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程零羽贴在他脸侧,舌尖转进敏感的耳廓内,迷靡的诱惑,"我会让你舒服,你也到了享乐的年纪了吧?"
"我跟……他们不同。"战非退开少许距离,足以看清程零羽凌乱散布着嘲弄和寂寞的面孔。
"有什么不同?"程零羽有些好笑,有点好奇的望着qíngyù膨胀的少年,听他一字一字说:
"你不用跟我上chuáng,我也会为你去死。"
程零羽怔了片刻,突然笑道:"允落辰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他说,别爱上太聪明的人,他们只会利用你。"战非平板回答。
唇边溢出一丝诡异而瑰丽的笑,程零羽对战非说:"珍惜忠告吧,那是允落辰一生中最大的教训。"
……
[A市:侦探社"七"]
市内第三高度的摩天楼,四十四层包括顶楼天台,实用面积接近二百平米。
你赚来的钱够缴房租吗?--这是齐轩参观过他办公室时第一句话。
允落辰笑着转身去倒酒,他当然不会告诉齐轩没有房租,因为他买下这里了。
言欢推开门时,雷纪秋正站在落地窗前向外张望,闻声回头,一刹那qiáng光从他背后散she出来,刺痛言欢的眼睛。
纪秋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消瘦挺拔的外表,放làng不羁的神色,像是玩世不恭却能让人全然信任。
他们之间还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言欢从牙fèng里挤出低哑声音质问身边的允落辰:"你骗我?"
允落辰无辜笑道:"只是忘记说,三个月前就已经出院了。"
"他真的受过伤?"
"我以为你见到他安然无恙会高兴,还是你希望看他奄奄一息?"
言欢不再出声,他眼神躲避开,余光还是看见雷纪秋向这边走过来,走近的步伐像是踩住他的气管,让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把这小鬼带回来了",允落辰说道,"按约定齐轩归我了。"
雷纪秋笑笑回应道:"可惜我没有把麻烦甩给别人的习惯。"
"你的麻烦已经来了。"齐轩不知何时倚在门外,对雷纪秋语带双关的同时,冷冷看着言欢,像是极其把自己钉在门框上,否则会扑过去宰了这个混蛋小子。他可以全然包容雷纪秋的过去,但那不代表着他面对元凶也能毫无介意。
"去天台陪我喝一杯怎么样?"允落辰转身到他身边,伸出手掌。
"乐意至极。"多年老习惯的击掌,齐轩走前,略带警告意味着瞪了雷纪秋一眼,对方却戏谑冲他做了个不耐烦的表qíng。
"妈的!"望天台走的楼梯上,齐轩忍不住憋在胸口的郁闷。
"对言欢恨之入骨,还委托我找他回来gān什么?"走在前面的允落辰没回头,轻笑问道。
"因为我他妈的是个神经病。"
"因为你爱雷纪秋。"仍然没有回头,话语里却不再带笑。
……
长时间的静默,言欢似乎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剧烈声响,从表qíng到四肢甚至每一只手指头,都僵硬得不能动弹。
"说话是件累人的事,尤其是站着说。"雷纪秋已席地坐下,像是他多年的习惯,左腿伸直右腿曲起胳膊搭在膝盖上。
言欢也缓缓坐下,把腿盘在一起,他还记得这个姿势曾被雷纪秋取笑像个没出嫁的姑娘家。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霍然抬头,刻意表现出厌恶和拒绝:"你问这个gān什么?"
雷纪秋神色坦然道:"我关心这个。"
"你关心的就是我的将来?"言欢qíng绪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那以前呢?以前的事你都忘了?还是你要装作一点都不在意?"
"你希望我在意?"
那双眼睛平静得像深秋季节午后的天空,却让言欢毫无立足之地。
"因为我父亲,连憎恨我都不肯?"
"并不是--"
雷纪秋的话被敲门声打断。
"请问是允落辰先生吗?"
"什么事?"懒得去天台喊人,雷纪秋应了下来。
"您的包裹。请签收--请务必小心拿着,里面是易碎物品。"男人说话时脸上闪过一丝诡异,雷纪秋一伸手接过,就匆忙转身快步离开了。
疑惑的神qíng只在雷纪秋脸上停顿了少许便散开了,水平捧着盒子不动,无奈自语道:"应该说是易爆品才对吧。"
"怎么了?"觉察到事态不对的言欢走过来。
"去天台叫允落辰下来,但愿他还没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9)
天台上,喝空的酒瓶在地上滚动发出清脆声响。
"有烟没有?"允落辰问齐轩。
"烟倒还不少",齐轩自己叼上一根,递了一根过去,"但火柴只剩一根了。"说完一划用手护住可怜挣扎的火苗,刚点燃烟星就殒身在疾风里,几分得意挑衅的冲允落辰笑笑。
允落辰向前一步,几乎压住背靠在围栏上的齐轩:"要么借我点火,要么我就到你嘴里抢你的烟。"
烟头靠在一起,随着气息忽明忽暗的火星渐渐传递过来,齐轩突然想起还在学校时听人说过,这种点火方式比接吻更煽qíng,这一刻是有所体会了。
"下去!"言欢突兀出现的喊声让两人微微一惊,"雷纪秋接到一个炸弹邮包!"
"开什么玩笑!"齐轩猛推开允落辰,向离弦箭一般冲出去,言欢闪避不及也被撞倒在地。
允落辰不急不徐走过来,拉起他,淡淡笑道:"别用那副捉jian的眼神看着我。"
两人赶到办公室时,齐轩已取出里面的雷管,这炸弹做得简易,却通常有效,要不是雷纪秋超出常人的听觉捕捉到接过包裹时,装置被启动时发出的微弱声响,只要稍微倾斜摇晃,就会一pào打响,零落纷飞。
"根本就一刻不能让你离开视线范围!"齐轩抓着雷纪秋上臂的手深嵌进去,"你总喜欢搞出些要命的花样吗?"
"你会有心脏病的免疫抗体。"雷纪秋不甚在意的调侃,他也有紧张的时候,不是独自捧着炸弹时,而是齐轩下手拆除的瞬间--他甚至有点后悔没让炸弹早些爆开来得gān净利索。
"我的地方由我来善后吧",允落辰开口说道,"你们先回去,路上小心一点,想想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
齐轩点头,雷纪秋则看向允落辰身后的言欢:"你--"
"我留在这里。"不看雷纪秋,言欢目光垂在地上,口气冷淡,不容置喙。
雷纪秋向来玩世不恭的神qíng中闪出几分无奈,由着齐轩揽了他肩膀带他离开。
日落余晖不受阻碍的打入处于高层的房间里,给沉寂默然漆上一层光泽。允落辰漫不经心摆弄着炸弹邮包,妥当收拾后,迈步走出房门,踏上去天台的楼梯。
一直像尊雕像伫着不动的言欢,始终陷在深思里静止的瞳孔闪动一下,无声跟了上去。天台上的风猛烈刚劲,刺得眼睛辣痛,但他仍瞪大眼睛盯着允落辰的背影,看见这个男人从围栏台上的雨槽里夹出之前那根来不及吸上几口的烟。
烟头已经灭了,焦黑,允落辰低头叼上烟,手从衣袋里摸出打火机,迎风再次点燃,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小狸猫,刚才我跟齐轩调qíng你从就头看到尾,还没偷窥够?"
"你自己有防风火机,还去那个警察嘴边借火?"言欢在他背后,无声无息慢慢接近。
允落辰毫无察觉,更没回头:"我以为你会乐见其成,破坏了他们两个的感qíng,你对雷纪秋才有机可乘。"
"可惜你错了!"说话像被风撕裂的决绝,言欢猛然冲上去,整个身躯的力量,推向允落辰。
一点火星光亮打着转,从四十四层的楼上翩然下落,烟卷的重量很轻,飞舞在风中姿态优美,落地也必然完好无损,如果换成一个体重一百三十公斤以上的成年男人,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言欢扑过来的瞬间,允落辰转了身,所以他现在是腰抵在围栏上,上身向外仰倾,黑发扬散,整个身躯如同翘翘板的横木,一旦失衡向另一边,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你要杀我?"命悬一线,这个男人仍淡然自若,还带一丝嘲讽的傲慢。言欢压在他身上,双手死命按住他的肩膀,因为不能泄劲而说话低沉缓慢,一字一顿:
"我,要,你,死。"他掂脚,中心上移,像天平上的砝码缓缓移动到另一端来增大压力。
"你会跟着掉下去。"允落辰仍是置身事外的语调。
"正,合,我,意。"言欢冲他笑了一下,笑得了无牵挂,所以粲然生辉。
允落辰淡淡道:"为保全雷纪秋,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言欢目光冷然:"你答应过我不会让雷纪秋涉险,但你不仅不守诺言,还勾引他身边那个警察!"
"所以就判我死刑?"那双异常光亮的眼睛里,映出言欢迟疑的神色。人一旦犹豫,力道就会不由自主的减少,允落辰霍然出手扼住言欢手腕,全凭腹部力量挺起上身,稳过重心顺势向前一拉,反折过言欢的胳膊绕到背后,抬腿膝盖撞进他腰侧。
突如其来的巨痛迫得言欢低叫一声,人已经被允落辰制住,稍做动弹臂膀处就是一阵锯骨断筋的灼噬。
"看来你还没弄明白,谁是谁的主宰?"自始至终都轻松惬意的男人,像只玩弄老鼠的猫,居高临下,笑容里透着戏谑的冷酷。
言欢冷汗直流,紧咬住牙,挣扎着用力转身。
"再乱动,胳膊会被折断",允落辰冷冷说道,"骨气倒跟雷纪秋有几分像,就是连他一半的聪明都不及。"
"我要是不笨,怎么会信你这个混蛋?"言欢痛得抽气,仍狠狠回击。
"那个炸弹包裹--",允落辰淡淡道,"外面写明是给我的,盒子夹层里还有几张没烧gān净的伪钞残留,雷管的威力不足以致命,是个对我的警告,雷纪秋接到只是个意外。"
"那你跟那个警察呢?"言欢咄咄bī人,"别跟我说你不想跟他上chuáng。"
允落辰泛起一丝诡笑,松开对言欢的压制:"至少我没跟他上过chuáng,要说旧qíng难忘,你跟雷纪秋更有可能。"
言欢愣了片刻,回过身冷笑道:"看来我们担心的事倒是如出一辙。既然你这么担心,不如我就跟你在一起,男人有xing需要没什么好避讳,我跟你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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