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洋行,他赶紧打个电话,打听了一些消息后,又忙查了一个熟人的电话,打过去问:「指挥部的何必胜参谋在吗?」
电话那一头回答:「何参谋午饭后就请假出去了,你明日再找他吧。」
林奇骏心里有事,不想久等,又问:「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吗?」
那边说:「听说他出城去枫山那边,参加什么朋友的婚礼去了。」
林奇骏一听,就想了起来。
是了,上个月老何还说他一个认识的朋友,姓张的小姐,也是新女性,和一个留洋回来的男子结婚,不肯走旧礼节,学外国人的习惯,要在枫山上的西餐厅请朋友们一顿饭,权作婚礼呢。
想必就是今日了。
白雪岚的手段,林奇骏是知道的,做事又快又准,难得拿到他的把柄,可万万不能拖延错过。
这事早点通知老何,要他越早注意越好。
林奇骏打定主意,又坐了汽车出去,上车就吩咐:「出城,到枫山去。快,快。」
汽车一溜烟出了城,到了huáng土大路,朝着枫山方向走,司机被他催促着直往前开,根本没注意一出城,后面两辆黑轿车就缀着尾巴了。
走了一会,城外的路上来往车辆更少,两辆黑轿车忽然加速冲上来。
司机也是经过事的,一看那阵势,知道不好,说一声:「妈的!」
踩着油门想逃,却已经被两辆车一前一后挟持着,林奇骏的车右越越不过,右越也越不过,前面的车猛一减速,他为着不撞上,也只能减速。
最后就bī得停在了路上。
他一停,前后两辆车也停下,从里面钻出七八个大汉,手上都拿着黑壳子的手枪。
林奇骏曾经被绑过一次的,见到他们打开车门,一枪柄狠狠砸在头上司机头上,把司机砸晕了,又弯腰到后车厢来抓人,吓得完全瘫在车里,抱着头道:「别别,各位好汉,有话好好说,盘缠不够,尽管给个数目……」
话未说完,已被人老鹰抓小jī似的抓到了黑轿车上,蒙上了眼睛。
林奇骏在车里目不能视物,耳听着汽车引擎发动,身子在后车厢里东倒西歪,完全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才停下。
等他被带下车,蒙眼睛的黑布解下来,qiáng光忽来,she得他一阵头昏眼花,好一会,才勉qiáng看到眼前站着几个人。
一个较瘦削的男人,老朋友般拍拍他的肩膀,嘻嘻笑道:「林大哥,对不住,这些人粗手粗脚的,委屈你了。」
林奇骏仔细看了看,是有些面熟,想了一会,才惊道:「你不是怀风的……」
宣怀抿道:「你现在才想起来吗?从前你可总来我家找我哥哥玩的,那时候你还送过我一支英国钢笔,记得吗?」
林奇骏惊魂未定,说:「我当然记得你,但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宣怀抿似乎觉得很有趣地打量着他,笑说:「事情简单得很,我们知道,林大哥和周当家一向是有合作关系的,而我们呢,恰好也和周当家有点关系。如今既然他死了,自然我们双方要结合起来,也当当志同道合的伙伴。你别担心,这你绝对不吃亏的。我们的实力,比周火qiáng了十倍百倍。你看,这就是我们展军长。」
说着,用手朝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指。
林奇骏暗暗叫苦,在他心里,一百二十分的不想再和周火有任何纠缠,更不想又来一个自己找上门的「伙伴」,但现在肉在砧板上,性命都是人家的,只能谋定而后动。
硬着头皮,看向那位展军长,却发现对方也正上上下下打量他,目光颇不友善。
宣怀抿说:「军长,这位林家的少爷,当年您也见过吧。他常到宣宅走动的,和我哥哥可是最好的朋友。」
展露昭哼了一声。
宣怀抿又说:「他家的洋行和大船,司令可是很看重的。你可要好好和他聊聊。」
展露昭转过头,狠狠瞥了宣怀抿一眼,又把头转回来,忽然掏出枪,抵在林奇骏脑门上。
林奇骏惊叫一声。
冷冰冰的枪口,激出一身冷汗,竟身体四肢都僵了似的,动都无法动。
展露昭拿枪抵着他,冷冷说:「姓林的,合作之前,老子先问你一件事。说实话,今晚就能活,要是有一个字假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林奇骏面如死灰,哆嗦着问:「你……你要问什么?」
展露昭说:「我知道你读书的时候,和宣怀风很好。你睡过他没有?」
「…………」
「说!」枪在脑门上猛地一戳。
林奇骏倒退了两步,摇头说:「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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