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地盘?”何辞终于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对,我的地盘。”宁檬有了点底气,“伯明翰。”因为在那边读书,好朋友都在那儿,她自觉将那块地方划为可以稍稍左右的领地。接着,她睨过去,故意吓唬他,“如果在伯明翰,你今天就走不了了。”
何辞笑了一声,慢慢重复,“哦伯明翰?”
作者有话要说: 很遗憾地告诉你们:这篇还是没有存稿!
本来想多写几天,但今天是双十一啊,而且几个宝贝私信问我何辞,我就gān了一夜,先完成一章,你们省着点看,下章得后天了。
另外,祝每一个小宝贝都找到自己的那位,叔也好,何辞也好,总之是对的他就好。
么么!
☆、麻烦的猴子
“不然你就告诉我结局吧?”宁檬觉得有戏,继续追了一嘴,“都是同胞,没准哪天真在伯明翰碰见了,我照应照应你。”
何辞没答这茬,只淡定说:“你,伯明翰大学的?”
“……”
还想再硬气几句的宁檬直觉不妙了。
这人举止到语气格外从容,仿佛在讲自己的家庭住址一样随意熟悉。最要命的,他的话语中,竟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味道。
不是好人,她断定,此时恨不能咬折自己的舌头,让你什么都说。
从来温文尔雅的堂兄就曾在伦敦沾过麻烦,什么原因她不知道,只听说所有财产都被骗了个jīng光。因为家大业大,几个孩子一向被长辈教导要行事低调。
宁檬匆忙抱拳在身前晃了两晃,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是。”绝不能继续招惹这种一看就邪xing到能把你踩在脚下碾压的人,她把手伸开,摊在门边,“同胞,来日方长呀!你先参观。”
意外地,何辞看了她两秒钟,真的就这么走了。
一场jiāo流,前后不过1分钟,找不到儿子的何妈妈回头,瞅见他时一脸困惑,“阿辞,在跟谁说话?”
“路人甲。”他随口回道。
何妈妈重复着三个字往那边望了望,只看到一个正准备离开的,衣着保守的妖娆背影。
也许是时运不济,开学后担心了两三天终于什么事qíng都没有发生的宁檬,再次见到了那张天生倨傲不羁的脸,并且是在自己相对落魄的时候。
她刚才因为服务一位在这家地道高雅英式餐馆用餐的美国人时,不经意讲了一句中文,便被一桌人不善且挑逗地指责起来。
经理一个劲给她使眼色:别坏了我的生意。
“Sorry,sir.”宁檬不得不礼貌道歉。
“小姐,这里是英格兰。”恨不能顶她两个那么宽的客人又讲了挺多俚语,语速又快又轻浮。
“我知道。”
“你说了中文。”
“这是我的母语,抱歉。”她不卑不亢和气地说。
……
jiāo涉进行时,正中间位置最优越的一桌,有人笑起来,“阿辞快看,那个妞好漂亮,光彩照人的小脸蛋,身材……Wow!”何辞眼皮不怎么乐意地动作,望过去,又熟视无睹地收回来,继续切盘子里的牛排。
“嘿!你半年没jiāo女朋友了,我们都觉得这十分不正常。”
“外面有八卦,说你那方面不行,不碰人家甚至连手都讨厌牵,搞得小女孩们神魂颠倒含恨地跟你说分手。”
“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何辞吃掉最后一口牛排,餐具顺手一搁,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眼睛向下望着几个人,雍容地说:“没有。”
“喏,你看那边被骂的。”一个男生指到宁檬那里,“英雄救美,去吗?”
何辞漫不经心地笑了,“被骂几句怎么了?又不是我老婆。”
“呵!要是你老婆呢?”
“是我老婆?”
短暂地睨了会儿那里,何辞用舌尖触着虎牙,慢悠悠抬手指过去,霸道开口,“――gān掉他们。”
“嚯!”
几个人乐了,这家伙一向如此。
正贫着,他们忽然看见话题中的何辞站了起来,脸色沉下来,作势要走过去。“阿辞,怎么又过去了?”有人忍不住笑问。
何辞盯住那边,蔑视地说:“牵扯到民族问题了。”那一桌子人正不屑地商讨中文到底有多么难听,渐渐矛盾便指向了像宁檬一样打工的中国留学生。
“真是一个贫穷的国家,贫穷的人呢!”他们嗤笑。
宁檬眉毛都挑起来,准备义正辞严地掀桌子了。她陪好友一起过来做工,虽然生活富足,却也知道在异国他乡有怎样一群为了梦想挣扎的同胞,就如她的朋友。
“Lemon!”
忽然,餐厅的经理瞪过来,提醒她息事宁人。
更加不能忍了,她深呼吸,将教养暂且搁到一边,预备言辞犀利地反驳他们。
须臾,一只半掩在白衬衫下的手臂就横了过来,袖口仍然是整齐地卷起三折。宁檬愣神的工夫,已经被他不轻不重地拨到一边。
正中桌子的公子哥们见状也一股脑站了起来。
“同胞……”她感激道,这一刻,感觉到来自祖国的暖意。
何辞将双臂撑在桌面,居高临下,目光扫过去,转而便冷静地盯住分量最重这人的眼睛,坚决而确定地说:“I don’t like what you said.”
老美被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弄得一个晃神,yù开口。
何辞更快地从皮夹里抽出数十张最大面值的纸票按在桌面上,他手指敲了敲,扯动嘴角笑,再次用纯正的伦敦音俯视着回复道,“这里是中国人请你的午餐,小费足够。”
讲完,他慢悠悠抬起身。
从这个角度,宁檬凝视到他的侧颜,骨相真好,嘴唇也这么xing感。不由自主,她的心跳快了那么两三下。
“还愣着gān什么?”何辞开口了,这是在跟她说,并不理会后面反应过来开口叽歪的老美。
“嗯?”
“还想继续在这里做?”他说着,自顾往外走,“随你。”
“不做,我才不做。”
宁檬一瞬回神,将围裙一解,顺手又去解好友白芒的,“亲爱,我们再去找别的工作好不好?”
白芒腼腆点头,将俩人的围裙递还给了经理,便跟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Lemon!你们的工钱不想要了吗?”经理在门口压低声音问。
她一个停步,自己倒无所谓,便询问地看白芒,如果好友要,那就想办法讨回来。白芒非常肯定地说:“No!”
宁檬笑了,阳光明媚地向后边摆了摆手。呐!再见了。
她准备去跟同胞说声谢谢,于是拉着白芒快跑了两步找了半天,只在路边发现一辆破旧到快要报废的小Polo。
“那是不是?”
“是。”
宁檬从挡风玻璃看清了这张有辨识度的脸,车子已经发动,她急忙斜过去挡了一下,何辞急刹车。
“同胞,谢谢啊!”宁檬趁着他摇下半截车窗的空档,弯腰贴在玻璃上,态度诚恳,仿佛早就不记得曾把他放到不是好人的一类。知恩图报,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她想。
“上车。”何辞继续发动车子,想也没想地说。
“上车?”
“听不懂?”
“……”
感恩的小火苗“嗖”灭了一半,她挤进狭小的空间,非常有教养地没有抱怨小破车内灼热的空气。
“这是去哪,同胞?”宁檬觉得这条路格外熟悉,就是回学校的嘛。
何辞看着前边,半晌,问了句别的,“很穷?”
这个直白的问题,穷……还是,不穷?
她不着痕迹打量了一遍似乎很快就会散架的Polo,心想他大概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于是淡定撒谎,“嗯,挺穷。”
“什么东西?”出乎意料地,下一秒,她的怀里被突兀地扔了个盒子。
“拿去卖了,够你不错地生活一个月,这段时间足够再找到一份工作。”
何辞认真又任意地搭着方向盘,作为舅舅,买来东西本想托人捎给姐姐家的小家伙。如今,便宜这女孩了,给她救救急。
宁檬望着他,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打开,太熟悉了,限量版皮糙挂饰,自己家里还搁着一只表qíng不同的。她愣神地凝视窗外,想着心事,该不会是这个同胞省吃俭用攒了大半年买来准备送人的吧。
“谢谢啊,不用。”她盖好盒子,要递回去。
何辞再次刹车,老旧的Polo被他的霸道弄得有点吃不消,声音尖锐。
“不要就扔出去,然后下车。”他稍抬起下巴说道。
“扔出去?”
宁檬惊讶了,败家子,她不屑地将东西丢进自己包里,“收着就收着。”暂时收着而已。
学校门口,宁檬在阳光下半眯起淡褐色的眼睛,望着绝尘而去的小破车。几根头发丝被风chuī在了涂着淡淡唇釉的饱满嘴唇上,她手指顺着脸颊抹了一把,忍住指向那边方向的冲动,“这个同胞,太霸道了。”
“可是学长有很多人喜欢。”白芒搀着她的胳膊窝说。
“学――长?”
“对啊,咱们学校Leon教授实验室里gān得最漂亮的学生,材料科学博士在读,以后应该是个科学家吧。”
宁檬先是被噎得一个字没讲出来,好一会儿才问,“科――学家?不是痞子,混混或者道上的大哥吗?”印象里科学家应该是严肃刻板的。
这种误人子弟的形象,她想着想着就笑了,继续问正事,“亲爱,那他家境怎么样?”
“我不太了解,怎么?”白芒十分内敛文静,只有跟她才会话多一点。
“拿了东西,受之有愧,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咱都知道打工赚生活费挺辛苦的,还是得想办法还一还才行。”这还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宁檬想着,跟白芒慢慢往校园走。
一条林荫道尽头,破旧的轮胎碾压过地上没gān的水迹,刹车声随后而至,何辞从车上下来,甩上车门。
一个胖胖的男生迎了出来,“师兄,我的车,有没有受伤?”他面色凄惨,一想到自家师兄那种肆意的人生,便摸着小Polo心一抽一抽地疼。
“宝贝,可怜你了。”男生周迹跟车对话。
何辞瞥他一眼,觉得好无聊,便没趣地对准他的口袋,直线距离跟抛物线弧度瞬间了然,于是钥匙被随手jīng准地抛了进去。
何辞拍拍手,要走。
“师兄!”男生大喊。
“gān什么,一惊一乍?”
“车里……”周迹yù哭无泪,一把拉开车门,“有香水味道,你竟然用我的宝贝泡妞。”可是味道,却意外好闻,淡淡的很像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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