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碧灵是做过妈妈的人,自然理解这种突然想吃某种食物的感受。
“前面就有一家麻辣烫,咱们去吧,等会儿人多了,不一定能占上座位!”
舟遥遥摇摇头,“我想吃时记麻辣烫!好久没回老街了,有点想念呢!”
宋碧灵愣了下,笑得很勉qiáng,“遥遥,老街太远了,咱们就在附近吃点吧,好吗?”
舟遥遥眉毛皱作一团,“我真的特别特别想吃,外面麻辣烫放太多麻酱了,不合我的胃口,我喜欢吃时阿姨家店里的麻辣烫,辣椒油是她自己调制的,全天下独一份儿呢,别处做不出那个味儿,你不去,我自己去,反正我今天必须得吃到!”
“那我不能陪你去了”,宋碧灵露出苦恼的神色,“等下我得去国际象棋班接孟尧,抱歉啊,遥遥!”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自己去就行,住了十来年的地方,还能不认识路吗?”,舟遥遥笑,接着怀念地说,“诶,你都想老街吗?小时候一帮孩子在街上跑来跑去真好玩,我上幼儿园,你和时言哥都上小学了,有一次,我想跟着你们玩,你们俩好坏啊,故意甩开我,跑的没影儿了!”
宋碧灵缓缓笑了,“本来大孩子都不愿意后面跟个小尾巴……我回去过老街,街坊邻居们大都搬走了,现在住的都是租房子的外地人,时过境迁,已经没有儿时的感觉了,想想有点伤感!”
“时阿姨还在呀!”,舟遥遥纠正她,“等会儿去她店里吃麻辣烫,趁机打听一下时言哥,问问时阿姨,她儿子还回来吗,希望他没有成为美国人!”
宋碧灵嘴角牵起一抹虚弱的笑,“她不是老指望自己儿子出人头地拿绿卡吗?也许早移民了!”
“不能够吧,时阿姨还留在国内呢!”,舟遥遥有异议,“时言哥又孝顺,怎么可能不管亲妈,自己在资本主义国家吃香的喝辣的?别乱猜了,问清楚就知道了!”
两人分手,舟遥遥打车去老街,宋碧灵目送她,直到出租车开出视线,她才木然转身。
扬家大宅一天接待了好几波客人,都是凤姑的老姊妹们。
“老姐姐,你可真有福气啊,孙子娶了漂亮媳妇,眼瞅着快抱上重孙子了,真叫人羡慕!”
“可不是吗,我们几个特地过来就是为了沾沾喜气儿!”
凤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孙媳妇怀孕的事还不到宣扬的时候。
她模棱两可的态度,几位老妹妹心照不宣。
一位银发老太太拍大腿,哭诉,“别说重孙子了,哪怕是孙子,让我看一眼也好哇,我那小儿子,都快奔四了,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天天跟外面那些妖里妖气的女人混,气得我心脏病都快犯了!”
凤姑喝了口茶,安慰她,“这种事要看天意的,急是急不来的。前一阵子,为了我们帆远,我也着急上火,恨不得天天替他安排相亲,他才不体谅你呢,说谁都别管他,他自己看着办!他和女朋友分手,天天提不起jīng神,我也不能bī孩子不是?索xing撂手不管,你们猜后来怎么着?”,卖了卖关子,她笑得志得意满,“我做了个胎梦,醒来后,就觉得这事玄乎,感觉会发生点什么似的……没多久就成真了!”
“真的?那――”
“多烧香,多拜祖宗,会如愿的!”,凤姑点拨老姐妹们。
送走了客人,她让徐阿姨叫来金玲子。
“俩孩子在外边单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热乎饭!”,凤姑担忧。
金玲子抱着厚厚一本诗集,思绪还处在冥想状态中,她呆呆望着婆婆,半晌儿没回应。
凤姑生气,“我说你这当妈的,心怎么就那么自在呢?见天就活你自己的,亲儿子都不顾?”
金玲子讷讷,“他们俩那么大的人了,还能饿着自己!”
榆木脑袋咋就不开窍呢!?凤姑顿了顿拐杖,“你儿媳妇是双身子的人,你就一点不挂心?”
金玲子垂头看着脚尖不说话。
“算了,你去厨房让老郑炖点补品,再收拾点小菜,咱们给他们送过去,顺便看看俩孩子相处得怎么样!”,凤姑直接下命令,对待脑子缺根筋的媳妇儿,这招比较好使。
金玲子不敢反驳,按婆婆吩咐的去做准备。
☆、第三十三幕?畅想二人组
偏安一隅的日料店,门面不大,被t&s项目部包了场。
大家坐在吧台喝梅子酒吃炭烤和牛。
兴致高昂的人提议续摊儿,几乎全员同意。
计划通过,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去哪儿刷夜。
“去后海找一清吧,喝酒听歌怎么样?”
“去什么后海呀,没劲!工体走起,我喜欢火爆的club,一水的辣妹!”
“我靠,你小子不是想约那啥吧?”
“单身男女,你qíng我愿,又不犯法!”
男人们笑得意味深长,女人们嗤之以鼻,“拿无耻当荣耀,脸大如盆!”
“喂,说话注意点,有女士在场呢,要不去簋街吃小龙虾吧,日料忒清淡,我的味蕾需要点麻辣刺激!”,一个吃货见fèngcha针地表达自我。
有位姑娘不耐烦了,“爱泡吧的泡吧,喜欢k歌的k歌,各找各的乐子呗,为什么非得成群结伙地凑到一块去呀!颜总你说是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颜炎压力山大,“菁菁说得对,我看也别续什么第二摊儿了,吃完了都早点回家休息,画图纸熬夜赶工,你们都不累吗?接下来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我老婆今晚飞悉尼,女儿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陪她!”
颜炎的妻子是位国际航班的乘务员,经常在天上飞,照顾孩子的责任他承担得更多一些。
女人们赞叹,“瞧瞧,这才是真男人,和颜总一比,在座的各位全是渣渣!”
男人们抗议,“打击面太广了吧,把咱们老板都包括在内了!”
不过老板有点怪,自打进店起,不参与讨论,饭不吃,酒不喝,捧着手机,执着的视线快要把屏幕盯出一个dòng来。
扬帆远拨打舟遥遥的手机号没人接,发信息没人回,又不能打给岳父岳母,他们分开住的事毕竟要瞒住双方长辈。
修长的手指在通讯录上滑动,最终停在陆琛的名字上。
思量再三,拨了出去。
陆琛接得很快。
扬帆远三言两语把qíng况jiāo代清楚。
陆琛听完,说:“遥遥下班前联络过我,约我逛街,只是当时急诊室送来一个危重病人,我没走开。她说另找人约,冯婧看店脱不开身,应该陪不了她,估计有空陪她的也就宋碧灵了”
“我没有于太太的联络方式,可以拜托你替我问一声吗?”
手机听筒中的声音低沉而有磁xing,陆琛想起舟遥遥说过的话,“我是颜控、声控外加手控,三项都满足的男人才有资格做我孩子的爹!”
言犹在耳,舟遥遥,祝贺你,超额实现了愿望!
陆琛抿唇笑了笑,“好的,我给宋碧灵打个电话,等会儿回复你!”
“多谢”,扬帆远放下手机,发现大家都看着他。
“老板,我们等下续第二摊儿,你去吗?”,众人目光殷切,老板不去谁买单呀。
“我恐怕去不了”,扬帆远嘴角带着一抹不自知的笑意,神色温柔,“我得去接太太!”
大家这才意识到老板已名糙有主。
几个未婚的女孩哀叹,“又少了一位钻石单身汉!”
未婚的男孩也哀叹,“婚姻与自由不能并存!”
扬帆远颔首,“我想是的。结婚后,夜生活势必要减少。行动上相比婚前自由度降低,这都是可预见的结果。”
颜炎高扬帆远几届,是他的师兄,私下两人言谈间比较随意。
他拍拍扬帆远的肩膀,“一般结婚多年的老司机都没有你觉悟高,一边渴望家庭温暖,一边又妄想自由,还是你看的明白,料想选对了人,感化了你!看来小姑娘挺有手段嘛!”
扬帆远嗤笑,“她懂什么呀,还手段呢,小丫头片子一个!”
颜炎暗笑,“唔,年纪确实不大,当初我以为是你亲戚家的小姑娘”
“年纪小才让人cao心呢”,扬帆远摇摇头,浑然不觉颜炎话中的取笑之意。
他看了眼腕表,站起来,“你们续摊儿的话,回头找我报销。我先走一步,你们玩好!”
扬帆远回到车里,拿着手机,等陆琛打来。
没等多久,陆琛回覆他,“舟遥遥在老街忆苦思甜,吃麻辣烫呢,呵,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扬帆远无比赞同,谢过陆琛,他发动车子。
随后,陆琛把地址发过来,扬帆远设置导航路径,开车出发。
正值饭点,时记麻辣烫人满为患,舟遥遥客串店小二帮时阿姨收银兼叫号。
“58号――”
没人应。
继续扯嗓子喊,“58号的好啦,快过来端啊”
就这样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人总算少了点。
时月贞从后厨端着一碗麻辣烫出来,“遥遥,饿坏了吧?来,快坐下,赶紧吃!”
舟遥遥捡了张空桌子坐,一手拿醋瓶,一手拿辣椒油,“阿姨,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今天特别想吃麻辣烫!”
时月贞放下碗,替她顺了顺耳旁的碎头发,“慢点吃,小心烫着!”
倒了一勺醋,又淋了一勺辣椒油,舟遥遥猛吸鼻子,“嗯,好香!”,低下头,láng吞虎咽。
“想当年,你还没桌腿高,转眼就长大了,还嫁人了”,时月贞感慨,舟遥遥小时候住在附近,嘴巴甜,叔叔伯伯阿姨婶子的叫,特别招人疼。她只有一个儿子,可能缺什么喜欢什么,看舟遥遥就像看自己的小女儿,“你丈夫对你好不好?”
“他对我还行,我们俩跟相亲结婚差不多,彼此要求都不高,日子凑合过呗!”,舟遥遥随口胡扯。
“过日子怎么能凑合呢?”,时月贞满眼慈爱,“两口子要互敬互爱,互帮互助,时间长了,感qíng就有了!吵架最伤和气,要凡事都争个明白,很多时候,日子要糊涂着过!”
舟遥遥听不太懂,嘴上却说着讨好话,“我记住了!阿姨,时言哥什么时候回国?”
提到时言,时月贞满面chūn风,“就快回来了,说有家国内的公司请他!”
“真的?”,舟遥遥惊喜地睁大眼睛,“那太好了,等时言哥回来,你们换个公寓住,水电方便,上下有电梯,比住老房子舒服!你也能享享福了!”
时月贞欣慰,“他老早就让我去看新房子,说只要我看上了就买,我哪儿懂这个,还是等他回来自己看吧。其实买不买都不打紧,我在老街住了小半辈子,老实说,还真离不开这里。再者时言公司给他准备了公寓,听说挺好的,那我就不替他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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