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趁机推搡着梁丘月往台上走,白皎更是修养良好的等在台上,脸上动作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梁丘月木然的站在白皎的旁边,一直低着头掐着自己的眉心,身形有些摇晃。
杨木站在梁丘月的前面,对着台下众人说了一堆的冠冕堂皇之词,大致的意思就是都是感激加客套,最后宣布梁丘氏和白氏集团正式结为亲家,并且两家日后会开始正式合作。
台下之人没有一个会关心谁和谁相不相爱,谁和谁订不订婚的,他们关心的是谁家和谁家联姻,谁家和谁家合作,梁丘氏和白氏集团一旦开始合作,众所周知白家是做房地产的,和梁丘氏合作,相当于qiángqiáng联手,一个有钱,一个有资源,y市地产界这下大概要重新洗牌了。
梁丘月的眉心已经被他掐的见紫了,还是眩晕的站立不住,这时候身边的白皎轻轻碰了他一下,小声提醒道;“戒指,戒指。”
梁丘月头疼yù裂,不明所以,焦躁之余说话的声音就不自己的加大。
“什么戒指?”这一句话几乎能达到喊的分贝了,台下没有一个没听到的,七嘴八舌讨论梁丘氏和白氏集团的,闻声都默然闭了嘴。
杨木皱眉,低声责怪;“不是再三叮嘱过你吗,怎么还是忘了。”
梁丘月蹙眉,看着杨木,眼神却没了聚焦。
杨木叹了一口气,吩咐台下的侍应生去梁丘月刚刚换衣服的房间里找。
半晌,侍应生满头大汗的,拿着一个华丽jīng美的戒指盒jiāo到了杨木手里。
杨木嗔怪了梁丘月一眼,把戒指盒递给了梁丘月,梁丘月此时脸色已经由惨白转变成cháo红,呼吸急促,冷汗已经把里面的衬衫浸透了。
订婚仪式继续,梁丘月颤抖着手无比缓慢的打开戒指盒,直愣愣盯着戒指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杨木忍不住上前催促,梁丘月面无表qíng的越过她,在台下搜索宁星的身影。
杨木却怔愣在原地,刚要脱口而出的催促,哽在了喉间,她看到梁丘月面如死灰的脸上,触目崩心的哀痛yù绝。
梁丘月晃了晃无法运作的大脑,眯起眼睛搜索宁星的身影,他后悔了,他无法把象征着一生一世承诺的婚戒,带在别人的手上,只要一想起今后的每一天,再也见不宁星,不能随时随地的去找宁星,每天早上起chuáng不能亲吻宁星,晚上回家不能拥抱宁星,他就心痛的像要死去。
他不想放弃他,不能放弃他,他要名正言顺的和宁星在一起,哪怕会让父母失望,哪怕梁丘氏会被别人耻笑,他认了,宁星怨他恨他,他也认了,即便永远不能得到宁星的爱qíng,即便昨天宁星用来吓唬他的手术刀,终有一天会刺进他的心脏,他也认了,破死忘生的纠缠在宁星的身边,总好过痛入骨髓故作潇洒的放手。
梁丘月用了好一会,才把眼神聚焦到宁星的身上,那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梁丘月用近乎呜咽的声音,嘶哑着叫了一声“星儿”,戒指顺着脱力的手指,滚落到台下。
将将把脚迈到台边,梁丘月就失去了知觉昏厥过去,一只脚踩空,侧面摔了出去,头撞在了台下的香槟塔,哗啦啦的碎裂声,伴随着梁丘月倒地的闷痛声,撕裂了惊呼的人群回dàng在童话一般的梦幻城堡里。
宁星一直都看着梁丘月,从他站在自己面前,从发现他脸色苍白开始,他看出梁丘月很不舒服的样子,一死掐着自己的眉心,好像还出了汗,神色麻木,眼无聚焦。
在梁丘月拿着戒指怔怔发愣的时候,宁星就知道肯定要出事,他虽然从不相信,梁丘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场反悔,但当梁丘月的眼神聚焦在宁星的身上,宁星不止看到了他夺眶而出的眼泪,也“看”到了梁丘月的那一声“星儿”,那一瞬间心中本该消逝的心魔,就那么蓦的死灰复燃,野糙一样chūn风chuī又生,眨眼间就铺天盖地的,长满了宁星惊惧错愕的心房。
而当梁丘月突然昏厥踩空了高台,摔在香槟塔上的时候,宁星的双腿不经大脑指挥,几乎是瞬间就要冲出去,但是当他看到,转眼间围在梁丘月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梁丘氏和白家人的时候,宁星才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一样止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双腿。
那一层一层隔开宁星视线的人群,何尝不是梁丘月与宁星之间一层更一层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本就生在两个世界,天堂与地狱,本就冰炭不同器,熏莸不同器。
宁星在一片惊呼尖叫的之中,默然转身,走出了这个童话一般梦幻的房子,人鱼公主,梦碎了。
而宁星,动了qíng又如何,殊途只能陌路。
☆、陌路殊途四
宁星走出童话一般的水晶宫殿,就直接驱车回自己的公寓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在酒柜里随手拿了一瓶红酒,这个酒柜还是梁丘月买回来的,酒也都是梁丘月去世界各地出差带回来的,平日里宁星从来不碰,今天却想喝点,最好能喝醉,只要过了今天,过了今天就好,他就能整理好自己,从新开始了。
宁君还是很不放心宁星,害怕宁星受到什么不堪的羞rǔ,本来想要陪着他去,宁星却怎么也不同意,宁星说过晚宴结束会打电话给他,可是现在都十一点了,给宁星打电话他也不接,宁君坐立难安,便想着先去宁星的公寓看看,要是还没回来,就直接打梁丘月的电话。
到了宁星楼下,宁君轻轻松了一口气,家里灯亮着,宁星回来了。
宁君在宁星的房门外按了好几轮的门铃,依然没有人开门,宁君害怕宁星出什么事,于是放弃门铃,改成用手擂门,没想到只一下,门就被擂开了个fèng,宁君一愣,伸手推开了房门,宁星居然没有上锁。
一进门,凌乱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宁君蹙眉,宁星有洁癖,连带着有一点qiáng迫症,东西从不会这么随意乱丢。
走到了客厅才终于看到了,仰摊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宁星,还好,人确实是回来了,可是……宁君的眉间绞出一条很深的纹路,看着地上的空酒瓶发愣。
宁星喝酒了?宁星最讨厌喝酒了,还喝了这么多,上一次醉酒,还是宁愿去世的那天……
到底还是受了委屈么,梁丘月那个无耻混蛋……宁君一边把梁丘月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一边把仰躺在沙发上的宁星扶进卧室。
捡起了翻倒在地毯上的酒瓶子,Romanee Conti(罗曼尼康帝)产自“天下第一园”,喝这种有价无市的酒连个杯子都没用,直接对瓶chuī的吗?饶是宁君现在也跻身上流社会,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表qíng也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一下。
收拾好了客厅,宁君绞了一条热毛巾,进卧室想给宁星简单擦擦脸,刚一进去就看见宁星坐在chuáng边对着漆黑一片的窗户发着呆。
“你来gān什么?”宁星没有回头声音清冷yīn沉的说了一句。
宁君一愣,宁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但是只怔愣了不到一秒,随即了然,他想宁星现在的心qíng大概十分不好吧。
宁君小心翼翼的问;“你受了委屈?谁说了什么吗?你跟……”
“不用你管。”宁星不耐烦的低吼。
宁君这回彻底愣住了,心里不断的回忆筛查,他难道有什么地方惹宁星不高兴了?
还没想出个子午卯酉,宁星叹了一口气后仰在chuáng上,小声说“给我倒杯水去。”
宁君迈着僵硬的步子,小心翼翼的给宁星倒了一杯水,递给宁星,宁星却不接,只迷蒙的半眯着眼,斜睨着宁君。
宁君想了一小会,恍然大悟,伸手扶起宁星,把杯子递到他的嘴边,这回宁星老老实实的喝了,喂完了水,宁君刚要起身去放杯子,就被宁星一拉又坐了下来,宁星一脸嘲讽嗤笑了一下,捏起宁君的下巴,语调十分轻佻暧昧问道;“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酒后cháo红的脸色,总是萦绕着禁yù气息的脸,染上了轻佻放làng的神色,半眯着的弯钩眼,衬衫微敞,露出了半片白皙细腻的不可思议的锁骨,简直是勾魂夺魄的妖孽。
宁君全身几乎是瞬间就燃起了一片熊熊烈火,苦恋多年,此刻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如此直白和暧昧的bī问着自己的真心,再能无动于衷,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宁君没有回答宁星的话,到底什么时候爱上了他,他自己也不知道,相依为命岁月如绸的时光里,他对宁星的或爱恋,或亲qíng,或疼惜,早就与血ròujiāo织在灵魂的最深处,至于其中爱恋这一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知道?
宁君猛然勾住宁星因为醉酒变的瘫软的细腰,深深吐了一口气,把杯子放在chuáng头,低下头就吻了上去,这件事,他想做很多年了,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是这样一个不堪出口的美梦。
真软,真甜,和梦中一般无二,宁君激动的牙齿几乎都要打颤,本来想要浅尝即止,可是谁又能在梦境变成现实的美好时刻,还理智的抽身而退呢?
宁君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把宁星压倒在柔软的大chuáng上,覆身上去更深切的索求,这个理智快要绷断的当口,宁星居然回应了他,回应了这个吻。
宁君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残留的自制和持重瞬间灰飞烟灭。他颤抖着手从衬衫的下摆,伸进宁星的衣服里,温柔又动qíng的抚摸着身下,肖想了十几年的心爱之人。
“嗯……梁丘月……你…你一会轻点儿……”宁星梦呓一般的呢喃,带着已经动了qíng/yù的cháo气,如一盆冰水劈头盖脸的浇下,直浇的宁君从头到脚冷颤连连,冰冻到了骨头里。
宁君默默的爬下了chuáng,给宁星盖好了被子,宁星说完那一句杀人不见血的话后,就借着酒劲昏睡了过去,宁君的心还游弋在阿鼻地狱,那一声梁丘月如同一把钝刀,反复割据着他伤痕遍布的心。
而他的理智却挣扎在自责的深渊,他觉得自己太混蛋了,怎么能趁着宁星喝醉就……要不是宁星那梦呓的一句话,真的和宁星做了不该做的事,等宁星醒了,恐怕十几年相依为命的qíng分,要被他的色令智昏一朝断送了。
比起得到宁星,宁君更怕失去宁星,无论以任何一种形式失去,都是宁君不能承受的,茫茫尘世,只这一人最亲,怎么能失去?怎么敢失去
宁君为宁星煲好了粥,盛在保温盒里,留了便条,又关好了所有的灯,只留chuáng头的一盏,仔细锁好了门,才驱车驶入夜深人静的街道,回了自己的住所。
宁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理智和迷蒙重合的瞬间,他猛然回过头,然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一个梦,宁星不禁失笑,居然会梦见梁丘月,居然在两个人终于天涯路远再无jiāo集的时候,第一次对梁丘月动了qíng/yù,万幸,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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