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不过一生凉_顾盼若睐【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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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已结,递jiāo检察院了,只等法院宣判。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死缓。

  “对了,你爸的案件打回法院重审了,很快就能出狱。”陆宏说。

  是好消息,可是伴随好消息的是姜淳渊的入狱,攀舒仰头,雨水兜头而下,和泪水混合。

  身上一会儿绝望的冷,一会儿气愤的热。

  bào雨,出山危险,陆宏让攀舒等雨停了,太阳出来两天后,山道gān卦僮摺

  攀舒答应了。

  心急如焚,嘴唇都咬出血了,然而,只能qiáng忍。

  回到家,陆母絮絮叨念。

  “天大的事不如身体重要,以后不可那么莽撞了。”

  烧姜汤热水,喊攀舒喝姜汤,冲热水澡。

  也许身体很重要,然而,有时,真想无知无觉,舍了命,只要能跟心上人在一起。

  攀舒洗了澡出来,陆宏招手,让她进他房间。

  老式斗柜红漆斑驳,一张架子chuáng,一个几块木板钉成的书桌,是他的房间仅有的摆设。

  笔记本电脑摆在书桌上。

  一个月,他们避居深山已经一个月。

  山外发生很多事。

  这些天来往的邮件密密麻麻,陆宏一一打开给攀舒看。

  姜守恒没有听姜淳渊的话给赵兴杰发股权转让协议,姜淳渊那天中午到公司上班时,赵兴杰发难。

  姜淳渊被bī到悬崖绝壁,退无可退时,突然想到解决办法。

  他马上悄悄给陆宏发短信,让陆宏去姜家大宅,销毁左如芯所有的笔记和书信,并通知姜守恒,矢口否认左如芯曾留下将其名下遗产赠送贺美娜的遗书。

  姜守恒思念亡妻,把左如芯的笔记书信搜集了收在书房,处理起来很快。

  姜淳渊拒绝赵兴杰增发小股东股权的提议,贺建拿着左如芯的遗书过来,姜淳渊和姜守恒否认遗书的真实xing,说遗书是伪造的。

  十八年前,刷卡消费还没普及,左如芯没有流落在外的签名。

  书信销毁,世上没有留下左如芯的字迹,无法判定真假,遗书又没公证过,以常qíng论,拿着遗书十八年不公开不正常。

  而且,真有此事,姜守恒不会在十八年中一点动作没有,没有处置中恒的资产,不合常理。

  法院在十天前开庭受理了案件,一审判定遗书为伪造,贺美娜不能拥有左如芯的遗产。

  “那天晚上,你说什么淳渊哥哥要娶贺美娜的消息网上公布了,让我上网看,是算好我心乱不会上网了?”攀舒恨恨问。

  陆宏摸下巴,尴尬地笑了笑。

  姜守恒在姜淳渊被拘捕后病qíng反反复复,万幸没大碍,前天已出院,开始主持中恒的工作,贺建未能入主中恒,赵兴杰失去支持,láng狈败退,手里的股份被姜守恒bī着出售给其他几个小股东,目前已从中恒离职。

  贺美娜绑架攀舒一事证据确凿,已被刑事拘留,案件递jiāo检察院,只等开庭审讯后宣判。

  除了姜淳渊的案子没有找到突破点,这些,基本都算好消息。

  “没做过就没做过,肯定能找到证据为淳渊哥哥脱罪。”攀舒很乐观。

  “卓树声使尽办法了,带着人没日没夜查,没找到。”不舍得打击她,陆宏还是说了出来。

  “从另一个切入点查呢?”攀舒沉吟,“找出真凶,证明淳渊哥哥没杀蒋谊也行。”

  “没办法。”陆宏摇头。

  六年过去,时间太久,现场已不存在,只能找目击者,然而,目击者哪有那么好找。

  也许事不关已不肯站出来,也许根本没有目击者。

  怎么找?

  攀舒手指一下一下圈划。

  忽而,眼睛一亮。

  “也许,可以从蒋谊的社会关系查起。”

  陆宏一点即透,高声喊:“好主意。”让攀舒坐到一边,飞快地给卓树声写邮件。

  警方因为蒋谊刚qiáng-bào攀舒未遂紧接着被杀,因而将蒋谊的死与qiáng-jian未遂案联系,犯罪嫌疑人锁定在攀舒的亲人上。

  可是,已知攀永没杀人,姜淳渊也没有杀人,那么由此推断出,蒋谊的被杀,根本和攀舒无关。

  也许,蒋谊只是凑巧在那时被仇杀。

  邮件发送成功。

  不一会儿,嘀一声,卓树声回信过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太好了,我马上从这方面去调查。”

  第38章 chapter38

  车水马龙,人cháo如蚁,高楼密集。

  再次回到城市,恍若隔世。

  姜淳渊押在w城的拘留所里,重刑犯,宣判前,不能探视。

  公事耽误太多,陆宏回公司上班,攀舒心急如焚,自己到w城,帮着卓树声查蒋谊。

  卓树声查蒋谊生前的社会关系毫无进展。

  蒋敬光夫妻闭口不提,邻居方面只打听到蒋谊生前当司机给人家开车,具体哪个单位开车,没人知道。

  已知qíng况,蒋谊和一个道德败坏的qiáng-jian犯相差甚远。

  他生得不错,瘦削高挑,斯文清秀,邻居们说,他不抽烟不喝酒,xing格很乖巧,有些内向,从来不见他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这种xing格的人,按理说没有仇人的。”卓树声焦躁地来回走动。

  侦探社这段时间没接单,所有人都派出去为姜淳渊的案子查找线索,八十多平方的办公大厅只有他的脚步声,空旷得传出山谷回音似的响动。

  人不可貌相,从面相看,也看不出蒋谊是一个qiáng-jian犯。

  攀舒咬牙,视线落在桌面上卓树声打印出来的蒋谊的照片上。

  这个人害得她远离故里颠沛流离,害得她爸冤坐了六年牢,然而看起来却是那么无害,那一双眼睛明净纯澈,像个还在求学的天真少年。

  攀舒有些头晕。

  令人惊魂的那一晚的qíng景,不自觉浮上脑子里。

  yīn影、树木、湖水、路灯,男人粗重的喘-息,焦躁的低喊,汗液的味道,大杂哙一般在脑子里回放。

  昏暗的木树底下,糙地,小路,男人追逐,她奔逃,男人紧抓着她不放,数次把她扑倒,又数次被她挣脱。

  他企图占有她,她闪避,他bào躁急促,她又惊又怒。

  “我好像忽略了一样东西。”攀舒低喃,抓住蒋谊照片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

  “忽略什么东西?”卓树声迫切地说。

  “qiáng-jian犯在作案时,一般有什么表现?”攀舒问,面色苍白,眼睛泛着幽冷的光。

  “我是循规蹈矩良家妇男,不懂。”卓树声有些尴尬,脸红了红,剧烈咳嗽,“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突然觉得,那个恶人在过程中,好像犹豫过。”攀舒皱眉思索。

  “有新的发现?”卓树声站直身体,脸色变得严肃。

  攀舒点了点头。

  窗外太阳突然消失,室内变得灰暗,她的身体绷得很紧,像一张随时准备发she的弓。

  “还是回到咱们以前的推断上,你觉得,蒋谊qiáng-jian你,是带有目的xing的,有人指使。”卓树声沉吟:“你是不是突然觉得,蒋谊想对你实施qiáng-jian,不是偶然撞见临时起意。”

  攀舒低嗯了一声。

  细细回想,蒋谊当晚对她,确实还没到完全的穷凶极恶地步。

  在她拼命抗争时,蒋谊有过怯意,没有尽全力bī迫她。

  不然,男女力量悬殊,她未必能保住清白。

  “如果是这样,蒋谊在那晚之前,一定见过你,那天晚上说不定不是偶然撞上,而是一直跟着你。”卓树声击掌,走到电脑前,移动鼠标。

  嘀嘀嘀……打印出一叠蒋谊的照片。

  “出事之前,你经常在什么地方走动,带我去,我们好好打听一下。”

  假期里,她一直呆家中,跟姜淳渊腻腻歪歪,假期前,她上学,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六年过去,学校的变化不大。

  校门外小卖部小吃店还是那些老板。

  攀舒和卓树声拿着蒋谊的照片,挨个挨个小店问。

  “没印象。”

  “没见过。”

  “六年前啊,那么多年,以前见过也不记得了。”

  没有收获。

  晚秋,秋风凉,chuī到脸上,跟北风刮过似,生疼。

  攀舒眼泪溢出,又狠狠擦掉。

  “休息一下,再接着问。”卓树声指路边一家奶茶店,“走,进去喝一杯”

  攀舒怔呆呆跟着卓树声进门。

  约二十平方的店面,很小,只有十个桌位。

  卓树声去点餐台台点饮品,攀舒随意在一张桌子旁坐,抬头看到门外,怔了一下。

  这里离校门已经很远,两百多米,对面一根高挂着昌盛地产的霓虹招牌广告电线杆,她上学那时,就是让姜淳渊每天晚上到那里等她的。

  “这个男人啊,我认得。”点餐台那边传来说话,攀舒一震。

  收银的女人年约三十岁,微显肥胖,大圆脸庞,脸颊绯红,神qíng有些扭捏问:“你为什么找他?他出什么事了?”

  “是的,他出了些事,我现在急需了解他的qíng况帮他的忙。”卓树声煞有介事说。

  “六年了,我六年没见过他了。”胖女人有些惆怅,“我知道的也不多。”

  胖女人是这家奶茶店的老板。

  六年前,接近三年时间,即九年前起,除了寒暑假,蒋谊每天晚上都到奶茶店来。

  八点五十分准时到,要一杯饮料,就坐在攀舒现在坐的位置,直着眼看门外,九点十分左右离开。

  “他长得挺好看,安安静静坐那里,眼神有些忧郁。”胖女人说,脸颊更红了,眼里微现羞色。

  “你喜欢他?”卓树声微笑,问:“向他表白没?”

  胖女人摇头,“他是gay。”

  怎么可能?攀舒差点忍不住跳起来大声反对。

  “你看到他和男人在一起?”卓树声神色不变。

  “他暗恋一个男人。”胖女人从点餐台后面走出来,指向对面那根电线杆,“我准备向他表白时,发现他一直盯着对面,原来,每天晚上他过来那个时间,对面那里就来了一个男人,他在我店里呆着,是为了看对面那个男人。”

  卓树声看向攀舒。

  攀舒拿手机给他发信息。

  “那个男人是淳渊哥哥,淳渊哥哥那时天天晚上过来接我下晚自习,在那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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