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睡我,但睡我手下的小鲜ròu啊,阿西吧,老子不睡饱,怎么给那位爷安排好了?”
“再哔哔,老子扣你分红。”
啪,电话挂了,闻友乐一脸抓狂,昨晚生意爆好忙到3点才睡,家里半个月没打扫,臭袜子、泡面,堆了一屋子,实在受不了才叫保洁来打扫。
这才睡了几小时……天杀的,这MB的爸爸桑真是难做啊。
一静下来,才闻见这屋里淡淡的檀香味儿,此刻的车言却不觉得这东西能安神,看着刚换了家居服的方东凛,心里面乱七八糟的,有种难以形容的滋味。
“那个……”车言把那张结婚证放在茶几上,支支吾吾地,很难开口。
方东凛从头到尾都没什么qíng绪,静默看了眼,起身给车言冲了杯奶茶,给自己泡了杯金jú。
那茶叶在gān净的瓷杯里慢慢翻卷,徐徐地舒动,最终沉淀在杯底,这过程,静如一副水墨。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吗?”他轻声问,像泉水潺流的声音。
这人实在太静了,静得让人的qíng绪莫名发不了火,车言那股噎在嗓子眼的急躁也被净化了,而且他说的是事实,他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车言认同地点头。
“所以,我和你的事,你也没有记忆,在你醒来后,你就开始对号入座地把我认作哥哥,我也难以解释太多,我想顺其自然,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吧。”他看着车言,露出淡淡的笑意。
也是,他从来没说是他的哥哥,是自己在心里面给他定了个身份,怪不得人家,车言有点无话可说地沉默着。
方东凛看着他的神qíng,到也心疼,轻松道:“你可以当我是哥哥来相处。”
车言抬起头,松了口气地看着他,你太善解人意了。
但车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管怎么说,眼前坐着的冷俊男人也是他合法的爱人啊,事实摆在眼前,再怎么放松也总会在心里落个疙瘩。
顿时觉得这偌大的客厅竟闷得很,他尴尬地端起茶杯把脸埋在杯子里喝奶茶。
方东凛也轻抿了口茶,继而说:“即使……你现在喜欢女生,也是可以的。”
噗!一口奶茶喷满了茶几,车言呛得鼻子里都进了水,心里狂乱吐槽,你这是叫我去出轨吗?再善解人意也不能到这个程度啊。
方东凛拿纸巾给他擦,动作温和,沉静的完美轮廓放大在车言面前,身上带着淡雅的气味,很好闻,车言一边咳,一边看得发愣,这人……真的长得不耐,要是个女的,肯定漂亮得没底线。
尼玛……表乱想啊,车言回神,推开方东凛,自己坐得远远的,这一觉醒来,需要消化的实在太多了。
方东凛收拾gān净后,回来坐到对面,认真的眸光:“我说真的,但我需要一点时间,所以,你如果找到喜欢的女人。”他看着车言的眼睛,有种难以表达的不舍,停顿片刻又继续道:“考虑好,可以找我离婚。”
“额……”车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特混蛋呢,好像是他真的要劈腿似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东凛脸上的冰冷感多了,他站起来郑重道:“一年,这一年你可以结识任何女人,我也不会进你的房间。”
不会进我房间!是什么鬼,难道我是被上的那个吗?
车言燃起一股莫名的愤慨,刚刚那一丝愧疚当然无存,既然他都说可以随便出轨了,那我也千万不要客气,人不风流枉少年,被男人上的滋味真是不敢想象。
离婚,一定要离婚。
☆、013
洗漱台挤好了牙膏,漱口的水一定是温的,车言只需要眯着眼睛到洗手间洗漱就行了。
自从打定主意要离婚以来,已经这样过了小半个月,这方东凛即使知道他天天出去乱晃,也对他好得无微不至,有时候车言真是无尽的可惜,他要是个女的多好……
不能委屈自己,再好也是个男人。
那天晚上回房间,车言打开手机看了些禁忌的图片,白白的皮肤,嫩嫩的胸,樱桃小嘴,这些都能让他起反应,这证明自己是喜欢女人的啊,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要跟方东凛结婚,但现在不一样,他着实不是Gay。
跟方东凛待在一个地方,总觉得不自在,所以车言一到下午就想办法出去逛,当然,方东凛还会把他的钱包塞得满满的。
即便如此,他也很难理解这种感qíng,哪怕它是毫无利害的纯粹。
“嗨,又出门啊?”
一抬头就碰上对面的邻居,这男人每次撞见他都打招呼,前几次,车言都避得远远的,毕竟他知道自己是个同志婚恋者,实在很让人尴尬。
车言没回应,扭头朝电梯走。
“唉,一起一起。”闻友乐追上去,暗叹这小年轻真是腼腆,每次打招呼他都低头跑。
“跟老公吵架啦?”电梯里,闻友乐一点都不闲地打听,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小年轻的结婚生活特感兴趣,也有人说他爱管闲事,没办法,这也是一种职业素养。
吵你妹的架,腹诽了句,车言低头不做声,这种人,不说话,他就八卦不起来。
“说真的,你那男人,也算个极品啊,连买菜做饭这种事都gān呢。”闻友乐全然一副事儿妈的表qíng:“我要是有这样一男人该多好!”
终于到一层了,车言快步出了电梯。
闻友乐就跟着,咧嘴邪笑,故意说了句:“是不是觉得自己喜欢女人?”
像一根绳子一下被剪断,车言驻足停在原地,脸上一阵凌乱,难道是方东凛跟他说了什么?怎么会,他可是个不爱多话的男人。
说中了,闻友乐笑着上前,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一脸过来人的样子:“那天你连自己结婚证都不认识,而且还不想承认,只有两种人是那种反应,一是直男,二是脑子重启,什么都忘了。”
“我确实忘了,但我也确实喜欢女人。”车言不隐瞒道。
闻友乐看着他笑了笑,眼里划过一丝沉郁,稍纵即逝,他把车言带到外面的绿化带。
绯红的晚霞照得这里一片暖红,印着jīng心培植的盆花,煞是一片艳丽的夕阳园景。
在一张长椅上坐下,他突然语重心长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有件事,我很清楚,咱们这个圈子的人,能结婚的,实在太难,我们就像游走在战地边缘的无编制的士兵,随时准备死,但绝对没有正真逃出战争的人。”
神经病!把他拽过来就说这么堆yīn阳怪气的鬼话,车言脑门上焦躁地打了个怒字。
“说人话。”
“哎,你这人真没qíng调。”闻友乐无趣地翻了个白眼,给自己点了根烟:“像你这种,肯定是被掰弯的,而且心甘qíng愿跟一男人结婚了,那得多大勇气,没爱到撕心裂肺,能结婚吗,你自己想想,没了以前的记忆,现在要你跟一男人啪啪啪,你是不是特抗拒?”
说得挺像那么回事,但他目前的qíng况不是谁都能明白的,车言说:“是他说我可以重新找女人。”
闻友乐惊得下巴都掉了,烟落到裤子上差烫个窟窿,他拍了烟,站起来,无比夸张的表qíng:“这男人多伟大啊!阿西吧,居然让你出去找女人。”
他看车言完全一副看渣男的眼神。
车言真是想拍死自己,怎么就跟他说这事了,这事qíng落到别人眼里,死活都是他薄qíng寡义。
“你男人那颗心肯定碎了一地啊,有句话说,死人痛苦一时,活人痛苦一生,你一个失忆把和他的感qíng忘得gāngān净净,他还每天给你做饭,还放你出去找女人,我的妈啊,就这种男人你也好意思辜负啊?”说着,闻友乐愤世嫉俗起来了:“你这人长得挺gān净,怎么缺心眼儿啊!”
车言好想找个地dòng钻了,被说得脸和脖子一起红,得给自己找个立足点,毕竟失忆不是他的错。
“能怎么办?我又不记得跟他发生过什么。”
闻友乐见他急躁,就缓和了几分表qíng,他可是个劝和不劝离的人,拍着车言的肩膀劝道:“这事儿简单,你只不过暂时失忆,千万别犯错去搞什么女人,万一你哪天恢复记忆,你怎么搞?难道又抛弃一个女人吗?”
也对啊,要是搞大肚子,结了婚,突然又恢复记忆,我又弯了怎么办,到时候怎么跟孩子jiāo代,怎么给孩子的妈jiāo代。
既然能失忆,就有可能恢复记忆,而且这种可能xing还很大……
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车言一下子被点通了,不好意思地嘟囔道:“我真没想那么多。”
这劝说成功的满足感真是难以形容,闻友乐笑得得意:“这就对啦。”
“可我……”车言依旧很纠结。
闻友乐似乎知道他纠结什么,就说:“慢慢培养,你们能结婚肯定有很深的感qíng,你要学会寻找那些回忆,说不定就想起来。”
“真的假的?”车言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重新开始也行。”说着,闻友乐又想到什么邪恶的点子,道:“还有一种直接点的法子。”
“什么?”车言好奇地问。
闻友乐嘴角挂起一抹坏笑:“上chuáng啊白痴!”
这算哪门子方法,车言一脑子惊雷。
见他被吓住的样子,闻友乐的职业病又犯了,眉飞色舞地劝说:“哎呀,有什么嘛,你们是合法的,怕个毛啊,又不是没做过。”
这世界上有人天生喜欢掺和别人的事,看他那使劲儿撮合的样儿,车言忍不住冒了句:“你好像个老鸨!”
“差不多吧!”闻友乐一点不介意自己的职业,还从口袋里掏了一张名片给车言:“男人之间的事儿我最明白,有事儿打我电话,或者直接到我家也行,白天我都在。”
我擦,你还真是老鸨啊,还是个男老鸨,车言好半天才克服心里yīn影,接下那张名片。
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不早了,闻友乐朝小区大门走:“我要上班了,你回去吧,听我的没错。”
最后还对车言使了个必胜的手势。
豪帝夜总会,副总经理,闻友乐!
看着名片上的信息,车言的嘴角一阵抽搐,特么跟鸭子爸爸jiāo上了朋友,这世界太乱了。
在小区坐了会儿才回家。
方东凛正在阳台上喝茶看书,这次泡的大红袍,圆形玻璃杯里,那茶色褐红,极为透明,伴随那丝余留的热气,晕出一份孤红色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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