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说过慕锦歌种种事迹的侯母不疑有他,竟真按着她说的去做了。
看到侯母那边完成得已经差不多了,侯彦霖拿来一个盆,一边挽袖子一边笑道:“靖哥哥,我们一起做一份吧,好久没给你打过下手了。”
慕锦歌道:“行啊。”
*
等二人做完馅从厨房洗了手出来,发现客厅里除了侯彦语、沈茜和侯母外,还多了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子。
那人身材颀长,气质沉稳,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qiáng大的气场。他的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轮廓硬挺英气的侧脸,剑眉入鬓,鼻梁高挺,此时他正神色认真地听着侯母说着什么。
侯彦霖喊了他一句:“哥。”
此人正是侯家长子侯彦森,他闻声偏过头,朝弟弟点了点头示意,再将目光落在了慕锦歌的身上,语气温和:“慕小姐好。”
慕锦歌回道:“大哥好。”
侯彦霖笑着提醒:“我和锦歌刚和了馅出来,就剩大哥你了。”
侯彦森却道:“今年我就不参加了。”
“咦,为什么?”
侯彦森看着他,缓缓道:“去年背锅背得太惨。”
侯彦霖毫无愧疚之意地哈哈笑起来。
“喵――”
听到这声极力呼唤存在感的猫叫,侯彦霖和慕锦歌才想起了烧酒的存在。
循着声音望过去,两人顿时都是一愣,随即侯彦霖笑得更大声了,连慕锦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见在他们进厨房的这半个小时里,烧酒已然变身成了一位“小公举”,脖子和耳朵上都被系上了像是从什么礼盒上拆下来的粉色缎带,两只前爪上还被戴上了两串水晶手链。
璃莹殇?烧酒?J?樱雪正一脸生无可恋地趴在侯彦语的腿上,面朝这边,表qíng格外愁苦,对着他们有气无力地发出求救信号。
而罪魁祸首侯彦语不知道从哪儿又找出一截粉蓝色的纱布,正和沈茜商量着给它加在哪里合适。
烧酒控诉道:“你们这两个没有同qíng心的!竟然还笑!”
侯彦霖笑归笑,但还是走上前,从自己二姐手里把可怜的加菲猫给解|放了出来:“要开饭了,你快去洗洗手准备吧,一手猫毛。”
侯彦语对这手感恋恋不舍:“你这猫真可爱,能借我多玩几天吗?”
“那可不行。”侯彦霖抱起烧酒,露齿一笑,“这可是锦歌重要的嫁妆。”
站在不远处被侯母拉住唠嗑的慕锦歌并没有听到这边在说什么。
烧酒:“……”嗨呀好气哦从暖手宝到电灯泡最后成了嫁妆。
直到入席吃饭的时候,侯父才从楼上走了下来。
侯父今年有五十五了,却依然如一棵青松般挺拔,不怒自威。都说侯家四个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老大老三像爸,老二老幺随妈,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虽然侯彦晚今天没来,但侯彦霖确实是像极了文淑仪,而侯彦森和侯彦语的面相的确更像侯父,浓眉大眼,鼻头带点鹰钩,不笑时看起来有些高冷,不好接近的样子,尤其是大哥侯彦森,和侯父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然而根据侯彦霖的爆料,这位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侯老爷,其实是个热衷于玩开心消消乐的闷骚――据说他上一个沉迷的游戏是开心农场,并且qiáng制安利给身边的人,然后每天早上起chuáng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偷老婆的菜,偷完老婆偷儿女的,偷完亲生的再偷儿媳和女婿的。
这个游戏的终结于老二侯彦晚怀孕后,夫妇两人共同专心养胎,为未来的多口之家做着准备,无心继续照顾菜地,让侯父一下失去两个偷菜对象,损失惨重。
本来面对这么高大上的一家人,慕锦歌是有些紧张的,但听了侯彦霖接二连三的爆料,她愈发觉得眼前这些人亲切起来,于是心态平和下来,也渐渐地融入进去。
管家像萨摩耶,侯父爱偷菜,侯母想用猪ròu馅一决高下,侯彦语吃到芥末辣条馅的饺子流泪不止,侯彦森惨遭背锅弃游不玩……
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家人。
侯家的年夜饭自然是很丰盛,摆满了长桌:脆皮烤鸭油润发亮,栗子荷花jī清淡鲜美,糖醋鲤鱼甜而不腻、白灼虾蘸醋独具风味、huáng豆蹄花冻软糯劲道、酱牛ròu不硬不柴……
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平时想吃什么吃不到,所以这一桌年夜饭就算再好□□致,也只是家常便饭而已,真正的重头戏是一年一度的自制饺子。
“今年我申请新增一轮。”侯母指着率先端上来的两碗饺子,“这一圆一方两个碗分别装了用我和孩子他爸各自做的猪ròu馅包的饺子,至于哪碗放的是我的哪碗放的是他的,只有下饺子的老huáng才知道,现在我要你们就这样尝,然后投票说哪个的味道更好。”
侯父哼道:“幼稚。”
侯母瞥了他一眼:“有本事以后消消乐别让我帮你通关。”
侯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辈们忍着笑,纷纷夹起饺子做起了裁判。
圆碗中的就是普通的白菜猪ròu馅,肥瘦适中,发挥正常,保持着几年来的不变口感,一吃就知道出自侯父之手。
而方碗那个味道要更重一点,在可以接受的重口范围之内,虽然是纯猪ròu馅,但味道的层次却更加丰富,ròu感也更加鲜美,一口咬下去ròu汁横流,令人把持不住。
投票结果一边倒,方碗胜出,huáng师傅公布结果,竟真的是侯母赢了。
侯父奇道:“你突然厨艺开窍了?”
侯母神秘地笑道:“不是开了窍,是开了挂。”
侯父:“……”厉害了我的妻。
二老的猪ròu馅提前曝光,侯彦森又没有参与,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三种馅可以猜了。
侯彦霖吃完一个蒸饺,积极地投入到无奖竞猜中:“这是二姐和的馅吧。土豆泥馅,一股俄罗斯饺子的典型画风,我记得你之前的室友就是俄罗斯的。”
侯彦语大方承认了:“算你聪明。”
“这个加了很多胡萝卜的肯定是大嫂的。”侯彦霖看了眼慕锦歌筷子上咬了一半露出内里的饺子,笑着眨了眨眼,“因为大哥不喜欢吃胡萝卜,所以大嫂肯定想趁这个机会整一下大哥。”
沈茜说得跟真的似的:“胡说,我明明是致力于改正他挑食的臭毛病。”
侯彦森:“……”痛苦。
侯彦语问:“那按照排除法,最那个就是你和锦歌做的了。你们的是什么馅?”
侯彦霖卖关子道:“等你们自己吃到吧。”
侯彦森一顿,淡淡开口:“这么说,我刚才已经吃到了。”
沈茜好奇地问道:“什么馅的啊?”
侯彦森犹记胡萝卜之仇,勾起了唇角:“自己吃。”
可能是有心栽花花不开,侯彦语连吃五个饺子都不是慕锦歌和侯彦霖做的那份,就在她刚要夹第六个饺子的时候,只听身旁的沈茜一声惊呼:“我吃到了我吃到了!”
侯彦语忙道:“大嫂,分我一口!”
沈茜把饺子一口吞完后颇有些无辜地看着她:“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侯彦语:“……”
慕锦歌用公用筷夹了一个放在她碗里,说道:“这个应该是,你试试。”
侯彦语很是感动:“锦歌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侯彦霖一把推开她:“怪阿姨走开!”
侯彦语夹起慕锦歌给她的饺子,一口咬下来,发现竟然真的是不同的馅!
豆角切得细碎,和苏脆的虾皮一起混入细腻的ròu馅中,再加入翻炒过一阵的洋葱碎丁,不仅去了七分辛辣,吃起来还口口生香,一点都不柴,口味层次丰富,嚼劲十足。
侯彦语惊喜道:“好吃!”
侯母其实已经低调地吃了好几个了,笑呵呵道:“人家小慕是专业的,实话告诉你们吧,今天我能赢你们爸,全靠小慕指点呢。”
侯彦语道:“妈,你这是作弊了吧?”
侯母辩护道:“谁说的,你们只规定说不能向家里的厨师求助,没说不能向准儿媳妇求助啊!”
慕锦歌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
侯父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我说你矜持一点,别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
然而侯母心大得很:“没事没事,跑了的话儿子负责追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老二是二百五的地雷~
恕我直言,这位小天使的ID用在侯二身上似乎也很适合呢哈哈哈哈哈
第一次一章破6000,开心~
☆、第55章 香蕉
B市有规定,在指定地段,农历除夕至正月初一,正月初二至十五每日的七时至二十四时,可以燃放烟花爆竹,其他时间皆为禁止。
所以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侯家就有组织有纪律地离开一桌的残羹冷炙,出了正屋后门,来到后院的一块空地,让用人从屋内把挂着鞭pào的竹竿搭着楼梯转角的窗台伸出来,一长溜垂下来。
今年这样的鞭pào一共准备了四条,前两条向来是定死的,第一条先由一家之主侯父点,第二条则是少当家侯彦森的,这可以说是侯家内部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和传统了,至于后面两条就是纯粹放着玩,侯母和沈茜都是52书库出身的大家闺秀,从小连pào仗都没玩过,胆子小,从来不敢点,所以一般都是侯彦霖或侯彦语点,这多余的鞭pào往年都只有一条,两人都在家的话还要猜拳争好一会儿,现在好了,有两条,侯彦霖和慕锦歌玩一条,侯彦语独占一条。
侯家其实并不是世代经商,而是从官渐渐转商的,侯彦霖爷爷那一辈就是过渡,jiāo到侯父手上做大,然后直到孩子这代才完全改了背景,可以自由地送出国接受教育。
感觉侯家人都有这么一个尿xing,之前被紧bī着不能做什么事,限制解除后就非要极度放飞,比如说侯彦霖身体qiáng健后就从药罐子变成了熊孩子,比如说侯家出入境不受严格监管后就开始主张多国教育,把孩子都送了出去,一个不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惹了什么事要蚂蚁搬家呢,其实人家就是放飞自我,估计新鲜了一两辈就收住了。
“噼里啪啦――”
鞭pào点燃后一阵乱响,就连留在屋内的用人都捂住了耳朵。
烧酒压根就没敢出屋,这时听到屋外如雷鸣般的鞭pào声,又后悔没和靖哥哥大魔头待在一起,一个人躲在桌子下蜷着,绑着纱布的大尾巴紧紧地勾着后腿,吓得来都不敢喵一声,像是怕被这声音炸出来的年shòu一口吞掉似的。
什么,你问作为一个系统的尊严?
呵呵,朋友你不知道入身随俗这个说法吗?
我发明的。
而此时室外的放鞭pào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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