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过了几周,小镇的人们都知道了开木皮厂的周家儿子和考上了公务员的严家儿子在谈恋爱,连父母都见过了呢!
一天晚饭后,夜间娱乐还没开始,大家伙儿坐在村头的大槐树下乘凉聊天,一位大妈问小花妈:“我说小花妈啊,你家小花和周水生家的儿子谈得怎么样了啊?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啊?”
小花妈笑得一脸灿烂,“哪有这么快啊!两个人还处着呢,慢慢来,不急!”
一旁其他人也凑热闹,“这小两口天天一起散步,感qíng好的嘞!”
“他家儿子长得也真是帅,听说以前相了无数个了,都看不上,没想到被我们小花把握住了。”
“是的啊,他家开了那么大一个厂子,可有钱了!小花真有福气。”
“我们小花也不差啊!你看看这些年轻人,有几个能考上公务员?小花工作那么好,还愁找不到好对象。”
小花妈是个直xing子,不把小事放心上,她摆摆手,不在意地说:“两个孩子的事随他们自己,有缘分就在一起,我们不掺和。”
“那是的。”众人点头,不过总有人心里酸溜溜的,有几个家里和周恒相过亲的心里更加不舒服,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生气地回家了。
王家大妈就是其中之一,她有个儿子叫王彦,瘦瘦小小的,xing格很活泼开朗,见人就笑,比严小华大一岁,书读的没严小华好,考了个三本学校,去年也和周恒相了次亲,两人还谈了个把月,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huáng了。
王大妈知道他们分了心里那个气啊,放眼整个小镇,家里有钱开厂子,以后生活来源不愁,那小子长得好xing格好,不嫖不赌,这么好的对象哪里还找得到。
回到家,看到王彦盯着个电脑眼睛眨都不眨,王大妈顿时火就上来了,一把合上王彦的笔记本,吼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个破电脑,都几岁了还没找到对象,看看人家,工作有了对象也有了,说出去多有面子!你再看看你,真是气死我了。”
王彦的美剧正看到兴头上被打断,抬头看向喷火龙状的老妈,无奈地问:“妈,你怎么了?”
“哎呦喂,”王大妈一屁股坐到王彦身边,以手扇风,喘着气说,“我们村那个叫小花的,跟周恒那个小子好上了,听村里那些人聊天,说的好像马上要结婚似的,切,谁知道过几天就要huáng了啊!小心打脸!哼!”
听到周恒这个名字,王彦心里一阵疼痛,他呐呐地问:“他们要结婚了?”
“没有的事!”王大妈一个白眼,“这小花才毕业多久啊,听说两个人认识才一个多月,哪有这么快成事的。”
看到王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王大妈没好气地数落他:“要是你当初争气点,哪还有那小花什么事。”
王彦朝王大妈低声吼道:“人家看不上我有什么办法,你儿子没这个本事!”
毕竟是当妈的,看到儿子这副难受的样子,王大妈心里也不好受,她站起身,说:“行啦,我们下回找个更好的,我洗澡去了。”扭身出去了。
王彦趴在合着的笔记本上,想到周恒帅气的面容和殷实的家境,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本以为两人的事qíng已经结束好久了,也好久没想起他了,这场短暂的爱qíng就这样无疾而终了,没想到过了大半年,提起周恒这个名字,异样的感qíng还是挥之不去,可惜就是有缘无分。妈说要争气,可当初本来聊得好好的,也出去看过几次电影,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周恒突然好几天不理人,想着要主动点,自己提出去看电影,对方竟然回绝了,摆明了看不上自己,总不能还上赶着贴人家的冷屁股,可惜了条件这么好的对象,之后找到肯定比不上这一个了。
王彦趴了一会儿,泪水不自觉地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像是突然惊醒似的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被打断的美剧也没心思看了,默默地去自己房间的小卫生间洗了把脸,躺到chuáng上静静地听着歌睡觉,感觉一直在听歌,像是睡过去了,乍一惊醒,一看时间已是半夜2点了,耳机早已不见踪影,闭上眼翻来覆去想再睡过去,哪里睡得着,只能亮起台灯玩手机,不知道周恒的微信在不在,翻开通讯录一查还在,当时负气关闭了互相看对方的朋友圈,没想到他也没删掉自己,点开他的朋友圈,很少发,也没有新jiāo男朋友的照片,哼,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么想想心里舒坦了点,王彦又刷了一会儿微博,终于抵挡不住沉沉的睡意进入了梦乡。
周恒这一段时间的表现令周父周母十分满意,本以为这个木头儿子还不开窍,总不能拖到30岁还没对象吧,在这个传统的小镇,一般25左右都成家了,除了家里实在穷的或者条件非常差的,像周家这样条件好的找不到对象,背地里都有人说人家儿子哪方面有问题了,这些风言风语也传到了周父周母耳朵里,两老那个气呀,真想把那些乱嚼舌根的拉出来骂一顿,可又不能对着别人一遍遍解释我家儿子没毛病,只是要求高,会被别人看笑话的。总算现在有一个满意的定下来的对象了。
周父那个开心啊,他本就待人非常热qíng,对未来的亲家更是越发了,钓到几条鱼啊,别人送的好酒好茶啊,一箱箱水果啊,都带着儿子往严小华家送。周恒对这个倒无所谓,严小华的父母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自己也是真的想跟严小华处对象的。
严家父母受宠若惊啊,两边还没定下来呢,这么就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呢?小花爸妈是真心拒绝的,这不合适啊!
周父坐在严家客厅里,指着送来的两条大鲶鱼,笑着对小花爸妈说:“你们别客气,这都是我自己去钓的,自家吃不完的。”
小花妈摆摆手:“东西送的太多了啦!你们太客气啦!”
周父笑着说:“没事没事,一家人不用客气!”
“哦呵呵!”小花妈听了特别开心,未来亲家真是太有诚意了。
周恒其实对这些不在行,他待人做不到那么热qíng,生意上沉稳一点还能唬住人,平常的待人接物还差点火候,此时也就只能坐在一旁朝小花爸妈笑笑。
幸好小花爸妈也知道周恒整个人xing子冷,本以为是个大冰块,后来在家里碰到几次,打招呼还是很有礼貌的,对这个未来儿婿还是较为满意的。
于是周父热qíng聊天,周恒笑着做背景,也是配合默契。
至于我们小花,在周父第一天上门的时候就被惊着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双方父母见面了,小花几乎是飘着去厨房给周家父子端茶倒水的,等到周父叫住小花,小花才回过神来,乖乖坐在周父斜对角,双腿并拢手放膝盖,睁着大眼睛听周父唠嗑,那傻乎乎乖兮兮的样子,萌得周家父子一脸血。
周父虽然一早就看上了小花,但那时候是看小花长得好,工作好,学历高,但这次却看到了小花更生活的一面,也明白了为什么万花丛中挑了遍的儿子会选择这个孩子。
我喜欢你,你很好,我也很好!
这就是小花的爱qíng。
☆、看话剧
转眼已进入九月,立秋都过去好久了,白露都到了,可天气还是热得不行,骄阳似火,踩在柏油马路上,即使隔着布鞋底,也能感受到如火的热意,马路边正在种植新的植株,一大簇一大簇的针状青糙由一个个带着凉帽,穿着长袖工作服,颈间挂着湿毛巾,有些年纪的大爷大妈们分工种植,一些人将大捆植株分散开,丢到花坛的各个方位,方便随拿随种,一些人手拿糙刀,轻轻在刚铺上的松软的huáng土上挖一个小dòng,载上一小株青糙,再用戴着手套的粗糙的大手将挖出的土埋回去。
这个活很简单,不要求技术,谁都能gān,但一整天连续的弯腰任谁也受不了,每人的工钱大概80一天,不多,年轻人都看不上这样的活,但对年纪大的人来说,有总比没有好,所以都是些六七十的身体还不错的大爷大娘在gān。自带水,隔一段时间集体去yīn凉处休息会儿,洗个毛巾擦个脸,就这样,一条横穿过整个小镇的马路种上了翠绿的植被,有些植株抵不住骄阳焉了huáng了,大部分经过晚上的休整,顽qiáng地生长在了这片新的土地上。
严小华望向窗外,看到正在辛勤劳作的大爷大娘们,又想到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在办公室里,chuī着空调,喝着茶,心里有些难受。但很多事qíng就是这样,你看不惯,你不忍心,你无可奈何。
领导来叫人了,严小华赶紧拉回思绪,跟着领导去办公室听指令了。
严小华文笔不错,本来就是要吃这碗饭的,再将以前的新闻稿演讲稿看几遍,熟悉其中的套路,学会官方的遣词造句,试着作出几篇稿子,让有经验的同事帮忙改改,就像模像样了。这个月开始接手一些新闻稿的编写,效果不错,领导很满意。
听完吩咐,严小华刚要出门,领导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把严小华叫住,拿出两张票,说:“这是两张话剧门票,在县城演出,每个部门分到了几张,我们部门都是些年纪大的,以往有这些票都没人看,像你这样的小年轻应该喜欢,拿去吧!”
严小华受宠若惊地拿起票一看,是小有名气的一个话剧,前段时间刚在杭城演出过,反响很好,可能是自家小县城离杭城很近,最近几年发展又快,顺路来这边演出,本来还打算去看杭城那场演出呢,最后因为时间冲突没去成,没想到还能在自己家门口看成。
严小华感激地对领导一鞠躬,“谢谢主任!”将两张票捧在胸前,屁颠屁颠跑了。
看到严小华孩子气的举动,领导眯着眼笑了。
回到办公室,凳子还没捂热,仔细看完门票上的时间地点注意事项,严小华就忍不住给周恒发了个消息:“下周六晚上有空吗?我这里有两张话剧票,一起去看吧!”
盯着手机半分钟,黑暗的屏幕还没亮起来,严小华才不舍地把手机放在一边,又拿起门票仔仔细细地全部看一遍,盯着门票上的剧照看了好久,画面里是两个俊美高挑的古装长发男子,一个席地而坐、挑手弹琴,一个身倚桃树、闭目chuī箫,桃花瓣漫天飞舞,亲吻绸缎般的发丝,一幅静谧美好的画面,仿佛世间只有彼此。
呆坐了半晌,严小华突然惊醒,想到jiāo代的任务,不敢再分心,还是工作要紧。
严小华做事非常认真,一头扎进去,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同事们开玩笑聊天他神qíng严肃地打字看文稿,叫他也不应一声。以前有一次很搞笑,领导过来吩咐一件事,当时严小华正在专心写新闻稿,领导站在旁边叫了好几声,他都没反应,办公室的其他人都好笑地看过来,领导在严小华肩膀上拍了一下,没反应,再拍一下,还是没反应,最后重重地拍了两下,严小华像是梦中惊醒一般,停下打字的手,肩膀猛地向上一抖,头一仰,看到了身旁的领导,严小华赶紧站起身,迷茫地看着他,领导张张嘴还没说出声,办公室哄地一声笑开了,领导也只能笑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就是注意力集中啊!”周围人七嘴八舌地描述刚才好笑的场景,严小华听了,羞愧地恨不得挖个dòng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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