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_恩顾【2部完结+番外】(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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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氏的夏季拍卖会如期举行,征集到的拍品数目与往届相比少了四分一,总体卖相也远远不如以往的拍品上档次,杜佑山大幅降低佣金,还是没法拢来上等货品。

  对于这一季的拍卖会,杜佑山是打肿脸充胖子,明知赚不了几斗钱,还是得qiáng撑起门面,希望能力挽狂澜,向外界显示杜氏尚有能力照常运转各项活动,尽己所能打消来自合作各方的猜忌和顾虑。可惜,待拍卖会结束,事态比预想中的还要恶劣,半数拍品大幅跌价,属于杜氏古董行的八件拍品由于信誉危机的冲击,五件流拍,惨遭滑铁卢,间接地砸了杜氏的招牌。

  杜佑山自嘲地摇摇头:“看来拍卖行关门大吉指日可待了!”

  叹息的不仅是方雾,魏南河也深感无奈:若是有杨小空赏脸前来剪彩,就不是当下这个局面了。

  与杜佑山握了握手,魏南河心里没比对方好过多少,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告辞了。回到工瓷坊,看到杨小空在对面妆碧堂做漆画,他犹豫再三,抬脚走进去。

  杨小空头也不抬:“回来了?拍卖会怎么样?”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魏南河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杜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先是画业,接着是拍卖行,最后是古董行,你觉得呢?”

  杨小空不置可否,“我不关心。”

  魏南河话锋一转:“白左寒和方雾分手了,这事你关心吧?”

  杨小空低头继续磨漆,不痛不痒的丢出一句话:“他活该。”

  魏南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说来说去,你还是个小孩呢,跟乐正七一样,心智没有成熟,执拗又死活要逞qiáng。”

  杨小空对这样的评价很不满,偏开头,换一侧接着忙碌。

  魏南河自顾自说:“白左寒没有欠你什么,你付出感qíng就了不起了?他一心一意为你打算,付出的比你更多……”

  杨小空抹开漆面上的水,淡然道:“我们不谈私人问题行吗?”

  “杨小空!”魏南河撑着漆板站起来,语调委婉,态度却qiáng硬非常:“你自己摸摸良心,你除了给过你那不值钱的爱,还给过他什么实际的东西?他呢?仅凭那场爆炸案后他冒风险第一时间替你买回监控录像,你就没有资格对他恶言相向!更别提你现在的工作,没有他,你能走到今天?”

  杨小空愤然丢下手中的砂纸:“是啊,我的爱不值钱……”他说了一半,顿了顿,眼圈微微泛红,一瞬间就平抚下qíng绪,轻描淡写地说:“我没有更值钱的东西给他了,分了也好。”说出来多么可笑,白左寒是他杨小空从懵懂青涩时就埋在深心里的唯一,是他透支一世感qíng拥抱的信仰——那原来都不值钱呢。

  乐正七推开拉门,一愣:“唉,你们在说什么?”

  魏南河疑道:“你不是去考察了吗?这么早回来?”

  “期末成绩出来了,辅导员打电话叫我回来通知你,明天去学校办转正的各项手续。”乐正七圈着魏南河的腰,嘿嘿一乐:“瞧,我第一年就转了,给你省下不少钱呢。”

  “真乖!”魏南河捏了捏他的脸,欣慰之qíng溢于言表,“我就知道你是聪明的好孩子。”

  “那是~哼哼哼~”乐正七臭美地揉揉鼻子:“对啦,杜氏的夏季拍卖会如何?”

  魏南河摊开手:“如你们所愿,损失惨重,以这种状况发展下去绝对没有能力组织下一次拍卖会,我想,杜佑山会进一步缩小规模,放弃拍卖行。”

  “杜佑山真失败,先是丢卒保车,接着丢车保帅,我等着看他丢帅保命!”乐正七鼓掌三声,捞过蜷在椅子上睡觉的黑猫蹂躏一通。

  魏南河追问:“什么意思?”

  杨小空清喝:“小七,别多嘴。”

  魏南河转向杨小空:“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杨小空耸肩:“你救不了杜佑山,有些事不告诉你更好,免得你也陷进去。”

  魏南河扳过他的肩,肃然道:“说。”

  杨小空毫不畏惧地对视回去:“魏师兄,杜佑山的对头太多了,以前他仗着后台qiáng硬垄断了不少行业,如今他垮了,各方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块大肥ròu,而他不再有能力抵御任何风险。”他用食指沾了点水,在黑色的漆板上画了一只蛋糕,又调皮地在蛋糕周围画了几张嘴巴,“据我所知,常年被杜氏压得抬不起头的几家画业和日用瓷厂已经开始蠢蠢yù动,伺机瓜分。杜佑山是圈里公认的黑势力,走私文物、洗黑钱、偷漏税、欺诈等等,数罪并罚少说判十年,何况他现在没有钱赔,也没有后台去周旋了。”

  魏南河闷哼道:“他犯了什么罪你倒是很清楚!”

  “那是,我结jiāo一切可利用的人,花了半年时间去搜集他的犯罪证据。”杨小空抬起眼皮扫了魏南河一眼,话中带话:“其实我本不该那么费劲的。”

  魏南河坦白承认:“不错,杜佑山的qíng况我了如指掌,早些年一些犯罪证据也是我替他清洗掉的。杨小空,你想扳倒他,除非先扳倒我。”

  “啧,gān什么这么义愤填膺啊?”乐正七不屑地啐道:“果然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既然你比谁都明白杜佑山gān了什么,你还揣着能保他的美梦?”

  杨小空接口说:“其实在杜佑山没有把他的藏宝运给你之前,我就拿到了那批货的名录单,就算他不jiāo给你,我也有办法让他吐出来。”

  魏南河惊怒jiāo加:“难不成那个日本人是你招来的?”

  杨小空很肯定地反驳道:“不是我,我不认识日本人。这份名录单又不是我一个人拿到,想必有不少觊觎杜家财产的人都弄到手了,我还正在考虑找什么人去引杜佑山呢,那个小日本倒是先行了一步。杜氏从里到外都不可靠,更多具有利益价值的商业机密早已流露出来,我可以搜到的证据,他的生意对手也一定可以,我只是抱手旁观一场好戏罢了。”

  乐正七劝道:“南河,你这些年与他联手gān了不少欺诈的生意,别去cha足,免得自身难保。”

  魏南河哑然良久,手心渗出一层湿汗。

  “杜氏眼看快要爆炸了,我答应你不去做那一截子导火索,没关系,会有别人去做。”杨小空扬起唇角,还是那一张软糯温吞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不再是天真得冒傻气,而是一针见血:“魏师兄,不是我不帮他,发展到这一步谁都控制不了局面,他怎么垂死挣扎也没用了,如果不想坐牢,还是考虑考虑出逃吧。”

  第178章 风水轮流转

  正如杨小空所言,杜佑山自己还没有察觉出公司内部的机密外泄qíng况空前严重,以前有黑势力撑在杜氏后面,职员说话办事都有所忌讳,如今杜佑山的后台垮了,老板只是纸老虎,谁都不怕!

  那根导火索正是本yù收购汝窑观音的原野,他向警方提供了杜佑山这些年以风口做中介倒卖走私的文物去向和证据。人人知道原野是贼喊做贼,但是人家和杜佑山的谈判破裂,一片文物灰都没摸着,并没有构成什么实质xing犯罪,警方也拿他无可奈何,便先请杜佑山去喝茶。

  魏南河提早便收到了风声,冒着风头砸钱给杜佑山买了一条偷渡的路子,催他赶紧逃,哪想杜佑山一口拒绝。

  魏南河傻眼了:“不走?你想坐牢吗?”

  白左寒急火攻心,大骂:“你真他妈天真啊,难道你指望进去还能出来?”

  杜佑山嗫嚅:“出去就一辈子都回不来了,不行,不行!坐牢总有出来的那一天,我还有儿子呢……”

  白左寒咆哮:“你儿子我找机会给你送出去还不容易?你脑残吧?”

  杜佑山神经质地摩挲着刚剃的短发,自言自语:“还有武甲呢,他肯不肯跟我走呢?还有观音呢,观音不好带出去啊……我们都走了,今后谁给我爸妈和我老婆扫墓啊……”

  方雾原本愁云惨雾的,听到这些话十分不合时宜地笑喷了:“得,你等着让武甲和你儿子探监吧。”

  杜佑山犹犹豫豫的:“我再考虑考虑……”

  白左寒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吐出来:“不用考虑了,直接去死吧!”

  魏南河抹了一把脸,气得竟然笑出声来:“气死我,你们就高兴了!”

  果不其然,杜佑山这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盛极一时的杜氏轰然坍塌,杜家从里到外被抄了,地产房产和户头全部冻结,唯独那一尊观音搜不出来,杜佑山理直气壮地叫嚣:“那是老子我花钱买的!我谁都不给!”

  其认罪态度十分恶劣,魏南河与白左寒是见他一次想揍他一次。洪安东此时撇清关系都来不及,不敢像以往一样公开出面斡旋,只是派人暗中配合方雾尽快拍卖掉杜氏的剩余资产,赔清债务后拢回一大笔钱做好打官司的准备。白左寒给杜佑山请了律师,但律师坦言前景不容乐观,杜佑山这回是没可能全身而退了,多准备点钱说不定能少坐几年牢。

  风口在原野报案之前就逃回国躲起来了,同犯抓不回来,人证就是杜氏的高层职员,警方成立专案小组,紧锣密鼓地搜集证据。

  打官司是个耗时持久又烧钱的麻烦事,警察取证的一段时间内,杜佑山羁押在看守所里先尝试了个把月坐牢的滋味儿。随着犯罪证据一点点浮出水面,杜佑山吃牢饭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偷税漏税欺诈之类涉及的金额不会很高,罪也不重,和涉黑的各项罪比起来只是小菜一碟。杜佑山是无论如何必须替彭爷顶黑锅,不顶死的更快,然而警察掌握到的倒卖文物的罪证中,有一半文物是高仿品,但若是揭发出来,倒卖文物罪轻了,欺诈罪又重了,涉嫌上千万的欺诈罪可不是好玩的,杜佑山考虑到自己一旦漏出口风,一不小心还会把魏南河扯进去,故而全自己扛了。

  武甲希望魏南河能出面替他求一封杨会长的求qíng信,杨小空是圈子里的门面,尤其是杜佑山倒了后,他的威望日益显赫。求qíng信不能保出杜佑山,但只要杨会长首肯,就能拉动上百位圈内名人联名支援,造成舆论压力,表示杜佑山也做过不少好事,说不定能将功赎罪,少判几年。

  段和好笑地抖了抖武甲拿来的所谓“求qíng信”,丢给乐正七,“你瞧瞧,这上面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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