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骏忽地沉默下来。
宣怀风奇怪地问,「出了什么事吗?」
林奇骏沉默得异常久,宣怀风把脸转过去对着他,连问了几声,他才把目光移到宣怀风脸上,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心地说,「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但请你不要对我生气。」
宣怀风说,「你尽管问,君子坦dàngdàng,有什么好生气的?」
林奇骏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问他,「那时候,你为什么忽然到英国留学?」
宣怀风身子一僵,「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林奇骏说,「你说好了,不生气的。」
宣怀风手撑着chuáng,整个坐起来,直面对着林奇骏,「你说明白,问这话什么意思?」
林奇骏见他气得两颊晕红,极为动人,立即心软了,又懊悔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换了口气,柔声说,「你别生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问了。这句话真的没什么意思,只是你忽然去了英国留学,走得那么快,太不寻常了,难免有人疑心,给你造谣生事。」
宣怀风问,「造什么谣?」
林奇骏说,「那些人吃饱了撑着,乱嚼舌头,你不知道最好,为什么还要追着问,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宣怀风说,「别婆婆妈妈的,说话不要说一半。你听到什么,都告诉我。」
俊俏的轮廓绷出一股决不罢休的倔qiáng。
林奇骏只好告诉他,「他们说,你和一个人在房里过夜,被你爸爸撞上了,怕家丑外扬,所以才立即把你送去英国。」
宣怀风眉头几乎拧成一团,「什么和一个人在房里过夜?你说清楚点,那个人是谁?谁说我和别人过夜了?谁这么可恶起的头?」
林奇骏说,「这种事,我怎么知道谁起的头?」
宣怀风看他的样子,明显是还有话没说,冷着脸说,「你有话就说,不要瞒我,这件事我不知道则已,既然知道了,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难道外面的人都传着我的谣言,我自己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行吗?」
林奇骏非常后悔提起这事,被宣怀风追着问了一番,最后只好全部坦白出来,说,「你去了英国后,就有许多风言风语,也不知道是谁开始传的。说你那晚在宾馆里不是独自一人,而是找了个男孩子。你也知道,那些有钱的姨太太们最喜欢传些没有影的闲话,有的还绘声绘色,好像亲眼见到似的,说你花钱买了一个在戏班子里当学徒的男孩子……唉,提那些gān什么?」
他顿了一顿,低声说,「我母亲和郑太太还有几位姨太太是牌友,她们聚在一块,难免说起,所以我母亲就信以为真了。怀风,我都告诉你了,你不要生气,好吗?」亲密的抚了抚宣怀风的脸。
宣怀风把脸侧了侧,半天没说话,像是气的,又像是愣愣的,半日,没什么力气地说,「我看你的心里,恐怕也在想,空xué来风,未必无因吧?」
林奇骏忽然停住手,不悦地问,「我什么都实话和你说,你却来疑心我?」
空气一下子陷入沉滞。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林奇骏深庆有人来救场,赶紧咳了一声站起来,扬声说,「请进。」
房门推开,原来是林家的司机老胡。
林奇骏一看是他,沉着脸问,「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人已经病了,还经得起你们这样存心的饿?」
老胡挨了一顿骂,陪着笑说,「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实在是厨房的偷懒误事,一会说没有新鲜黑鱼,一会说稀饭一定要熬够时辰,磨磨蹭蹭的。您看,一弄好我就赶紧送来了,油门都踩尽了,刚才在楼下停车,一时心急没留意,还差点蹭到白先生的车呢。」
「什么?蹭到谁的车?」
「我的车。」白雪岚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他一边说,一边走进病房,笑着和林奇骏打个招呼,「我过来探望一下。」
林奇骏一看是他,态度非常好,「多谢费心,怀风已经好些了。我还想找你道歉呢,昨天一时匆忙,把你撇下了。」
白雪岚语带双关地说,「不碍事,你和怀风是青梅竹马,jiāo情自然是我比不上的。」
他走到病房里,看了看四周,把唯一的椅子拉到林奇骏面前,「你是这里的主人,这张当然是你的宝座了。至于我,借这里坐一下,应该不介意吧?」
不等林奇骏说话,已经一点也不客套地坐在了宣怀风chuáng边。
宣怀风被他放肆的样子气得眼睛瞪得老圆,立即挪开来一点,回过身皱着眉问,「哪有探病坐到病人chuáng上的?请你走开一点,我不习惯这样开放的法兰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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