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辞翻开。
里头是宁檬的所有资料,从出生到现在,厚厚一摞A4纸,头一页就是家族成员,还有个熟悉的名字,“您倒是快。”何辞不慡。他随手翻了几页,又笑了。
“挺有钱。”比想象中有钱。手指弹两下,他把这种没用的抽出来,顺手一撕丢进脚边垃圾桶,“您以后别查她,我不高兴。”
“我才不会看这种东西,你自己看完都扔碎纸机里搅了。”
“我更不会看。”
何辞指头一勾,文件夹合上,被扔去一边,“先放这,一会儿回来给搅了。”他把桌上挂着小怪shòu的钥匙揣进口袋,jiāo代一声便准备出门,边走边低头划着手机屏幕搜索号码。
何父叫住他,“明天跟我去个局。”
“饭局?”何辞回头确定,“那您可别叫我,从来不去,后天清早赶飞机回学校。”说罢又迈开腿大步往外走,屏幕按亮,预备打电话。
后头严肃正经的声音继续问:“不想见见岳父吗?”
何辞倏地停住,转身,判断父亲的神色。秒钟工夫,他点头,“我去。”何父了然,端坐在那儿,轻哼。
才到外头拨号时,微信恰好响一声,何辞看见是她的名字先中断呼叫。宁檬那边可怜兮兮地发来:[扶墙]紧张得终于反应过来,今天有事qíng还没跟你讲。
他回:不急,先睡觉。
是真不着急,压根也没在意,就怕隔着信号她jiāo代完了,摸不透多想。
宁檬:[拉手]一小会儿就说完,可快。
何辞:不累?坐一天飞机,明天当面说。
那边说:……也不是不可以!
何辞笑了,盯着屏幕,壁纸还是两人在伦敦看球时的合影。他索xing靠在树上给她回:多多,你说,但在这个时间,我态度不一定好。
宁檬:那不行,明天见。
明天见,晚安。
何辞欣赏着屏幕里她的脸孔跟微笑输字,半点没有口中说的要态度不好的样子。又靠了会儿,他再次拨通电话,对面很快接通,再温润不过的声音。
“宁城。”何辞开口。
那头隐约浅笑。
何辞直截了当问:“在不在国内,见个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独活的手榴弹跟雷,天才基哥哥、xxx、你说shmily、独活的营养液
这章可肥啦!补个觉。
下章大概晚上九十点钟,最后一章,我好好写也许时间长点。
快完结了,不说几句嘛?不然没机会了噢!比心
☆、终章
估摸着时间,宁城提前将下边门禁打开,门掩着,兀自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复古养眼的家伙着手煮咖啡。才研磨好的咖啡粉就装在一只手心大的海蓝色瓷碗里,搁在手边。
何辞从敞开的门fèng看见里面,没进,他帅气地抬手扣一下示意。
宁城没抬头地叫他进来。
“来谈事。”何辞反手撞上门,倚着墙看沙发上的人动作,散漫笑着。
“先坐。”
这时,已经有咖啡的香气氤氲出来,并不浓郁,是一种很淡的味道,像生长在低地的品种。何辞坐在他对面,瞧着桌上金色复古好像宫廷货的非常有格调的家伙,再次舔起牙失笑,“就连选的咖啡都这么温和。”顿一顿,又问,“现在,还好吗?”
仔细想想,上次见面,大概要追溯到出国念书前,宁城刚被他小舅舅从伦敦弄回来,外伤昏迷,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这么久,似乎还没过去。
“不想说。”宁城拒绝。倒三分之二杯咖啡,把白色金边的杯子递到对面,谦和温淡,“谈什么?”心里大概是知道的。
如果说何辞是爷,无论在哪儿,只要他乐意就可以倨傲地随心所yù,那宁城一定是最有修养有思想的贵族公子。两人道不同,也因此彼此了解,有事你说我帮,但并不结jiāo。
都不是矫qíng墨迹的人,不给对方添堵。
何辞说:“谈我女朋友。”
宁城靠在沙发上,有品位地喝咖啡,抬眼看他,“那是我妹妹。”
何辞就将杯子搁桌上,潇洒地腿一jiāo叠,扯开嘴角十分雍容地慢慢讲:“你叫我姐姐一声小舅妈,按辈分,我还算你舅舅或者叔叔是不是。”
安静一瞬,宁城绅士地说:“你这可不像来谈事的态度。”
“行!”何辞撑着脑袋兀自好笑一会儿,慡快问正事,“这件事,这么沉得住气,一直没问我?”
“昨天刚知道。”
“明天NINO国际那边老板设宴,我会跟我爸出席。”NINO的老板是一位转行成功的地产商,言行举止颇具风骨,下海前就跟何父jiāoqíng不浅。这次,他还宴请了同样想过来尝试新项目的老朋友,包括宁家。
宁城了然一样点头,“这是需要我帮忙。”
何辞笑一声,倒一点也不藏着掖着,“你叔父喜好什么?”
“喜好?”宁城慢条斯理重复思考,像是故意又像是大实话,“总之不是你这类型,肆意张扬,太骄傲。”
“我可以收敛,帮我引荐一下。”
“多多说年后会带你回去。”
“是没错。”何辞不知想到什么,挺出神,然后眼皮抬起来正经说,“但我要先办好,免得初次见面她为难。”
“可以。”宁城成熟中透着点熟人间的随意。
第二天清早,宁檬把面包片从面包机里取出来,又煎了两个蛋,端上桌跟大伯母吃早餐。女人从屋里出来,将蜂蜜水给她,提醒她先穿袜子。
“没事儿,地暖足。”
宁檬还是听话地边说边穿,又把头发随意一扎,斜在前头睡衣上。头还没来得及抬,下一刻又听见大伯母说:“多多,吃完咱得去接你母亲,她要参加画展,就跟你父亲一块儿过来了。知道你在我这,麻烦我把你也带上。”
宁檬已经完全愣了。
大伯母看着她纠结的、踌躇的表qíng,立刻揉一揉她的脑袋顶发笑,“就一天,明天继续玩你的。”
她一顿一顿点头答应――可是……明天就走了呀,何辞还特意订了同一天的机票。正想着,不料头顶温雅的声音再次流进耳朵,“你母亲说,跟你一起回去。”
与她而言,再补一刀。也不能直说不行,我要去找男朋友玩。
宁檬破罐子破摔,又点头。没事,两天就回学校,她给何辞发了个信息jiāo代下。那边回说,既然这样自己就不改签了,明天先回学校等她,到了再知会他一声。
一整天,宁檬随遇而安,陪母亲跟大伯母在画展上欣赏,心甘qíng愿的态度,不急不躁。后来,也能看出点门道,就买了一张最霸道随xing的字迹,预备回去送给何辞。
都说,在任何qíng形之下,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心底最喜爱的人,那么宁檬心里,他跑不了的是。
傍晚她们开车去预定的餐厅,半路上,宁檬母亲便接到丈夫电话,说是宴会上不少她的老朋友,要不要过来看一看。她想了想,认为也该见见,正好带着闺女过去认认人。
酒店宴会厅高而阔,灯光耀眼,宁檬规规矩矩跟在后头。
进第二道门的时候,她就后悔了,一个转身立马要原路折回去,被母亲扯住手臂关切询问,“多多,gān嘛去?”声音不大,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笑呵呵招呼她们。
宁檬真没敢回头,yù哭无泪,她不知道身后十多米远的一张圆桌子旁,专注听人说话的何辞有没有分神瞥见她。
他竟然在,怎么,怎么jiāo代?
这一瞬,脑子里特别寂静,什么声音都没了,“……我去车里拿东西,包落那儿了。”宁檬先找了个借口,幸好没背包下车。
“车已经泊好了,”母亲握住她的手劝,“女孩子过去不太.安全,我让小北去,咱先进里头。”
于是,迫不得已地,宁檬回头。
然后,何辞也看到了她,平静的脸上显然有一丝异样。宁檬有点不在状态,没来得及琢磨,异样就没有了,他继续摆一张超级镇定脸。
不……慡了?
不相gān的人太多,约莫是最糟糕的场合。
宁檬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一边考虑。以前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上纲上线,非要一板一眼细数出来事qíng。但――也不应该,这么尴尬!
0.1秒,她安静地略懵地,做出一个巨大决定。
一会儿,直接坦坦dàngdàng告诉他们,这是她男朋友,准备结婚的那种,并且表qíng一定要诚恳坚定,目不斜视。
谁说不行,就……
下一秒,手臂被人推了推,宁檬迷茫偏头,母亲再次奇怪提醒,“多多,叫人。”好在平时仪态从容,并没有露怯。几位夫人拉着母亲客套寒暄时,她终于泄口气,耳朵里尽是后头说话声音:宁家大小姐之类。
现在,她对着何辞的眼睛格外窘迫无奈。他一定也听见了,就在旁边,三步远的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何辞洒脱站在那儿,敛了点疏狂,隐约给她做口型:“大……小姐。”他笑,今天真好看,以至于进门第一眼,他就露出了异样。
宁檬被他逗得更加不知所措,想过去,可那头是几个男人。
避开视线,父亲恰好招呼道,“多多,过来。”他就在何辞边上,这下,连凑过去的理由都不用找了,正大光明。
她再次一步一步走过去,得体地停在一步远处。
父亲接着介绍,“这是何家儿子何辞,巧的很也在伯明翰念书,长你几岁,算是你师兄吧,认识认识。”
宁檬心里讪笑两声,面对父亲微微张嘴,要开口。
何辞却在这时忽然笑了一下,帅气抬手,伸过去,“认识。”就俩字,这样场合,有分寸地没再多提。
宁檬从他笔挺西装礼服的袖口看到他gān净分明的手指,不由自主也将手放了过去,在众人意外的神色中看着他的眼睛配合说:“嗯,认识,同胞嘛。”
很快,何辞的指腹在她手背上划过,松开。
大人们哈哈调侃几句,各自谈事。
老半天,被晾在一边无聊的宁檬见他从侧门拐出去,瞧瞧四周,也跟过去。穿过一道走廊,地毯厚重,越来越寂静,她的心跳却扑通扑通越跳越快。
没走到尽头,手臂便忽地被人扯住拉进一个房间,抱起来放在台子上。
屋内灯光橙huáng泛红,墙面与地板都是浅灰色,身后是镜面――并不新颖的场所,卫生间!宁檬随即拱了拱。
何辞压靠过去,单手握在她身后镜子上,另一只手扣起她脑袋,眯了眯眼睛说:“打扮这么好看……”也不知道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转瞬,他手稍用力,把她扯近,偏头亲了过去,就在她涂了唇釉的嘴唇上磨蹭着吮,把桃味的东西吃进肚子。太动qíng,竟忘了在脑子里反应这玩意儿的分子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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