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已大致知道对方的动机,但余光仍然面不改色,只是在赵律师擦过了额头的汗之后继续问他:“赵司亮,你为我们永美做事第几年了?”
赵司亮搞不懂他接下来的套路,以为他和自己谈感qíng,老实吧唧地回他:“快十五年了,我当年大学一毕业就跟着你们兄弟俩了,我记得你比我大两岁,时间还真快啊。”
“我听可可说,你自己成立了一家事务所?你是最大的合伙人?”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在别人底下做,还不如自己闯一闯。”
“有闯劲真是不错,不过,你最初的那笔投资……阮元没少给你吧?”
“……”
见赵司亮一脸懵bī地盯着自己,余光继续:
“你是收了他多少钱怕我提前出去?又是收了JPM和JAIC多少钱来做他们的说客?我们永美是给你钱给少了吗?让你连最基本的职业道德都丢弃了?”
秘密被人当场捅破,赵司亮如遭雷击,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曾经膜拜的偶像。
人xing和cao守都丢失的人其实也会因着qíng感在某些夜晚时分陷入忏悔。起初赵司亮没少后悔自己拿了阮元的钱,可长期以来的自我暗示早已麻痹了他的内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如今自己藏着不想再提的事被余光那么轻松地揭开了,他不当众发怒才怪!
“余光!我警告你,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的!你是诽谤!我可以起诉你!”赵司亮终于没忍住,扯开嗓子对着余光大吼。
“吵什么吵?这里是监狱!不是菜市场!探视完了吗?探视完就走!”狱警适时地出现,握着警棍指了指房间里的两人。
赵司亮平定了qíng绪,回头看向余光。
余光认真起来的眼神很犀利,被他盯着的人都会有种自己是被láng锁定的猎物一样的感觉,让人骇怕。此时的余光就盯着赵司亮。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次你们董事会的决定真的和我无关!至于假释,我真的是按规定一五一十将事实告诉了你!你要假释,我回去帮你申请!”毕竟曾经的余光是自己青年时崇拜的偶像、是自己奋斗路上的启明灯,赵司亮不想真的和他撕破脸,把姿态放低,和和气气地对他说出那些话。
“不用了,赵律师你被解雇了!”
余光说完这句就站了起来,瞥了眼桌上那一大堆零散开的文件后准备走出这间探视房。
“余光!你疯了?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你解雇我的话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其他律师!你连探视你的人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话,今天你死在这里,外头都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家的人…全死光了!”
监狱的夜晚来的很早。
八点过后,所有犯人就被狱警看押着回了自己的牢房。
监狱里单调乏味的生活节奏是外人难以想象的。以前的余光是个彻底的工作狂,每天不是在办公室里和一群高管开会,共商大计,就是奔赴在客户应酬宴席的路上,杯酒人生。忙忙碌碌的生活早已成了他的习惯。
后来入了狱,一下子清闲下来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适应,他甚至得过轻微抑郁症,失眠成了那段时间陪伴他度过夜晚的常态。好在习惯的养成在监狱里来得特别快,这样一年后,他就适应了这种放慢了的速度,在夜晚入睡前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
今晚亦是。
余光蹲的是八人间,四张上下铺分布在二十平左右的房间里,他因为相对年轻,手脚还算敏捷,于是被安排在了上铺。
巡逻的狱警一过他们那条走道,靠门的下铺就开始吱吱呀呀发出声响了。
其他人都心照不宣,闭着眼只管自己睡。
其实都是男人,大家都清楚男人的生理。在监狱里这一时半会的不释放还好,可时间久了有些人就是会憋得慌,尤其那些刑罚年数多的,简直不能忍。
解决需求的方法除了自己的五指兄弟,监狱里这种男男互相帮助的qíng况很多,余光已经见怪不怪,只要不是找上自己,他都能容忍,睁只眼闭只眼这事也就那样。
可今晚,那两位仁兄的动静还真有点大。
睡余光下铺的是位年龄相对大的老同志,因为受贿罪进的这里,除了金钱上犯了错,人品什么的还算正,可能担心出事,老同志忍不住喊了句:“悠着点,别闹太大动静。”
他的话引来其他几个人的哄笑。
铁chuáng吱呀的声音停了几秒,几秒过后又开始规律运作起来,而且这次的动静比之前来的更为迅猛急速。
“琛哥,你这是憋了几天啊?”另一个牢友调侃了一句。
“cao|他|妈,老子不gān|死他就改姓。”
被大家称为琛哥的是个走私犯,入狱前有那么点黑|道背景,他身下的那名是个才来半年的小年轻,文邹邹细皮嫩ròu小白脸的模样,据说因为抢劫进了这里。
其实柳河第二监狱关押的犯人还是以文的多,武的少,真正的那些打家劫舍、斗殴火拼、杀人放火的基本不会送来这里。
琛哥人长得高大又一身肌ròu,所以自然而然成了这里的某方势力。
“嗯嗯~呀呀。”小年轻终是没忍住发出一串诱人的娇|喘声。
“cao!你个骚|货,老子今天要让你长长记xing!你的屁|股是老子的,蛋也是老子的!只能给老子gān,别他妈在别人跟前晃!”琛哥骂骂咧咧又叫了一句。
“怎么回事啊?”一旁有人听出了一点道道,探着头开始八卦。
另一chuáng下铺的人翻了个身,回他:“小六今天洗澡的时候在隔壁光头李跟前晃了下,让光头李摸了下屁|股和蛋。”
“光头李那小子色胚一个!据说进来的时候就是因为作风问题,qíng妇一百多个!”
说这句话的正是余光下铺的老同志,可能他的话刺激到了琛哥,那一chuáng的动静变得更大了,老旧的铁chuáng被摇得很有一种快散架的趋势。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快结束的时候,想不到琛哥发出一声大叫,“小六~小六!啊~~~~”然后是一阵手掌打在脸上的啪啪声。
屋子里的人全都被惊醒,余光一个翻身从上铺跳落下来。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迷蒙光线下,只见被称为小六的小伙子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是羊癫疯,快叫狱警!”余光说了一句。
忙了一晚上,人是救回来了,可这一屋的其余七个人全未逃过审讯。
审讯很简单,挨个jiāo代事qíng经过,狱警笔头一记,这事就能上报了。虽说这事当事人要负最大责任,但多少是条人命,如果人在监狱里非自然死亡,那监狱方也会背负不能推卸的责任。
监狱长正好借着这事作为肃改监狱风气的引火线,一早就集合所有犯人在大会堂来了场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结束后是十分钟的放风时间,余光憋了一早的尿正好想去厕所解决,才走到拐角就被几个人拦了下来。
余光一看,是不怎么认识的几个面孔,他抬了抬眉毛刚想绕道,只听对方说:
“余光是吧?这里有份文件要你签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这章想让小白和光叔见面的,然而没做到!不过下一章他们就要见面了!这章写余光的时候我是写哭的,尤其当赵司亮说他们家的人都死光的时候,我想那个时候余光应该是觉得自己独孤一生了吧!不要紧小白马上就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了!
最后,谢谢从现言BG向追过来的妹子们,我昨天真的很感动,看到你们继续追我的文我觉得真的好开心!不管是说话的还是不说话的,其实我都知道!谢谢你们!----爱你们的完颜
第4章
北京夏日的清晨来得很早,差不多五点天色已经擦亮。
这个季节的帝都很少有雾霾,太阳光线能笔直she进屋内,提醒着人们又一个热血一天的到来。
简白住半岛的北京套房,160多平的面积虽然和他在澳洲的豪宅没得比,但在半岛已经属于少有的大间了。
每天,他惯xing七点起chuáng,在酒店的健身房跑半小时步之后回房洗个澡,等穿戴整齐打理完自己估计已经八点左右。
简白有很多习惯,例如他一年四季如一的早晨时光,又例如他和其他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同,他反而不喜欢在房内享用早餐,究其原因是他不喜欢私密空间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食物味道。
在餐厅用完早餐后,他正准备回房,酒店服务生恭敬地走了过来,在他身侧立定后对着他小声说:
“简公子,有人找。”
简白循声望过去,正是自己三天前通过电话的混子三人组。
三人见简白看向了自己,一个个露出了谄媚的笑,扬着一只手对他摆了摆,屁颠颠地小跑了过去。
“简公子”三人异口同声地和他打了招呼。
简白没说话,眼神扫了他们一遍后也没指示什么,径自往电梯厅走去。三人组面面相觑,互相鼓了气之后紧跟上他的脚步。
十五分钟后,简白处理完今天的最后一封邮件才抬眼看那三个人。
三个大块头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排坐着,挤在一起耷拉着脑袋的样子非常滑稽,简白轻咳了一声,三人组像触了电似的忽然正襟危坐。他们挺直腰板又坐在沙发上的直接后果是三个人的肚子圆鼓鼓的愈加凸了出来,一眼看去就像绑了个球似的。
“你们该减肥了!”简白瞥了眼他们的鲔鱼肚好心提醒。他是颜控,平时身边来往的大都是美女俊杰,五爷把这三个胖子丢给他使唤的时候他还嫌弃过一段日子。
三人听他说到减肥,头上顿时冒了汗,怕简白又嫌弃自己,各自拿了面前的纸巾擦了擦,至少留个容颜整洁。
“让你们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简白走到正对着他们的单人沙发那坐下,翘起二郎腿拨弄着手上那块手表。
坐最中间块头最大的那个一个激灵,颤颤巍巍从身后拿出一份有些皱的文件往简白身前的茶几上一搁,然后软着声音说:
“简公子,文件在这,那家伙有些不配合,不过我们尽了力耍了些手段,兄弟们在牢里qiáng挟着他按了手印。您看看!”
简白拿过文件顺势斜睨了眼大块头,那bī人的气势把大块头又吓出了一身汗。
一分钟后,那份文件被简白甩回了三人跟前。
“Fuck,玩我呢!”简白爆了句粗,起身指着文件让三个人自己看。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燃了起来,一种火药味慢慢弥漫开,再蠢再榆木的人也看得出简白被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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