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昊挡着说:“他不会喝,我来替他。”
卓宁远笑着说“你以什么身份替他?”
这句话一出,这包厢里被艹热闹的氛围就降了几个度。
卓宁远继续笑,问程立赏不赏他的脸。
程立拿起酒杯,一口气gān完。这是三十多度的粮食酒。从小到大,程教授的酒量也就一啤酒盖那么大。
到了能喝酒的年纪,班上同学聚会他推不掉时身边已经有阮昊了,不论想灌他酒的男男女女,都突破不了阮昊这一道防线。
这些年唯一一次喝醉,就是高考结束后的去露营的晚上,那杯酒是阮昊喂他喝下去的,在旅馆里他也被这个人在chuáng上折腾了一晚上。
那时候的他意识很清醒,知道他们在做的事,整个夜晚的过程,这些年来都刻在脑子里无比地清晰。
唐满拍手叫好,还想再灌程教授一杯,被阮昊用眼神制止了。
“适可而止啊你们。”他问服务生要了一杯温水放到程立跟前,跟对面两人友qíng警醒。
接下来的饭席间聊天还算愉悦,唐满突然问卓宁远怎么没把他家许绵羊带过来。
卓宁远说:“今天上午飞北京了,有个采访要跟。“
“哈哈哈,不跟拍你了?”唐满幸灾乐祸。
阮昊也记得这个人,第一次照面是在北京时他跟卓宁远一起吃饭,眼睁睁看着吃一半的卓宁远从座位上起身,隔了好几张桌子抓起来一个人,逮到他跟前说去处理一下私人问题,就带着人跑了。
许绵羊本命许棉直,在卓宁远这有好几个外号。两人还不熟时就叫小卷毛,他天生卷发,偷拍卓宁远时戴着一副土爆的黑框。后来一点一点把他吃掉了又给起了个新昵称小蝌蚪。绵羊这个外号也是有典故,许棉直平时做事和反应都慢半拍,温吞吞的没啥攻击力。他从大学时期到如今偷拍的卓宁远,把照片洗出来都能绕地球一个圈了。
卓宁远没理他的调侃,对阮昊说:“网上照片和那些帖子的处理,都是棉直帮忙的。”
阮昊说:“以后当面谢他。”
“绵羊去北京采访,他又‘跳槽’了啊?”唐满给几个人又斟满酒,揶揄问。
卓宁远说:“我们家金主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唐满一口将酒喷出来,笑着给阮昊和程立科普许棉直的光辉事迹。许绵羊是卓宁远签约娱乐公司大佬的独生子,从出生就带着特权。第一份工作是在朝廷台一个新闻部当记者,还揽了该栏目的微博号小编。他第一次‘跳槽’是因为上错微博号,用新闻大V号在Ivan负面新闻缠身时转了卓宁远的大尺度写真照,带làng小花表qíng力挺他。
卓宁远笑而不语,唐满讲许棉直的光辉事迹,听着跟个小傻帽儿一样。其实不然,许棉直的三观格外正,在他差点就被大染缸同化时跟个小斗士一样伫到他跟前。看着丢三落四,身上没一点新闻人该有的敏锐,但上次却为了跟破一个nüè童案,险些把自己也搭进去。
有些人就是来克你的,也教会变成更好的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程立的ròu身已经被酒jīng放倒,意识却无比清醒。他听唐满嘴pào一样回忆这几年的事。过滤了卓宁远险遭封杀又大红大紫的演艺生涯,忽略了唐满毕业后跟几个同学南下闯天下,公司终于盈利有影响度人心却不在了,他极认真地听他说阮昊大一下学期差点被学校开除,在军队受过好几次伤,有一次差点也没命了。
他听得呼吸微窒。
这些年来他每年都去高中的同学聚会,阮昊一次都没回来。
很多时候他都一言不发地坐着,听他们谈论这个男人。每一次聚会,即使他不在场,依旧是同学们聊天的热门话题。可惜他的数学天赋极好,却弃理从武。听说他立了什么军功又升职了,有个北京户口的白富美女友,快要结婚了。听说两个班长是死对头,就因为程立在,所以班长才不愿意过来的。
听说了这么多年,他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程立直挺挺坐着,视线随着阮昊来回夹菜的手跟着走,坐在对面的卓宁远看着好玩,拿筷子在程立面前绕,这人都不为所动,只看阮昊的手。
唐满也加入逗程教授的行列。
吃了两个多小时的饭席被阮昊单方面宣布结束。
“都叫你们别灌他酒。你们!别拿筷子在他面前晃。”
“所以才不让你沾酒,给你送程教授回去的机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卓宁远拍拍阮昊的肩膀说,“这真是充满gān劲的一晚上啊!”
阮昊自动屏蔽身旁两人的煽风点火,去穿上大衣搭着桌子半蹲在程立跟前问:“能自己走吗?”
程立也看他,思考阮昊问的问题,摇摇头,说:“晕。”
“要背还是要抱?”
程立皱了下眉,仿佛这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不作回答。
阮昊过来按他肩膀抄他腰,说:“我替你选了。”
唐满和卓宁远看这男人轻松一个公主抱将程教授揽怀里了。
“用得着这么闪人眼睛?”卓宁远掏出手机拍照。
唐满直接拿手捂脸:“没眼看了。”
阮昊低声让程立圈紧他脖子,拿了沙发上程立的西装外套给他搭身上。他回头把车钥匙丢给还在凹造型一只手遮脸从指fèng看他的唐满:“我开你车过来的,找个代驾开回去。”
“我刚刚发信息给你助理了,等会儿他过来接你。别酒驾,不然吊销你驾驶证。”阮昊拿脚开门,出门前嘱咐卓宁远。
“他怎么吊销你驾驶证?”唐满看那男人的背影问。
卓宁远说:“哦,他的战友遍天下。”
“日天当惯了人民公仆,教授在怀还不忘为人民着想,感动。”唐满搭着卓宁远肩膀,抹了一下眼眶。
卓宁远笑了笑,老gān部似的点头赞同。
从包厢到楼下车库的路程,程立在阮昊怀里睡着了。很安稳地睡。
阮昊不舍得喊醒他,在他裤口袋处摸了一遍找车钥匙,程立只是把头更往他颈窝埋,一点都不反抗。
回程中程立也睡了一路。
将近一个小时后,车熄火停在了小区内的停车位。
阮昊凑近叫了好几遍程立的名字。
他睁开盛着水汽的眼睛,直愣愣看阮昊。
“想吐吗?”
程立睁开一半眼睛,摇了摇头,眼看又要闭上。还伸手要捂眼前人的嘴巴,不让他吵。
仿佛就回到了以前。程立体内的生物闹钟无比jīng准,有课的每个上午他都雷打不动地必定早起。只要是周末,他赖chuáng的功力无人能及,阮昊叫他起chuáng的花样也层出不穷。有时候隔着被子抱着他咬,程立伸手推他,连手也被啃。
被阮昊叫醒的程立有一些起chuáng气。
他跟着阮昊下车,到自己的门前都站不稳。
阮昊从后面扶着他,又低头明知故问地凑他耳边问钥匙在哪儿。
程立负气地将头偏到另一边。
阮昊又凑过来:“钥匙呢?”
程立又把头偏过去。
阮昊心里清楚,这个人喝醉了,所以不排斥他,不反感他的触碰。可他仍是忍不住。
他咬程立的耳朵说:“再不跟我说钥匙在哪儿,就亲你了。”
程立没反应了。
过了好几秒缓缓后抬头看他。用湿漉漉带着水汽的眼神。
他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下去。
他一只手圈紧程立的腰,另一只手抬着他下巴,把他以绝对占有的姿势困在怀里,一遍遍舔他嘴唇,含着他软热带着酒气的舌大力shun吸。程立靠着他受不住地喘息shen吟。
手不自禁往下揉他的臀部,甚至想就这样撕光他衣服,狠狠进入他。
门口的狗叫声将阮昊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调整自己呼吸,不敢碰两腿间肿胀几乎要爆炸的部位,将程立压在门板上的手也松开,更不敢再看他眼睛。
简直会着魔。
他捂程立的眼睛,凑近他哑着声音说:“放心,我不趁人之危。我要你清醒着被我gan哭。”
☆、第十七章
*****
开门后,兜兜看见程教授被阮昊抱进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狗眼。
呈呆傻状一路跟着阮昊到程立的卧室前蹲守,伸长脖子看程立被放到chuáng上,被盖好被子。然后这个擅自进它家门的男人低头在程教授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汪!”兜兜示威xing龇牙。
阮昊站直身,对门口的狗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顺便环视卧室的摆设。家具一张chuáng一个衣柜,就这些。没了。
他走出卧室轻掩上门,径直到了厨房,翻看冰箱的冷藏箱,里面的水果拿出来看超市日期,已经买半个多月了。最新鲜的就是jī胸和三文鱼。阮昊拿在手里翻看时,兜兜在他旁边使劲摇尾巴,就差要扑上来。
阮昊稍微蹲下身,指着手里的三文鱼:“你的?”
兜兜:“嗷呜…”
阮昊又将jī胸ròu拿着给兜兜闻:“这也是你的?”
兜兜:“汪……”
他将东西都放回冰箱,不顾兜兜渴望的眼神,打开了冷冻柜,全是些速冻食品。
厨房就跟个摆设一样。看来这些年来,程立的厨艺是没有丝毫长进的。
阮昊又来到客厅,开了大灯。屋里的书柜靠整整一面墙,木质书桌摆在旁边,上面有台灯,墨水瓶,几支钢笔,一台合盖的笔记本和一本原文的Paul Halmos 著作:《I want to be a mathematician》。
他曾经十分喜欢的一个数学天才,对希尔伯特空间及算子理论的研究极为出色。
但阮昊的目光只短暂地扫过这里,他久久地看桌上另两样东西。
氟西汀和帕罗西丁的药盒。
帕罗西丁的药盒很新,还未拆封,氟西汀一版药只剩下最后一粒了。
阮昊将药盒拿手里,仔细看背面的用药说明,逐字逐字地在心里默读,原先还残留在体内的qíngyù迅速消退地一gān二净。
他一直都这样一个人。
阮昊想象了一下,程立每天的生活。
每天早上醒过来打开冰箱给屋里的这只狗拿出新鲜的三文鱼或jī胸ròu,带着点起chuáng气的迷瞪,在厨房里简单地处理后给狗吃。再去换外出的家居服,带着兜兜出去散步。之后再回来换好西装,去学校上课。
下班就准时回家,坐在这客厅里看书或者处理工作。饿了的话拿出冷冻柜的速冻食品,他肯定是做不好的,可能会叫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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