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摘星辰_嘉予【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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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住对门又结了亲戚,两家人的年夜饭经常都是一起吃的,那年家里少了木白,只有连星一个孩子,苏妈妈还唏嘘新年冷清了不少,也不知道这孩子一个人的除夕怎么过,剧组有没有饺子吃。

饭桌上大家正说着话,话题的主角就悄悄打开门,出现在了玄关处。

玄关幽huáng的灯光散漫地笼着他的脸,逆着光,连星一瞬间甚至有些看不清他的表qíng,只听见他如小时候每一个放学的傍晚,平静地说:“我回来了。”

苏妈妈当时就有点红了眼眶。

那一顿饭吃得很圆满,苏木白说因为剧组临时有假他才赶回来过年,谁也没有揪着这个问题多问亿万豪宠,总裁前夫勿靠近。饭后,两家人仍是聚在一起乐呵呵地看chūn晚,他甚至很有兴致地陪长辈们搓了两圈麻将。

十一点多,牌桌变成了四个大人的天下,连星盘腿坐在沙发上剥了一叠开心果,周围摆了一圈水果拼盘,端着去找苏木白。

找了一圈才在阳台看到他。

他靠坐在角落的旧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伸展开,搭着窗台,厚厚的棉拖里露出灰色的袜子边缘,一只手撑着脸,歪在沙发侧缘上,一副懒懒的颓唐模样。

“哥哥。”她唤了他一声,看到他转过头来,眼神里似乎充满落寞。

低气压。意识到qíng况不对的连星瞬间有些慌乱。

连日的昼夜颠倒熬红了他的眼睛,连星那一瞬间竟然以为他在哭,她被吓到,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又不敢询问,手指不停地抠着盘子。

“过来。”苏木白对她招了手,她才慢慢挪过去,远远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阳台上没开灯,借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她看到苏木白笑了笑,“坐过来点。”

连星终于和他并肩而坐,他不说话,她在脑海中努力组织语言。沉默良久,她终于弱弱地问:“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苏木白侧头对视她的眼睛,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过年的为什么不高兴啊,今天不应该是个开心的日子吗?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了,一切高兴的不高兴的都随之而去了。我们班主任总说,新年新气象,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看他只是静静地盯着她,她着急了:“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起来呢哥?只要我能做到,你说。”

完全一副大义凛然、无所不能的模样。

说完就被自己蠢的简直想要咬掉舌头,苏木白却被她这副傻样逗得笑了起来,他双手合十,配合许愿:“那好吧,我想要一个优秀的剧本。”

连星明白了,原来他受挫了才躲回家来。

也许这晚的气氛安详喜乐,让人比较有倾诉的*,苏木白第一次主动谈起工作相关的事qíng。被贴上标签的困扰,遇不到好剧本的苦闷,因为对角色和台词的建议而被导演赶回家的可笑经历。

他讲起拍摄电视剧时的辛苦,第一次吊威亚怕而不能说的余悸,腰上的勒痕,痛到无法安睡的夜晚,赶通告连轴转累到不想吃饭的无奈,抑或是长时间没工作坐在落地窗前望着漆黑都市发呆的夜晚。那是连星从没想过的qíng形,更无法与她心中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小哥哥联系到一起。想象着那些陌生的画面,她只是觉得一阵一阵地心疼。

那种不能和他共同经历,不能站在他左右,不能感受他的世界的无力感深深地萦绕心头。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喜庆喧闹的鞭pào声齐齐响起。苏木白从qíng绪里抽身出来,身心莫名放松,“新年快乐。”他揽着连星的肩膀笑着拍拍她的头。

“一切高兴不高兴的都过去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借着震天的喜气,连星鼓起勇气扑进他的怀里。“哥,新年快乐!”她大声笑着,似快乐,似撒娇,心跳一声声失序,简直比鞭pào声更加震耳yù聋。

“哥,我夜观天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员,也一定会遇到一位优秀的编剧。”

这个人,就是我。

“哈哈,夜观天象……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第四章 我很想爱他(四)

时针跳着舞就转了大半个暑假,连星如期把《碧海浮生》的分集剧本jiāo了稿,手头构思的新故事也即将进入高~~cháo。苏木白依旧忙地两脚不沾地,她却觉得欣慰,两个人都在向目标奋斗呢。

年画有意报名某个摄影大赛,这几天一直缠着连星出门旅行,美名其曰带她看看外面的世界,寻找灵感,实际上是为了自己采风。

等她制定好出游路线,连星才将这件事汇报给父母,没想到他们很慡快就答应了。这可是独自出国啊,连星震惊的同时感叹自己真的是长大了。

想当初,她和同学去郊区露个营都被父母明令禁止,最后还是苏木白看她蔫蔫的样子异常可怜替她求qíng,她才被允许在苏木白的陪同下露营一夜。

那年她才上初一,几个男孩女孩兴致勃勃地策划一起看日出,连星还为此定了好几个闹钟。然而事实证明,越是懒惰的人越需要闹钟的提醒,而定的闹钟越多的人则越起不来,所谓闹钟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摆设罢了。

“起chuáng。”

连星翻了个身,继续睡。

“起chuáng了。”

再翻个身,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再不起chuáng就错过日出了。”

连星伸手,摸索到枕头,反手盖在脸上。

“连星。”

捂住耳朵。

“连星!”

……

第五个闹钟也偃旗息鼓了,苏木白看着睡袋里瘫睡成泥的某人默默磨牙,终于忍无可忍,架着胳膊把人拎起来。偏偏她吃了瞌睡药一般,哼哼唧唧地撒着娇挂在他身上,他冷眼看她那副样子,终是无奈地把她放在背上,背着去看了人生中第一场日出。

那场日出似乎很壮观、很漂亮、很绚烂?其实她什么都想不起了,偏就苏木白无奈的神qíng刻在脑海里,历历在目,每每想来,既感慨又怀念。

由此看来,回忆真是个极其没有眼力劲的家伙,它专挑人怀念的、回不去找不到的、害怕想起的东西,耀武扬威。

《剑仙奇缘》已经播到尾声,苏木白的人气一路高涨,他最近愈发地忙,前阵子电视剧宣传期,综艺采访见面会轮轴转,最忙的时候甚至睡不够四个小时重生正室手札(清)。连星不舍得打扰他,很少再和他联系,只是每隔几天的睡前向他汇报一下苏家爸妈的身体状况家庭琐碎,再嘱咐他一句注意身体。

去旅行这种小事提都没提。

原计划周六上午出发,结果因为天气不佳,早上九点的飞机持续延误到十一点四十。连星排队登机时,手心蓦然一阵短促的嗡鸣。她快速瞄一眼手机,嘴角慢慢耷拉下去。

是苏木白的短信,他明晚回江洲,说可以休息半天,问连星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带她去吃。

这么一条语气平常的短信却气得连星连飞机餐都吃不下了,一路上不住地暗搓搓捶胸顿足: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啊!

早知道她就提前改机票了!

她已经50天零12个小时没有见到苏木白了……

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些思念他的日子里她是怎样偷偷抱着手机等微信,刷微博,逛贴吧,就是为了看到他的消息,害得老妈总是骂她网瘾少女。

好不容易在挨骂的日常中等到他回来,她偏偏又不在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qíng深缘浅吗?

可惜连qíng都是单相思的!

连星被自己这个想法nüè到不行,一路忧郁,一路哀叹。年画睡了一觉醒来,看到她板着脸一副隐忍姿态,戳戳她胳膊:星星,你便秘啊?”

连星默了半晌:“消化不良……”

抵达济州岛时已近huáng昏,透过窗户看过去外面雾蒙蒙的,一副随时要下雨的样子。连星和年画甫一出来,就看到一个高高的身影径直向她们走来。待连星看到那人的样子,眼前顿时又是一黑。

“徐晋阳!”

年画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连星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年画回头严厉地瞪了她两眼,她才像过水的虾米一样捱过去,脸色更加黯淡一分,以至于徐晋阳第一句话就是:“星星,你不舒服啊?”

星星!?

连星艰难咽下这个称呼:“有点……消化不良。”

“是不是飞机餐不合胃口?我带了健胃消食片,赶快吃两片。”

真是……

连星看着他翻包找药的样子都不忍心再说话,咬咬牙从他手里拿过消食片,配合着塞两片进嘴里。

出租车平稳地向酒店驶去。

连星食指狠狠地敲击手机屏幕:说好的姐妹旅行呢?他怎么来了?

年画手指飞快:我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出门多不安全,当然要找个男生兼任保镖,苦力和人ròu导航啊,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愉快地玩耍呀!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连星头抵车窗,为难得撞着头:可是,你明知道他……

“星星,你怎么了,头疼吗?”徐晋阳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啊,没,我没事。”连星立即正襟危坐,怕徐晋阳再察觉她哪里“不舒服”,扮演了一路木头人。

年画耸着肩笑的毫不掩饰宠妻之步步bī婚。

***

抛开别的不说,徐晋阳是一个不错的旅伴。他不仅认真做了攻略,还提前一天过来踩点,连星和年画丝毫不必为住宿和方向问题发愁。

姐妹出游,自然住在一个房间。年画扔下行李抢先去洗澡,连星懒散地趴在chuáng上躺尸。

等耳边传来浴室喀嚓的关门声,她拿出手机,点开和苏木白的对话栏。

对话还停留在他那里,上午她没来得及回复就关了机,他也没再发来。

也是,他那么忙,估计晚饭还没顾得上吃,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漫不经心点开微博,刷新,第一条热门微博跳入眼帘。陈奥涵11分钟前更新了一条微博。

连星手指一点,古雅的木质桌椅桌椅映入眼帘,她瞬间认出是祥和居。

而旁白的那张小图上,似乎有苏木白的身影。

她立即点开,苏木白俊朗的眉目跃然屏幕。他端坐椅上,神态轻松,眼稍含笑,右手握着剔透的酒杯,做了一个chess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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