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以前周伯父脾气尤其bào躁,常掀桌摔东西怒骂他们伤风败俗,一次把周烈的胳膊都打断了。
可现在,老人别说打人了,连坐都坐不稳。
他把老人推回病房里,扶上chuáng,不得不编些可笑的谎言来骗人:“医生说你身体还是老样子,一定要保持心qíng愉快。”
杜佑山的两个儿子下巴支在病chuáng上,笑眯眯地看着老爷爷,杜卯摇头晃脑地说:“武叔叔,我渴了,想吃冰激凌。”
杜寅埋怨道:“等会儿再吃嘛。”
杜卯气鼓鼓的,“可是我还想尿尿。”
杜寅撅嘴说:“你真多麻烦。”
周伯父宠溺地摸摸杜卯的脑袋,看武甲一眼,往门外指:“嗬……嗬嗬……”
武甲会意,叫来护工嘱咐道:“带两个小鬼去上厕所,顺便给他们买点零食。”
小鬼们欢呼雀跃着跑了,病房里安静下来,武甲柔声说:“伯父,十二月初杜老板有场拍卖会,结束了我会有很长时间去找周烈。”
周伯父颤巍巍地摆摆手,半靠在chuáng头,虚弱地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武甲泡杯蜂蜜水,往里cha一根弯曲的吸管递过去,劝道:“伯父,我会找到他的,你要保重身体,等他回来看你。”
周伯父推开杯子,哆哆嗦嗦着从枕头下拿出一张便签,嗬嗬嗬地说几句别人听不清的话。
武甲把杯子放下,接过那张皱巴巴的便签,打开,看到那上面歪歪斜斜地写了两行字——
那小子贩毒,不是我儿子,老天长眼,他早就该死了!你是好孩子,别再等他。我快不行了,这些年谢谢你。
周伯父握住武甲的手腕,重重叹了声,忽然老泪纵横。
武甲把便签握紧在手心里,不觉掉下一颗眼泪。
第117章 军训归来
乐正七在一个初秋的huáng昏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穿着一身迷彩服,裤脚绑在军靴里,两手cha着口袋,肩上斜背一个行李包,形象gān脆利落。
魏南河愣了半天才发现那个从的士上下来的半大小伙是他家小孩。
乐正七将迷彩帽帽檐往上顶了顶,望向工瓷坊台阶上的魏南河,笑了:“我回来了。”
魏南河三步两步走下台阶,摸了摸乐正七的脸,既惊又喜,一时说不出话来。小孩的皮肤晒成了古铜色,眉目虽然还带着点儿稚气,却掩盖不了浑身男子汉气概——真的不再是小孩了。
乐正七在魏南河脸上亲了一口,笑容灿烂:“没让你去接我,自己打的回来啦,惊喜吧?”
魏南河捏了捏乐正七的肩膀,又揽住他的腰,发现他练出了些肌ròu,没有以前那么单薄了,不由感慨:军营里真是锻炼男孩子的好地方!
两个人第一次接吻的时候,魏南河弯腰把乐正七抱起来,也不顾小孩在他怀里扑棱着四爪表示抗议,便qiáng硬地夺走了人家的初吻。而现在,他只需低下头,稍稍侧过脸……
乐正七勾住他的脖子,配合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有人看着呢,怪不好意思的。”
魏南河一笑:终于知道害臊了?不知道以前是谁在光天化日之下爬到我身上来讨亲亲。
一伙人躲在饭厅门内,窃窃怪笑着往外张望,魏叫shòu设了个粉红色心形结界把自己和乐正七包围住,不相gān的人一触即死。
乐正七一点qíng调都没有,撒着欢儿一脚跨出结界,蹬蹬蹬跑上台阶,豪迈地喊:“小柏子,小杨子,还不快出来迎驾!”
黑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眨眼功夫从天而降,一头扎进乐正七怀里:“喵呜……”
先从饭厅里奔出来的是跟着段博士来蹭饭的小威子,他一个猛子把乐正七扑倒:“七仔,想死哥哥了!”
柏为屿紧接着也手舞足蹈地压上来,一把揭掉乐正七的帽子,“宝贝七,这一身够酷啊!”
那三个人在糙地上滚成一团,杨小空在圈外劝解道:“喂,你们悠着点……”
柏为屿上下其手,摸了乐正七的腰又摸脸蛋,“小妖jīng,好像长高了一点。”
乐正七气喘吁吁地蹬开他,“废话!老子这两个月长了三公分!”
夏威往乐正七身下掏去:“这里长了三公分吗?”
杨小空连忙制止:“夏威,段老师在看!”
夏威触电般收回爪子,“哈哈,哈哈……”
柏为屿不依不饶地爬回来,按住乐正七的腰就扒裤子:“怎么变得这么黑?剥了裤子看看屁股是不是也晒黑了!”
乐正七蹬腿挣扎:“放肆!你敢!你敢!朕要灭你九族……”
夏威忙着按住他的手脚:“皇上,您就依了贫道吧阿弥陀佛!”
柏为屿拉下乐正七的裤子拉链,连扯带脱:“皇上,您的美臀日月可鉴,请不要大意地供百姓瞻仰吧……”
乐正七被压得喘不过气,揪住糙皮嚎啕:“啊……杨师兄,救命啊——”
杨小空惶恐地看了眼魏南河的脸色,怪叫:“柏师兄!魏师兄在看!”
柏为屿全身一颤,赶紧住手,顿时觉得身后有个冷厉的眼神把自己砍了七八刀。
乐正七抽抽噎噎地提上裤子,爬到杨小空身边,连拉拉链边怒视那两只禽shòu:“不和你们玩儿了!”
杨小空呼噜整齐他的头发,捡下几根糙屑,“现在军训还有发军靴啊?真漂亮。”
“才不是呢,”乐正七把腿抬得老高,炫耀自己脚上的军靴,“我打靶全连第一名,这是奖品。”
柏为屿和夏威一拥而上,合伙拔走了他的短靴,一人穿一只在脚上,欢天喜地的手拉手一脚高一脚低地跑走了。乐正七捶地大哭:“老子神枪手,小心我毙了你们!把我的靴子还我,两个死变态——”
杨小空扶额:“你们真是……太有默契了,不当qíng侣真可惜……”
段和泪奔:死夏威,你去和柏为屿结婚好了!
吃完饭又闹了一晚上,段杀来把柏为屿拎走了,闹剧这才告一段落,夏威一个人掀不起什么大风làng,魏南河又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他只好戚戚然跟着段和走出木楼,“为屿这么早就走了,真不好玩……”
段和打开车门,甩掉他的手,恨声道:“我把你送到我哥那,你去和柏为屿过吧!”
夏威摇头摇得像拨làng鼓,“阿纳达,你不要我了?”
段和钻进车里,不理他。
夏威咬着袖口抽泣,“和哥哥,我和为屿是妯娌qíng深啊,你不要误会……”
段和抽抽嘴角:“闭嘴。”
夏威爬上副驾驶座,捂着脸呜呜直哭:“柏为屿那小妖jīng讨厌死了,以后我不和他玩儿了,免得你吃醋……”
段和听不下去了:“放屁!我哪有吃醋?”
夏威叉开手指,从指fèng间看着他:“那你怎么不高兴?”
段和别扭着说:“我没有不高兴。”他还真的有一点吃醋,任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肆无忌惮地和别人亲亲热热搂搂抱抱,心里自然不会舒服——管那两个人是兄弟还是哥们,反正老子看到就是不高兴!
夏威拿开手,变出一个大笑脸,把段和的脑袋板过来啾啾啾连着亲,“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宝贝,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念书我就念书,要我装小狗我就装小狗,还不够爱你吗?”
段和侧身给他把衣领扯平整,轻声反驳:“我什么时候让你装小狗了?”
“你把我圈养起来,和养小狗有什么区别?过两天我去面试,考上了就能稳定下来,你不用再为我cao心了。”夏威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是没正经,但不是没心肝。这次保证不会再辜负你。”
段和点点头,鼻子微酸。夏威这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的付出都值得,也算得偿所愿了。他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害怕有一天夏威这làngdàng惯了的二流子又撇下他落跑了。他不指望夏威一辈子都乖乖听他的话,趁现在还在热恋期,bī这假道士考个公务员,比其他任何工作都能让他放心,一个固定单位也是拴住人的重要筹码。
今后没什么担忧的事了,两个人各有稳定的工作,在一起简简单单磨到老就行。
魏南河洗漱完回到卧室,乐正七正趴在chuáng上看手机,朝他招手道:“来来,给你看照片。”
“挺迟了,你赶紧洗洗睡吧。”魏南河往chuáng头一靠,拿起遥控关掉空调,“这都秋天了,还开什么空调?”
乐正七抬起他的胳膊,脑袋从他的臂弯下钻进来,枕在他的胸口上,“你看,我们在海滩边拍的,还有拉渔网比赛呢。”
手机屏幕虽然不算小,但看照片可不轻松,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鬼头全挤进镜头里,连脸都看不清楚。乐正七把存在手机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翻出来,手指在屏幕上点点戳戳:“这是我们班长,普通话说不清楚,我们老纠正他的发音……”
“哪个啊?”魏南河看得很辛苦:“你手指一戳戳了好几个。”
“左边数过来第三个!”乐正七兴致勃勃地介绍道:“第二个是睡在我下铺的,他晚上说梦话吵得我们睡不着,呵,这个是我,借手机给我打电话的就是站我后面那个……唉,最右边的女孩是公认的系花,我觉得也就一般吧,崔颦比她漂亮,但人家系花会装矜持啊,崔颦一副三八婆的样子……”
魏南河敷衍地应着,眼睛看的不是手机屏幕,而是乐正七开开合合的嘴巴。
“你看啊,这个是崔颦,死丫头专门欺负我,我白对她好了……”乐正七抬头,见魏南河盯着他的脸,疑道:“看我gān什么?看手机呗。”
“明天拷一份,我给你都洗出来慢慢看。”魏南河在他眉间印个吻,“闹了一天,你不累吗?”
乐正七见魏南河对他的宝贝照片明显没兴趣,只好悻悻地丢下手机:“有件事和你说。”
“什么?”
“下周开学,我要住宿舍。”
魏南河一口拒绝:“不行。”
乐正七歪歪脑袋,“我不是和你商量,只是和你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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