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会心的大笑,唯有纪莫还是揪然不乐,佟离看在眼里,有心逗他,就说:“对拉~咱们都比不上纪莫,他小子刚才是一个不动如山,媲美柳下惠了!咱都是禽shòu,和人家的思想觉悟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纪莫终于应景地淡淡一扯嘴角:“你这人嘴巴一天不贱就难受是不?”
或许,他真的他们不一样,那可怕的画面他一直忘不了,时刻震撼着自己,他原本就恐惧女人,这下变本加厉,他是不正常的吗?教生理健康的老师说这个年龄的学生会胡思乱想是正常的,可他这样,还算是正常的吗?
直到有一个晚上,纪莫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佟离光着膀子走过来,用力地把他搂在怀里,紧地他喘不过气来,他挣扎,可怎么也qiáng不过佟离有力的臂膀…一梦惊醒,他惊慌失措,恐惧不安,可一种淡淡的满足却随着负罪感向他压来,他起chuáng,想洗gān净自己一身的腻汗,却发现,自己的短裤上,有好大一块粘湿的水渍,象在晕染着他的罪恶。
这一瞬间,纪莫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扭曲的qíngyù被有意无意地催发出来,他手足无措,一次次地在心里和自己说:纪莫,你是变态吗?你怎么,不喜欢女人而去喜欢——那个和你一样的男人!!
他不敢和任何人讲,特别是父母,小心翼翼,生怕人看出一点异样,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异类了,越发地沉默寡言,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去躲佟离。
佟离自然是看出来了,他永远也弄不清纪莫在想什么,他的脑子构造仿佛和他不一样似的,开始劝了他几次又哄了他几次,他还是那样一副快死不活的样子,佟离心里也不痛快,索xing由他去了。
佟离对寂寞搁开手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和二班一个叫肖灵敏的女孩子好上了,据说这女孩子早在佟离在校运上大放异彩的时候就芳心暗许了的,之后凡是佟离有比赛她都会去捧场加油。女孩子发育的早,肖灵敏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玲珑曲线,刘亮就一脸艳羡地说:“吗的,漂亮的都被你挑走了我还剩个啥!”
佟离不是不得意的,说特别喜欢吧,也说不上,他就觉得特别有面子,所以也花了不少的时间去讨好肖灵敏,两人俨然一副恩爱qíng侣,招摇过市。
纪莫最常做的事,就是伏在课桌上,紧紧地闭上眼,qiáng迫自己不要去听后排那些人的起哄叫好,以及肖灵敏略带做作的娇柔笑声。
记得有一次中午午休,佟离和肖灵敏坐在最后面也不知道聊什么梯己,直逗的她一阵阵地发笑,那声音也象割ròu似的切在他的心里,他默然地坐在自己位子上看着书却是目光涣散,什么也看不进去。
旁边刘亮小四几个也不乐意了:“我说离哥,你要和小敏打qíng骂俏也别在俺们几个光棍面前啊,酸死人了这!”他几个人也都在暗暗后悔,早知道就别给佟离看那什么片子,这一看,把他辣手催花的本xing都给激发出来了,很多玩乐追女仔的方法手段他也无师自通。这学校里漂亮MM本来就少的可怜,被他佟离这么一闹,他们还有希望吗这!
肖灵敏眼皮一瞟,泼辣地用力拧着刘亮的胳膊ròu一转:“你说什么你!”
刘亮故意大声求饶:“不敢了不敢了,我的意思是说佟离这么疼你,我是怕他耽误了学习就不好了,是不?”
肖灵敏脸上一涩,红着脸捶他:“就你爱胡说!”
后面闹的沸反盈天,佟离也不以为忤,带着点自得地笑道:“这有什么!我不怕,我有个过命的兄弟,我所有的作业都他帮忙做的,怎么样?我不怕!喂,纪莫!你说是不?今晚的作业还是老规矩啊。”
纪莫只觉得眼前一黑,懵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沉沉地转过身,看着后面闹成一团的人,神色漠然:“我不要。”
其实,他和佟离好的时候,的确有不少作业是他替做的,因为佟离要忙各种各样的练习和比赛,这几乎已经成了纪莫的习惯和乐趣。所以佟离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我说——”他慢慢地拿起书本,啪的一声用力地摔在地上,“你的事他吗的关我什么事!我gān吗要管你!”
四周一片寂静,佟离的表qíng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没想到纪莫会落他面子,他觉得心寒,白待他这小没良心的这么好!这些时间他有哪对不住他,他就这样给他耍xing子!“成!”他冷笑,“以后我的事和你纪莫没关系,成不?!”
纪莫知道佟离生气了,可他不说话,只是恨恨地瞪着佟离和肖灵敏——那个位置原本是他的!可猛然醒觉过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他敏感而固执地坚持认为,那个在运动场上纵横驰骋毫无顾忌的佟离才是真正的他,而眼前这个和女人纠缠不清象个跳梁小丑的他不是!!
他一把推开桌子,扭头就走,在他眼角的泪水滑下之前。
佟离是个硬的起心肠的人,他说不理就是不理,一个月来没和纪莫说上一句话,照了面也是冷着脸别过头去,任谁劝都不听,他就觉得纪莫没良心,自己怎么对他的,他就让他在他女人面前下不了台!
说不后悔不心痛是骗人的,每次纪莫见着佟离都是心里难受的要命,可倔qiáng地又不肯拉下脸去和好。之后又懊恼上老半天。
这么忧患疑惧,神qíng恍惚的,纪莫根本上课什么也听不进去,下课后也烦躁地要命,常常想七想八的也没认真做什么作业,原本还好的基础慢慢地荒废了,人也倦怠起来,索xing破罐破摔,初三上的半期考,他的名次第一次掉进倒十,总分狂降了五六十分。
纪莫被他妈好一顿打,他妈打人不是随手cao起什么就抡的,她有充足准备,拿着平常特地收集好的笤帚上拔下来的枝桠,叫纪莫关着膀子就穿一条短裤,站在客厅里不许躲不许让,那枝桠硬而锋利,一扫过去就是窜起一大片触目的淤红,她会避开脸,一下一下地抽在他的身上,嘴里又是恨又是骂:“你这个畜生!妈这么辛苦赚钱养家为了什么!你连读个书都读成这样你还做什么人!啊?养条狗都知道会冲给骨头的人吠两声,你呢!我供你上学供你吃饭你就读这种死书回来!开完家长会我什么脸都没了!!”
纪莫倔qiáng地站在那里,他没有反抗,默默地承受如雨的鞭笞,他妈养了他他就该报答,若是达不到她的要求,就让她泻恨又何妨?
可纪莫毕竟年纪小,虽然是平常打的惯了,却吃不住他妈这么重的手,痛的紧了也会躲,到了角落无处可避,只能抱着头缩成一团,不哭不闹不求饶,抖着身子硬撑,他妈最讨厌就是纪莫这个样子,搞的还是她没道理似的!急了一把丢开鞭子,骂道:“你还觉得你有理是不是?整天跟那种人混在一起你能读个什么P书!你爸没本事,不象佟离他爸会赚钱,他读书不读书都有前途而你呢!不读书就没个出路!别再和那种人渣混在一起!听到没?!”
纪莫突然抬起头:“他不是人渣。”
他妈眼睛都直了:“你还敢和我犟!我叫你不许和他混在一起听见没有!!”
纪莫厌恶地偏过头,不再说一句话。其实这时候佟离已经基本上没和他说上什么话了,可纪莫却是个死心眼的,死也不肯说出和他一刀两段的话——即使只是形式。
他妈火气上来,又是死命地打,打到手酸了跌坐在沙发上自己抹眼泪,怨天怨地地诅咒。
纪莫的眼泪忽然就这样流了下来,他妈说的再伤人的话他也听不见了,他只想到以前佟离对他的好,想到他说的绝qíng的话,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痛苦——
原来他喜欢他。
第4章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纪莫换了身长袖长裤,遮的严严实实地到了学校。迎面碰上刘亮几个,他指着他的脸大惊小怪:“gān吗穿成这样啊。~现在已经快五月了!你不热啊你。”纪莫下意识地侧了下身子,躲避他的视线:“…你管我呢。”
佟离面无表qíng地看了他一眼,就把头偏到一边,一群人走开了,刘亮悄声问他:“离哥,你到底和纪莫怎么了啊?吵了这么久。不是我说,纪莫当时那样是不对,可他平常对你也没的说了,谁没有想撒邪火的时候?”
佟离也知道自己小气,但是纪莫这样对他他特别不慡,就拉着脸说:“那咱俩换换,看你气不气!”刘亮也不好再说。
放学时候纪莫做卫生,他那同桌看他好欺负,糙糙扫了下过道,就说有事要先走,要纪莫倒垃圾。他是懒的和人争吵这个的,木着脸答应下来,挪回班上的时候,正好碰见佟离拧着书包走到门口,两个人这么促不及防地一照面都是一愣,出乎意料的是佟离哼地一声就把门重重关上,纪莫一呆,心里又酸涩起来,想了很久,才从后门绕了进去,无论如何,他不想让他看轻。
佟离其实心里也不好受,刚才是一时qíng急,他其实也早想和纪莫说话了,只是拉不下面子,心里擂鼓似的。眼见纪莫走进来了,他头一偏,摆出一副冷淡的表qíng,却也不肯就此先走,宁愿尴尬地坐在那里,纪莫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把空的畚斗一丢,就回位子上拿书包,佟大少又不高兴了,好啊,你真把我当透明的是不!随后就把桌子一捶,狠命瞪他的背影。纪莫听到后面的声响,不知怎的也没敢回头,抓起书包跳起来就跑,一时用力衣服勾在课桌角上,撕了好大一条口子。
佟离眼尖,一下子看到他手臂上纵横地血痕,这下再也坐不住了,也忘记自己的面子,也跳起来攥住他的手臂,喝问:“你这怎么回事!谁打你了!”难怪他要穿长袖长裤!!佟离眼里都要冒出火来,谁敢动纪莫就是落他面子,他不会这么算了的!
纪莫心里突如其来地委屈,拧着眉毛挣出手来:“关你什么事!”佟离气的chuī胡子瞪眼,一把把他推在椅子上,qiáng行把他袖子往上卷,纪莫的力气哪是他的对手,佟离很快看到他手上的伤痕,一道道狰狞地jiāo错浮肿。
“这谁gān的?”
纪莫不回答,反问道:“你今天不用当肖灵敏的跟班吗?”
佟离见鬼似的瞪他,他有时真想撕了他的嘴。
“你少给我混——谁弄的!”
纪莫扁扁嘴不说话,佟离冷静一想:“你妈又打你了啊!怎么下这么狠的手!不成,我和她说去!有这么当人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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