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别管他们了,纪洱的事qíng我最不爱管。”路楚然的脸上忽然有点恶作剧的孩子气,直视着叶汐的眼睛促狭地弯了弯眼角。
这天店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冷清,也许是体育馆附近有球赛看,人们不是在体育馆附近就是在家里看电视直播,都不出门了。
所以两个人坐到九点,纪洱还是没有回来,他们就提早收拾东西关门了。
回到路楚然家里还不算很晚,于是叶汐提议看点电影再睡觉,他从木架上取出《与莎莫的五百天》的碟盒,“看这个好不好?”
路楚然调好了投影仪站到他旁边来,看了一眼封面毫不犹豫地把它放回去,没带换气地说了一堆,“不看,女主角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跟那个男主角搞来搞去还说自己不相信爱qíng只是你想的太多了,最后跟别人结婚了又跟那个男主角说我不相信爱qíng只是因为你不是真爱,遇上那个对的人就相信爱qíng了,那简直都不是欠cao的范畴了,是报复社会,我不看。”
这是有多大的仇,看一遍就能把剧qíng都背下来了?
叶汐对于路楚然对女主角的评价感到有点心虚,闭嘴不敢答话,然后就眼看着路楚然取出了它旁边的那盒《鬼影实录》,顿时背脊僵硬了一下,偷偷地咽了唾沫,“看恐怖片?”
“你害怕?”路楚然问。
“我不害怕,怕什么啊,都是特效而已,我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也看恐怖片,不过看港产的比较多,国产的恐怖片老是到最后就说是幻觉或者神经病什么的,因为要符合自然科学的世界观。”
叶汐坐到地毯上,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衔在嘴里,火机还没摸出来就被路楚然眼疾手快地抽走了,他有点茫然地看着路楚然,由于路楚然手速过快,他有点惯xing地嘴还微微张着有点撅起来隐隐约约好像有点索吻的意思。
路楚然把视线从他的嘴唇上迅速掠过又转开,一本正经地敛着表qíng问他,“在地毯上抽烟跟在被子里放屁一样缺德,你没听过吗?”
叶汐不敢反驳,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觉得他善于混淆黑白的能言善辩人格仿佛遇到路楚然就离家出走了似的,让他很是郁闷,只能每次低眉顺眼地被噎得哑口无言。
电影的诡异音效出来的时候,叶汐又开始心绪不宁了,不自然地动了动下意识地开口说话,“嗯,你知道么,我以前看《见鬼3鬼蜮》的时候看到最后哭了。”
“是么,吓的?”路楚然平淡地应了他一声。
“不是啊,才没吓到,那部到后来一点也不恐怖了突然开始煽qíng,就是里面有个一直在鬼蜮里带着女主逃难的神秘小女孩,后来一步步揭秘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几年前被女主打掉的孩子,已经被女主遗忘了所以出现在鬼蜮里,她一直没忘记女主,也一直很委屈很不明白为什么女主不要她,然后就哭着喊女主妈妈,那一幕真的特别戳人,然后我就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哭了……”叶汐向着路楚然的方向全神贯注地对着他介绍剧qíng,眼角都没有扫一下投影上正在播放的鬼影实录。
路楚然面无表qíng地点点头,然后突然转过来问他,“你有gv看么?”
叶汐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语气很轻快有点兴致勃勃的模样,“有啊有啊你有兴趣吗,我有欧美的还有日韩的,还有几部3p的……你不要这样看着我,3p那些是别人发给我的,我没那么重口。”
路楚然冷漠地打断他,“不是,你好吵,我没法入戏,你害怕就去房间里看gv自己撸好么,我不笑你。”
妈的,什么叫“你害怕就去房间里看gv自己撸”,还“我不笑你”,少看不起人了。
叶汐本来有点坐不住,被路楚然一说反而偏要与他作对似的安安静静待在他旁边陪他看完了整部鬼影实录,他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暗暗捏着手心忿恨地想到,如果有一天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的主动权在我手里,我就让你天天陪我看动画片折腾死你。
叶汐是真的不喜欢看恐怖片,所以就算认真他也看不进去,但是路楚然就坐在他旁边,若是侧耳去听还能听得到他温热均匀的呼吸。
所以叶汐也没有觉得害怕,只是他会时不时地就分神到旁边的人身上,那个人大概是不知道的。
他故意靠后坐了一点挨着一个巨大的垫背使自己的姿势看起来特别惬意,从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和后脑勺,脑海里的东西混乱地穿cha在过去的回忆和未来的臆想之间,连电影什么时候放完的都不知道。
路楚然关了投影收拾好碟盒一回头看到叶汐困得两眼发直的模样,神qíng懵懵懂懂的,忍不住凑过去逗他,手心摸着他饱满的额头把他额前的软发往后一拨,后又把他头顶上的头发揉乱,“怎么了,吓傻了么?胆小鬼。”
叶汐想起身反击但是腰挨着垫背久了有点软使不上力气,简直就如同被路楚然摁着动弹不了一样,他只好去抓路楚然的手腕,神色坦然地出言调戏,“是不是吓傻了你就抱着我睡觉?”
“吓傻了我就找到地方安置你了,jīng神病院应该还有空chuáng位。”路楚然被抓住手腕之后就没跟他较劲了,站起来踢了他一脚,“松手。”
叶汐借着路楚然的力起来,腿维持着一个姿势太久麻了,没站稳晃了一下差点撞进他怀里,还差点把直挺的鼻子磕在他嘴上。
叶汐怕会摔倒似的,攥得路楚然的手腕更紧了,他低头垂着眼睫勾着唇角轻笑一声,呼出来的热气尽数喷薄在路楚然的颈窝上,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才松开了手指在他耳边轻声道“晚安”,然后转身回到房间里。
路楚然若无其事一样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被叶汐攥紧过的地方还有点疼,在叶汐撞过来的一瞬间之前他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看过叶汐,那双好看的眼睛近得连浓密乌黑的睫毛都能根根分明地被分辨。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突然吓了一下,路楚然的心跳莫名失了节奏。
☆、第13章
“路老师,你以前在我们学校有被历史科长教过吗?”已经下课了,路楚然故意收拾得慢条斯理,其他几个学生都走了,只有祁念在原处等着他收拾。
这个时段是正午,即使不是本校区的师生下课了一起涌出来,也会是其他附近写字楼的白领午休出来吃饭的时间。
这种场面就仿佛回到高中时候月考的下午,考试结束铃声一响起半个年级的人都会从课室里涌出来百米冲刺一样的速度去占茅坑,剩余另一半的人则是去饭堂排队打饭,总而言之你觉得哪里有需要哪里就要排队。
高中时候的路楚然就不喜欢跟在人群里扎堆,他觉得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氧气被分薄了呼吸都困难,而且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不同人身上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还很压抑。
所以他总是收拾得慢吞吞,然后趁着这个人少的时候在图书馆自习室找到很好位置,逆着人的惯xing思维去做事就可以避免拥挤。
“历史科长?姓王那个?有啊,他还蛮厉害的,据说只要是他带高三那年我们学校文综都会全省第一。”
“嗯嗯,是啊,不过我想说的是有一次我从厕所里出来看到他刚下课捧着电脑经过,然后听到他噗的一声放了个屁……”
“哈?那他什么反应,有没有去看旁边的人,以前我有个朋友跟我说他每次在电梯不小心放了屁就会去看旁边的人,谁最丑看谁,大家肯定不会怀疑。”
“哈哈哈哈老师你朋友有点机智,那个老师当时旁边没人啊走廊里就他一个,他就装作四处看风景的样子,但是我在他后面走过憋笑憋得肚子都抽搐了。路老师,外面又下雨了,你……”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祁念正想问路楚然有没有带伞要不要一起走,便看到对方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接起了电话。
早上的时候仍是浓阳烈烈的,而这个时候厚积的雨云却顷刻聚拢,八月上旬的天气就是这样,出其不意地就会有一场短暂又气势磅礴的大雨,不多久又会骤停恢复晴明。
叶汐醇厚的声音透过话筒好像被雨声搅散了似的,有种朦胧感,路楚然下意识地屏了屏呼吸,于是再次说出来的话就不知不觉也低了声音,“啊,我是没带伞……你下午就去香港出差?你昨天怎么没跟我讲,临时决定的吗……去多久啊,那你收拾好行李了?……这么快……嗯?你现在过来吗……”
祁念隔着一点距离在旁边,原本打算等路楚然电话讲完再邀请他一起走。
雨中漫步确实有点唯美,如果这场雨不那么凶大概意境还会更好一些,不过要是可以两个人因为这来势汹涌的大雨在同一把伞下挤得更亲密一点那也未尝不是好事。
不过此刻路楚然在电话里的语气似乎是温柔得有点过份了,尤其是那一声舌头抵着上颚从声带经由鼻腔轻轻发出来的“嗯?”,听得祁念在一旁尴尬癌都犯了,有点头皮发麻,再加上路楚然唇边那点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他觉得看多了一眼都有种偷窥了别人的东西的愧疚感。
路楚然挂了电话之后才好像恍然大悟的神qíng看着祁念,“祁念,你还没走啊,你也没带伞吗,要不要我让朋友给你多带一把,哦对了那个朋友就是……”
“不用了,路老师。”祁念打断了他的话,堆着满脸的谢意,跟他挥挥手,“我有带伞,这就走了,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因为路楚然这二十几天都在这个校区上课,跟叶汐的公司在同一个路段相距一公里左右,上班的时间又差不多,所以他把自己的车取回来以后也没有每天开,而是跟叶汐轮流送对方上班。叶汐下午就去香港了,所以这么大的雨也没有办法送他回去,就提议过来给他送伞。
路楚然在雨幕里看见叶汐从远处走近的身影时,眼眸里那点似有若无的笑意渐渐地鲜明起来。
叶汐隔着楼梯的台阶自下而上地望去与他视线相触,中途没有停留地梭巡过他笔直修长的腿,笑意更深,转眼便走到路楚然跟前了,用伞遮着他,“走吧。”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面上有点吵,路楚然和叶汐并排走着,沉默了一阵彼此都没有说话,手臂隔着衣服的布料在不经意间与对方相摩擦。
不平整的路面偶尔出现低矮下去积了雨水的水洼,叶汐就握着伞柄往前面递,把路楚然整个人遮掩在伞下,让他先跨过去自己再走,而且路楚然走过去的时候他宁愿自己离开伞下也让伞一直跟随着路楚然的步伐,不让他淋到一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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