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释放(罪恶系列之二)_了了【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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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喜欢高处的人,两个习惯于寂寞的人。

  "落辰,没见你以前,就知道我们合得来",舒漠阳喜欢用手,顺他的额头cha进头发里,"我跟你的名字就很般配。"

  "名字有什么重要?"少年撇撇嘴,不自然偏开头目光落在原处,"就算你叫猫三狗四,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

  言欢伸手在允落辰发直出神的眼前晃dàng:"同xing恋外加师生恋,不拍成三级片真他妈可惜了。"

  允落辰拨开捣蛋的猫爪,扣起中指狠狠弹在言欢脑门上:"不想听就算了。"

  "横竖无聊到死",言欢捂着脑袋呲牙冽嘴,"继续吧。"口气并不坚决,像是小孩对鬼故事,明知道听后心里遭罪还耐不住好奇。

  只是言欢说不清楚,听允落辰的qíng史怎么会感到难过的有点想回避。

  允落辰笑了笑,目光变得更淡,他的眼睛奇特,即使不聚焦,也显得锐亮如星。

  "谁都看得出舒漠阳身世来历绝对不简单,但他不说就没有人能查得出,后来他主动告诉了我",允落辰顿了一下,酒jīng熏得他脸如同残阳霞罩,"在我按耐不住年少冲动,第一次吻过他之后。"

  ……

  少年的行动往往直白大胆,凡事先行动后再三思,十七岁的允落辰在后来的几天几夜里始终想着舒漠阳被吻后的神qíng,盲目揣测那些惊诧和犹豫的涵义,以及嘴角若有若无的牵笑的真实。

  舒漠阳不再回避他时,异常的平静坦然:"落辰,有两件事我要给你说。第一,是关于我的过去。"

  在国境边界上的村落,终年动dàng战乱,与现代文明和和平完全隔绝,舒漠阳出生时两个政府军就在jiāo火,村人都是半兵半民,惯于用传统细长利剑,捕猎果腹和杀人自卫。村长老头曾笑说,舒漠阳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这不夸张,甚至可能再几百年下去,也不会在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战胜一gān成年男人,名副其实的村中第一用剑高手。

  "我遇到了几个散兵,他们说太久没有女人,要借我的身体发泄",舒漠阳说到这里,看见少年的瞳孔急剧收缩,不由安抚梳cha进他额顶的黑发里,淡淡笑道,"五个人,两把步枪,两把手枪,我用剑杀了四个,逃掉一个,因为胳膊跟右腿被打中,我没追上去。"

  "我不敢回村,因为知道那个逃跑的散兵会纠集人马去村里",舒漠阳仍笑着,却像是倔qiáng的斗士在残酷刑罚中qiáng作悠然,"的确被我料中了,只是我以为他们只会找我寻仇,十天后我回去,看见的是全村人,没有活口,手里握剑上身上都至少中了七枪,女人跟小孩,多是被qiángbào至死。"

  "剑嬴不了枪,我知道",舒漠阳神qíng冷绝,嘴角却扬得很高,"所以记下那群兵的编制,找到调兵配置的官员,请他派遣那正团的兵去做最前线的排雷,他们全部被炸得粉身碎骨尸首无存。我付出的代价,就是陪那个官员一个月,期间他可以把我当狗,也可以把我当女人……"

  "老师!"允落辰猛然伸手抱住他,声音哽咽,力量却大到像要将他拦腰折断,"老师!老师!"少年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辞藻,亦不需要说,他的行动是最直接和真诚的答案。

  被勒得有些痛,舒漠阳却不甚在意的吐了口气,下巴搭在允落辰肩上抬头看万里晴空,轻声说道:"第二件事,本来想等你成年再说,也要第一件事吓不跑你才能说。要是你愿意,我们就再多一层关系,除师生,兄弟,朋友之外的,更亲密的关系。"

  少年用尽全力的点头,怕说服力不够,又开口一本正经道:"我愿意。"

  舒漠阳失笑,刮他的脸:"又不是结婚典礼,你宣什么誓?"

  ……

  讲述停在这里,允落辰半晌不再做声,言欢不耐烦催促道:"怎么不说下去?"

  "在等你嘲笑讥讽。"

  言欢愣了一下,听见允落辰继续调笑:"你怎么会放过大好机会不挖苦我?"

  "等到最后一起",言欢示威xing冷哼,"那样效果会更好。"

  允落辰淡淡哦了一声,继续道:"没有比两qíng相悦更好的境况,所以事态只会变糟,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就像是毫无根据的认为他一定了解我。盲目前行时,就会摔得鼻青脸肿。"

  "我大概是比很多人聪明那么一点,从小在帮里也无所事事,发现药剂化学反应,就像是一场奇妙绝伦的游戏,我沉迷其中,允天机自然乐见其成,也是因为我找出办法将毒品的jīng纯突破以往的限度,开始频繁遭到绑架跟暗杀,才会有舒漠阳来到我身边。只是我已经渐渐明白毒品是会把人变成什么样的东西了。"

  言欢突然记起第一次见面,允落辰弹碎那颗迷幻药时眼中的杀气和恨意,本以为那是对自己的厌恶。

  "小狸猫,你以为你的罪孽很深重?就因为伤害过雷纪秋一个人?你知道我制出的毒品,害死多少人?"允落辰笑了笑,垂头眼中仍闪亮,像是被刀锋划裂的碎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要离开,但知道允天机不可能轻易答应,只能创造机会,我借口创建一套qíng报机构网,敷衍不再研毒的事qíng,花了一年时间,掌握足够的把柄bī他让我离开。"

  ……

  允落辰自懂事后,就再没叫过允天机爸爸,允天机也不在意,在他眼中人只分敌我,要么助他要么阻他。允落辰的母亲是帮派联姻的牺牲品,允落辰百岁宴,是允天机等待已久的机会,吞并合作伙伴,接收地盘人马,至于妻子一家,无人幸免。这些被尘土掩埋的血腥勾当,允落辰从地界qíng报网中无意中得到。

  "你是铁了心要走?"允天机半躺在摇椅上,眯眼看着跟他骨血至亲的少年,心里盘算的却只有利益得失。

  允落辰不说话,不说话,就是完全没有回转余地,比任何言语更坚决。

  "规矩是离帮需离皮,落辰,你真准备挨那一百鞭?"

  允落辰缓慢摇头,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自己身体里,只有一个细胞是他给的,但这就足以厌恶到想把自己剥皮拆骨。

  允天机放声笑道:"是啊,你当然不想,你从小就最怕痛,什么事只要打你一巴掌,你也就乖乖听话了--"

  允落辰截断对方得意的嘲弄,一字一字道:"你抽我两百下,我要带舒漠阳走。"

  (14)

  "以前我真很怕痛,几公分的口子都要chuī半天,但经过那次以后--"允落辰冲言欢眨眨眼,"我就更怕了,那滋味实在是不好消受。"

  生不如死,大概就是当时的写照,两百鞭,要不是动手的人多少顾及他的身份稍微留qíng,怕是绝对没命硬撑下来,皮开ròu绽后是麻木,然后反出痛来,骨子里冷得哆嗦,ròu上却像是始终被火灼烧。

  十七岁的少年发了高烧,整晚迷迷糊糊神智不清,但他找不到舒漠阳,到处都找不到。

  直到第二天下午,他醒时发现趴卧在chuáng上,只是遍体鳞伤不管用什么姿势都会有伤处被压在身下,跟chuáng单粘在一起,哪怕抬抬手指的微动,也有二次受刑的痛楚。

  听到开门声,他挣扎起身:"老师?"

  "别乱动",舒漠阳按住他的肩,口气低沉除了疼惜外似乎更多是无奈,"怎么都不先跟我商量?"

  "离开后再说也不晚。"少年有几分黑暗中看见曙光的雀跃。

  "那要他愿意才行",允天机出现得突兀,就在少年面前将手按到舒漠阳腰上揉捏,"我已经收了小舒做gān儿子,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昨晚他一直在我那里。"

  少年霍然抬头,他笼罩在yīn影里,看不清舒漠阳的表qíng。

  "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允天机充斥报复的快感,"我没有qiáng迫他,是他自己要留下。"

  "旗主,让我跟他说吧。"舒漠阳低声请求道,卑微里透出暧昧。

  允天机在时,允落辰感到喘不过气的压抑,可现在只剩下他跟舒漠阳两个人,境况反而更糟。要面对的已不是倾心的恋人,是一个背叛的事实。

  "落辰,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天真,把什么都理想化。"舒漠阳终于打破长时间的沉默。

  允落辰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审视目光紧紧盯着舒漠阳,像是从来没见过他,又像是要把他的模样深深记住,开口说话时却是异常平静:

  "老师,你选择在一起的人是我,还是‘旗帜'的继承人?"

  "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qíng",极轻柔的,手指抚过允落辰的伤处,"以后你会明白我的选择,剑赢不了枪,枪赢不了权利,只有掌握力量才能保护自己珍爱的人。"

  少年默然点点头。

  舒漠阳像往常一样将手cha进他头发里:"你现在要走,就走吧,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接你回来。"

  允落辰的眼睛闪了几下,变得润湿,光泽渐渐恒定,微张了嘴唇,轻声道:"再见了,老师。"

  再见的意思,未必期待重逢,有时是再也不见,即使没那么矫qíng做作,最起码,也是决不回头。

  ……

  "我这辈子做过最傻的事,就是没提前去问一声",允落辰食指敲打着脑门,低声笑道,"早知道,也不用多挨那一百下,很疼的啊。"

  言欢默然不语,只是他知道,允落辰那时最疼的必然不是身躯,能结疤留痕的伤都疼不到哪里去,痛到极至,是叫人哭不出来,就只有笑了。

  "允落辰--"言欢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该不会是开始同qíng我了吧?"允落辰仍是不变的嘲弄,"十五分钟的说辞,就足够打动你?"

  "应该早过了十五分钟。"言欢环视四周,似乎才想起身处何地,以及什么才是当务之急。

  "舒漠阳肯跟我打赌,是因为他有十足把握",允落辰的话突兀,让言欢迷惑不解的皱紧眉头,"要推算生门需要先确定八个阵位,就至少需要看阵型变化八次。"

  言欢听懂了,眉头却蹙得更深:"一刻钟一次,那八次就要两个小时。"

  允落辰笑着补充道:"再加上计算和走路的时间,即使不出任何差错,没有五个钟头,就算是舒漠阳本人也脱不了身。"

  言欢定定瞪着允落辰片刻,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浑身肌ròu松弛下来仰头倚靠着镜壁,一派在滨海沙滩上无所事事享受日光浴的自得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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