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萧邺点点头，坐起身便想掀开被子下chuáng，颜澜忙拉住他的手，“等一下！”
萧邺平静地转向他。
“你能告诉我一件事么？”颜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件事你是现在才知道还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颜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他总觉得萧邺那时都能知道自己和赵宇去了酒吧，那么应该也不会在之后就放弃对他的“监视”，真的有可能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萧邺牵牵唇角，反问道：“那你认为我应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认为你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了，就在我们第一次在学校偶遇的时候，之后的几次相遇你也一定是知qíng的。”颜澜看着他的眼睛。
“对，我的确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就是你说的那个时候。”萧邺也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
“……”颜澜顿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触，说，“那你为什么没有一早和我说，反而等到现在才来问我？”
颜澜觉得自己被耍了，虽然早就猜到萧邺是已经知qíng的，而在听他亲口承认的之前也不能确定，现在他说出来了颜澜反倒有些不敢置信，他这么长时间竟然都能表现得那么平静像毫不知qíng一样？？
“因为我一早没有必要去说，你和他偶遇也好jiāo流也好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也没必要多管，现在问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们两个表现得那么明显我不问好像我有多傻似的。你不用多想，我只是问问而已，之后你们还要不要继续jiāo往都随你的意，我绝不会多加gān涉的。”
萧邺说完便起身走了，颜澜还坐在chuáng上，当真难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qíng。
怔愣了几秒后他双手抱着头埋在膝盖上，愧疚和挫败感排山倒海，几乎要将他淹没其中。
他知道萧邺一定生他的气了，这也是正常的，不管那个人是否知道他和萧郢的事，他本就应该在第一次见到萧郢的时候告诉萧邺，更何况按昨天晚上他和萧郢的表现，一定很容易会被发现。
现在萧邺已经离开了房间，颜澜想，只能等到晚上再给他道个歉了。
颜澜周六上午是有课的，等他到了学校之后那节课已经过去将近一半，他也懒得去上，来到图书馆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开始看书。
过了不知多久眼前还晃动几下，他诧异地抬起头，只见萧郢竟然出现在眼前。
“我猜你会在这里，却没想到你真的在，”萧郢笑着说，声音压得很低，“出来吧，我想和你说点事。”
颜澜：“……”
好吧，他都忘了在这可能会碰到萧郢这一茬了，只得答应一声和他一起走了。
两人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在咖啡馆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颜澜捧着一杯拿铁喝着，看到对面萧郢的脸就会不自觉地想起萧邺。
“你现在是邺的未婚妻，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么？”萧郢的勺子在咖啡里搅拌着，问对面的人道。
“什么问题？”
“你喜欢他么？”萧郢含笑的眼中有一丝逗弄。
颜澜有些尴尬的微红了脸，小声道：“喜欢呀。”
“那他喜不喜欢你啊？”萧郢又问。
“我也不知道。”这次颜澜的声音里透着失落，他知道萧郢所指的“喜欢”和昨天晚上萧邺说的应该并不是同一回事。
“嗯，”萧郢却并不意外地点点头，“我早就知道邺那个人是不会那么容易喜欢上什么人的，至少这么多年我就知道他……”萧郢说到这，清了清嗓子，“没什么。”
颜澜：“……”明明就有什么，只是你不方便说吧。
萧郢放下勺子喝了口咖啡，又说：“你知道么？其实你很有可能是我的未婚妻呢。”
“……什么？”颜澜愣住了。
“因为我才是我爸爸的长子啊，我出生的时候邺的妈妈还没嫁给我爸爸呢，只是我爷爷不喜欢我妈妈，要我爸爸正式娶一个女人，我爸爸这才娶了邺的母亲，后来邺出生了你们俩的婚事才被提出来，他是嫡长子，当然你的订婚对象就是他了。”
颜澜愣愣地听着，这里面的很多信息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好多问题一瞬间涌了上来，他却一个都不敢问。
萧郢看着他笑笑：“你一定觉得我和邺很不和吧，这个也确实，因为我是爸爸最喜欢的孩子，可是我的母亲却连这个家门都不能进，而邺却是爸爸的正妻生的孩子，我们两个算是互相看不顺眼。”
颜澜点点头，依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过嘛，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对你挺有好感的，虽然后来知道你是邺的未婚妻还是觉得很喜欢你，我很想问问如果你一开始的订婚对象是我的话你会不会也喜欢上我啊？”
颜澜：“……我，不知道。”他已经尴尬得不能再尴尬了。
萧郢又笑了，帅气的脸庞格外好看：“好了，我是开玩笑的，不要放在心上。”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
“进来。”萧邺道。
门被打开，却是chris走了进来。
“萧，看不出来你这地方还挺不错的嘛。”chris四处观察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你怎么来了？”萧邺淡淡一笑。
或者说，这笑容已经淡到几乎不能称为是一个笑容了，萧邺想起上一次看到这个人时还会萦绕满心的笑意，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chris拖着椅子坐到萧邺身边，同样笑着，“来看看你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国呢。”
“是么。”萧邺却没有太多的表示。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啊？听你说还有未婚妻了，你喜欢他么？不对，”chris眨眨眼，“应该说你对他笑过了么？”
“还没有。”萧邺说。
“怎么，”chris笑意加深，“是因为你还没有爱上他么？还是说你现在还没有忘记我，所以没有办法爱上他？”
萧邺却并没有回答这句话，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这里只能看到一片灰白色的天空。
是啊，他还没有忘记……
第三十三章
萧郢和颜澜在咖啡馆聊了一个多小时便离开了，后者给萧邺打了个电话：“我可以过去和你一起吃午饭么？”
“来吧。”萧邺说。
放下手机，chris玩味地看着他道：“是你未婚妻要来？”
“对。”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来看你，不过估计也没有几次了。”说着握了下他的手臂。
“好。”萧邺起身送他出了门。
颜澜这一次来萧邺办公室的表现和那次有一点像，当然他没有那么理直气壮，进门后便乖乖地先打声招呼，然后走到萧邺身边，弯下身将他的头连同肩膀都揽入怀中。
萧邺：“……”
他的手还是可以动的，想要打字也可以继续，却仍是停了下来，没什么感qíng的声音问：“你又怎么了？”
“萧大哥，对不起。”颜澜搂着男人这样说。
还有一些话是无法说出口的，就是萧郢的话带给他的全部感触。
尽管有些事实即便没人告诉他也能猜个大概，可正因为是出自萧郢之口，颜澜总有一种难言的感慨。
甚至说不清，这些感慨是针对萧郢的，还是，萧邺。
他只想看到这个人，一个小时之前就开始想，他想像现在这样感受到他的存在。
“对不起什么？”萧邺依旧是平平静静的。
“和你哥哥见过面的事我不应该瞒着你的，还有，”颜澜定定神，继续道，“我今天……”
“好了，”萧邺却打断了他，“我们去吃饭吧，秘书很快就会送来了。”
两人进了小餐厅不到一分钟果然就有人送了饭过来，颜澜立刻给萧邺夹了块ròu，吃饭的过程中也不住给他布菜，后者的筷子几乎没有伸出去的机会，不禁有些无奈地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颜澜吐吐舌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对你好点。”
“是么。”萧邺没有再问，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有人服侍吃饭的感觉。
午睡时颜澜躺在chuáng上抱着萧邺就想直接入睡了，后者一只手搂着他，另只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说：“小澜，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你想听么？”
饶是颜澜已经开始瞌睡了，听了这句话立刻jīng神起来，抬起眼好奇地看向他：“什么事？”
“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叫做chris，其实他并不只是我的同学，还是我曾经的恋人。”
“……什么！”颜澜挣开他半坐起来，不可思议地紧盯着他，“你是说……”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们在一起两年多，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这次爸爸过生日我没有告诉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过来。”
萧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颜澜，只是静静地面向前方，眼神毫无焦点，后者凌厉的视线却几乎要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萧邺的话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里面的内容也让颜澜可以接受，就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还是不对头。
突然想到了萧郢的话，萧邺没那么容易喜欢上什么人，这么多年就只……颜澜的眼睛立时放大，说：“你可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喜欢他，你说的那个心理问题就是他？？”
颜澜回想起自己和他在一起时的全部画面，越来越认为这就是事实，可是……
“我的心理问题的确是他，”这次萧邺看向了他，坦然地道，“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颜澜：“……”
“或者说，我以前一直都忘不了他，但现在已经可以放下了。”
颜澜：“……”
他直接起身跨坐在萧邺身上，伸手狠狠掐了他脖子两下，怒道：“你给我说清楚！你认识我的时候是不是还喜欢他！”
某人的火气已经翻江倒海了。
“那个时候的确是的，”萧邺的语气仍是没有变化，“虽然分手了很多年我心里还是喜欢着他，也没有再谈过恋爱，只不过你是我父亲给我选的未婚妻，我也不想违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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