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料理女神_夭川【完结】(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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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彻底词穷了,也或许是怕他事后报复,肖悦骂完就气冲冲地跑掉了,就抹布都顾不上捡。
――气死她了!她要马上把这件事给叶秋岚讲!
然后和叶秋岚一起商量商量,看怎么才能把锦歌从火坑里救出来!
肖悦走后,慕锦歌没忍住,“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靖哥哥,你还笑。”侯彦霖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挑眉道,“看见你男朋友被别人骂得狗血淋头是件很开心的事吗?”
慕锦歌诚实道:“是。”
侯彦霖很是无奈地笑了笑:“那我真该把早些年那些批我是二世祖败家子的报道给你看,你应该能乐一天。”
“那不一样。”慕锦歌说道,“肖悦骂得名副其实,但那些记者是在诋毁你。”
侯彦霖见她对自己护短,心里十分高兴,又得了便宜还卖乖道:“靖哥哥,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扔破抹布,你都不心疼下我。”
“你要我怎么心疼你?”
侯彦霖笑眯眯道:“亲我一下。”
“刚才不是已经亲过了吗?”
侯彦霖理直气壮道:“你不知道亲吻是会上瘾的吗?”
慕锦歌淡淡道:“你不知道一件事重复得太频繁,是会厌倦的吗?”
侯彦霖:“……”
“不想被我厌倦的话,”慕锦歌面无表qíng地吓唬他,“就节制点。”
说罢,她就径自走出了休息室,留霖妹妹一颗试图撒娇的心在原地哗啦碎了一地。
快速换好衣服后,侯彦霖追了出来,站在慕锦歌身后,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刚才餐厅里坐着的是你初中同学?”
慕锦歌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侯彦霖直接把某猫供了出来:“烧酒告诉我的,它能读取人物信息。”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慕锦歌道,“看到她们,我倒想起一件事qíng。”
侯彦霖以为靖哥哥是要跟他倾诉过去的不愉快了,洗耳恭听道:“什么事?”
然而慕锦歌却是问道:“清明节放假那三天,你要回侯家吗?”
侯彦霖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回道:“如果是你有事留我,那我就不回去,反正我们家每年清明都齐不了人的,我大哥去了就行。”
慕锦歌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可以陪我回趟J省吗?”
J省,是她的老家,而众人皆知清明是祭祖和扫墓的日子。
侯彦霖愣了下:“靖哥哥,你的意思是……”
“带你见家长。”慕锦歌轻描淡写道,一双黑眸无波无澜地看着他,“去不去?”
*
三月的最后一天,钟冕带了一位朋友来奇遇坊。
他的这位朋友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消瘦,穿着件衬衣套方格线衣背心,在这个早chūn时节显得很是单薄。也许是作息不规律的原因,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衬得头发黑得像在墨里浸过似的,一双褐色的眼睛像是覆了层乌云,有些yīn郁。
进门后他只是默默跟在钟冕身后,坐下来后也一语不发,安静得像座雕像。
这个时间点餐厅人少,又是熟客了,钟冕直接自己写了单拿到吧台这边来,顺便和侯彦霖他们这些熟人打个招呼。
侯彦霖看了看静默地坐在萨摩耶旁边的青年,笑着问钟冕道:“大作家,你的这位朋友有点眼熟啊,上过电视?”
飞醋吃完后,他对钟冕没有那么敌意了,但仗着人家脾气好,偏不叫他名字,而是张口闭口“大作家”的,一开始叫得钟冕很不好意思,后来才慢慢习惯的。
钟冕点了点头,轻声道:“他叫纪远,是个画家。”
“纪远?”侯彦霖有些惊讶,“那个天才画家?”
钟冕没想到他也知道纪远,以为他也是懂艺术的,心里对侯彦霖的敬佩更甚,由衷感叹道:“侯先生真是见多识广!”
“他很有名的嘛,少年成名,年纪轻轻随便一幅画都能在国外拍个六七十万美元,我身边还挺多人想要买他一幅画挂在家里装装bī显摆一下的,可惜供不应求,纪远在市场上流通的画作不多。”可惜侯老板一张嘴就是市侩,他笑着调侃道,“大作家,可以啊,不是说自己没朋友吗?这一来就带个艺术界的大人物。”
钟冕知道他是在说年前找地方寄养阿西莫夫斯基的事qíng,神色一窘,忙解释道:“纪远是我编辑的表弟,我们是很偶然的一次机遇认识的,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昨天我编辑有事,让我帮他带一个东西给纪远,然后我才又见到了他。”
可以的,作家帮编辑跑腿。
侯彦霖真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昨天见到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钟冕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絮絮叨叨起来,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他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好看,整个人yīn沉了好多,我以为他是生病了,但他说没有,只是最近心qíng不好,说上个月从国外领完奖回来后就没再出过门了,所以我就想带他出来走走。”
“哦,然后就走到我们店来了?”
钟冕笑得很腼腆:“这家店让我觉得很温暖,慕小姐的料理很神奇,总是能将我从瓶颈中救出来,我猜纪远心qíng不好可能也是创作中遇到困难了吧,所以就把他带过来了。”
侯彦霖现在看钟冕,只能看到三个字:老好人。
都说宠物随主人,侯彦霖都和钟冕成了朋友,烧酒和阿西莫夫斯基的关系也大有改善。
“喂,阿雪。”烧酒走到阿西莫夫斯基面前,毫不客气地用厚实的ròu垫拍了拍它白花花的身体,“我怎么觉得你胖了?”
阿西莫夫斯基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忽地用狗爪子将它按趴在地上,然后低头友好热qíng地舔了下它圆乎乎的小脑袋。
烧酒崩溃道:“啊啊啊啊别舔啊我叫你别舔!本喵大王帅气的发型啊啊啊啊啊!”
阿西莫夫似乎很高兴,又不停用嘴顶着它,硬是把它在地上翻了个一百八十度。
就在一猫一狗玩得正起劲的时候,烧酒一个抬头,不经意地对上两道幽深的目光。
――钟冕带来的那个朋友,一直在看它。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agabanesang和小余的地雷^ ^
这篇文剩下的篇幅应该不超过十万字

☆、第61章 火腿

烧酒这才发现,钟冕带来的那个朋友一直在看着它。
不是像其他客人看猫猫狗狗打闹时那样饶有趣味的看,而是投以一种很复杂的目光,沉甸甸的,其中暗藏的多种qíng绪就像是颜色各异的颜料,放在一起混成浓稠的黑色,反倒看不出调和前的成分。
按理来说,对上这么一双眼睛,它应该觉得毛骨悚然才是。
但是奇怪的是,它不仅不觉得可怕,而且还从这个眼神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
――已经远超过忧郁的程度了,是带着绝望意味的悲伤。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烧酒从阿西莫夫斯基的狗爪下翻了个身,走到纪远的脚边蹭了蹭,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又大着胆子跳到了他的腿上。
“喵喵喵?”骚年你怎么啦,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嘛,如果不开心的话就撸猫,再不开心的话就多撸两次。
然而纪远并不能听到它说话,只是凝视了它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但并不是像其他人摸猫那样摸,而是动作谨慎地碰了下,像是为了确认它是真实存在的似的。
也许是因为话说的少,他开口时嗓子都是沙哑的,说话很小声,就像是喃喃:“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啊?
我变成什么样了?
烧酒被问得一头雾水,开始快速回忆之前是否有接触过眼前这个人,但无论是检索它自己的记忆还是这具身体内存在的记忆,检索结果都为零,校准了查全率和查准率后结果还是不变。
它能对自身的感官做一些特殊的调整,比如说刚刚它就把自己的听觉能力调高,而且面向的不是所有事物,仅仅是特别留意靖哥哥和大魔头那边,听钟冕过去跟他们说了什么,所以它对纪远的qíng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内设程序将刚才纪远说的那句话翻来覆去回放了三次,烧酒才听清纪远的前半句说的是“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所以这个人悲伤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为一个画家却患了眼疾吗?
而就在它寻思着该怎么凭着一猫之力给予对方一点安慰的时候,却发现纪远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就像痉挛了一样。
“喵!”
烧酒一抬眼就见一片yīn影覆下来,吓得它一个敏捷赶快跳回了地上。
只见下一秒纪远就整个上半身都扑到了桌子上,身体不舒服似的,弯着瘦骨嶙峋的背脊,单薄的肩膀抖动着,看起来就像是在街头寒风瑟瑟发抖的流làng汉。他把脸埋在手上,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闷哼。
随着痛苦加剧,他难以忍受地抬手捂住了头,身体一晃,从椅子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这下连阿西莫夫斯基都受到了惊吓,开始吠起来:“汪,汪!”
听到这不小的动静,餐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离这儿最近的是正在附近桌收餐具的雨哥,见状赶快把碗碟放下一个箭步冲上来:“这位先生你怎么了?”
钟冕也赶快跑过来,和雨哥一左一右地把纪远扶了起来,满脸担忧与紧张:“纪远,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头好痛……”纪远发出一声呻|吟,然后费力地抬头看了钟冕一眼,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不晓哥?”
钟不晓是钟冕的笔名。
钟冕握住他冰凉的手,忙道:“我、我在这里。”
纪远嘴唇发白,眼神流露出几分茫然:“不是……你什么时候来的?”
钟冕以为他指的是从吧台回到座位,于是gān巴巴道:“看到你突然摔在了地上,我就回来了……对不起!我刚刚就是去跟熟人打个招呼,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对不起!”
“打招呼?”纪远愣了下,然后缓缓地打量了下周围,声音颤抖起来,“这里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虚弱,后半句含糊不清,钟冕没有听清楚,关切地问道:“纪远,你说什么?你哪里不舒服,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我昨天才去医院体检过。”
“讳疾忌医是不行的!你还这么年轻!”钟冕急道,“你都一个星期没出过门了,昨天我才去了你家,你哪有去医院?!”
纪远睁大了布着血的双眼:“你说什么?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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