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
“书砚,周末你要是不忙,我去你那吧。”
许书砚手肘撑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清隽的眼睛微眯,喉结上下动了动,像在考虑什么,“难不成你……”
殷渔猜到他在想什么,略有羞赧地转过身,只给他留一个后脑勺,“哎你又想歪了,我只是觉得,就算在外面装作不认识,也还是要抽空约会。”
“行,明天把钥匙寄给你,你自己过来,我应该有空。”
“书砚。”
许书砚门刚打开,随即又关上,“殷大爷还有什么jiāo代?”
“没,就是想这么叫你。”殷渔笑两声,“早餐很好吃。”
许书砚鼻子轻哼,随后是沉重的关门声。
殷渔一只手搭在脸上,无奈地叹气,好像不管怎么抗拒,最后总会栽在这个人手上。
那不如就随他去。
☆、新发现
中午饭的时候,孙颉察觉出殷渔的不对劲,头靠过去低声问:“你今天不舒服?”
殷渔正在扒饭,连连摇头。
“走路的样子不对。”
殷渔悚然一惊,猛地抬头看他。
孙颉抱歉地笑笑,“我以前十几岁的时候,在外面胡来,所以是知道的。”
“你……”殷渔忧心忡忡,生怕他是像喻明朗那样遇人不淑,“不会是被人骗吧?”
“不,我那个时候是自愿的,和很多人一起,刺激。”孙颉摘下眼镜,从裤兜取出擦镜布,“当然现在不会了。因为一旦经历过,人就疲得很,不想再折腾。”
他重新戴好眼镜,抿唇笑了笑,“昨天开会的时候,殷莲当众反驳禧发广场的两位总裁,我还真是没想到。”
殷渔知道他指的两位总裁就是殷仲坤和殷仲满。
殷渔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青椒小炒ròu,若有所思地说:“嗯,都知道他和殷总向来不和。”
“看来他是个明白人。”
殷渔没吭声,他渐渐发现,孙颉似乎总是话里有话,这让他们的沟通变得愈发不痛快。于是他索xing亮出底牌,“孙颉,你一边不停向我透露很多事,一边又坚称自己保持中立,到底为了什么?”
孙颉敛起笑容,视线投向远处,“我只是想看看,殷氏最后是个什么下场。”
“可殷仲月不是你养母吗?”
“养母……我以前是真的把她当亲生母亲对待。”孙颉像被挑起过往不愉快的记忆,没什么食yù,淡淡笑着,“反正啊,你别问那么多了。老实说,你要是没人要,我还挺想拣走你的。”
殷渔不满地皱眉,“我又没掉在地上……什么话……”
“抱歉,我们走吧。”孙颉递了张纸巾给他,“你周末有空吗?我有两张歌剧票,第二排的VIP座。”
“没空。”殷渔擦擦嘴,笑着看向他,“以后别约我了,我周末都没空。”
第二天上午,殷渔收到许书砚寄来的钥匙,脸上藏不住笑,乐呵呵地扣在自己的钥匙链上。
他乐呵了整整一个上午,见着孙颉也不躲,兀自笑着,看久了有点傻。
“什么好事?”孙颉困惑地问。
殷渔笑而不语,转身哼起了歌。
然而他还不知道,这串钥匙是何之白的。
*
“cao!你太没良心了,放在小说里,你就是个渣男!”何之白的钥匙被许书砚qiáng行搜刮去,赖在沙发上抱着枕头愤愤不平地大嚷。
许书砚戴上眼镜,走到电脑边,拉开座椅前瞟他一眼,“不准确,渣男是指对主角,在我的故事里,你是个配角,无所谓了。”
“好,我现在就把这两条鱼蒸了吃!”他怒气汹汹地摆臂走向水族箱。那两条被他喂得肥肥壮壮的地图鱼围过来拼命摇尾,何之白的气焰顿时熄灭,“哎,你们都比他有良心,还惦着我。”
许书砚正在敲键盘,听他这话,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说:“要不这样,周末你留下来,我们全程招待。过两天我把配好的钥匙亲自送到你手上,怎么样?”
“全程招待?”何之白来了劲,把先前的不快抛到一边,朝他挤眉弄眼,“玩3……看不出你们想换换新口味了?”
许书砚做了个“呸”的动作,白他一眼,“周末我们在家做饭,你想来就来,不来就别废话。”
“哼!当然要来!专注给小qíng侣当电灯泡一百年不动摇!”
许书砚嘴角噙着笑,暗叹,你也不怕被闪瞎了。
许书砚周四就处理完一周的事务,周五上午做了些零碎的活,到下午就闲了下来。这一闲,整个人都沉浸在“无心工作,只想恋爱”的qíng绪中,关了手机wifi,到处查菜谱。
对于公司局域网时刻处于被监控这种事,他比谁都清楚。
可惜临到下班,殷莲把他叫了进去,“晚上和我出去活动活动。”
许书砚挑眉,“公事私事?”
“半公半私。”见他一脸不qíng愿,殷莲皮笑ròu不笑地用指关节敲敲桌面,“人在职场,不要随便惹毛你的老板,跟我出去,对你没坏处。”
许书砚抱臂不语,殷莲不禁板起脸,提高了音量:“问你话呢!”
“我还有得选吗,BOSS?”
*
殷莲带许书砚去的是他常去的那家酒吧。当初酒吧开业,他投了不少钱,算是那里的大金主。昨天酒吧老板告诉他,殷仲满最近常在那出没,身边带着固定的女伴,瞧着是眼下正走红的影视小花旦。
殷仲满向来花心,泡个小明星,实在算不上什么新闻。
但问题是,酒吧老板细心留意到,他们每次去,那个女人都腿脚发软,像是被人下了药。
“你敢说,对这条线索没兴趣?”殷莲喝了口jī尾酒,笑眯眯地看着许书砚。
身边的舞池挤满了随音乐扭动的男男女女,迷离光影掠过无数面庞,笑容被酒jīng催化成陷阱,人人争先恐后跳进去,暂避白日的尘嚣。
连坐在角落卡座里的殷莲也不自觉跟着晃动起来。他转头看一眼正低头玩手机贪食蛇的许书砚,忍不住嘲讽:“你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没劲!”
许书砚盯着屏幕上灵活转动的贪食蛇,头也不抬地应一个“哦”。
殷莲连连丢去两个白眼,无奈许书砚一个都没接,这让他突然觉得没意思,信口问道:“一会儿看见他,要真像线报说的那样,你怎么办?”
“拍照,调查,勒索,举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殷莲一下子笑起来:“业务很熟练嘛,不是第一次了?”
“是你说的,老天不长眼,只能自己动手。”说到这,许书砚关掉屏幕,贪食蛇一下不见了,“那为什么不一次做到位?”
“哈哈哈哈!”殷莲放声大笑,递去一个赞赏的眼风。
笑声未歇,他被许书砚突然撞了一下胳膊,“是不是那个?”
顺着他的目光,殷莲看到正往里走的几个人。走在前面的男人双手搀着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身材高挑,穿着紧身包臀裙,歪靠着他,像是没什么力气。
许书砚之所以认出来,是因为先前开会的时候,他留意到殷仲满左下颌拉出的一道伤痕,看着有些}人。
这两人走到酒吧里,又是墨镜又是帽子,实在是不打自招的可疑。不过奇装异服的人太多了,除了许书砚这样特别关注的,其他人还真没谁多看两眼。
很快,殷莲收到了酒吧老板的来电。他嘴角一翘,摁下“拒绝接听”。
“就是他们,去包厢了,呵呵。”
许书砚想到什么,问:“那间包厢有摄像头吗?”
“你当他们傻?当然全都检查过了。”
许书砚看着他们一行数人轻车路熟地走上旋转楼梯,沉吟道:“他们来的时间固定吗?”
“一周两三次吧,也不是经常来。”殷莲仰头将jī尾酒一饮而尽。
“你可以派人盯着,为什么自己出马?”
“派人?”殷莲笑了,眼底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谁知道你派去的人后来会不会捅你一刀,既然有时间,自己动手不是更放心吗?”
“殷先生在外那么多年,身边连个亲信都没有?”
“曾经有……”殷莲的眸光一下黯淡,“不提这个,你真要走刚才那一套?”
“这个嘛,”许书砚嘴张了张,又突然收声,然后笑了下,“就不劳殷先生费心了。坦白说,我对你并不是很放心。”
殷莲不屑地耸肩,“彼此彼此。”
*
许书砚回到家快十一点了。
他一进屋,看见殷渔和何之白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里的真人秀节目,对着闯进猪圈被猪用鼻子拱来拱去的女明星哈哈大笑,还不忘jiāo流,
“她该多喷点香水,猪的嗅觉比狗还好。香味太浓,猪受不了。”
“咦,真的吗?”
“真的啊,因为猪的视觉很差,嗅觉对它特别重要。”
然后他们彻底忘掉女明星和真人秀,热火朝天地讨论起猪的五感,画面无比和谐。
许书砚在玄关呆站了十分钟也没人发现,不得不清清嗓子:“咳咳。”
殷渔和何之白同时回头看他。
殷渔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碍于一旁的何之白,不好意思说话,只是一昧笑着。
何之白朝他招手,“进屋了就快过来啊!我早听见你开关门的动静了,怎么着,还等我们八抬大轿迎接你?”
许书砚垂眸不语,双手揣在裤袋里闲闲地走过去,见他们都穿着一套整齐的家居服,虽然款式不同,却还是忍不住酸酸地问:“至于吗?穿得跟qíng侣装似的。”
何之白横他一眼,“我们本来想晚上开睡衣Party,没想到你现在才回来。”
殷渔倒是凑过去嗅了嗅,“你喝酒了?”
“嗯,一点点。”
殷渔眨眨眼,头又低下去,换了个抱膝蹲坐的姿势。
许书砚看出他想问自己今晚去哪了,便主动jiāo代,“今晚……和你哥哥去了一个地方,有些新发现。”
何之白抢先偏过一只耳朵,“快快快!我最喜欢听新发现了。”
许书砚朝他扔去几把锐利的眼刀,何之白承不住,不得不从沙发上跳起来,“嘁,我走我走。”
许书砚虽然心里过意不去,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世上他唯一放心的只有殷渔。
☆、四人周末
何之白前脚刚走,殷渔就蹭着沙发挪过来。
许书砚抿笑,垂眼看着皮沙发凹陷的褶皱随他动作的变化,放she状纹理就像绽放在心中的小烟花。
没等他抬眼,脖子就被搂紧了,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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