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天却反问:“你想去哪个部门?”
孙立阳倒还真没跟他客气,“销售部。”
顾云天心里咯噔一下,销售部那可是个肥差,他还真不客气。他略想了一下,说:“行,等下叫朗风送你过去。”
朗风送完孙立阳回来之后,有些不解地问顾云天,“顾总,把孙立阳安排到销售部会不会不好?”
“没事,你叫甄信多盯着他一点。他初来乍到,应该弄不出什么花样。不过如果他弄出什么花样的话最好,可以乘早打发他回家。”
朗风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嘱咐甄经理。”
朗风走了之后,顾云天思虑了一会,打了个电话给顾云湘。
一个小时后,“彼岸”咖啡馆内,顾云湘应约而来。
对于这个妹妹,顾云天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其实他们并不是很熟,在他还未回到顾宅之前,他甚至于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要说他们之间的感qíng如何,谈不上深厚,但也不至于太疏离。
顾云湘落座之后,开口并问:“你找我来有事吗?”
顾云天喝口咖啡,轻叹道:“其实我早该找你了,十一那几天出去给耽搁了。”
顾云湘静默了一会儿,说:“你找我是因为股份转让的事吧。”
“对。”顾云天点点头,他没想到顾云湘能猜出他来找她的目的。这样子看来,顾云湘还不算太笨,不过在股份转让这件事上,似乎蠢了些。“云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会把自己的股份转让给孙立阳呢?那可是爸爸留给你的。”
“我当然知道是爸爸留给我的,可是妈妈找我,她叫我那样做,我有什么办法?”顾云湘垂下眼睑,脸色有些黯然。
顾云天有点生气,口气变得有些差,“你gān吗要听她的话?何况你妈那样子做,又把你的利益置于何地?”
顾云湘的语气清冷,“我只是不想跟她吵,如果把我的股份转让出去,可以让她稍停一些,落得耳根子清静,也没有什么不好。”
“云湘,你也太不会为自己打算了。”顾云天为她的软弱感到一丝难过,她太偏安一偶了。
顾云湘偏过头,注视着窗外的某个地方,声音轻幽。“她必竟是我妈,孙立阳是我弟弟,鸣声的股份给谁都一样。”
顾云天不由皱眉,“怎么能一样呢?你跟爸有血缘关系,孙立阳有吗?你……是不是跟你妈关系闹得很僵?”
顾云湘收回目光,望向顾云天,轻抿一下唇,才道:“算了哥,反正我也有工作,有收入,饿不死。”
在顾云天的印象中,她很少叫他哥。这一声哥,但叫他生出了一丝要护住她的想法。她必竟是他妹妹,不是吗?虽然她的生母可恶,可她却是无辜的。
“难道是你妈bī着你签的转让书?”见顾云湘没有答话,可静默的表qíng却像是莫认。“她还有没有当你是女儿?”
顾云湘微微叹口气说:“我妈那个人利字当头,凡是对她有利可图的,她才会对你好;没利可图,她自然不屑一顾。”
“那你是不是还很庆幸,你对于她还有利可图。”
顾云湘的脸色一片苍白,她不想那样去想她的母亲,可顾云天又说的是事实,让她想不出什么话去反驳。
“算了,别担心了,我会想办法叫孙立阳把股份还给你。那必竟对于你而言也是一种保障。”
舒曼恩下午没有课,中午在学校堂吃过饭之后,就骑着车子回了家。
经过二楼时,听到三楼传来一阵“乒乒啪啪”声。她不由顿住脚步,细细地聆听了一会,那声音好似从书房里传出来的。
难道有人偷溜进书房做什么不轨之事,可书房里有什么呢?又没钱财的……难道是想窃取顾云天电脑里的商业秘密?虽然舒曼恩不知道顾云天的电脑里到底有没有商业秘密,但她觉得有必要去察看一下。
她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偷偷朝书房方向走去。
书房的门是半敞着的,声音确实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舒曼恩偷偷贴身上前,将头伸至门后,一看才知原来是绍叔。推门进去之后,她发现原来弱语也在。
“绍叔,你这是gān吗呢?”
绍叔将噙在嘴里的螺钉拿下,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说:“先生叫我帮他把这画挂起来。”
“画?”舒曼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想起那画是她在杭城时为顾云天画的。当时他说要挂起来,她还以为只是说笑,没想到他还真叫绍叔去办了。
绍叔又说:“早上去镶的画框,我看现在反正闲着就想先给挂起来。”
“挺好的,那你挂吧。”
舒曼恩瞟了眼身侧的弱语,见她正目不转jīng地盯着画里的顾云天,脸色看着很是怪异。
“弱语,你没事吧?弱语……”舒曼恩见她没什么反应,不由轻轻推了推她。
弱语回过神,眼神飘忽忽地略过舒曼恩,然后转身径直走了。
“怪里怪气的。”舒曼恩不由嘀咕了一句。
出了书房后,舒曼恩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突想起一件事。
她进了换衣间,将柜子打开,拿出之前跟顾云天在杭城买的qíng侣装。
那是两件一模一样的衬衫,料子纯棉,色彩比较好,是那种樱花粉和白色相间的格子。舒曼恩当时试穿过,穿上身特别显脸色。
衬衫价格也不贵,一件才150元。当时她还笑顾云天,说这么便宜的衬衫他肯定不要穿。顾云天却板起脸说,他又不是没穿过地摊货,150元一件还是很好的。舒曼恩这才想起,他以前也苦过,他并不是生来生活就这么优越。
想到这,舒曼恩不由兀自笑了一下。
对于新买的衣服,她有一个怪癖,就是喜欢将所有的纽扣重新订一遍。可她翻遍了房间也没找到针线包。
她明明记得结婚的时候买过一个针线包的,现在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于是她只得下楼找周妈借。
周妈正在院子里晒咸菜gān,她听说舒曼恩要借针线包,才突得想起。“哎呀,你看我这记xing,之前那个针线包我还是向你借的呢。”
舒曼恩恍然大悟,她说找不到针线包了呢,原来是借给周妈了。
周妈想了想说:“那针线包好像被弱语拿走了,我去她房间拿给你吧。”
舒曼恩看周妈很忙的样子,忙说:“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去拿。”
舒曼恩穿过客厅向弱语的房间走去。弱语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后一间。
她在弱语房门口站定之后,叫了一声,“弱语,弱语你在吗?”可是等了半响也没有人应。
难道不在?舒曼恩刚想转身,眼睛一瞥,却望见门口的垃圾筒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蹲下身,将垃圾筒里的东西翻出来。拿起一看,不由有些惊呆住。
那是她送给弱语的扇子,可惜已经被撕碎了。
舒曼恩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子?难道她跟她有什么仇恨吗?她为什么要拿这些扇子出气?真是太怪异了。平时觉得她这人挺怪异,现在看来连她的举动都怪异的很。
舒曼恩将扇子重新丢进垃圾筒里,也不知是她丢得太用力了,还是弱语房间的门根本就没有锁好,只听“啪嗒”一声,门自动开了。
望着半敞着的门,舒曼恩想,这是主动叫她进去找针线包的意思吗?如果她进去了,这样算是侵犯他人*吗?可如果不进去,针线包怎么办?
“呐……我只是进去拿针线包哦。”舒曼恩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弱语的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张chuáng、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针线包居然真在,就在书桌的角落处放着。
舒曼恩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针线包,可书桌上的一本素描本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原来她也喜欢画画啊!”
她拿过那本素描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的是一大片的花海。看样子很像是何暖心那的花圃。
“画得倒挺细致的。虽然画功弱了一些,但布局很不错。”
她又翻到第二页,这上面画着的却是顾云天。
“她怎么画顾云天啊?”
带着疑问,舒曼恩翻到第三页,还是顾云天。翻到第四页,依旧是顾云天,第五页,顾云天,第六页,顾云天……虽然都是顾云天,但她画的表qíng动作神qíng却各异。
笑着的顾云天,表qíng严肃的顾云天,蹙眉思索的顾云天,吃早餐的顾云天,在葡萄架下散步的顾云天,从车上走下来的顾云天……
舒曼恩翻到最后一页,彻底顿住。
那最后一页上,弱语画得是自己拥着顾云天时的样子。
原来她……喜欢顾云天!
舒曼恩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住。如果那丫头真的喜欢顾云天的话,倒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对她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的,而且那眼神充满了敌意。
舒曼恩正愣神间,手里的素描本突得被人一抽,她手上一空,猛得抬头,发现弱语就站在她的眼前,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弱语……”
弱语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但却不慌乱。她将自己的素描本拿过,合上放到桌子上。然后歪过头,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注视着舒曼恩。
舒曼恩被她注视得感觉自己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似的。可她只不过是窥破了一个小女生暗恋一个男人的事,哦,对了,那个男人是她现在的丈夫。该生气或是抓狂的不该是她吗?可为什么当事比她还要理直气壮。
“原来你喜欢顾云天。”舒曼恩倒不介意自己直言不诲。既然这丫头这么理直气壮,她又有什么理由遮遮严严?
深藏在心里的秘密被人一语揭穿,弱语却一点都没有退缩或是羞涩的意思,反而迎向舒曼恩的目光充满了挑衅和不甘心。
“你这什么意思?”舒曼恩被她的眼神给吓倒了。“如果你觉得我随意进你的房间,然后翻看了你的素描本,窥探了你的秘密……我可以申明一点,我进来是拿针线包的,并不是有意要窥探你什么。”
弱语的眼神很冷,冷得似覆着一层霜。
“好吧,我可以为这事向你道歉。不过,现在顾云天是我的丈夫,你对他有那样的心思,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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