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柒翻着语文书,大声答应着:“好。”
“手机没收,免得你上课玩游戏。”魏南河伸手。
乐正柒把手机jiāo出来。
魏南河想了想:“手机还是给你吧,遇到什么qíng况挂电话给我。”
乐正柒又把手机揣裤兜里。
魏教授领着小孩去报道,和班主任打了招呼,班主任是位姓何的老师,说起来还是魏教授的学生。
在班级门口,乐正柒手心冒汗,扯扯魏南河说:“我怯场。”
“又没叫你上台唱歌,你怯什么场?”魏南河笑笑,再一次叮嘱道:“上课一定要乖乖的,我jiāo代何老师关照你了。”
乐正柒不住点头:“知道了。”
cha班生的规矩,都是站在讲台上由老师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班刚转来的新同学某某某,请大家鼓掌欢迎云云。
呱唧呱唧的鼓掌声过后,乐正柒面对几十号陌生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惶恐起来,求助似的望向站在门口的魏南河。
何老师客气地说:“下面让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乐正柒说:“我……我叫乐正柒。”
下面有个同学喊:“叫什么?说大声点!”
乐正柒垂着脑袋,嗓音微颤:“乐……乐正柒。”孩子没见过世面,气短了。
讲台下面一片嗡嗡嗡的吵杂声,一个男生怪笑着说:“再说大声点!”
班门口的家长骤然大发雷霆,一派恶霸风范地指着那个男生训斥道:“那个小子,你想gān什么?”
教室里立即鸦雀无声。小子们活腻了吧?问问你们何老师,他念大学时敢不敢在文化流氓魏叫shòu面前唧唧歪歪?
乐正柒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同桌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乐正柒没有接触过同龄的女孩,故而眨巴眼睛看着同桌的脸蛋,看完脸蛋又看裙子,看完裙子目光下移,盯着人家大腿不放。
魏叫shòu心里一紧:靠!同桌最容易搞qíng窦初开,换个男孩罢!转念一想,啊啊啊啊我家小柒和别人家孩子不一样,换个男同桌也不安全,纠结啊纠结!
上课时间到了,班主任在门口拉着英语老师叽里咕噜,大概意思是那个新生不念英语的,只要他不闹事,您老睁一眼闭一眼吧啊。
英语老师开始讲课,乐正柒翻开天书一般的英语书,看了一阵,选择放弃,转而掏出历史书兴致缺缺地看起来。
漂亮的同桌用胳膊肘顶顶他,“同学,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没听清楚。”
乐正柒腼腆地抠桌面:“乐正柒。”
“好奇怪的名字,怎么写?”女孩儿友善的笑笑:“咦,你没有带笔么?”
乐正柒被女孩的笑容迷得柒晕八素,缓过神来,忙从包里掏出一支象牙管紫毫小楷。
开玩笑的吧?驻足在走廊上的魏教授倒抽一口冷气:他什么时候把那支小楷拿走的?
我们的小柒仔第一天上课,很jīng心的准备了自认为是最好的文具用品。正准备再掏出墨汁,窗外伸进一只大手霍地将那支毛笔夺走,乐正柒一愣,窗外又丢进一支廉价圆珠笔。
魏南河把他的收藏品小心cha进上衣口袋,面目狰狞:你个死孩子!你想用毛笔写字出洋相也别拿我的嘉庆贡品吧?
乐正柒很委屈的拈起圆珠笔,在书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女孩儿抿嘴一乐,“姓乐?”
“乐正。”
“我姓崔,这是我的名字。”女孩也写下自己的名字,两个同龄人窃窃私语谈得很友爱。
不要脸的老流氓隔着一扇窗户,心酸得直想找面墙挠挠:cao,你老公我还没走呢,死孩子就被个huáng毛丫头两三句话勾引得看都不看我一眼!这才放养第一天,今后还怎么得了?
第37章 吵架
乐正柒果然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上了几天课后和同学们关系良好,一天回来对魏南河说:“以后你中午不要来接我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正在吃晚饭,柏为屿和杨小空面面相觑,魏南河反问一句:“那你午饭吃什么?”
“我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吃啊,学校有食堂,学校外面也有小店,你给我点零用钱吧。”乐正柒笑容满面的。
“不行。”魏南河想也不想。
“为什么不行?同学们都没回家吃,回来吃多麻烦啊。”乐正柒委屈地戳着掉在饭桌上的米粒。
魏南河将筷子一顿,“我每天准点接送你都没嫌麻烦,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外面吃……不gān净,也没营养。”
“别人都可以!”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魏叫shòu独断专行地给小P孩盛碗汤,摆在他面前。
修坯工阿胜cha嘴说:“魏教授,中午休息时间才三个小时,来回就要两个小时,就为吃个饭,确实太赶了。”
几个陶工也附和着说:“就是就是!”
乐正柒感激地看了阿胜一眼,转而眼巴巴望着魏南河。
魏南河松了口气,“那好吧,我问你,在外面吃完午饭剩下的时间你要gān什么?”
乐正柒很兴奋:“很多活动啊,到网吧打游戏啦,打篮球啦,我还和同学约好了明天中午去玩台球呢,南河你给我点钱……”
柏为屿一个劲冲乐正柒使眼色:傻孩子,说复习功课啊口胡!
“放你妈狗屁!”魏南河直接爆粗口:“我让你去念书还是让你去玩的?这么爱玩还念什么书?窝在这乡下玩好了!今天要钱打游戏打台球,明天是不是向我要钱去泡妞?”
乐正柒愣了愣,眼里的喜悦cháo水般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亮晶晶的泪水,他哐地把汤碗摔了,转身就走。
柏为屿愤然起身往外追,魏南河一把抓住他,“gān什么?”
柏为屿推开他,赤急白脸的道:“魏师兄,我叫你一声师兄算是尊敬你,你别bī我骂你!我告诉你,乐正柒爱念书念书,爱打台球打台球,爱泡妞泡妞,他十柒岁,你十柒岁的时候有人这么管你吗?”
“你!”魏南河气得一口气几乎要提不上来,一拳招呼上去将柏为屿揍趴在地上。
阿胜慌忙不迭地招呼几个陶工一拥而上拦住魏南河,“魏教授,你这是gān什么?”
魏南河瞪着柏为屿,怒道:“这是我和乐正柒的事,gān你鸟事?柏为屿,我忍你很久了!”
柏为屿趔趄着爬起来,红着眼吼道:“魏南河,你忍我什么?你他妈也太小心眼了吧?我从来没做过横刀夺爱挑拨离间的事,要真的做了小柒还会听你的?”
“你有种再说一遍!”魏南河火冒三丈的要揍柏为屿,立刻被几个陶工柒手八脚的拉开了。
杨小空拖着柏为屿好言好语的劝道:“为屿,别闹了!”
柏为屿挣扎着往前冲,指着魏南河:“再说一遍怎么了?魏南河,你让小柒过得好了吗?你整天管着他这个那个,还不都是为了你自己,你自私透顶了!”
杨小空使出吃奶的劲搂着柏为屿的肩膀往后拖,“柏师兄,够了!”
“柏为屿,你个死跳蚤,乐正柒都是跟你学坏了!瞧你的流氓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狗改不了吃屎!”魏南河涵养顿失,怒骂:“你以后给我离他远点!免得把你一身臭毛病传染给他!”
死跳蚤尽显跳蚤姿态,在杨小空的拉扯之下一蹦一蹦地试图闯出包围圈,“魏南河,你这自大狂!你很有休养你很有气质?教授了不起啊你个恋童癖你个诱|jian犯……”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最后魏老忍无可忍拿拐杖摸瞎乱抽了一顿,柏为屿和魏南河纷纷接了好几棍,阿胜这才连拉带拽的把魏南河拖到木楼里,杨小空也趁乱把柏为屿拖回妆碧堂。
“柏师兄,唉,你……”杨小空给他后背抹上药油,“魏老没抽到你的脑袋吧?你的脑袋是重点保护对象,万一又受伤……”
柏为屿不耐烦的一甩手,“我烦,别理我!”
杨小空放下药油,坐在妆碧堂台阶上发呆,沉默了许久后,说:“为屿,你有错呢。”
柏为屿愣了一瞬,骂道:“我哪有错?去你妈的。”
瘦huáng狗扁扁摇着尾巴靠近过来,杨小空将它搂过来抱着,略微斟酌片刻言辞,缓缓道:“为屿,你设身处地的替魏师兄想想,乐正柒六岁就和社会脱轨了,现在去上学,在涉世能力上就像一个六岁的幼儿和一群十柒、八岁的少年相处,魏师兄这几天牵肠挂肚魂不守舍的,你又不是没看到,你说他能放心吗?再说,乐正柒和魏师兄,他们的关系就是一对夫妻,只不过没拿红本本而已,人家夫妻吵架,你只能劝和不该劝分,你今天的行为就像个第三者。你喜欢乐正柒是你的事,你可以私下喜欢,但绝对没权利在他们之间指手画脚。”
柏为屿气急败坏地往杨小空的脖子上抽了一掌,“杨小空,到底谁是你哥们?你居然帮着他!”
杨小空捂着脖子挪了挪,低声说:“我没帮他,魏师兄的做法确实霸道了点,但你陪小柒玩就伟大了?只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罢了。乐正柒的未来只有魏师兄真正的在cao心,他所做的一切是任何一个家长都会做的。”
“放屁!”柏为屿恨声道:“魏南河捂了小柒两年,早该良心发现送他去上学了!”
杨小空担心柏为屿又打他,便抱着扁扁挪到台阶下蹲着,仰视柏为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吴阿姨和我说,魏师兄刚把小柒带回来那段日子闹得乌烟瘴气,什么你想得到想不到的事他都会做,根本没法子带出去嘛!他把电视电脑都拆了,往冰箱里撒尿,抱着被子睡在狗窝里,闲着没事就蹲门口拿着一小盒浆糊吃着玩,因为这个毛病,魏师兄狠揍了他好几回。哪,你别推卸责任,他嚷着要吃浆糊,魏师兄不给买,还不是你偷买给他吃的,你也不想想那东西怎么能吃?”
柏为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才来多久,你懂个毛啊?我怎么不知道那东西不能吃?可他哭着喊着要吃,我有什么办法?”
杨小空皱皱鼻子,“他那是病,不能纵容的。再说,本来魏师兄每天安排两个小时教小柒数学和英语,还不是你怂恿他跳窗跑出去玩的?一次两次三次,魏师兄也拿你们没辙了。阿胜说去年小柒要去盗明朝那个墓,魏师兄不让他去,锁了他一个多礼拜,还不是你把他偷放出来的?害他手臂受了伤差点残废,还有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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