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认真地点点头,等到老师一走,他的脸立刻换了一种表情,从乖顺变成了一脸坏笑。太好了,又有一次演出,只要是学校有演出,他就能趁机会躲过那些义务劳动。那时候每个孩子的手基本上都是粗糙的,唯独程世的手是细长白皙的,可见他在逃避劳动这一项上发费了多大功夫。
“嘿!”程世朝着门口的巩志招手,巩志看到他,立刻露出笑容。
巩志背着一个草青色的书包,穿着土蓝色的制服,肩膀被衣服撑的宽宽的,与瘦削的脸庞极不协调。巩志矮了程世半头,长的很清秀,说起话来细声细语的,听在程世耳朵里特别舒服。
“对了,下个礼拜有节目,你想看不?”
“想!”巩志使劲点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程世。
程世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他扬扬眉毛对巩志说:“想看可以,叫声‘哥’听听!”
巩志一听这话不做声了,一脸窘迫,低头不语。程世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哥,叫你哥还不成么?”巩志迎头追上,程世笑得合不拢嘴,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巩志见他的表情,闷声闷气地说:“程世,往后别老让我喊你哥,人家都搞对象的时候,女的管男的叫哥,你老让我叫你算什么事啊?”
“你知道搞对象?你咋知道的?”程世用手指着巩志的脑袋,一脸yīn险的目光,“说,你是不是偷偷喜欢谁呢?”
巩志满脸通红,抓了抓脑袋说:“你别瞎说,多丢人啊!”
程世忽然间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从小到大,巩志什么都和他说,可是最近好像总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一样。问他他总是躲躲闪闪的,程世一想到巩志有东西不和他分享,就觉得心里很不痛快。
“给你!”程世拉住巩志的手,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把花生。
巩志低头数了数,又抬起头瞪着大眼看着程世问道:“你哪来的花生?”
“前两天我们家来了亲戚,给捎过来的,我一个人没舍得都吃了,给你留着呢。”
巩志满脸的感动,程世有些不屑,yīn阳怪气地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有什么都和你分享,你也要这样对我。”
“前两天我吃白薯不是给你掰了一半么?”
“谁说那个呢!”程世跳起来,朝着巩志的脑袋使劲拍了一下,接着说:“那些不算,我说的是你想什么都得和我说,有啥都得告诉我。”
巩志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朝程世尴尬地笑了一下,把花生装进了书包里面的一个小兜里。
厉中信晚上和人出去喝酒,在一家新建成的歌厅里面,几个人定了一个很大的包厢,里面的灯很是花眼。在那里端茶倒水的小姐都是一律的大卷头,艳红的嘴唇,择得只剩下一条线的眉毛,看得厉中信心里甚是腻味。
喝了一些酒,这帮人已经是兴致高昂,在中间的舞池里乱扭着。厉中信一人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那些官员老板像一群饿láng一样,在小姐身上摸来摸去,他掸了掸手里的烟灰,哼笑了一声。
“小伙子挺有定力啊!”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年约40岁的中年人做到厉中信身边,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厉中信轻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不是有定力,是不感兴趣。”
“哦?还真邪门了,男的对美女没兴趣,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中年人有些诧异地看着厉中信,这个人虽然只有20岁,可在北京城也算个狠角,要不是给他大哥开车,他也见不到这号人物。
“您没听说的事多了……呵呵……我有洁癖,碰不了那些人。”
中年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厉中信皱了一下眉头,忽然转过头看着中年人,定定地看了几秒钟,然后问道:“您是不是A中学的校长?”
中年人一愣,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即说道:“不是校长,就是后勤部门的主任,挂个号而已,平时也没什么事。”
厉中信点了点头,随即沉默了好长时间,中年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自己的腿一下,说道:“对了,下个礼拜学校要开表彰大会,你也派个手下的人去捧个场,前阵子搭那个升国旗的主席台你们那还出了钱的呢!”
厉中信思索了一阵,然后说道:“我想亲自去看看。”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厉中信竟然这么给面子。厉中信笑了一下,话锋一转,问道:“能不能把你们学校的广播站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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