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川一直盯着对面墙上的广告牌,听到这里略一思索,cha话道:“陈丹喜欢你谁都看的出来,你俩也挺合适的。”
“呵,”夏满转头看他,笑了一下,“是,朋友都说陈丹喜欢我,不过我俩真在一块儿的那几天,谁都能看出来我俩不合适。”
“几天?”叶朝川问道。
“也就三四天吧,反正没一星期。”夏满挠了挠脑袋。
这样聊天的感觉就跟寒假在那条小巷子里时一样,夏满把他当成最亲密的朋友,与他分享自己身上最隐秘的一部分。这让他更坚定了刚才所抱的希望。
“谁问你几天了,我的意思是你们就在一块儿几天就……分了?”
夏满突然凑过来,双手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道:“小川,你千万别误会,虽然是我跟陈丹说在一起又是我跟她说分手的,我是因为有责任感才这样的,我绝对不会这样不负责任的对你,呸,反正我是个有责任心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叶朝川晃了晃脑袋,挣脱出夏满的手,他手指头上夹着烟,这一动烟灰就掉在了身上,他弹着指头掸了掸:“你是男的她是女的,有什么不合适的,日久生qíng呗。”
“靠,你都会说脏话了。”夏满瞅着叶朝川把烟卷含在唇间眯着眼睛吸了一口再把烟吐出来,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叶朝川冲他挑了挑眉毛:“我说什么脏话了?”
“靠,”夏满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腿间,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紧握成拳,放低声音道,“我就说我很喜欢你,你别不信,你一说话一动我都受不了。”
叶朝川愣了一下,随即红了耳朵:“你怎么这么……流氓……”
夏满也乐了:“谁说不是呢。”
俩人各有所思地静坐了一会儿,夏满抹了把脸:“哎,跑题了,我刚说到哪儿了?”
“你跟陈丹不合适分手了。”叶朝川从烟盒里又掏出一根烟来点上。
“嗯,对。我跟陈丹说‘算了,还是当哥们吧’,然后陈丹跟我说了句话,”夏满转头冲叶朝川笑了,“她说她知道我喜欢你!”
☆、cha足第三者是狠角色
叶朝川刚把烟叼在嘴上,听到夏满冒出来的这句话,突然就惊得烟都掉了:“陈丹说她知道?”
“嗯。”夏满手疾眼快地接住了那根烟,放回叶朝川嘴里,“要不是她说出来,我到现在都不可能想明白,原来我喜欢你,嘿,我得谢谢她。”
夏满一说“喜欢”,叶朝川就感觉心脏一跳:“她怎么知道的?”
“她说是小金告诉她的。”夏满摸着鼻梁笑了一下。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啊。叶朝川叼着的烟到现在还没点着呢,这种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别人,丢人丢到地底下的感觉让他连烟都不想抽了。
夏满突然从位子上起来,蹲在他腿前。
他挪了挪屁股:“cao,你gān什么?”
“cao,你真会说脏话了啊。”夏满身子一歪,在他膝盖上扶了一下。
他又挪了挪腿。
夏满双手按住叶朝川的膝盖:“哎,你别动了,我现在要说一段特别深qíng的话,这样说才搭配。”
膝盖上温热的触感,让叶朝川心脏又一跳,他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他极不自在地扫了一眼周围:“你快起来!”
“啧。你别打断我了行不行,刚酝酿好的感qíng没了。”夏满站起来,重新坐下,一条胳膊搭在了朝川肩上。
叶朝川转头看着他的胳膊,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夏满把脸往前凑了凑,跟他对视着:“不能,我还有更流氓的事儿想gān呢。”
叶朝川转回头,冷着脸说道:“那你快点儿。”
夏满都要乐喷了:“你是让我快说深qíng的话还是快gān流氓的事儿?”
叶朝川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说小金和陈丹。”
口头便宜占了不少,夏满收回胳膊老老实实的放在自己腿上:“你上回去我那,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小金发现咱俩有一腿。”
叶朝川沉默着,仔细地思索了一遍:“放屁!什么一腿!”
夏满跟他呆了这么一会儿,终于习惯了曾经的三好学生现在满嘴冒脏话的现实,他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小金原话太文绉绉的了,不过陈丹转述很准确,我也记得清清楚楚,毕竟回味过很多遍的。”
他扭头看着叶朝川的侧脸:“她说,吃完饭咱们站起来的时候我扶了你一下,那个样子是一个男人对待伴侣才有的占有和保护的姿态。”
叶朝川呆愣愣地坐着,“伴侣”?“占有”?他都不记得那个叫小金的女孩儿长什么样了,她凭什么这么说。
他冷笑了一下:“就凭这个?她们还挺能想,你就信了?”
夏满老实地点点头,他自己心里清楚,之所以小金和陈丹一说他就信了,是因为当时他真的莫名其妙地存了那份儿心,只不过自己没深究,被俩女孩儿点破,他的脑袋跟爱迪生的灯泡似的,突然就亮了,不但有醍醐灌顶地醒悟,更多的是极顶的开心,就像是在空无一人的大雨地里撒欢、喊叫,从头到脚酣畅淋漓。
不过,他不敢告诉叶朝川,被人发现他俩有一腿,他娘的居然开心得要疯。
大厅里陆陆续续地多了一些人,夏满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他的火车应该可以检票了,他站起身。
叶朝川看了他一眼,随即也站了起来:“你要走?”
“嗯。”夏满提起地上包,突然又放下了。
他很快地蹲下去,把小花盆扶起来,把地上的土都抓起来填了进去,又从背包里掏出矿泉水瓶子给它浇了点儿水,然后重新站起来,把它jiāo给叶朝川。
“我还有两趟火车要赶,我一个朋友帮我找了个活儿,我回学校跟他们汇合,然后坐晚上的火车去西北。”
“哦。”叶朝川点了点头。
“小川,你知道咱俩说这么半天在gān什么不?我跟你表白呢。”夏满瞪着眼睛说道。
“我知道了。”叶朝川端着花,瞟了他一眼。
夏满又急又气,垂着的两只手晃了晃:“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不。”
叶朝川略垂着头,拨弄着手里的小花,看那细细白白的小脖子和手指头,夏满心里又气又痒痒。
“小川,你最好别找女朋友,反正你找也没用,我会一直缠着你的。”
这个混人一天一夜里换三趟火车,挤出三个小时千里迢迢来跟他表白,还送他一盆广场上偷来的盆栽花。最后走的时候,留下这么一句狠话。
混球玩意儿……
叶朝川出了火车站,就把花留在了广场上。
可能,他真的如沈拓所说,一副薄qíng相。
夏满撂了那句狠话之后,并没有真的做什么,至少不像他的舍友们追女朋友那样,一天一个电话,天天抱着手机打字,对方回复个“呵呵”都能找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他还没给李倩答复,他们的学业也到了该做选择的时候。
大公司的实习经历让孟向东的眼界和思维更宽了,本来他是有保研资格的,他打算放弃。
齐会到是想被保研,无奈成绩一般,到处联系导师,天天死乞白赖地呆在老师办公室帮
忙。
田猛到一家报媒实习,虽然他嘴上常说“没技术含量”、“没劲”,还是每天蹬着自行车准时到单位报到,风雨无阻。
李小简早早就跟上一届师兄师姐打听好了,考研的一大终极智慧、两大基本思想、三大高压线……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有才编了这么个东西。李小简一手小楷把这套理论工工整整地抄在一张纸上,贴在了叶朝川的chuáng板底下,方便他睡醒觉一睁眼就能看见,他曰:“叫醒老子的不是闹钟是梦想。”
叶朝川为了那篇中篇小说焦头烂额了一个月,虽然他自己不是很满意,但是编辑却认为可以发,他也就没再难为自己,痛快地jiāo稿了事。
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图书馆藏书丰富,每次站到那里都有一种看到书架木头回chūn发芽都看不完的感觉,他还可以带着笔记本一边看书一边打文稿,除了这个令他分外满足的学习环境,生活里也无甚琐事,躺下就有chuáng睡,递上餐盘就有饭吃,舍友们一块儿打屁生活也有乐子。
难得的把他之前毫无生趣的少青年时代统统补了回来,所以他实在是嫌短。
一次李小简中午不在宿舍,叶朝川躺在他chuáng上,把《考研宝典》看了一遍。那是李小简给那套理论起的名字,还端端正正的做为标题写在了最上面居中的位置。
看完之后,他简单的做出了评价“字不错,考研可行”。
他把这个决定告诉了李小简,李小简拉着他涕泗横流:“同志,战友,我代表组织欢迎你。”
然后,他俩一个猛子扎进考研大军,开始了双宿□□的逃课、占座、上自习。
吴菁gān什么?
“他不是一直准备出家嘛。”吴菁下铺的田猛同学如是说。
谁知道,没过多久,吴菁就毅然决然地“还俗”了,离开了他那可望不可及的高岭,“下山”来了。
“我也考研,跟你们一起。”吴菁法相庄严,目光如水地看着李小简。
李小简差点给跪了,点头如捣碎:“可以,不是,好好好。”
趁没人的时候,李小简一把抓住叶朝川:“我靠,吓死我了,吴菁跟我说话我怎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呢,我恨这种感觉。”
叶朝川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祝你平安。”
李小简冲他撇了撇嘴:“我就不信你能顶得住我佛的jīng神压力。”
吴菁自从“下了山”,人变了很多,不但说话比以前多,成功实现了由孤僻到内向的转型,还提出了轮流占座制这种建设xing意见。
叶朝川点点头:“可行。”
至此,他们由双宿□□变成了“三人考研小组”。
不过,李小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这个小组成立之前,另外两个人已经提前会面进行了友好的“政治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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