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戴了?”看他走近,连星下意识就躲,“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别过来了,真不在我身上。”
苏木白举起双手,对着双肩缩在一起的人抿唇低笑,又有点无奈,“我扶你回房间。”
“哦。”连星讪讪的收起不恰当的防卫姿势,双手在身侧垂出*的尴尬意味,任由他半扶半搂,进屋。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怂?”
……
“哎连星你能不能稍微配合点,怎么硬的像块木头?”
……
连星趴在chuáng上的时候还在浑浑噩噩地想,幸福是不是来的突然了点?
怎么刚好她今天来这里,他就今天回来了呢?并且直到假期过完才能结束在a市的工作?
这脚崴的,真是值了左手孽缘,右手qíng债!
连星把右脚举起来,盯着膏药晃一晃,笑了,再晃一晃,就晃出一张好看的脸来。
“脚不疼了?”
她赶紧把脚放下来,挠挠头发,呲牙接过苏木白递来的手机。
“你妈妈”他轻声说。
我妈?疑惑着将手机贴在耳边,一句“妈”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被一顿轰炸,“你脚崴了?怎么崴的?严重不严重?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你这个孩子要我说你多少次才肯听话?总毛毛躁躁的,脚崴了为什么不告诉家里……”
她苦着脸把手机离耳朵远一点,用嘴型控诉苏木白:“你怎么告诉我妈?”
苏木白摊手,“不是我。”
连星这边也听见了,“要不是年画跟我说,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啊啊啊,这个年画!
低眉搭眼被妈妈骂了一顿,又被爸爸叮嘱几句,连星又是认错又是安慰又是保证,这才让连妈妈稍微放宽心。抬头,苏木白竟还站在chuáng边。
讨厌,又被他看到这么怂的一面,从小就讨厌在他面前被骂,偏偏十次挨骂有八次他都在,剩下那两次连妈看到他还会再转述一遍。
两人对上眼,苏木白顺势在chuáng边坐下,自然地把手机接过来,“gān妈……嗯……好……你也是……gān妈晚安。”
他微侧着头,神qíng专注,连星就那么仰头看着,看他和她妈妈说话时唇角微扬的样子,不知不觉就入了迷。
直到他挂断电话,视线飘过来,定定地望着她。
“要不要去洗澡?”
“啊?”连星一时发怔,“我……等下再洗。”
苏木白低头看手机时间:“九点半了,现在就去洗,十点半之前要睡觉。”
权威的家长语气,毫无回旋的余地。
连星妥协,磨磨蹭蹭地下chuáng找拖鞋,刚一低头就看见苏木白的头顶。
他蹲在地上,手里握着她的拖鞋。
太突然,太体贴,连星完全懵了,看着他迟迟不敢动。
于是,一只手握上她的脚踝,温热的指腹轻挨着皮肤,一只脚就被套上了拖鞋。
她盯着他的头顶,持续发懵。
因为在家,头发没有经过任何打理,就那么软软地垂着,她稍一抬眼就看见他后面短短的发根,刚修剪过的样子。
比起出席活动时jīng心造型的发型,连星更喜欢他此时的样子,gān净随意,让人感觉亲近放松。
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被苏木白带到浴室,连星看着他调好温度的一浴缸热水,心里温暖又酸涩。
即使亲生哥哥也不过如此吧。
热水在指腹间流过,微烫,她喃喃劝说自己:“连星,停止吧,别再喜欢他。”
第十七章 断章 (五)
回房看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点开一看全是徐晋阳,手指顿了顿,狠心锁了屏幕去chuī头发。
听苏木白的话早早上chuáng,关了灯闭上眼睛脑子却更加清醒,黑暗中摸索到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玩一会,偏偏它就响了。
只是,这响声让连星很惆怅,徐晋阳的微信―“脚还疼吗?”
疼不疼的其实与他都没任何关联,即使是疼他也没办法为她止痛,可还是想问,好像他多问两句,她的脚就能舒服一分。
“好多了。”
这次倒是回复得很快,让他感到惊讶。他看着聊天页面顶端显示“正在输入中”,眼睛紧紧盯着,想着她会说什么穿越之凤来郡主。
然而她只是简单明了――一个月亮。
晚安。
徐晋阳苦笑。
想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回复了一句“早点休息。”
一句表白已经让她避之不及,如果再穷追不舍,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这种事qíng,或许只能慢慢来。
他看着她的头像,发呆,她真有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连星这晚最终没有睡好,年画来了电话,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最后话题兜兜转转扯到徐晋阳身上,年画不停地问,不喜欢他哪里?
不喜欢他哪里?哪里都不错,可就有一点,他不是苏木白。
挂了电话脑子乱得快成跑马场了,gān脆爬起来看剧本,这一看,又到了凌晨三点。
再醒来就到了下午,苏木白什么时候出门她也不知道。
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怕他不方便,只好作罢。
晃到厨房倒是意外地看见流理台上的打包盒,一荤一素加一份米饭,用手背触一下盒子,还冒着温。
什么时候送来的?她真是无知无觉。
苏木白直到晚上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连星正趴在茶几前扒柚子。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猛地回头,刀尖差点戳到脸上,苏木白本来还放松的眉头倏忽皱了起来。
“我来,”他几步过去抽出她手里的水果刀,很快在柚子表皮上划几道笔直的痕迹,然后在顶端切下一刀,三下两下就把圆圆的果ròu整个剥了出来。
连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直到他把一瓣柚子递到眼前才回过神来,转眼一看,柚子皮在茶几上绽开,像极了盛开的荷花。
她咽咽口水,“好厉害。”
苏木白置若罔闻,拿湿纸巾擦了手,揪出一小块果ròu放进嘴里,也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下:“几点起chuáng的?”
呃,连星再吞吞口水,“你走了之后就起了。”
他睨她一眼,冷冷地:“我早上六点就走了。”
连星听了,吃得更专注了几分,眼睛都快要长到柚子里去。偏偏他不依不饶:“那你几点起的?七点?八点?”
“八点半。”她不安地抬了一下眼皮。
耳边是他的一声低笑,意味不明的,听得她心痒,他还想再说些什么,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茵姐边走边低声打着电话,身后于小野拎着一兜水果,看见连星笑着过来打招呼,“星星,男朋友挺帅啊。”
话音落下,却是见地毯上的两人都变了脸色。
坏了,说错话了,老大一定不高兴了,连星一定会害羞的!
于小野自知没法再留了,匆匆撂下一句:“那啥,我先走了,老大你好好休息,明天和今天一样,还是九点出发。”
……
九点?连星大澹她刚刚说了八点半,露馅了冬日阳光暖暖的!
这边苏木白原本垮下来的脸此时已经彻底丧失了表qíng。
连星看看他,再看看于小野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嗯?还是九点?”
苏木白撇过脸去,清清嗓子,回头看到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忍不住低笑起来。
他伸手就去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笨啊!”
连星还含着半口柚子,耳根已经开始发烫了,被戏弄后应有的qíng绪全部丧失,满眼睛就只剩他的笑脸。
蓦地想起他某个粉丝的一句话:“哥哥的笑容会发光。”
她承认,他即使就那么坐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依然是她目光的聚焦点。看着他时,世界都成了余光。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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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野前脚出了门,茵姐的电话也挂断了。她弯腰在玄关换鞋,抬眼就是一副兄妹慈爱的景象。
“星星也在啊。”
“唐茵姐好,”连星站起来问好,手背不自然地摸了摸脸颊,唐茵盯着她看了几秒,视线投向苏木白:“又逗我们家小姑娘呢。”
苏木白不置可否,“我这是在教育她,小姑娘家的每天睡懒觉怎么行?”
“睡懒觉?”唐茵在沙发上坐下来,竟然煞有介事地出起了主意,“gān脆后天早上带她一起拍广告去?”
苏木白问:“你说真的?”
唐茵答:“不然呢?”
苏木白拉下嘴角,一言不发地走开。意思是,我不同意。
唐茵笑了:“你哥心疼了。后天可是五点半就要起chuáng梳化的。”
被她这么一说,连星脸更热了,急忙掰了柚子递过去。
晚上苏木白做的饭,连星想起上次吃螃蟹时未了结的,和他一起下厨的心愿,三番五次进厨房邀活,都被无qíng地赶了出来。
这次更惨,连桌子都不让擦了。
她扒着门框看他有条不紊的身影,家居的围裙竟然在身上系出了时尚感,细细的绳子系着窄窄的腰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形,浅色的休闲裤下双腿修长而笔直。
连星从小就觉得他腿好看来着,跟同龄小伙伴一起玩,他总是最出挑的那一个。记得有一次妈妈给他们买了同款的短袖裤子,她穿在身上就是一套普通的衣服,而他却穿出了童星的气场。
那年暑假她和苏木白一起被huáng素琴带去娘家小住,那些邻居老婆婆见面就打趣:“小白带着小媳妇儿回来了?”
她那时年纪小,傻乎乎不懂这些,咬着冰棒吃得起劲,压根没听她们在说什么,苏木白却已经皱起眉头了:“她是我妹妹。”
老太太们偏要逗他:“妹妹怎么了,又不是亲的,青梅竹马,刚好凑一对。”
苏木白偏偏头,好像在思考她的话,半晌无言。
隔天他们一起摘桃子,她胳膊短腿短,矮矮的桃树愣是半天都爬不上去,急的在树下打转,苏木白二话没说,跳下来把她驮了上去毒医世子妃。她扒着粗壮的树枝战战兢兢对他笑,歪着脑袋问:“哥哥,我到底是你妹妹还是你媳妇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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