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忙按住话机说:「你先别生气,这倒不是他们扯谎。」
白雪岚说:「不是他们扯谎,是我扯谎了不成?」
宣怀风瞥了白雪岚一眼,讷讷道:「是我惹出来的。」
一边说,一边双颊便默默红了。
白雪岚微愕,审视宣怀风一下,重新拿起报纸来,又看了两眼,忽然领悟过来,说:「是了,我说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新生小学,上次舒燕阁里遇到那个土包子校长,不正是新生小学的吗?原来你瞒着我,偷偷给他们捐了款了。」
宣怀风点了点头,又分辩道:「你见到的男的,是副校长,他有个妹妹,才是正校长。那一天那正校长到公馆了,提起捐款的事。我看她那模样,不像是骗人的,应该是认真办教育,所以捐了。」
白雪岚立即就留神了,说:「那女的模样定然很不错。」
宣怀风问:「你又没有见过,怎么知道?」
白雪岚古怪地笑了笑:「不然,你这么节俭的人,三千两百块,怎么就二话不说地出手了?为什么见了一个漂亮的女子,又要故意瞒着我?」
宣怀风听这醋味极浓的话,心里忽然生气起来。
寻思道,听你这意思,以后不管见谁,都是理所当然地要报备了,否则就有故意隐瞒的嫌疑。
但我是你买回来的奴隶么?
就算关系亲密了一些,也不等于把自由人权通通jiāo给你了。
别说关系亲密,即便外头合法的夫妻,也没有这一个禁止另一个jiāo朋友的道理。
再说,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样的人品不堪,只要见了一个女人,不管好歹,就立即色令智昏了不成?
宣怀风一边想,一边越发气。
若在从前,他早对白雪岚指着鼻子大骂了。
可现在两人已不似从前那样的关系,关系一复杂起来,滋味便不同了。
气里带了一股伤心,心窝像被小刀慢慢剐着似的痛,虽然气得比从前更厉害,口齿却比从前糟了不止十倍,心里翻腾着一堆恶话,无奈死咬着雪白的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站在那儿,攥着两个拳头,肩膀微微发抖。
白雪岚看他脸都青了,大吃一惊,赶紧站起来,手伸过来说:「我说的玩笑话,你别当真!」
宣怀风啪地一掌,打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办公室门走。
白雪岚手忙脚乱把他从后面抱住,硬拖到一边的沙发上,按着他坐下,连哄带劝地说:「开错了一句玩笑,你看你,气得这么样,多不值。是我错了,你生气,尽管甩我耳光好了。」
话音刚落。
啪!
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下。
打得白雪岚一下子没了声。
宣怀风见他盯着自己,也回瞪着他,昂着头说:「怎么?以为怕我舍不得打吗?我知道你是qiáng盗,你尽管用qiáng盗的手段对付我好了!」
白雪岚苦笑道:「反正也不是没挨过。」
不知不觉地,把昨晚挨了打的大人情轻轻祭了出来。
宣怀风打了他一耳光,却没有痛快的感觉,反而更觉得不舒坦。
要说再动手,被他这样搁一搁,已没了刚才扬手时那股不假思索的愤怒。况且,自己也不是那样bào力的人。
此时唯有一走了之。
可是想走人,却挣不开白雪岚两只臂膀。
无计可施下,只好把脸狠狠别到一边,使出无视的战术,
胸口激烈地上下起伏。
白雪岚见他倔qiáng地沉默下来,双臂把他抱得紧紧,不管宣怀风愿意不愿意,一个劲地耳鬓厮磨,凑到他耳边细声软语地求饶,「我确实知道错了,好宝贝,你一向大人有大量,饶了这一次罢。我怎会不知道你的为人?你要是那种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我也瞧不上你了,何必追得我这样上气不接下气的。有十条命,十条都要丢你手上了。」
又道:「至于,报纸上为什么说那款是我捐的。我猜想,该是你捐款的时候,用上了我的名字。这是你一片心地为我,花的是你的钱,买的是我的好名声,对不对?就是想到这个,我一时高兴坏了,忍不住和你开起玩笑。好好的气氛,倒让我给弄坏了。我也恨我自己这张嘴可恶,你若是要打,就重重打吧,也给我长个记性。」
温温柔柔哄了半日,宣怀风脸色才慢慢回转,开始沉默着不说话,后来被白雪岚百般纠缠得受不了,才冷冷淡淡地说:「钱是我捐的,那人误会了是你,也没什么。我疑惑的是既然钱应该已经够用了,怎么又在报纸要募捐?这件事,你就算不问,我也要弄清楚的。他们曾给过我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他们联系的电话和小学的地址,倒是亲自过去瞧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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