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睡的脸,和从前一样的纯净,比清泉还透澈,方东凛有些痴恋地看着,嘴角挂着名为幸福的笑。
“车言,我好幸福…”说着,方东凛在他唇边轻轻一吻,才缓缓起身,静默离开房间。
吃了早饭,车言第一时间冲去了对门。
他在闻友乐的厨房拿碗装了一碗冰水,到卧室,倒进闻友乐的衣服里。
“啊!!什么,是什么!”闻友乐从chuáng上蹦了起来,被刺激得张牙舞爪的,那突如其来的冰冷,给他神经冻得差点错乱。
一回头撞见车言怒火滔天的眼睛,闻友乐有点不明所以,又看见他手里的碗,立即红了眼睛:“车言,你玩儿什么不好,居然玩儿冰桶挑战,这都什么天了,会感冒啊!”
车言一斜嘴的笑:“你到提醒我了,冰桶挑战,这一碗的量确实太少了。”说着他就朝厨房走。
苗头不对,闻友乐忙追上去:“唉,爷,又咋啦?我没得罪你啊。”
想起昨晚的事,车言就火冒三丈:“你这混蛋,说是什么好东西,我差点没给吓死。”
“哦……那个啊……”闻友乐虽是有点心虚,但也不怎么有愧,他回头把湿了的睡衣脱了,随便套了件宽大的T恤,只穿个内裤,露出修长双腿,还挺白的。
车言看他这慢悠悠的欠抽样,更是来气,一脚踹他小腿上:“你他妈又耍我,我灭了你。”
“哎,哎,别冲动,听我说,听我说。”闻友乐嬉皮笑脸地,把比挨他半个头的车言哄到沙发坐下。
车言刚坐下,立即拿起身边的脏衣服丢他脸上:“怎么不说那是恐怖片?你存心搞我啊?”
闻友乐很耿直地点头:“没错,我就是存心的。”
车言的眉毛都烧起来了:“闻友乐,我跟你没完。”下一秒就抬脚往闻友乐胯|下踢过去。
“哎,祖宗,这儿不停踢。”闻友乐忙跳开,双手护住那地方:“你听我说,如果我告诉你那是恐怖片,你会被吓到吗,可能你看都不会看。”
车言的脑袋快冒烟了,压抑愤怒,磨着牙齿问:“所以,这是你专门要给我搞一次恶作剧?你他妈闲不闲?”
闻友乐坐地上,贱不兮兮地给自己点了根烟:“我问你,昨晚上方东凛对你好不好?”
!!车言一下子愣住,一回想,好像方东凛昨晚对他确实很呵护,那是因为心疼他被吓到了。
闻友乐看他坏笑:“你这蠢货,肯定又没把握机会。”
“什么机会?”车言仍在火头上:“你别又想把我绕进去。”
就你这蠢蛋,还用绕吗。
“阿西吧!”闻友乐夹着烟的手捂额头,然后吐了口烟,问:“你昨晚被吓得不轻吧?”
车言:“废话!”
闻友乐:“方东凛是不是很心疼你呢?”
车言:“……”
闻友乐:“所以这投怀送抱的机会,你怎么不珍惜呢?”
车言:“……”
闻友乐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还不晚,你今晚睡觉时,就装作很害怕,死活要他陪你睡,这不就解决你现在的问题了?”
“他疼你,肯定会点头的,你一定要会撒娇啊,被吓那么严重,难道不是机会吗?”闻友乐补充道:“这男人只要上了chuáng,就是神仙也会动凡心的!”
好吧,再一次被闻友乐绕服了,车言的气焰消失了,又确认地问:“真的…可以?”
“别这么笨嘛,我耍谁也不会耍你啊,吃你那么多饭,我也是有良心的呀。”闻友乐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本来昨晚想发消息给你说的,结果喝多了,忘了。”
“你聪明,你厉害,那个卡奈你三个月都没勾引到,有资格批评我吗?”车言嘲弄道。
车言知道闻友乐在追一个男的,还是他的客人,到现在,每次都吃一脸闭门羹。
提到卡奈,闻友乐那少女脸又出来了,双眼桃花,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美滋滋的幻想神qíng,又连连一阵哀叹:“我的卡奈大爷……我的小jú,你何时肯摘……”
车言:“……”
☆、023
喜欢一个人可以放弃一切,也可以激发一切,也许要归结于爱qíng这种东西实在过于奇特,这就是它的xing质,不想发生关系的感qíng那叫友qíng。
所以车言觉得自己是对的,这不是受闻友乐蛊惑,在家里装模作样的折腾了一天,总算把方东凛骗到了房间,甚至骗到了chuáng上。
一chuáng被子,下面盖着他和他喜欢的人,车言觉得自己疯了,那种是种愉快的疯,只可惜,他还得掩饰那种激动的心qíng,挂着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
“睡吧。”这两个字显出方东凛的越发清冷和平静,还有点生硬。
车言想着生米要煮成熟饭,他潜进被子里,故意把手圈到方东凛脖子上:“说好了,不会趁我睡着溜走,要不然我就不睡了。”
如果威胁也是撒娇的话,车言已经成功了,这就像万灵丹的效果,无论如何,方东凛都不会不惯着他。
“嗯。”美中不足的是,方东凛的声音总在疏离什么。
也许他是紧张吧,这样平躺在一张chuáng上,破天荒的头一次,像什么来着……新婚之夜。
车言红羞着脸,也忘了那套假装害怕的把戏,色|yù熏心也好,qíng不自禁也罢,有种血脉喷张之感在身体攒动,在趋势自己去做想做的也渴望做的事。
只是当他的唇瓣刚碰到方东凛的唇角,便被立刻制止。
“怎么了?”车言的qíng绪除了不满、迷惑,更多的是不解。
方东凛轻拉开车言的手,随即撑起来,半靠在chuáng头上,两副身体被故意扯开一丝fèng隙,fèng隙里面深不见底,隐约露着不容靠近的寒意。
他不说话,也没表qíng,甚至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脸色,但就是很奇怪,原本隔在他们彼此的那层看不见的东西,现在变成了一堵墙。
那是种堵死了空气的感觉。
有着轻缓音乐的房间,全是这种该死的气氛,车言讨厌这种感受。
不想问,反正又问不出什么真切的原因,就是多了点烦躁,然后烦躁生成了急躁,车言爬起来移到方东凛身边,再次靠近那张脸,又想去吻,动作有点急。
方东凛很快下了chuáng:“我还是在门口守着你睡吧。”
“你是不是有病?”终于撕破了局面,车言再也不想演绎这种相敬如宾的画面,他有些嗔怒地看着面前的方东凛。
可怕的是,他又沉默了。
还有什么比无言更难面对的,车言太难去包庇现在的奇怪心qíng,这算什么,原本每次亲吻都可以甜到一个奇幻的国度,却偏偏要在其中横一道冰山。
没有原因的拒绝其实是令人心惊的……
“方东凛,我是正常人,我想你也是,除非你不是……”车言的声音有点抖得不敢承认,至少他不想让自己显得这么备受打击,区区为了这种chuáng递之事。
方东凛伸出来想安慰的手,举在半空放了下去,还是那种生硬感,他点头:“嗯…我是有病,对不起。”
“那咱们去治!”车言大声起来,他在bī着自己相信这种说法,相比之下,这种方式比较能控制那种酸涩感。
音乐流动得缓慢,可房间里却像抽丝剥离,剥走的是形容不出的东西,雾里看花、镜中水月,就是这种体会吗?不是,比那种虚幻的失落更显得令人难受。
但车言一直觉得方东凛爱自己,很爱,只是这感qíng被什么锁着,死活拽不出来,而且他似乎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他仅仅满足于此。
实际上车言从不想让自己去想方东凛的感qíng后面到底是什么,可能人都有极限吧。
“既然能接吻,上chuáng又为什么不行?”车言一脚踢开了被子。
方东凛又温和地给他盖上,你看得见他眼里的疼惜……这只会让人更难受,甚至气恼。
对车言来讲,他和方东凛太不一样了,至少他做不到这么坦然入水地看待感qíng,他心里藏不了东西,况且……有什么好藏的?
“你能不这么变态吗?”车言不奇怪自己会这样评价。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永远谈恋爱的两口子。
但他们也不像吵架,方东凛根本不会回应不好的qíng绪:“我回房了。”
他每次离开房间时转身都很gān脆,但这次车言不打算这样让这件事淡于沉默中。
他下了chuáng急忙冲上去,从后面抱住方东凛,也不说话,继而想起某些影像里的动作,只是他做起来有些焦躁,而且很快又被制止。
解开一扣的皮带根本没一点松动的样子,被方东凛很快扣了回去。
“车言,好好休息。”他又要走。
车言cha到前面挡住去路,总归是伤心了,眼睛有点红:“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挑燃人的qíng感,偏偏不让它好好成长,车言特别想要个说服他的理由,除了有病这种烂到不行的借口,谁知道呢,现在谁都不愿听太没根据的解释。
又不说话,他又在沉默什么呢……
“方东凛……”喊住面前的人,车言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说不出话,而这种不明不白的感受太多了,实在让人焦虑不安。
终于方东凛转身来,看着车言居然是害怕和愧疚的神色,只是说:“我不想你后悔。”
这样的方东凛看得车言突兀地心疼,他像个爱到濒临破碎的木偶士兵,至于他说的后悔,车言很难想到其中有什么值得可拿来当做推诿的理由。
他有些决然地牵起方东凛的手:“谁后悔谁是孙子,我不信我以前会在后悔的前提下跟你结婚!”
如果你知道那结婚证是假的呢……
方东凛看着他有点说不出的悲怨,车帆常说他恶毒,这时候来看,确实是这样…他始终都是自私的,甚至想过把车言永远所在自己建造的地方,几辈子都不用分开。
自私到一定程度就开始奢望起来,甚至会清高,即使是自己设下的局,也要求被放置其中的棋子按自己的意愿走棋,这和变态还挺符合的。
方东凛低下头,眸子里的光被掩埋了起来,抽开被车言拉着的手,他想走,不是回自己房间,他想去书房,想去看看那份实验报告,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这场自己捏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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