贝,米宝爬了谢倾的chuáng,等题潇知道米宝在他这,绝对要生吃了他。
米宝腆着脸把保温盒双手奉上:“师公,这是我特意早起为您煲的椰子jīròu汤,老板从御膳坊买的燕窝,从乡下收上来的散养小公jī,老板喝了一整个夏天都不腻,您尝尝。”
这是要赖上他了,宋河吊着眉斜着眼:“别,你不就是阿潇的一个小助理,认哪门子亲。”
“是是是,”米宝软软的应承着,自己熟门熟路的把大背包里的食物jiāo给宋河身边的小助理放在剧组的冰箱里,又去搬个折叠板凳,笑吟吟地坐在了宋河旁边。
宋河头更疼了。
宋河和题潇谢倾是嫡亲的师兄弟,拜在一个师父门下。只不过后来宋河进了娱乐圈,题潇跟着大师兄宋河在娱乐圈混了几年后退隐做了老师,谢倾从商出国,宋河和谢倾也是三年没有见过。
题潇和谢倾之间的事qíng米宝并不清楚,只知道两人是关系很好的师兄弟,后来不知怎么,题潇的姐姐题铭忽然成了谢夫人,留下一个孩子死在了产chuáng上,题潇和谢倾决裂,谢倾黯然出国。米宝跟着题潇三年,从不见他讨论姐姐和谢倾这个姐夫,甚至连谢家那个小外甥他都没有见过,那是他的雷区。
不过师兄弟哪有隔夜仇啊,更何况他对题潇和谢倾的关系他不清楚,对题潇和宋河的爱恨qíng仇可见得真真的。谢倾现在回来了,师兄弟们和好的契机也就到了,嗯,也便利了他在男神面前怒刷存在感。
米宝在片场耗了一上午,他对拍戏不懂,但看着宋河脾气bào躁的骂人也很有意思。
中午的时候,助理过来发盒饭,宋河一个眼神斜过去:“gān什么,经费多了是不是,闲杂人没有饭吃。”
米宝似模似样的嗔:“师公,您真小气。”
他别的优点没有,唯独脸皮够厚。
米宝三年前开始做题潇的助理,少年人对什么都好奇,题潇宠着他,就带着他来过几次,和宋河的御用副导也挺熟。米宝就找副导说话,宋河的专用副导演那绝对是业界良心啊,宋河脾气不好,比一线明星还大牌,全靠这个副导从中调和。宋河这个抠门的,连饭都不给人吃,副导演立刻大包大揽了――下午有一场武打戏,需要几个群演躺尸,给了米宝一个名额,让他顺理成章的去领了盒饭。
宋河,宋河“哼”。
正是盛夏,阳光炙热浓烈,蝉嘶哑的鸣。NK大厦地处市中心,里面遍放着绿植,中央空调运转着抵抗夏天的暑热。
中午,谢倾穿着浅灰色的西装外套从会议室走了出来,微低着头和斜后方的助理说着什么。女秘书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迎了过来,挂着很标准的职业笑容:“Boss,一个小时前明坛明总来过电话。”
谢倾拿过电话,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女秘书:“复印一份给李特助。”
女秘书接过来和助理恭敬地退下。
谢倾打给的明坛,接电话的却是侯卓,他嘎嘎怪笑:“小鲜ròu不错吧,入没入得了你谢大爷的眼啊?”
谢倾走到明亮的落地窗边,正午的太阳光芒万丈,下面熙熙攘攘的车辆。右手cha在口袋里,男孩温润细腻的肌肤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掌里。若有似无的笑容飘上了谢倾俊美的脸上:“给那个男孩找个好一点的经纪人,有什么好的项目和我打个招呼,我投资。”好歹伺候了他一夜,谢倾一向大方。
侯卓心虚的咳了一声:“有件事qíng,我没调查清楚。”
谢倾挑挑眉,侯卓一向不靠谱。
“那个,那人不是什么签约的小艺人,额,是一个明星的私人助理。”
谢倾皱眉,年轻人为了往上爬使手段无可厚非,但是那个男孩,害羞又热qíng,不像是功利心的人。当然这些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想要什么,你安排就好了,这种事qíng你不解决多了。”
侯卓yù哭无泪,何帆在圈内是有名的皮条好手,侯卓和他打过几次jiāo道,对他办事很放心,就没有查这个据说是他新签约的小艺人,谁知道一着不慎就被坑了。
“他什么都不想要,就是他主人不好惹,他家主子你也熟,你师弟题潇题大影帝。据说题潇还挺宠他,从来没带他出来见过人,阿倾,我惨了……”那可是刻薄毒舌绝对不好惹的题潇啊。
谢倾面无表qíng了两秒钟:“让明坛接电话。”
刻薄毒舌绝对不好惹的题潇和谢倾先后拜在宋老门下。宋老是老学究,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当年宋河背着宋老偷偷的报了导演专业,宋老的雕龙红榉木拐杖都打折了。还是谢父从中劝和,还把儿子谢倾抵押了出去,给宋老做徒弟。再后来宋河照顾题潇这个师弟照顾到了chuáng上并拐到了娱乐圈的时候,宋老差点没登报要和宋河断绝关系,还是谢倾从中劝和周旋。师兄弟感qíng一向好,一直到三年前,题潇的姐姐死在了产chuáng上,题潇单方面和谢倾绝jiāo,谢倾出国学习实习着接受堂哥的产业,两人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侯卓想到了题潇那副漂亮脸上的尖酸凌厉,以及他和谢倾那复杂的关系,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侯卓哼哼地想,一会就去给何帆和他手下的那个小艺人乐小浅找找麻烦,他不痛快,怎么能让始作俑者快活。
事qíng已经过去两天,题潇今天或明天就应该知道了,谢倾推了下午的事qíng,优哉游哉的带着侯卓到片场,找宋河商议如何找题潇负荆请罪。
谢倾和侯卓到了片场的时候,米宝正在场上演尸体。宋河故意折腾他,亲自给这个编外人员讲戏――如何让他死得其所死得有美感。
米宝翻来覆去的死了几回,连累了满场的敢怒不敢言,决定人在屋檐下也不能老是低头,遂联合早已隐而不发的副导演把宋河赶了出去,副导来监戏。
宋河躺在导演休息室的折叠chuáng上,琢磨着这也是一个机会,谢倾好不容易回来了,米宝骗着人家把自己吃了,小助理自动贴上去,娘家人题潇和谢倾有了联系,台阶有了,然后,恩,他们师兄弟就还是相亲相爱地。
这个时候,助理敲了敲门,把谢倾和侯卓引过来了。
宋河瞥见了侯卓,骂一声:“斯文败类。”
侯卓哼哼:“老流氓。”
宋河与侯卓乃天生的相看两厌,当初题潇刚被宋河带入圈的时候,神人侯卓竟然胆大包天的想潜阿潇,当然结果是不堪回首的,至今侯卓见了题潇还要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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